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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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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诗阵 (第2/3页)

稚谦深深一揖:“逸飞兄胸怀浩志,忧国忧民,稚谦深感敬佩。”

    “过奖过奖,一介草民,空怀其志,有心无力啊。”谭逸飞无奈笑笑。

    宋宗英豪气地说:“我这去叫我哥把学堂改个地方,让你建酒坊。”

    谭逸飞惊喜:“果真如此,大小姐于谭某恩同再造。”又故意道,“不成不成,大队长性情刚烈,万一大小姐因我而受了责骂,叫谭某如何心安?”

    “才不会呢,哥最疼我了。”宋宗英自信地笑:“我去找他说,我还想当第一个女教习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上马而去,真如小女孩一般,别人夸得几句便心花怒放。此也正中谭逸飞下怀,他与谭稚谦日日文会,早已称兄道弟无话不谈,也当然知道宋宗英对稚谦的一片情意。他早从魏打更处得知,宋宗祥对这个妹妹可是极为疼爱,宗英从小到大均是千依百顺的,嗯,何不通过这位大小姐将学堂易地,只要此地并无建置,那他便有夺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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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鸟啼鸣,沈家班的人在九宫山林中喊嗓子,练着功。沈凤梅凝眸吹箫,为师弟师妹们伴乐。阳光透过林叶,师妹们头上的钗环被映得点点金光闪耀,朦胧地在眼前闪成一片。沈凤梅看着看着忽然一愣,停住了,只觉这金色光点仿佛在哪里见过。

    “凤梅,凤梅?”沈班主近前。

    沈凤梅回过神:“哦,班主。”

    沈班主问道:“凤梅,大队长这些日子一直来找你学戏吧?”见沈凤梅点头不语,沈班主又道,“你可得尽量圆和着,我知道你心高,可是眼下这世道立住个码头不易,何况咱还有一拉口子人呢,你说是不?”

    “凤梅明白。”沈凤梅忽然想起了什么:“班主……我爹当年在哪捡的我呀?”

    沈班主略一诧异:“怎么又想起这个了?你爹当时逃难,哪顾得记着地方。怎么?你想寻亲?”

    沈凤梅凄笑一声:“呵,这红尘茫茫到哪儿去寻啊?是昨个给毛家大小姐唱寿诞,凤梅有些触景生情,都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所生。”

    “快别想了,想着伤心……”沈班主拍了拍凤梅,又安慰了几句,便去指点徒弟。凤梅怔怔地掏出一块小丝帕,帕子右下角绣着一朵梅花,她看得出神。飘零日久,要说心中不想有个安稳所在,这话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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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满楼,华灯初上。

    仙客来酒楼的红灯笼照得刘二豹通红的脸泛着油光,他喝得醉醺醺地和一伙团丁走出来,差点撞上魏打更,魏打更不由问起来:“哟,刘团总啊,看您喝得这高兴,有啥、啥、啥喜事儿啊?”

    刘二豹嘿嘿地笑:“你算说对了,老子现在也保商了,一趟就添了好几条汉阳造,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时,我团防就是……”说到此竟乐得唱起戏来,“东校场,西校场,兵又强来马又壮啊——”哈哈哈地大笑中,刘二豹扔几个大钱给了魏打更,“今儿爷爷高兴,赏你的。”就这样唱着笑着,一帮人走远,魏打更朝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

    “魏老哥,这是和谁置气呀。”缪世章从包车上下来。

    “刘二豹呗,发、发了笔小财都、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瞧他那猪样,还爷爷?猪爷爷他猪、猪八戒——”魏打更的话令缪世章想笑,只听魏打更又道:“对了缪爷,这保商不都是七爷统领吗,怎让他刘二豹分、分去一勺汤?”

    “这话怎么讲?”缪世章立时警觉。

    魏打更立即夸张地叫:“啊?您还不知道吗?团防如今也护商了,可是赚了一大笔,刚才刘、刘二豹说了,又添了好些汉阳造呢,大队长就这么干看着?”

    缪世章沉思:“竟有此事,多谢魏老哥提醒。”他略思片刻,招一辆人力车,向宋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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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得宋府,得知宋宗祥正在后院,便穿廊而进,刚过得花园,便听到兄妹争吵声一声大过一声。

    宋宗祥虎目圆瞪:“我说不行就不行,酒坊是咱九仙镇的大忌,咱家差点全死在这酒祸上,你姐就是那会丢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

    “那就是咱自家的大忌喽,与九仙镇有什么关系啊?干嘛全镇都不能造酒?”宋宗英不惧。

    “你念了这么久的书,没念过死灰复燃的道理吗?”

    “哼,九仙镇家家户户都有酒,咱仙客来就是最大的酒楼,要禁酒何不禁个干净?”

    “可以喝酒,但就是不能造酒。”

    “真是笑话,吃着饭菜打厨子,难怪有人说你是一手遮天,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

    “那当然!哥!等我当了教习可得好好指点指点你。”

    宋宗祥奇道:“你当教习?”

    “正是!”宋宗英颇为自豪:“谭先生说了,我可以当九仙镇第一个女教习呢,棒吧?”

