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身陷囵圄 (第2/3页)
得了的吧,明显就是事先埋伏好的吧?
嘉洛,你与我相处真的需要带那么多侍卫作为防备吗?
越想我就越感觉手心使不出一点力了,手中的长剑快挣脱我的控制,我运转灵力让它不要徒然掉落,使得它如老树橫生出来的树枝,突兀地,杀气腾腾地对准了嘉洛。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嘉洛不说话,仍机械地向我走来,眼里有种坚定的意志仿佛在下一场大的赌注。
“信不信我会一剑杀了你?”
我一步步后退,嘉洛惨淡的瞳孔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移步行走的木偶。
“阿昙,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的口气哀怜得像哀求,惊慌如树根在我心底延伸出来,牢牢抓住我的心脏。
“真的是你?”
我低沉地咆哮着,眼前的世界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看到情势不对的侍卫们立即蜂拥而至,我一挥手,手心尚未结印的灵力将他们打到了数米之外。
嘉洛自嘲地笑着,逐渐泯灭的期望使他那双媲美星光的眼眸此刻变得灰暗无光,他仍不管不顾地向我走来。漂浮在空中的长剑此刻起起伏伏,像一个失了判断的精灵。
突然我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回头一看,原来是羽凌的遗体。内疚带来了心酸的泪水如硫酸腐蚀着我,愤怒在我的胸口激荡,几乎把我推入了冰与火的边沿。
一阵死静后,我食指一发力,灵力却凝结在手指间。仿佛一光年后,我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晴空万里的一声闷雷。
“陛下!”
数十名侍卫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吓得连跪带爬地冲了过来,现场一片混乱。
“退下!”
我听见嘉洛的怒喝声,数百名侍卫惊愕无助地保持着冲刺时的姿势。我回头看见嘉洛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可嘴角溢出的鲜血把他的话语活生生地掐断了。长剑从他的右胸狠厉地穿过,胸口的血如同山峁里渗出的泉水,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雾般的戾气。
这一剑不是我刺的,因下不起手,我的灵力还凝结在指尖。
只是他也没躲。
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他太有信心?
我挥手布了一个结界将嘉洛和所有的侍卫牢牢地禁锢在一个圆圈内。此刻我的灵台因愤怒变得清晰无比,奔流沸腾的气流如海浪般在我的四周筑起了一道数丈高的墙。
我飞身而起,在数米的高空处卷起一阵狂风,无数枝干被折断后变化成几百把匕首,向犄角旮旯处狠厉地飞射而去。一道黑影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他没躲,反而抬手结印,挡住了从四周袭来的匕首,苍穹中骤然落下数百支带着新叶的树枝,打在结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听闻石姑娘仁慈,怎么下手如此狠绝?”
十味一甩袖袍,玩世不恭地看着我,说话的口气如同痞子一样不羁。
我早知他躲在深处偷偷地看着我们,我更知羽凌后背和嘉洛胸口的那剑皆是他暗中出的手,只可惜那时候我被怒火冲昏了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满腔的怒火使我面部的神经变得十分敏感,好像无数个毛孔同时被打开般,肿胀发烫。我一挥手,袖袍灌满冷风,一阵惊呼中带着尖叫,数米之飞来了一根□□。
我追上去反手握住,食指与中指合并着划过剑刃,一道火光后,屈指弹出了一道仅五成灵力的杀招。
十味显然有些躲闪不及,我的袖口处伸出了一条数米长的白绫,白绫驭着□□向十味刺去,招数百变,十味堪堪躲过。我见他有要逃的意思,抬手,一道银白中透着粉色的结界从天而降,将我们围困住。
“羽凌姑娘的命格已定,姑娘即便有心救她,她也断然是活不过今日的,为此难道真打算要了在下的命?”
