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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机会跟科长行长们接触,可一个小小的柜面出纳,哪有这种机会呢?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父亲终于跟这些面上的人坐在了一起,当时他们正在打牌,其中一个临时有事出去了,撂下另外三个意犹未尽地坐在那里,父亲刚好从那里路过,其中一个便叫住了他。父亲那天发挥得很好,他们对这个牌技很高的出纳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在那段时间,父亲和姐姐分外亲密,他拆散了我和姐姐,让我独自留在家里,等候经常加夜班的母亲,他则带上姐姐去打牌。这是我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姐姐跟父亲一样喜欢打牌,我却跟母亲一样,宁肯捧着杂志和报纸发呆。
很快我和母亲就知道,姐姐并没有真正参与打牌,她只是个看客。那些夜里,烟雾缭绕中,笑骂与无遮拦的粗口中,姐姐紧挨着父亲坐着,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桌面,盯着对方的额头,偶尔也看一眼父亲手中的纸牌或麻将。只要有她在身边,父亲就只赢不输,试了又试,无一例外。那时的牌桌边流行这样几句话:旁边站条猪,不输也得输,旁边站尊神,不赢也得赢。姐姐渐渐赢得了“神仙妹妹”的称号,毫无疑问,姐姐在牌桌上施展她的“特殊才华”了,姐姐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当众作弊了。等我和母亲知道这一消息时,父亲每月打牌的收入已经远远高出了他的工资。作为奖励,父亲从这些钱中拿出一部分给姐姐,姐姐则用那些钱来买衣服,买零食,和我一起分享。
“你这是不道德的,无异于抢劫。”我指责她不该去跟那些人玩牌,不该用她那双特殊的眼睛去对付那些普通的眼睛。
“你错了,人要有点是非观,我在用行动教训他们,玩牌是不对的,应该及早醒悟,离开牌桌。”
我第一次从姐姐身上感到说不出的危险,她开始为自己的眼睛狡辩了,只要她愿意,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这是否意味着,姐姐会无视家里给她订下的规矩,大开“杀戒”,大肆施展她的超能力呢?
母亲似乎也看出了这种危险性,她没有去指责姐姐,而是对父亲说:“你迟早会把方兵的秘密泄露出去,你迟早会害了她。”
“笑话!只要她自己不说,谁会知道她有那个本事,人家只知道我们父女两个都是绝顶聪明之人,玩牌玩得出神入化。”
母亲似乎比父亲看得更远。“干嘛要赢人家的钱呢?有些东西比钱更有价值。”她让父亲再也不要赢钱回家了,身边有了姐姐,既然能够赢,肯定也能够输,为什么不把赢钱的机会让给那些特殊的对象呢?比如父亲的上司,以及父亲想要讨好的任何一个人。母亲说,这叫打业务牌。
母亲只是说说而已,她只是不想让他们再联手赢人家的钱,她知道那些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可父亲却茅塞顿开,他开始有目的地输钱,原来赢回来的那些,飞快地从他手上流了出去。看人落败真是快事一桩,牌友们生怕父亲心疼钱,再也不当这个“运输大队长”了,再也不给他们赚钱的机会了,全都笑嘻嘻地过来安慰他,说是运气这东西,忽东忽西,别看这时飞到了别处,它肯定还会回来的。父亲表面上很沮丧,心里却越来越有底。他知道谁的口袋里装着他的多少钱,到了一定的时候,就非常巧妙地向那些人提出他的要求,那些人赢得高兴,随口就答:“好说好说。”“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你。”“知道了,不会忘记你的。”
姐姐就是从这时起开始与父亲吵架的,她不明白父亲输钱的深意,眼看她的信息被他横掌击破,又被人家杀得七零八落,她就气得满脸通红,泪流满面,她觉得父亲再也不相信她了,她开始罢工,不再跟着父亲一起出去玩牌,幸好这时父亲已经从出纳柜台上走出来了,先是到机关里当了一名信贷员,不到一年,父亲前后输给信贷科长人民币近两万元,中层干部轮岗的时候,科长向领导提出由父亲接替原来的副科长。继续输牌,输给副行长近三万元,下一次中层干部轮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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