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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双胞胎之一(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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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双胞胎之一(老二) (第2/3页)

跟咱爹说!爹,你的脸面可不比金元宝还值钱?你这闺女是留不住了,赶紧打发了,省得隔三差五在家做小月子抱空窝!”

    盖老帽站起来瞪眼,一巴掌掴在老二脸上:“咋回事?”

    盖枝捂了脸哭叫:“她放屁!她诬陷!她才抱空窝!”

    “我诬陷?不认帐了是不?你当你把那证据撕了就没事了?爹你要是不信你问我娘,有这事没这事?姓良的那小子都承认了她不承认!”

    盖老帽看她娘,她娘砸地有声地回口:“她还叫你给她立字据呢!”

    盖枝壮了胆:“你以为我是你,大不了肚子就嫁不了人?不要脸的你自己不干净就想把别人也泼脏了,怕我跟你一样家里生家里养卧家里吃一辈子你就陷害我!”

    盖秀吃了哑巴亏,冲了她娘指天骂誓:“老不死的卷着舌头说话天打五雷劈!我为啥叫他立字据?还不是为你闺女好?老嗑碜一脑门子糨子你还护犊子?你不认帐不要紧,你就不怕他不认帐?四溜子你过来!你说!有这事没有?”

    老四瞅了他二姐止步不前。

    “老四,你说!”盖枝两只眼睛锥子一样盯着她兄弟。

    老四撒丫子撤了。

    “没肚子的玩意!小骚货你以为撕了字据就没事了?有胆量你跟我上医院去检查看你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都给我闭嘴!还嫌我丢人不到家?”盖老帽大吼,他早听说盖枝跟个一批进厂的小青工好上了:“咋回事?”

    盖枝噘了嘴争辩:“我正儿八经谈对象!”

    “正儿八经谈对象?鱼找鱼虾找虾,我就知道你找不了什么好东西!趁早给我拉倒!”

    “爹,你这话可是说反了,咱家老二怕怕是只能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了,别棵树她还挂不上!”盖秀阴风阳气。

    “我爱挂哪棵挂哪棵!要你管?”

    “把那王八犊子给我找来!”盖老帽大吼。

    良斌拎着手里的东西跟着盖枝往家走:“我说多买点,就这点东西你说寒碜不!”。

    “买多买少都得扔出来喂狗!扔了白扔!我告你啊,咬死了不能认帐,听见没有?反正那字据叫我娘撕了!”

    走到门口,良斌不由得两腿打颤。

    “等着啊,叫你啥时候进去再进去!” 盖枝抬腿迈进门去。

    良斌站在门外候着,盖叶从门里出来,直着眼睛从他身前走过去。

    良斌急急跟上去:“哎哎,干吗去?”上下打量她:“我说你干吗去?把我扔这儿?这么一会就换了身衣服?”

    盖叶看他一眼扭头走了。

    良斌看直了眼。

    盖枝出来:“看什么看!”

    “你、你还有个双胞胎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走啊?”

    良斌回过神来,提了提气迈进门去。

    盖老帽靠在躺椅上抽烟,良斌弯了弯腰:“大、大爷……我、我来孝敬您老人家……”良斌一开口就说错了话。

    盖老帽半天没吭声,坐起身来瞅他一眼:“你就是那个良斌?”

    “是……”

    “在哪上班?”

    “纺、纺织厂,跟盖枝一起……”

    “你也在那儿纺棉花?”

    “您、您老误会,纺织厂不全是女人,也有男人……”

    “贵庚?”

    良斌没听明白,一愣。

    盖枝抬起膝盖给了他一腿子:“报数!几岁了!点头哈腰你怎么跟个小日本似的?脊梁骨拉门外了?”

    “二、二十二,快了……改、改了……”

    盖老帽打了个哈欠,闭了眼不吭声。

    盖枝接口:爸,你别瞅他现在不济,他爸是供销科科长,一出徒他就能进科室!”

    “官够大的!”

    “官不大,实惠。我们厂的布匹紧俏,一律出口!要想弄点出口转内销都得排着队给我爸送礼!我进了供销科,那条子都不用我爸批!”

