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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游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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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游行大典 (第2/3页)

线下。那双浴火后获得重生的琉璃血眸,流动的血似乎凝结,摄放出冰森冷阴的气息。心有余悸的喘口气,中年大叔觉得那样冷冻的视线几乎要将他凝住。

    “哼,你们这些废物,本大爷自己来!”邱文盼不屑的“切”了声,走上欲要把婴儿抢走,中年大叔死死护着不让他得逞。“啊!”鲜血溅红地面,染红衣服,一只肥胖如猪的手抽搐着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把锋芒锐利的利马,泛着心惊胆战的血腥光芒。“哎哟哟!”邱文盼捧着只有半截的手痛苦的嚎叫,凌厉剌耳的哭地声简直比猪还难听。亲眼看着一把飞马以迅雷不及掩耳姿势飞过来,准确砍断邱文盼右手手腕,鲜血飙溅,吓出一身冷汗的人们和他的手下都远远的躲开了。

    “邱特使难道不知道,您的叫声令人无法恭候吗?让人忍不住掩耳。”蓦地,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恐怖的氛围内显得格外的清寂,声音隐藏着无法察觉的阴森。人们呆楞看着他以仙人傲骨之姿缓缓走来,他的嘴角噙抹温和和笑意,面具掩盖下的眸半眯显出慵懒之色。“你是谁?”邱文盼停止了痛苦的衰号,畏惧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嗜血快感,脚猛地发抖。为什么这个看起来神仙之姿的人,好像是在掩饰恶魔的身份?“刚才不小心失手,把邱特使的手很不小心给砍下了。”兰修笑得索然无辜。“什么?是你暗算我?!”他的声音立刻提到了几百个分贝,怒火噌噌噌上升怒瞪着他。“不是暗算,是‘失手’。”兰修微笑纠正他的漏洞,刻意强调。

    “我管是不是失手,总之,是你这个小白脸把我的手给砍断的!”邱文盼怒火攻心,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另一只手指着他不停发颤,“你这个卑鄙可恶下流无耻的小人!”他气到极点的漫骂,不堪入耳。但兰修却连眉头也不皱,笑意吟吟,反倒是副看好戏笑话的模样,仿费他是小丑在表演给大家观看。邱文盼只好硬生生憋住这口恶气,却依旧消不了心底的气和愤恨,都是他,让他失去了手。可恶,痛死了!邱文盼一手握住手腕,倒吸口冷气,他娘的,疼死他了,邱文盼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果邱特使为了被人小小的砍了手腕,而在这些卑贱下等的人面前损坏形像当场落泪,怕是让人笑话吧,在下倒是无所谓。”兰修唇线轻扬,勾勒出江南水墨沉谧的静容。

    “你……你……”邱文盼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咽下这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撂下狠话,“你这个小白脸给大爷等着,不要跑,本大爷会回来报仇的!”他眦牙捂着流血的手跑了回去,在地下翻滚的手下也爬起来飞快的跑了,“老大,等等我啊!”一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看见寒风扬起的尘土。中年大叔看着他们跑了,也松了口气,抱着婴儿对他感谢,“谢谢公子的相助,小人铭记于心。”兰修满不在乎的拍拍身上的烟尘,轻扬唇线,温润淡和的嗓音如珠落玉盘,“本公子只是有点讨厌畏俱恶势力而行尸走肉的人,就算同伴被人欺负也不敢千倍万倍的替同伴扁回来。这样的人,要命干什么?重复每天同样的如狗般行尸走肉?在世界上存在只是强者所视的垃圾而已。“他说得毫不留情,剌痛每人的心里,但却句句属实,人们因他的话而有了知觉,愧疚难过把头低得更低了。

    中年大叔脸一窘,尴尬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他们,每个人都会有心中的恐惧,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宁愿做任何的事情,即使是……行尸走肉,也要活下去。“他满脸慈爱的看着手上的婴儿,不时安抚着。”活下去?你认为你们这样真的能活下去?因为你们的软弱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让自己的孩子去当祭品,让自己的妻子当妓女,这样屈辱的生命,真的是好的吗?为了这样的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陷入水深火热?这样还算是人吗?”兰修讽刺的凝视着每个人说话。

