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结人脉打入金融界 (第2/3页)
到中国通商银行老板傅筱庵的哲嗣传品圭继任经理,将国民银行正式易名为中汇银行。
二、银行圣人有外室
国民银行开张,杜月笙终于在金融界插进一脚。但他志不在此。
当时外国人在上海开的银行有英国的汇丰、渣打,美国的花旗,法国的汇理,日本的正金等。官僚资本控制的所谓国家银行,有中央、中国、交通、农民。还有号称“北四行”的金城、大陆、盐业、中南;号称“南三行”的浙江实业、上海商业、浙江兴业;号称“小四行”的国货、通商、四明、中国实业等银行,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家民族资本经营的小银行。杜月笙的目标是进入并控制上海市银行公会,以在金融界取得举足轻重的地位。为此,他竭力拉拢实力雄厚的金融界人士,以增加竞争力量。
浙江兴业银行总经理徐新六便是杜月笙看重并设法拉拢的金融界重量级人物之一。
徐新六出身世家,曾留学英美,获得博士学位,对财政金融和经济有广泛研究,若论见识与学问,上海银行家中非他莫属。徐新六精明能干,善于经营,在他主持之下的浙江兴业银行,基础稳固,发行审慎,财务和账务,全部无懈可击,成为银行界首屈一指的“新派人物”,银行界无论“老派”“新派”,对他不是尊敬,便是崇拜。
1935年南京政府推行所谓的“法币政策”,乘机以官股打入并控制各重要银行,多一半银行措手不及,被加入官股,大权旁落。但浙江兴业银行却顶住了,成为当时仅有的两家以商股为主的银行之一,徐新六在中国金融界更是声名大噪,为了接近徐新六,杜月笙先派出手下搜集徐新六的资料,了解徐新六的私生活。手下把得来的情报向杜月笙一汇报,杜月笙便心中有数了。
原来,徐新六重视名誉,讲求绅士风度,素以私生活严谨而著称于金融界。他一向与吃喝嫖赌无缘,对纳妾娶小也毫无兴趣。在纸醉金迷的黄浦滩头,一个身价数百万,往来酬酢不断的银行家,能够独善其身,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所以,银行界尊称他为“圣人”。
但这只是表面的,杜月笙得来的情报,揭开了另一个秘密——徐新六虽然没有纳妾,但却养有外室,而且育有两儿一女三个孩子,并专门为这母子四人造了房子。这件事家中太太子女以及亲朋好友无一人知晓。捂得严本来是一件好事,但随着三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徐新六也越来越烦恼,越来越担心,他担心自己万一发生个意外,有个三长两短,外室和孩子都得不到承认,没有资格分享他的财产,会落得生活无着落。因此,他想找个有势力又可靠的人,在他万一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能够出面摆平这桩事体,为他的外室和孩子挣得一部分财产。而他自家在有生之年是没有勇气揭开这个秘密的。
这个情报对杜月笙来说太重要了。他非常想得到徐新六的信任,为他担当这个委托人。于是,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徐新六。他们的第一次邂逅是在1930年末,两人一度交谈,杜月笙的谦谦君子之风度使徐新六为之心折。此前虽不曾谋面,但徐新六对杜月笙大名自是如雷贯耳。如今相识,深感投缘,此后又对杜月笙做了多方面了解,已有心托付后事,只待时机成熟。
时机终于到来——
每年夏天,黄浦滩头的金融巨头、商贾大亨都要去浙江杭州西北的莫干山避暑。徐新六和杜月笙也不例外。1933年夏季,他们在莫干山相遇。山风习习,长日漫漫,两人或在晨光中徜徉,或在落日霞光中漫步,每每尽兴长谈。徐新六几度想说出那件绝对隐私,但总是难以出口。倘若这位圣人晓得杜月笙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哪会费如此周折呢?
杜月笙察言观色,心里不免暗暗着急。
一天傍晚,两人漫步山间,幽幽空谷,飒飒林涛,更唤起徐新六的柔肠百转,终于开口对杜月笙说:
“我有一件心腹之事,想委托杜先生代劳。”
“徐先生请讲。”
“哎,说起来难以出口啊!”徐新六摇头嗟叹,“这人世间的事,以男女之情最难捉摸,即使圣人,也难免一时忘情。”
于是,徐新六将外室之事向杜月笙一五一十道来。
“我总算薄有财产,为防万一,我要对他们母子四人的生活做个安排。”
“不过。”杜月笙担心地说,“就怕空口无凭,到时候没法服人啊!”
“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徐新六说完,从衣袋里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委托信。
杜月笙接过委托信看看,上面有徐新六的亲笔签名,并盖有图章。
五年后的1938年8月24日,徐新六和中南银行总经理胡笔江,自香港乘桂林号飞机到汉口,中途遇日机袭击,机毁人亡。杜月笙闻讯,亲自登门讲明徐新六外室一事。
听说徐新六筑有外室并有三个子女,所有徐氏亲友无不为之震惊,甚至无法相信和接受这个事实。杜月笙拿出徐新六的正式函件,徐新六的笔迹、图章家人自是晓得,大家无话可说,只得照徐新六的遗嘱办,使徐新六的二太太和子女得到财产的同时,也得到家族的承认。
徐新六在遇难之前,对杜月笙严守口风感激不尽,每每在人多的场合,总是对杜月笙大加溢美之词:
“英雄不论出身,诚然诚然!譬如杜先生,就是一个例子。我简直不能想象,白相人地界里竟然也会出杜先生这样的人物!这实在是太难得了,太难得了!”
