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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结人脉打入金融界 (第1/3页)
第十三章结人脉打入金融界
一、巧集资银行开张
在烟土尽入华界之前,杜月笙在他早先的智囊陈群、苏嘉善等人的擘策下,已经着手介入金融工商界。而于1929年2月创办的国民银行——中汇银行的前身,则是受了一位重要人物的启发,这位人物就是时任北四行——中南、金城、大陆、盐业储蓄会经理,及四行准备库主任、上海金融巨头之一的钱新之。
钱新之,字永铭,浙江吴兴人,但出生于上海,出身工商世家,留学法国,可谓新派知识分子成功者的典型代表。南通状元、中国第一位实业巨子张謇担任交通银行总裁时,他曾担任交通银行总经理。
这位黄浦滩头上流社会新派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对杜月笙等白相人出身的大亨的看法,刻薄一点讲,说“疾恶如仇,避之有如蛇蝎”怕是并不为过。
但就是这个上流社会新派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却在1929年的新春到来之际,一身笔挺西装,气度不凡地迈进了华格臬路杜公馆。
钱新之的到来,令杜月笙大吃一惊,甚至受宠若惊。能得到此等人物的认同,能与此等人物往来交游,是杜月笙莫大的荣幸。但杜月笙表面上依旧是不卑不亢,他依旧是一双布鞋,一袭长袍,外套一件狐皮小坎。
两人外貌一中一西,一土一洋,形成鲜明对照,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的沟通与交谈。
“杜先生是否想过开一爿银行?”钱新之落座之后,开门见山。
“钱先生何出此言?”杜月笙略略一惊。
“烟赌非正业。杜先生‘清党’有功,已身价不同,以杜先生之精明,想必会有所长远打算。”钱新之一边吸着杜月笙递过来的红锡包,一边审视着杜月笙。
“钱先生,了不起!”杜月笙听后哈哈大笑,然后说,“不瞒你说,杜某正有此意。可一来缺少资金,二来是地道的外行,正不知从哪里入手呢!请钱先生赐教。”
“杜先生自家就有富生、荣生、义生、利生及源利五爿赌台。当然,进账最多的还是鸦片烟生意,这个杜先生心里自然比我更清楚。开爿银行资金自然不是问题。”
杜月笙摇头笑笑,心里是老大不高兴。他想开银行不假,但没想自家掏钱开银行。
“不过,开银行是为了赚钱。”钱新之话锋一转,说,“股本不一定要自家出,一凑一挖自然就差不多了。”
“嗯。”杜月笙会意地一笑,自然明白怎么凑,怎么挖。
“开一爿资本额为50万元的银行,凑足25万,银行就可以开张。”
“哦?差着一半就可以开张?”杜月笙对办银行显然外行。
“上海银行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凡有银行开张,其他银行都要在开业当天存一笔钱进去,表示祝贺。这笔钱叫做堆花。”钱新之分析说,“上海滩大小银行好几十家,凭杜先生在上海滩的势力和影响,这笔堆花洋钿,数额一定比别家大,存期也一定比别家长。仅这一笔,为数一定很客观。”
杜月笙用心听着,连连点头。
“还有,杜先生控制着租界的烟赌两档,上海滩凡开烟土行、开赌场的,哪一个不是仰承你杜先生的鼻息?这两档恰恰都是银行的大客户。上海滩哪家银行不对这两档生意垂涎三尺?只要杜先生开了银行,这部分游资还有别家银行的份吗?”
“这倒是。”杜月笙笑笑说,“不怕钱先生笑话,我杜某本来就是烟赌档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个面子朋友们还是会给的。”
“同业的堆花,加上烟赌两档的游资,25万开爿银行,是完全可以运转自如的。”
“谢谢钱先生指点迷津。只是,杜某有一事不明。”
“请讲。”
“杜某与钱先生素昧平生,又非同道中人。钱先生乃黄浦滩头屈指可数的金融巨子,而杜某与金融界一窍不通,钱先生如此提携杜某,敢问是何原因?”
“哈……”钱新之爽朗地笑起来,“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杜先生在黄浦滩头可谓财势熏天,如今又深得蒋总司令器重;我钱某人在金融界也算执一牛耳,如今已奉总司令调令,前往南京政府就任财政部次长。倘若杜先生进军金融界,往后便可强强联手,共谋大业。”
钱新之一番话,说的杜月笙特血沸腾,感慨万千。看来蒋介石这条船是上对了,连以往对自家这等白相人不屑一顾的金融巨子都来寻求联手,共谋大业,黄浦滩头还有什么事体杜某人兜不转呢?
“好,我拍档了!”杜月笙开怀大笑,再三表示,“钱先生但凡有用的着杜某人的地方,言语一句!”
送走钱新之,杜月笙派人喊来苏嘉善和田鸿年商议。苏嘉善善于经营,算盘子极精,不仅是杜月笙的智囊,更是杜月笙的经济顾问。田鸿年是杜月笙的跑街先生,专门负责杜月笙与各银行的业务往来,头寸调转。两人听了杜月笙开银行的打算之后,一致表示赞同。
“这25万的股本,我自有办法凑来、挖来。”杜月笙对田鸿年说,“至于同业银行的堆花有多少,烦劳你摸下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开业那天塌台。”
“晓得了。”田鸿年诚恳地答复,“杜先生你放心,我自会尽心尽力把这桩事体办好。”
“好。”杜月笙点点头,又对苏嘉善说,“嘉善兄,你对烟赌两档人头熟,你去知会一声,就说我杜月笙要开银行,请弟兄们届时务必捧场。自家的五大赌台和土行不必说,要关照的是面上的同行。”
两人领命而去之后,杜月笙开始考虑25万股本从哪里凑、挖。杜月笙心里有一本账,黄浦滩头的不少富商大贾、金融巨头凡遇到家族内讧、桃色纠纷、流氓敲诈以及家暴丑闻,需要报界手下留情或撤稿等,无不请杜月笙出面摆平。而这些事情,迟早是要有回报的。其中大英银行买办徐懋棠的财产纠纷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徐懋棠的父亲徐庆云过世后,留下二千及数百万的遗产。由于老爷子走得突然,没有留下有关财产分配的遗书。徐懋棠作为长房长子,自然想霸占全部财产。岂料其父的小老婆不依,非要闹着分割财产,搞得徐懋棠焦头烂额。这时,自然有说得上话的人出面,找徐懋棠说:“何不请杜先生给调停一下?”