    “为了自己的后代献出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后代过上好日子,这才是你们这辈子人应该做的任务!”兰修吁口气,继续说道:“难道你们还想看到你们的孩子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任由他们凌辱?这样的你们,还算是父母吗?简直是比狗还卑贱!没有权势没关系,即使是乞丐,也有尊严傲骨。即使是乞丐,也能搅乱天地!蝼蚁忍重尚且偷生,是为了以后的复仇!但如果现在这样下去,你们简直比蝼蚁还不如!”若他们还不醒的话,就算白白浪费他劝说的时候,浪费他刚才的出手,兰修扫视每个人,在赌他们心中唯一的良知。方才那个猪头来后,他们能紧紧护住孩子不让当祭品,足以说他们不是完全沦陷。

    整条街道寂静了好久,空气闷热几乎要凝结,寒风扫过赶走闷热,却扫不出人们心中的阴霾以及痛苦,他们久久陷入了沉思与挣扎。“算了,我看错你们了,就当我方才说的话只是废话。”兰修眼中渐渐漫上失望和愤恨,这些人根本就是些猪头!迈着沉稳的脚步,他打算离开这些懦弱的人们,饿死算了,也跟他无关。“可是这样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反抗。”终于有低低的声音响起,兰修的脚步终于停顿住,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转身,面对着人们,看着一个个垂下的头,他说,语气带着莫名的惊喜与坚定,“把你们的头抬起来。”人们闻言,纷纷抬头,瞬间定住。

    “别担心,我会帮你们的。”兰修唇边绽放阳光耀眼却温暖的笑容,那温润的声音能渐渐安抚人们烦躁失落的心情有,帮助他们重振信心。忽然,有只泥色小手扯扯他的衣袖,兰修低头看见一个拿着肮脏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凌乱的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厚厚破烂的棉袄,像泥土般脏的小脸蛋,红红却清澈的眼儿折射出疑惑,“可是大哥哥,有些人一看到我们就跑,甚至还踹我们朝我们吐口水,说我们玷污他们的眼,是无用的废物,这样的我们,你为什么要帮助?不应该都是远远的避开吗?难道是大哥哥很无聊,所以拿我们消遣吗?”小女孩虽然还很小,却把人情冷暖摸了个透,真是个早熟却可怜的小女孩。

    因小女孩的话,人们升起的希望渐渐崩溃和瓦解。兰修心中一动蹲下身子把小女孩搂在怀里,不在意她的肮脏的衣服会弄脏他昴贵的衣袍,洁癖忽然也消失,他竟然会对一个小乞丐亲近,在前世可真是令人跌破眼镜,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只觉得小女孩身上的气息和他曾经一模一样,她需要人的温暖和安慰。那段时间,他过了段非人的生活,是那些有钱人所感受不到的绝望,可是他挨过了,艰难伤痛累累的挨过了,才成就今天的他。小女孩错愕的被人搂在怀里,那温暖却寂寞的氛围感染了她,大哥哥其实也是孤单的吧,于是她伸出小手也紧紧搂住他,笨拙的拍拍他的背企图想要给他温暖。

    人们纷纷被寂寞却温暖的场景给感动,晶莹的眼泪划过肮脏的泥面,露出干净的一面。兰修拥紧她,感觉孤单给她所给的温暖填满,小女孩的身上有种奇特能安抚的魔力,让他的心静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名字?”他望进她清澈的眼眸里,小女孩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小暖。”兰修抚摸着她的头发,淡色如蔷薇的唇泛着透盈水亮的色泽,因日光的照耀染上层光辉。血色的眸,正充满着温暖,如春天来临那样温和如暖光。“小暖,愿意当我的妹妹吗?让哥哥照顾你?”小女孩再次惊讶看着他,眼里的落寞被惊喜取代,“不愿意?”兰修故意挑眉起身,小女孩急急拉住他的衣服,“小暖没有亲人,所以小暖愿意做大哥哥的妹妹,一辈子跟定大哥哥哥。”她坚定的说出口,兰修望着她不言不语。