    宋宗祥嗤笑:“棒,真棒,你教出的学童都和你一样目无尊长!”他心下立时明白谭逸飞用意,不由自语道,“这小子竟然还不收手,居然想从你这打主意把地再弄回去。”

    宋宗英睁大眼睛:“收手,收什么手?应该让他放手才是!谭先生还说,等他的酒坊开起来了,他就和谭教习盖一个大学堂,让镇上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学,这叫教育兴国,怎么样?哥,谭先生可聪明了,他说他建的酒坊不象外镇酒一样,卖的时候还要加上运费,这不是让咱全镇都得实惠吗?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宋宗祥不想多解释:“行了,这话就说到这儿,天不早了,早点睡吧。”

    缪世章沉沉地立在门外,听得兄妹争吵,他刚想返身,就见宋宗祥大步从屋里出来,宋宗英从后面一把揪住他往回拖。宋宗祥一眼看到缪世章,不由忙道:“放手宗英,让世章看了笑话。”

    宋宗英放手道:“哼!你来得正好,快替我哥写个告示,就说九仙小学堂择地重建。能盖学堂的地方多了,干嘛偏挑那么偏的地方呀,好多人都嫌那块地不吉利。

    缪世章一语道破:“大小姐,恐怕主因并非于此吧?”

    宋宗英瞪了缪世章一眼:“对,既然不合适盖学堂,就成全谭先生的酒坊算了。”

    宋宗祥轻斥:“胡说!”

    “大小姐,酒坊对宋家的血光之灾你虽非亲历,却也应该耳熟能详,就不要再让大队长为难了吧?”缪世章劝道。

    宋宗英生了气:“你是我什么人,敢在这管教我?我是宋家人都可以对事不对人,你一个外人瞎指划什么?”

    “他是你什么人你最清楚,是你负了人家!”宋宗祥斥道:“世章从没说过一句埋怨,你倒越发忘形了是吧?刚才的话以后绝不可再提!”

    “那都是咱爹胡乱定的,有谁问我过没有?”宗英瞪着缪世章,“我告诉你,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完气冲冲回房,“砰”地重重关上门。

    缪世章如同被猛地打了一拳,怔怔地晃了一下身。他虽解除婚约,但对宗英仍是关心倍至,自也盼望宗英能如哥哥般敬他,他在九仙镇自诩学识第一,经商第一,对宋家又三代忠心,这样的人大小姐连份尊敬都不屑给吗?偏要去信那个初来乍到的谭逸飞,他是否仇人之后还不清不明呢!

    “世章?世章?到我房里歇会儿去,宗英她不懂事,你别怪她。”宋宗祥放缓了声音。

    缪世章摆了摆手:“大队长,我是来向您禀告一件事,团防近来也做起护商了,山防不得不防呀。哦,酒楼还有事,我先告退了。”

    宋宗祥待要问个清楚,就见缪世章凄荒的样子,又觉不忍心问了,回身向七虎房中走去,交待留意此事。七虎叫熊二熊三盯了几日,终于报说团防真的干起护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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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仙镇的大街上,刘二豹从未有过这般扬眉吐气,只见他骑马打头,团丁护着货车走在中间,游震骑马走在最后。就见七虎带着人迎面过来:“二豹子,谁让你们团防插手保商的?”

    刘二豹乍见七虎不免有些胆颤,但一下又强硬起来:“咋的,九仙镇哪条规定团防不能保商啦?这地面上的事本来就归我团防管,人家打此经过,我还不得保人家平平安安呀。”

    “你明知保商护商都是山防管,还敢接?”

    “有什么不敢?如今不同了,不是只有山防才称枪。”

    “你好大的胆子!”七虎带来的人唰地将枪举起,刘二豹的团丁也是全副武装,双方逼视着。

    游震赶快上前:“七爷七爷,这不能怪刘团总,我先找的您,您不是看不上我这小本生意吗?”

    七虎认出来了:“哦,是兄弟你呀,可是……”

    刘二豹趁势道:“就是的,你不吃肉,还不兴人家喝口汤啊?”七虎有些理亏,向游震抱了抱拳,手一挥,带人上马。刘二豹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故意大声叫,“走,大摇大摆地走,这是咱团防的贵客,看谁管得着!”七虎没有回头,忍下一口气打马走远,直奔仙客来去找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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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世章正在办公室算账,宋宗祥皱眉进来,缪世章有些意外:大队长?哦,给侯府的军资我已记账,请您过目。”

    宋宗祥一摆手:“这事以后不用问我,你办就好。嗯…有合适建学堂的地方帮我留点神。”

    “还是要另改地方?”缪世章一诧。

    “嗯!”宋宗祥无奈地点头:“那小姑奶奶都快把我逼疯了!不吃不喝,还跑到祠堂向爹娘告我的不是。爹娘在上,我发誓照顾好宗英一生一世,又怎么会惹她受委屈啊?”他本以为宗英小题大作,隔几日便忘了,谁知事关谭稚谦,宗英哪能容心上人的学堂建在野鬼之地,便使上了小性儿,加上生性刚直,大哥要不答应她便真的粒米不进!

    “大队长,您对大小姐的爱护老爷和二夫人定然在天有知。只是学堂一但易地,咱们颇费心机得来的这块地又不得不拱手奉还,团防气焰要是按不住,怕是今后就更嚣张了。”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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