十味边躲边仓促地解释,只是我完全听不进去。一转身,又有数把□□凌空飞起,长杆如冰柱般从我耳边掠过,简单束起的长发被飓风吹散,及腰的墨发在空中飘扬,我眼睛因怒火而变得通红。灵力结印从掌心打出,十味飞身躲过,灵力快打在结界上时被我及时收回。
十味见我招招致命,终于放弃了躲避,青红的长剑从手心飞出,青红剑带着阴鸷的气息和千年的修行向我袭来,速度之快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凝聚出七成的灵力挡住了他的青红剑,一转手,将矛头对准了他,身边漂浮的□□此刻如跃跃欲试的毒蛇,随时可以进攻,只见他面色灰白。
数百年从未这般动怒过,因为嘉洛更因为他。
体内的怒火如岩浆使得我体内的灵力不断地倾泻而出,几乎到了无法收回的地步,杀气盛浓。我只得挥霍无度地全部招呼在十味身上,逼得他趔趄地不断后退,眼里的惊慌失措仿佛在求饶。
我食指一弹,一声清脆的“叮咚”过后,青红剑与身边的□□同时向十味射去,满载着浓郁的杀气。驭在白绫上的□□顿时变得有一丈高,凌厉地从十味的前胸飞到后背,血如水柱喷染了我的衣裳。我低头一看,浑身上下全是十味的血,带着树被斩断时的味道。毫无招架之力的十味从数米的高空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轰”的一声闷响。他的胸口赫然出现一道如水井般的血口,侍卫们看后吓得退到几米之远。
一片触目惊心。
我脚尖着地,翩跹而落,看见他睁着眼睛悲悯地看着我,血像冒泡的温泉水。他的嘴皮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我却听清了他说的话。
“姑娘与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竟然起了杀心,想要我的性命。”
看着十味逐渐闭上的眼睛,我感觉不到任何生机,悔恨让我恍然醒来。
“十味先生!”
惊惧的呐喊一波又一波,我的脑袋一阵发晕,看着手心尚未散去的灵力,杀去褪去,我这才感到发怵。
我何时变得这么阴毒了?
“陛下,陛下。”
恍惚中,我又听见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回过头看见嘉洛在我眼前倒下,好像一出折子戏从眼帘落幕。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死气,如生命的菁华草草地结束了他的浮梦。
我飞奔着向他跑去。
体内的灵力收得太急,我被反噬之力阵得一阵剧痛,五脏六腑仿佛被搅在一起,如同被剜下一块肉。
这时我的后背传来一阵炽热的气流,如火焰般从灵台处盖下,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处传来,一口血喷出。火热的血液使得我的身体快炸开了,无数只嗜血虫在蠕动,一口口把我的肉身咬得千疮百孔。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长得和十味十分相似的影子抱着十味从我眼前迅速闪过,如风一般的速度。
德清?
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我的世界从灰色变成黑色,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身子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我想过很多种回到其乐城的方式,却未曾想过是这种,我也猜过很多种再回到他身边时的身份,却未想过是这种。
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的讽刺。
八月初我被押回其乐城的时候,嘉洛已经昏迷了近七天。
在他中剑的那天因麒麟山条件苦寒,皇城内连夜派来数名颇有名望的太医过来为嘉洛诊治,一同前来的还有数名前朝老臣。一时间嘉洛的床榻前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太医们在轮流看过嘉洛的伤口后皆皱眉摇头,委婉地说道:“因陛下伤口极深,加之此处医用条件不足,伤口在短时间内受到了感染已伤及筋骨,恐是不妙。”
一时间麒麟山的空气十分凝重,臣子们面面相觑,喟叹声不时从耳边传来。
我躲在外头不敢进去看他,只觉心乱如麻,抬头看着天,夜空漆黑得看不到星星月亮。
这剑本身刺得不深自然并未伤及肺腑,嘉洛的病情为何会恶化得如此之快,我最清楚不过。只因前生毅然跳入忘川河而导致今生魂魄不全,今日受十味暗中操控的这剑,加之之前在和应城时挨过东煌的打神鞭,其后果……
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闭上眼睛,后面的事不敢想象。
愧疚和惊慌让我变得迷惘,被吓得不轻的嬷嬷借着夜色把我拉到一边。
“姑娘,陛下身上那剑当真是你刺的吗?”
我惨笑,眼眶酸得掉不出一滴眼泪。
是或不是都无所谓了,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是我刺的,过多的解释已是无用了。早已心灰意冷的我选择了点头承认。
是就是吧。
当夜,一股阴沉的邪气笼罩住了麒麟山,当我准备追出去时,白天被我重伤的十味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在震惊之余也多出了几许疑惑,他脸上狡狯的笑容好像是来看一场事不关己的热闹。我再三判断后确定那不是德清,真真确确是十味,只是他身上失了树精的气息,有种鬼魅的气味。
“你?”
我挡在他面前,十味浅笑地摇着扇子施施然地回:“正是在下。”
我的手心暗暗运转出灵力,杀气在空气中骤然出现,本来已恢复平静的血液此刻又沸腾了起来,灵力尚未结印我又被一股强烈的反噬之力击中,炙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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