    难道她答应太晚了?小暖忐忑不安的猜测着。蓦地,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兰小暖。”兰修对着她温和一笑,“嗯!”柔软如奶糕的绵绵声叫人心暖,兰修微扬起微笑。瞥眼泪流满面的人们,兰修眯起眼,豪情万千的说道,“你们要记得,即使是衣衫破烂,落魄不堪的乞丐也有成就霸业的可能。所以,别低估你们的价值。”那种自信如王者的霸气令他们深深折服,从这刻起,他们可以完全依靠着他,他是他们唯一的光明,也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神,引导他们走向光明的仙者。人们重重点头,无言的誓言却能震动天地,立以国的命运因他而重新转动,世界也因他的出现而扭转乾坤。

    兰修这次出行,有了意外的收获。他不知道,他这次所收复的难民,会在他以后的起兵有了很大的,是取胜的关键。当然,这自然是后话。“小暖,我们先回去想办法帮助大家吧。”兰修牵起她的手,对她轻声细语说道,眼神柔和温暖。兰小暖也朝着他天真烂漫的一笑,欣喜点头,“嗯!”她不舍望眼大家,跟着她这个新认的哥哥回家。大家,一定要等着哥哥回来救他们!人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终于有了着落。看着自己肮脏不堪布满泥泞的双手,也确信他们能改写自己的命运。

    进到卡干穆为自己安排的卧室,兰修察觉有人在等候着了,但对方没有敌意,所以他拉着小暖放心进入。老人穿着厚重简朴的衣服,两鬓为了奔波早已班白,但她依旧挺直着腰杆,给人一种无法忽视凌厉的傲气。见到兰修,她的锐气立刻烟消云散,方才释放才睿智目光的眼眶圈边蓦地红红的。“隐辅,你终于来了。”兰修疾步走过去,按压住她的肩膀,欣喜渐渐漫了心头,但却隐藏在他淡然而镇定的笑容里,他从来就懂得掩饰情绪不泄露。“相国,属下来迟了。”隐辅单膝跪地,双手拱拳向他领罪。

    “隐辅,你来了就好。”兰修摇了摇头,淡头扶起他。“他们是?”看着朝气蓬勃的小姑娘,虽然穿着有些难看,但能让相国亲近的,想必和相国的关系很不一般,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聪颖的天姿。相国果真会看人,隐辅暗暗敬佩。“你好,奶奶,我叫兰小暖,是他捡回来的妹妹!”兰小暖不等兰修回答,便淘气调皮回答,惹得不苟言笑的隐辅嘴角也挂起了微笑。“小暖,你先去个厅玩,哥哥有事情要和奶奶说。”兰修爱怜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哄道,小暖立即甜甜笑了,随即跑出了门,并体贴关上房门。这个丫头反应还蛮机灵的,两人相视,不约而同泛起了笑意。

    “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兰修负手而立在窗边,恢复了以前的淡然,仿佛世界掌握在他的手上,即使是风云变色也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相国放心,运转一切正常。”隐辅也恢复了以前的精明犀利,言简意赅的说道。“粮食棉衣以及房屋筹备全了吗?”他又问,难民的事情不可以再拖了。隐辅皱了皱眉,“运来的粮食和棉衣房屋只能援助一部分人的急,立以国国都的难民几乎欲占全国的十分之四,资金消耗了大半,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在立以的经营也无法开张。”兰修凝望窗边久久不言。

    半晌才缓缓说道,“立以的一些官员以及皇亲国戚的银子来源似乎都是从百姓身上搜下来的,是吧?”隐辅想了想,恭敬的回答道。“是的,相国。”听闻她的回答,兰修的嘴角泛起诡异的微笑,血红的眸底是沉淀的算计以及精光。“好,你和小暖带人运粮食和棉衣为一部分的难民救急,收服他们的心。至于资源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兰修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掠过心头,整个房间浮动着清新的气息。“是!”隐辅领命下去。

