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人事易分 (第2/3页)
不愿意走的话,我会把这话重复到他反感恶心为止。
“行啊,既然你那么喜欢刺绣,那么我就让你绣个够。”
因失望而愤怒的嘉洛慢慢地蹲在我面前,一只手抢过我手中的夏布,我本想伸手去抢回,但想着如果我出手的话它就完全毁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再次落在他手中的刺绣,我知道只要我开口说句求情的话,他一定会把它还给我的,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只能祈祷他会手下留情。
其实我也想,如果他再次毁了我的心血,我断然不会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对他大大出手的。
“既然你是为了它而不愿再看我一眼,那这样吧,你绣一幅,我毁一幅,如何?”
嘉洛把脸凑过来,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说话时的口气喷在我的脸颊上,这让我有种被欺辱的感觉。等我回过神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时,为时已晚。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把我手中的另外半幅刺绣毁成一段段的画布,握在我手中的不过是其中一块碎片。
我所有的努力完全付之一炬了,我已经麻木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恶毒的话为自己讨得一份尊严了。
我瘫倒在地上,四肢僵硬得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看着他缓缓起身围着我打转的样子,那时我第一次后悔自己遇见并爱上过他,更后悔我为什么选择回到他的身边还对他抱有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一个月来他日日过来看我,虽说我闭门不见可我也知道这一个月来他连王府的门都没踏出过一步,我更知道礼颂没有出现过。那时我还欣喜地以为他是对我有愧疚之意,他是有心要修补我们之间的裂缝。
可到现在才明白,他凭什么对我这般好?
我这样子伤害他,他有几颗心能放在我身上供我摧残?
如果说有错,大家都有错,为什么是他道歉而我选择傲然的姿态呢?
凭什么?
我悲从心起,对于他这样对我我又有什么权利指责呢?
说到底还是我咎由自取吧。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之间必须有人出来做个了结,如果是他还不如是我。
只是嘉洛并不明白我的一番打算。
这一幅画其实是我织出来的一幅幻境,也是我为自己和十味画的归属。画作成就之日便是幻境构成之时,我将用毕生所能在这场幻境内夺得十味和鬼娃的魂魄,代价就是我的命。到那时候我会带着我污秽的身体去到三清山,然后用河婆的三清河水剔去我的骨髓,我们便一起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用我一条命换两条命,我觉得值了。
这一切我对谁都不能说,特别是嘉洛。
我本以为只要日夜兼顾我就能在三月内将它赶织出来,如今功亏一篑。我连生气,对他大吼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嬷嬷适时地从外头赶了进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吓得跑到我面前。她扶着我的身体眼睛却看着嘉洛,低声地问:“王爷,这是怎么了呀?”
嘉洛睨了我一眼,昂着头冷冷地说:“你去我寝殿里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从今天起,我就住进来了。”
“王爷,您是说?”
嬷嬷显然很错愕,她反问了嘉洛一遍,我缓过神来瞪了嘉洛一眼反驳道:“我同意让你住进来了吗?如果你搬进来我就搬出去。”
“有何不可?你是我的王妃,我来你这住天经地义。”
我最受不得他拿这话来压我,感觉像扬了他的长处揭了我的短处。因此我一听到这话就词穷,一词穷我就不知道拿什么话堵他比较合适。
果不其然我后面说的话就被他抓到把柄了,我说:“你与我不过有名无实罢了,王爷还是回自己寝殿里住着合适。”
“有名无实?”
嬷嬷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嘉洛蹲下身来细细推敲着从我口中蹦出来的四个字。他冲嬷嬷使了使眼色,嬷嬷领会他的意思,起身带上门就出去了。
“你说你与我是‘有名无实’?”
他歪着脑袋似乎还有话要说,我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双手撑着地往后爬了好几步。嘉洛狡猾地冲我笑,与方才的冷酷决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不愿意见我的,是吧?如果因为这个误会而使我们不能住在一起的话……”
他抓着我刚才的话逼问我,我被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撒腿就想往外跑,没想到我才一站起来就被他横抱了起来。
我想抓着他的胳膊反抗,手一抖却抓到了他一把的发丝。低头看着倾泻在我手心里的青丝,我再次感觉到了心动的滋味。
他抱着我一个回身旋转,我的脑袋晕乎了一下后被他扔进了床榻里,他的身体随之压了下来。
“放开我。”我用低沉的声音冲他低吼,“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个买卖合算,如果你有什么事别说你杀了我,我也会杀了我自己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你说可不可以?”
嘉洛跟我说话就像在谈交易,他顺势攀了上来。我抓着被我压在身下的锦被想从他的身下逃脱,腰部一用力,我的上半身才勉强立了起来,头却撞到他的脑门。
过了这么久我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仿佛这才是我们的初见。
他的容貌还是那个曾经的少年,岁月不忍在他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氤氲的眼膜如湖光潋滟,倒映出我的影子。
那时我见到了最熟悉的他,我等了这么久老天终于把我喜欢的他送到我面前了。
我本以为我对他不会再有心跳,以为我这具身体再也感觉不到触感,可当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我被推翻了。
我想,我全身的细胞在刹那间被种上了。
我像掉入水中的飞鸟,理智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以为这样下去就是我的归属,怎知这是我的性命。理智敲醒克制,我抓着它苦苦地挣扎着,最终我混沌的大脑还残留着最后的一点清醒。
他的舌头探进我的牙缝后我彻底醒过来了,我想用力地想推开他,他反而把我越抱越紧了。两只手在推搡间,我听见他呢喃的声音。
“不要动。”
我瞪大了眼睛看见被他撕毁摔落在地上的夏布,再想到他有这样的能力都是我给他时,我终于还是发火了。
我真是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会用我传给他的灵力来对付我,把我的苦心计划全盘粉碎,现在还对我如此轻浮。想到这里我没有不生气的理由,我顿时火冒三丈。
他真是长本事了,那个曾经声声唤我“石姐姐”的小牧童竟长成了如今的泼皮无赖。
我气得把他的舌头一咬,他吃痛地低叫了一声,我趁机推开了他并拔了头上的簪子指着我的脖颈,威胁他道:“你走不走?如果你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嘉洛的眼里好像起了大雾,我看不清楚我在他眼里的样子,也猜不到他当时是多么的痛彻心扉,他干哑的声音好像在向我证明他挫败时心碎的声音。
“阿昙,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与我在一起难道就让你这么反感吗?”
现在他很少管我叫“阿昙”了,也可能是他很久没这样叫我了,今日他再次这样唤我,我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躲开他看我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是。”
嘉洛的脸凄冷地抽搐着,过了半响仍坚定地问我:“如果今天我离开了这间房间一步,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如此你还要我走吗?”
他把我们逼到了死角,把我逼到了一个“要”或“不要”的选择里。这不仅是他的豪赌也是我的豪赌,我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我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看了老久,心里用泡沫搭起来的围墙正一点点瓦解。
我以为这堵墙能堵住他,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想翻过去看看他是否还在原地。我多么想告诉他,别走,可我的脑袋却逼迫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你还是做不到的,对不对?”
嘉洛的身体又凑了过来,说话的口气是自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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