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鬼娃出没 (第2/3页)
。”
他一问,我倒有些较劲了,我一字一字地跟他说得清楚,没有就是没有。嘉洛看我的表情又是一变,像是看到我有些生气的样子而感到幸灾乐祸。
“阿昙不就是我的桃花吗?要不然怎么会过了三世我还能找到你?所以,你是我的不解之缘。”
嘉洛深情地凝望着我,双乌黑的眼睛像草原里的深潭,好似装得下整个星空,我在他的眼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我想告诉他,其实他才是我的桃花。
在三清山时,小牧童曾问我要过桃花做生日礼物,那时我告诉他,三清山没有桃花,小牧童却执拗地跟我说,三清山有桃花。
也许事情在那时候就埋下了伏笔,我们是彼此的桃花,虽然这花期迟到了数百年可到底还是开花了。
从来,我都不曾见过桃花,可我想,世间的桃花再美也美不过我的桃花。
嘉洛醒来的这日天气大好,空气中每一粒漂浮的粉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中午刚用完午膳,宋慈和李及岸过来把嘉洛请走了,我看到他们一脸严谨。
嘉洛走的时候,我起身欲送,他把我按在凳子上,眼里的宠溺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他跟我说:“阿昙,你别动,我去去就回来。”
我知道他们说的“很多事”不过是弘治的事,刀光剑影的事就这样潦草带过。
很多人总逃不开用含糊不清,冠冕堂皇的词语把原本扭曲的事情变得正经的毛病。或许这样,他们才会感觉到自己活着对这个世界的重要□□。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好失落,好像有人找了个漂亮的理由夺了我的心头宝。我已认清自己,我的本质不过是个自私的女子。
他,会不会离我越来越远?会不会有人把他从我身边带离?宋慈请求我不要带嘉洛走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恳求他们,不要让他离我太远。
从前我是个无欲无求的女子,不知情为何物,不懂喜怒哀乐,只是百无聊赖地活了几百年,从不曾想过三清山外的世界是怎样的风景。
生有何乐,死又何苦,连生死都无所谓的人会在乎日子过得快不快乐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我在乎的多了,看的世界小了,这是不是我装的东西多了呢?
沉花问我:“姑娘什么时候和公子成的亲呀?怎么连我这个近身伺候的都不知道?瞒得太严实了吧。”
我不回答她,她不觉得讨得没趣,又接着说:“姑娘和公子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成佳话了呢,酒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拿这个说书赚银两呢。”
我懒得理会,沉花仍沉溺在其中,继续道:“公子昨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姑娘这赶,可见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地位,姑娘能得公子这样的相公真是好福气。”
我继续保持沉默,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古怪,沉花终于忍不住了,扯着不阴不阳的嗓门又开问:“怎么,公子醒了,姑娘竟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丫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拉出来打结?”
沉花果然识相,嘴巴一闭,连嘴唇都咬进牙里面了,声音从她的腹中传来:“我不说,我不说。”她就这样边说边跑出去。
其实我不能说高兴,也不能说不高兴,一种矛盾的情绪让我变得有些焦躁,然后变得有些恼怒。
我喜欢看他沉睡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可以把一切都置之不理,就这样安心地睡着,睡进我的心田里。可他现在醒了,我却有种心慌的感觉,像一只苏醒的小鹿在我胸口跳得我心烦意乱。
事到如今,让他放下一切跟我走是不可能了,他终究属于很多人。我突然想,如果他还是那个山下放羊的小牧童多好,就这样看着他长大,老去,也许那时候连死亡也会变得浪漫了。
申时,宋慈过来找我。他一进门我就在猜,他此趟过来是不是又过来跟我说教的?离开三清山不到一年,我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有些不是自己了。
宋慈往我面前一站,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在他准备向我双手抱拳作礼时提前给推了回去,“我知将军是耿直之人,有话直说,礼数就免了。”
这两日的相处我已经受够了他们被训练得一板一眼的君子之礼,可我不是君子,自然很不能习惯。
宋慈一顿,面露一笑,“姑娘的性子别说公子喜欢,我也喜欢。姑娘可随宋某去城外走一趟?”
我问他:“可是你昨日说的事?”
“姑娘聪慧,正是。”
已是快入冬的天空,和应城是云浮大地最北端之城,我本以为初冬的太阳照在人脸上应该是暖洋洋很舒服的感觉,未曾想竟是火辣辣撕破脸皮的疼,比夏天的阳光来得更加毒辣。干燥的北风扑在脸上,带过的黄沙如雨滴一般打在脸上,贪婪的虐取你身上的所剩无几水分。才刚下完三日的雨,现在已经被蒸发得一滴不剩,干燥的土地好似冒着青烟的野兽。
宋慈跟我说,今年入秋以来能下一场雨已经是奇迹了。我不解,问他,为何?他说,这场雨是老天怜悯公子所下,通常入秋了是连一滴雨都见不到的。我本想反驳他,说老天怜悯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可想想,这或许是无数个灵魂在这寒荒之地的精神寄托,反驳了反而不好,便也顺了他的话。
或许吧,这场雨是为嘉洛而下。
我问宋慈,“太子的事,难道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了吗?”
宋慈快我两步,我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脸,我从他说话的口气猜想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我等同公子说了许多,公子只说想再见太子一面便不再多说。说来也不怕姑娘笑话,我等害怕公子顾念旧情,施将军和李将军他们跪在地牢外拿命相逼呢。”
其实他们一开始已经在心中把主意拿定了,要的不过是一个肯定。
何须以死相逼呢,一开始不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选择了吗?那是唯一的选择,要的不过是一个允许。就像面前摆着一颗糖,如果你答应给他吃,他就拿着吃,你不答应,他就抢了吃。
“嘉洛进去多久了?”
“已经有一个钟头了。”
从城中走到城外时已是酉时,日落林间,红日照彩霞。我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树林外有十几位把守的死士拉开了警戒线,严密地把守着。宋慈指着前头沉重地跟我说:“姑娘,就是这。”
我从他们脸上的惊惧看出了事情的严重。宋慈带我走进了林子,在大约五十米处看到了两具昨夜被咬死的干尸。干枯的身体像被风干的板鸭,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天空,是向天求救无门时的绝望和愤恨。
宋慈跟我说,死的这两个人是昨夜轮班站岗的侍卫,今早交换班时没发现他们,一路找来才在这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为何听不到半点风声?”
“公子今早得到消息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然后下命此事不许张扬,是怕给城里的百姓造成恐慌。”
“前几天的也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都是在这片林子里。”
白天很多鬼怪都隐藏了起来,即便他们藏得再深,身上独有的妖气还是会与空气混合在一起。妖气就像人身上独一无二的细胞。它们坦诚了主人的藏匿之处。而我一踏进这片森林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我走过去翻过他们的身体,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牙印,不大,是小孩的牙齿,其中两道深细像树枝的口子咬破了他们的动脉,榨干了他们的血液。
我心里一阵“咯噔”,一颗玻璃心像被扔在地上那般,又好像走得翩跹的女子突然一脚踩空,脸贴地面地摔个痛快。
死者脖颈处留着噬血者的体味,像是冥界里忘川河水里魔族的血腥味,又像尸骨发臭的味道,那是鬼娃的牙齿。
我抚着胸口,好似得了大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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