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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情深缱绻 (第1/3页)
今天沉花一早就在屋子里忙进忙出,昨日插上去的花朵今日已惊现出一片黄叶,沉花念叨着细细挑出。
我挑了把凳子坐在窗前看着屋外乔木落下了一片落叶,归于尘土后的静谧。起风的时候,沉花拿了件外袍披在我身上。
“天冷了,姑娘别老坐在窗边,万一着凉了可不好,还是回里屋歇着吧。”
我瞟了一眼披在身上的外袍,是大红色的,顷刻间我全身一阵冷颤,外面的风鱼贯而入地窜入我的体内,我这才感觉天是有点冷了。
原来是入秋了。
那日,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我和嘉洛一路无言地走回来,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像隔着一条鸿沟。我曾经以为有情人该是一条心,可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各怀心思”。我心里琢磨着等他先开口的时候,我和他说说铭樟的事,可一路走来,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他送我到门口的时候,我觉得全身无力有些乏了,正当我准备推门进去休息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他叫我的名字。
“阿昙。”
他把我原背靠他的身子扳了过来,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一对浓密英气的眉毛拧成一座桥,他的嘴巴一张一阖间吐出了薄薄的雾气,传到我耳里又是无言的沉默,他好像在用唇语跟我说着话。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却猜到了一个事实。
“你一开始就派人监视我了,对不对?”
“没有,就昨天留了个把人手在这。”
我是抓着他的眼睛问的,想在他眼里找到一点异样的神色,可他的眼神坚定,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
“那你早就知道铭樟经常在夜里来找我的事吧?”
“是。”嘉洛放在我肩膀的手松了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背过身,“好几次夜里睡不着,就偷偷过来看看你,无意中发现的。”
“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出手,你会杀了她?”我说话的口气有些急,过后我觉得我该换种口气跟他说话,过了很久才轻轻地把后面的三个字问了出来,“对不对?”
我的语气轻得就像这空气中的呼吸声,喘急又琢磨不透。
“阿昙……”他背对着我,声音中流露出一种疲惫和挫败,“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祖父七十年前误杀的小狼,她是一个鬼,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这其中的种种你应该比我更懂才是。我就是担心你有仁慈之心,才令人在此把守,不让你踏出半步。”
“那我呢?我就在这,这有我的容身之处吗?”很多东西我也明白,却也不愿面对,我对他,对铭樟,对鲛婆族,“你可知道我们在一起是违背天意的?如果我也有那么一天,你是不是也会一剑杀了我?”
嘉洛转过身一把抱住我,迎着月色看到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他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好像是要将我揉入他的骨血中,骨头发出反抗的“咯吱”响。我推开他,一昂头鼻尖顶着他的鼻尖,他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上,一颗心脏在我手心里有节奏地跳动,“你的位置在这里。”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我不敢看他认真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如果有那一天,我会跟你一起走的。”
“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我们的,纵然我们现在不面对,可未来还是要发生的,你有想过吗?”
“你要离开我吗?”
“我还有我的族人,我们族人世代的安危是落在我肩上挥之不去的使命。”
嘉洛不啃声,放开我,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我听到了他几声惨笑,“是我冒昧了,往后几天我是不能来看你了。你若想走,十万兵马也拦不住你,但如果你走了,请告诉我一声,好吗?”
我昂头看着天,铭樟曾跟我说,她不知道她的路怎么走,可我呢?我们的路都在眼前,只不过是放不下手中握着的沙,宁愿让它迷了眼睛乱了心神,也不愿放下卑微而昂贵的执念。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无足的动物吧。
嘉洛走后我站在窗前看到天亮,漆黑的天从深蓝变成浅蓝,虚掩的门外听到了踌躇不前的脚步声,过了很久便听到了沉花的说话声,带着错愕。
“公子?”
嘉洛“嘘”了一声,“起早了过来看看,既然你来了代我照顾好石姑娘吧。”
沉花压低了嗓音说,“是。姑娘这时应该起来了,公子要不稍等下,我进去看看?”
“不了,阿昙近日身体不太好,我晚些叫两个大夫过来看看,你帮我照看好她。”
“姑娘身体一直康健,从没见得有任何不适呀?”
“帮我照看好她,其他的你无需理会就是。”
我听着他们的说话声,心里殷切地期盼他能进来,或许他说什么我都应了,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心里也越发空荡荡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慢慢消失。我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原来像山洞里滴水的声音,明明是空灵的滴答声可传入耳膜的却是那么铿锵有力。
往后几天嘉洛果然没有再来,我明白地把月缺看成月圆。嘉洛早有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那夜的事,因此所有人都保持缄默,那日的事便也成了一桩悬案,悬在每个人心中。所幸的是,从那日之后城里也恢复了平日的安宁,一切如常。
铭樟从那之后便也没有出现,只是我经常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着“姐姐”,还有推门而入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睡梦中好似有人在我耳边呢喃细语,我曾一度以为那是我的梦魇。而我入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睡得也越来越沉,竟有些嗜睡,有好几次都是沉花把我摇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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