徐懋棠眼前一亮:是啊,上海滩没有杜先生摆不平的事体。于是,赶紧托这人传话给杜月笙,说徐懋棠要前往杜公馆拜访杜先生。杜月笙自是心知肚明,摆平此类事体当时并不会直接捞到什么好处,但留下一个人情,迟早有用得着的地方。
于是,在徐懋棠拜访杜月笙的第二天,杜月笙便派出顾嘉棠、芮庆荣以调解为名,将徐庆云的小妾接到杜公馆。杜月笙唱红脸,从正面规劝、诱逼小妾放手徐家财产。而后杜月笙借故离开,又由顾嘉棠等人出面唱白脸,杜月笙的保镖也一个个横眉立眼地出现在大厅的周围。
“你可晓得徐先生是杜先生要好的朋友?”顾嘉棠首先开口,“既然杜先生出面调停,你要是不给杜先生留面子,塌了杜先生的台,我们弟兄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能怎样呢?”这时候小妾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怎样?”顾嘉棠冷笑一声,“我们弟兄可不是杜先生,没工夫和你讲斤斗!晓得什么叫种荷花吗?”
小妾一听,吓的浑身一抖。
“黄浦滩头消失个把人,问都没人问。”芮庆荣接上一句,然后故意向四周一扫。
小妾的目光也随着芮庆荣的目光在大厅四周转了一下,这一转不打紧,那些散站在大厅四周的保镖一个个虎背熊腰,双眉倒立,令小妾不寒而栗。
“不过,只要你明事理,晓得自家的身份,晓得不是自家的东西贴不到自家身上,别跟长房夺财产,我们弟兄也就省的麻烦了。”
这番恐吓发挥了作用,等杜月笙在大烟间抽足了鸦片,养足了精神,准备和那小妾继续讲斤斗的时候,小妾自家就退让了。
“杜先生,这个事体怎么解决我听你的。”看到杜月笙从楼上走下来,小妾赶紧说。
“哦。”杜月笙佯作刚刚看到大厅里拉开地架势,故作惊讶地说,“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做啥?”
“是我喊弟兄们来的。”顾嘉棠赶紧接上,“徐先生这桩事体就交给我们哥几个去办把。”
“不不不!”不等杜月笙答话,小妾赶紧说,“杜先生,这桩事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杜月笙干脆地说,“既然你这么明事理,我喊徐先生送你50万大洋,作为你日后的生活用度。至于你是走路还是继续留住徐家,你自家决定。”
事到如今,小妾只剩了答应的份。
天大的一桩事体在杜月笙这里轻而易举地解决,徐懋棠感激不尽,当即拜杜月笙为老头子,送上一笔贽敬礼,甘做杜氏门生。
如今杜月笙要开银行,徐懋棠怎会没有表示?
经过一番筹备,即将开张的银行正式定名为国民银行,由杜月笙亲自任董事长,田鸿年任总经理,苏嘉善协助工作,日常事务由田鸿年与苏嘉善商量定夺。地址设在爱多亚路九十七号。声势造大,25万股金很快凑齐,除了杜月笙自家投入的股金外,另外两大股东是徐懋棠和时任通江信托银行经理的朱如山。
1929年2月银行开张。揭幕之日,爱多亚路九十七号车水马龙,贺客盈门。果然不出所料,银行同业堆花的几乎全部到齐,存入的款项也都是其他银行堆花的数倍。烟土、赌台两档除了杜月笙自家的,其他大小商户也如约前来捧场,纷纷存进大笔款项。还有一笔来自法国头脑的大额存款,是法驻沪总领事范尔迪存进的,当时范尔迪尚未患病归国。尽管范尔迪与杜月笙一向交情甚好,但范尔迪前来捧场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国民银行经营之初,由于有苏嘉善帮忙,与田鸿年通力合作,业务做得相当不错。但不幸的是,两年后苏嘉善病逝,剩下田鸿年一人孤掌难鸣,加上他以前原本做得是跑街业务,也就是与银行的联络工作,真正经营管理一个银行,应该说是门外汉。
1930年,田鸿年利用客户存款,去黄金交易所做投机生意,不幸屡战屡败,落得亏损累累,年终结账,银行负债达50余万。这个纰漏实在出得太大,田鸿年既无法扭转局面,也没法补偿,只好去向杜月笙负荆请罪。
杜月笙听完田鸿年报告的亏损情况,老半天没有说话。没盈利倒也罢了,亏损50多万,这不是个小数目。但田鸿年在杜公馆多年,杜月笙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
“算了,也怪我自家不懂银行业务。”杜月笙长叹一声,“还是琢磨一下怎么拯救吧。”
“只有找个真正的行家里手。”田鸿年建议说。
随后,田鸿年黯然辞职,杜月笙一面设法弥补亏空,一面另行物色长才。后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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