    盖枝说:“我俩都商量好了,到时候从他爷俩手里进货,到咱家摊上去卖!他爹当科长,自己不能做生意,就得打咱家招牌!爹,到时候我这破班也不想上了,还跟你回去看摊儿!”

    “那我得怎么跟你分成?”

    盖枝想了想:“四六得了!”

    “谁四谁六啊?”

    “我给你看摊我给你进货?要不就五五,谁叫你是我爹呢!”

    良斌壮了胆:“大爷,您看……”

    “看啥?”

    “我、我跟盖枝还得您老成全……”

    “我成全?你还用得着我成全?你不都立了字据吗?”

    良斌看盖枝,盖枝大叫:“有没有这事你不知道?说呀!”

    “没……没有,您老不发话,我怎么敢……”

    盖老帽盯着良斌看,看得良斌一步步朝后退。

    “话还没说全呢你急着养儿防老?给我重打锣鼓另开张!”盖老帽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再敢先斩后奏我可不想要你立字据!”

    盖枝撵了她爹出来:“爹你啥意思?”

    “我说老二,再不济你也得给我找个男人吧?这是男人吗?你姐夫当年出轨的时候还敢梗着脖子跟我叫板呢!你瞅他那副德性!自己屙下的自己都能吧它吃了!”

    盖枝赶紧翻供:“是我叫他赖的帐!早知道你乐意我叫他认下不就得了!”

    盖老帽咂舌:“老二,你说你爹我啥时候把你看走过眼?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把你爹给看走了眼?还四六五五,你这是给我拍马屁呢还是下钓饵?我他娘的没见过出口转内销?”盖老帽一口唾沫喷在地上。“叫他老子来给我对话!”

    盖枝拉了脸回屋,一脚踢翻了礼物。良斌问:“你爹说啥了?”

    “你没听清楚?重打锣鼓另开张!屁都不会放了?嗑!嗑!磕!磕起来没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平时的能耐哪去了?”

    “我本来不磕!没磕过!刚才在门外见着你那双胞胎,吃了一惊;进门见着你爹,又吃了一惊。一肚子的话全忘了!”

    盖枝冷笑:“我还真不敢要你了,这往后要进了我们家你还不得天天吃惊?不用吃饭了!”

    盖秀远远地看见盖枝两个人进了家,撂下摊子跑回家,正碰上两人往外走:“呦,新女婿上门可是贵客啊,怎么就走啊,老二,赶紧打酒烧菜留饭呢?”盖枝赌气拉了良斌就走。

    “这回认清楚了,我可不是你大姨!”

    盖秀笑嘻嘻地见他爹:“爹,咋样?”

    盖老帽叹气:“这老二是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了!一个破科长都能拿来抖搂,他娘的老子市长也放不到眼里!还他娘的出口转内销!他还当我是走街串巷挑货郎担的等着他批条子?”

    “爹,你也甭忒把人看扁了,这老二也就这样了,你还指着她找回第二个郑长河?好歹还有得条子批,不批白不批!你要不趁热打铁把她嫁出去,没准回头比我还臭,你想处理都处理不了?那你这闺女可就白搭上了!”

    “我得叫他知道哪头沉!”

    然而良科长始终不上门,摆明了不买帐。

    怕鬼鬼叫门,说话就砸了脚面子,没出仨月盖枝又过了界。医生说再打以后就保不住了!站在大马路上盖枝就对着良斌吼。

    “再打了以后怎么办?”

    “以后叫你断子绝孙!你舒服了,你叫我一次一次地挨刀子!”

    “这事也不能光怨我,一个巴掌拍不响!”

    “放你娘个屁!不怨你怨谁?你说!不怨你怨谁?你给我找出个替死鬼来!”

    “怨有什么用?赶紧结婚不就得了?”

    “你说的轻巧!结婚证明都开不出来怎么结?怎么结?”

    “哎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改呀,我去改!”

    “你改得了年龄还改得动我爹?我爹还没同意呢!”

    “你爹没同意,我爹还没同意呢!”

    “你爹凭啥不同意?你说,你爹凭啥不同意!”

    “你爹凭啥不同意?他拿我撒气还不够,还得叫我爹去给他低头赔罪?好歹我爹也是科长!他啥时候看过人家的脸色?”