徐新六的褒扬,对杜月笙在金融界的影响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杜月笙在金融界有用得着这位金融巨子的地方,徐新六更是乐于出手相助。
三、仗义救援陈光甫
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老板陈光甫也是杜月笙有意笼络结交的金融界人士。但没等杜月笙找到接近陈光甫的机会,便有一桩事体求到了陈光甫头上。
1931年初,杜月笙的智囊之一,也是得力助手、好朋友苏嘉善突然病倒。苏嘉善原本有肺病,拖到50来岁又突发气喘,这在当时无异于绝症。趁杜月笙过来看望他的时候,苏嘉善拉着这位老朋友、老东家的手,吐露了肺腑之言:
“杜先生,我晓得这个病是不会好的了。我这一生,大把的洋钿来来去去,都不过是过手财香。临到要咽气的时候,却还有许多事体未了……”
杜月笙听得心酸,赶紧打断苏嘉善的话:
“嘉善兄,你安心养病,其他不用担心。你晓得我们是最要好的兄弟,万一天有不测风云,任何事体都由我杜某扛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嘉善摇摇头说,“我是想托你一件事情。”
“好,你说。”
“你晓得我的大儿子,中学快毕业了,很想将来吃碗银行饭,比较牢靠一点。”苏嘉善气喘咻咻的说。
“这好说,包在兄弟身上。”杜月笙信誓旦旦,“他一出学堂,我立刻给他找好银行差事。”
“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嘉善兄别这样说,我们是要好的兄弟嘛!”杜月笙又问,“让他进那一家银行比较好?”
“顶好是上海商业银行,那边对新进的练习生训练严格。”
杜月笙倒抽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上海商业银行的老板陈光甫,是黄浦滩头有名的实业家,事业心极重。他任用人员,一律公开招收,不卖面子,不讲人情。杜月笙一心想巴结交游,怎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但是,苏嘉善重病在身,他无论如何都要答应:“好,我一定办到。”
不久,苏嘉善病逝。杜月笙于悲痛之中,把他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只是,苏嘉善的儿子从中学堂毕业了,杜月笙正为实践诺言大伤脑筋的时候,杨管北来了。
杨管北是杜月笙发掘的新锐人物之一,也是杜氏智囊的核心人物,江苏杨州人,毕业于之江大学,1926年投入国民革命军参加北伐,曾在陈群的“清党委员会”担任股长,他的才识与风格极受杜月笙的厚爱。而他对杜月笙的慷慨尚义、礼谦下士也是十分的仰慕。杨管北后来成为杜月笙倚畀甚深的门人,是杜月笙投资金融工商事业的核心擘划经营人物。
看到杨管北,杜月笙眼前一亮:办法有了!
“小开,你和商业银行老板是同乡?”杜月笙充满希望地问。
“是。”杨管北莫名其妙。
“说得上话么?”
“一般没问题。”
“好!”
杜月笙便把苏嘉善儿子的事体托付给了杨管北。没想到,杜月笙虽与陈光甫素无往来,陈光甫倒很给杜月笙面子,竟然打破惯例,不经考试便录用了苏嘉善的儿子,令杜月笙感激不已。
1931年7月长江大水灾,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做的一票食盐生意,浪沉船损,直接损失一二百万元,但外间传言损失好几千万。存户闻讯,担心银行倒闭,纷纷前去提款。商业银行的门前排起了长队,一捆捆的钞票从库里搬出去,一连三天,提存高达二千余万,超过总存款额的一半,这在任何业务正常的银行都会承受不住,但谣言并未停止,第四天前来提款的人有增无减。商业银行的老板陈光甫和全行高级职员,急得直跺脚。
当时,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出面支持,一车车的银元送过来,还是应付不了挤兑者。万般无奈,商业银行只好在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将从银行同业临时紧急借贷的洋钱国币,一卡车一卡车的地拉到商业银行,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原箱送回去。这种障眼法无疑可以坚定存户的信心。但是当日存户仍不减少,第二天早晨又排起长队。
银行的高级职员们个个急得跳脚,却拿不出任何办法。山穷水尽,陈光甫一个电话喊来了他的同乡老弟杨管北。
“舍了杜先生,怕是没有人帮得上忙了。”陈光甫对杨管北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下了结论。
“好,我马上去找杜先生商量。”杨管北爽快地回答。
待杨管北十万火急赶到杜公馆,偏偏杜月笙通宵麻将连轴转,快到中午还没有歇手的意思呢。杨管北心急如焚地坐在杜月笙身边,好不容易等他下了麻将桌,又陪他来到大烟间,杜月笙要香两筒鸦片烟提神了,随身侍奉的马阿五赶紧挑土烧烟泡,杨管北这才坐在烟榻旁边,把上海商业银行的挤兑风波一五一十告诉杜月笙。
“有那么严重?”杜月笙对商业银行的挤兑风早有耳闻。
“是的,一天都不能再等了。”杨管北肯定地说。
陈光甫的忙,杜月笙自然要帮,他想接近陈光甫,好几年都没有找到机会,何况他还欠着陈光甫的一个人情。放下烟枪,杜月笙精神抖擞地来到大厅。杨管北紧紧跟在身后。杜月笙喊来万墨林。
“你打电话,把烟赌两档上体面点的朋友,统统给我请来。”
万墨林对数字记忆堪称一绝,杜公馆所有往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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