    “他低头还不是为你?他不低头我咋办?你总不能叫我卷了铺盖卷就走吧?我爹可是暴发户,我不能陪了我连我的财产都陪进去!你就乐意叫我光身子走人?”

    “那也不能叫我爹给他当王八蛋!我爹说了,爱结不结,我又不是没得娶!搁咱们厂我动动眼皮子屁股后头能跟一大串!到叫你们家看不上!”

    “良斌你个王八蛋!你跟你爹都是王八蛋!我姐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花心蛋子!还没结婚呢你就想把我甩了?我告诉你,别当我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叫我爹剥你的皮!”

    “是你不想嫁!别以为叫我们家向你们家讨饶就能得着你爹的好,我爸说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爹压根没把你放眼里。我跟你说啊,趁着你肚子里这孩子,叫我爹看在他孙子的份上赶紧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不结拉倒,反正孩子也没在我肚里!”良斌撂挑子走人。

    “给我站住……”盖枝蹲在马路牙子上哭泣。

    盖枝回家央告她娘想结婚,把自己又怀孕的事说了。她娘一指头戳到她的额头上:“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我怎么跟你说的?非得现了眼你才能嫁人?你就不能学点好?你叫我怎么跟你爹说?你这不是找抽!”

    “不能跟他说!你就说我想结婚!”

    盖老帽却拧了脑袋不同意:“结婚?门都没有!谁答应她的?”

    盖枝憋了气跺脚。盖秀一旁打量:“老二,你这还没定亲呢,就是定了亲那也得个仨月五月的吧,你可得锣鼓喧天明媒正取,这可是咱爹的脸面!再说,怎么着也得给你置办一套象样的嫁妆吧?急啥?总不能跟我那时办得窝窝囊囊。”

    “你还窝囊?你那才叫轰轰烈烈呢!”盖枝冲了她爹:“我不要嫁妆,给我钱就行!”

    “你想的美!狗肉上不了桌子你还给我长脸了!还结婚,你畴他家稀罕你没有?”

    “稀罕不稀罕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把你爹的脸都夹腚沟子去还你的事?我告诉你老二,你要非他不可你就给我光腚走人!”

    “凭啥你凭啥?我辛辛苦苦流血流汗的在你们家干了二十年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凭什么不给我?”

    “你他娘的从□□里钻出来就干活去了?你他娘的这二十年没吃人粮食?”

    盖秀不怀好意地劝架:“爹,你就成全她吧!没准肚里又长虫了!是吧娘?”

    盖老帽盯了她娘看,又盯了老二看。盖枝不敢跟她爹对眼转了脸冲她姐:“你才长虫呢!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当我是你?许你带羔子嫁人凭啥就不许我?”

    “爹你听听,说漏了吧?她要没这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赶紧打发了,她要叫人扔了回头比我还臭!”

    盖老帽抄起柳条棍撵了盖枝抽去:“贱货!伤风败俗的东西成心恶心我?”

    盖枝哇地一声大哭,围了她娘打转转。

    “老不死的你给我说清楚了!她到底有没有这事?”盖老帽不分青红皂白地照了娘俩身上抽。

    她娘一边护着盖枝一边数落:“你自己生的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你就把她打死了又能怎么着?”

    盖秀抱了膀子瞧热闹:“爹,这回你信了吧?我说什么来?老二,你说你这是跟你姐过不去呢还是跟你自己过不去?没这金刚钻你拦得什么瓷器活!爹,我说你也甭打了,我早说过,你这闺女是个过水货,提不上价了!真要是打折了只怕赔了钱都没人要!”

    盖枝一边躲她爹的棍子一边冲了她姐破口大骂:“不要脸的我愿意!许你就不许我?赔钱我也没赔你的钱!”又朝她爹吼:“恶心?恶心我没大了肚子上花轿!恶心我没披了黑纱拜天地!你还没恶心过?不是你把她大了肚子领回家?我也不是我娘带来的野种,凭什么她能丢我就丢不起?”

    盖秀扑上来:“骚蹄子你还跟我攀上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大肚子你开的什么怀!”

    她娘怕打坏了老二,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你们想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就不恶心了是不!”

    盖老帽大叫:“滚!叫她给我滚!从此别进我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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