    第二十七章   得相思病

    气氛有些紧张,宫内众多王子与公主都齐聚在一起,一致把目光落到这位俊美,风度翩翩的公子身上。据说他是前任国师兰雅所选择中的新任国师兰修。拥有野心的王子都揣测不安,兰雅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长得一副与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看起来也弱来禁风,可是他的容貌风靡全大陆的少女与老妇,精通占卜天像地理八卦,其厉害到达了无所不知的境界。立以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活那么久,但两年前无声无息消失,只留下一句,下任的国师由他来选。就是因为他的不存在,导致立以现在尴尬的局面。如果他是兰雅选的人,那么厉害的程度可想而知。

    王子们担忧想着自己的处境,公主们也想着自己以后的幸福未来。看他风度翩翩,优雅尊贵如王者般倨傲,比兰雅国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如沐春风的微笑更加叫少女们情窦突开,拥有梦中怀春的对像,完美就像飘渺的去烟,只能看却抓不住。眼前的人,一样完美无及,银白的面具为他添了抹神秘的色彩,更令人砰然心动。尤其是那儒雅温暖的气质,一看到他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因他的微笑,公主们脸颊上多了抹红晕。

    “参见陛下。”兰修弯腰拱拳,对躺在病床上奄奄奄一息的老王上行礼,对于他来说,他是不用下跪的。“起来吧。”龙床上的无王上微弱的说道,“你就是兰雅选的国师?”他的语气包含着疼爱与无奈,敏感的兰修立即察觉到了什么。“是。”兰修唇边绽开抹令人心醉的微笑,顿时迷煞在场的公主们,个个像怀春的少女羞涩的看着他,王子们则是怒瞪着他乱偷心。“咳咳……”老王上不住的咳嗽,立刻有宫女递上手帕,但老王上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你们先下去吧,孤要和新任国师小谈会。”有人还想说什么,但都被一一制止,众多的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退下,诺大而华丽的宫殿内只剩下兰修和老王上。

    沉默了好久,才听见虚弱的一声叹息,微弱苍老的声音低低响起,“扶孤起来吧。”兰修靠近床前,顺从把老王上扶了起来。老王上在见到他那刻略带惊讶,眼光中隐藏太多复杂的神情。布满皱纹的脸,眉宇间隐隐呈现的是英年时候的霸气威严,他的眼神包含太多的无奈与沧桑,这就是王的无能为力。“王上为何事而叹?”兰修淡笑扶他枕在垫子上。“如今我国随时将会遭遇灭亡的可能。与我国为敌极西的灵然国虎视耽耽,王都内又有大批的难民,那些贪官污吏到处横行,暴敛百姓的财物,导致民不聊生。王儿们又觑着这把王上交椅,个个想要逼宫下昭,让孤退位,孤身体又不好,而大去之期不远矣,迟早会被想要称王的王儿们所囚禁。孤现在是腹背受敌,却也无能为力。”话毕,老王上长长叹气,瞬间又老了不少。

    兰修想了想,从袖口中掏出一小瓶子,“这是还魂药草提心丹,顾名思义,就是能治疗一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药草,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奇,但也能起到救起半条命作用,舒筋活血,延年益寿。”老王上接过瓶子,却还是在犹豫,很显然不信任他。兰修笑了笑,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黑色瓷瓶,“这是雅配制的温命药水,与药丹相配喝下去,能发挥全部效果。”兰修又把瓷瓶给他。老王上眼神突然发亮,闪光看着瓶子,眼里是泪光闪烁,兰修微微勾唇,雅和王上的关系果然不一般,这个他暗中得注意些。

    “王上,现在您的处境很危险,您打算怎么做?”待他喝完了药,兰修轻声询问。老王上闻言,却目光灼热看着他,把一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既然你是雅儿要继任国师,那么能力定不比雅儿的差,孤将大权都交给你也就放心了,就凭你安排调遣。”老王上果然是爱屋及乌,连带他也一切信任,兰修敛敛眉,这样也比较好只省事多了。“不过,在这之前,孤希望先举行继承国师的礼仪,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做起事来也会啧利多了。”老王上苍白毫无血色灰暗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这个到来的年轻人,给他一种能掌握大权的安全感,他相信立以国肯定会成为强国。

    就这样,待在立以中暗中部署,运行他的势力。而今天则是兰修上任国师的神圣日子,全国瞩目,各路人马正在翘首以待。现在是早上,在宫内的御尘池净身。花草掩映的露天浴池,池边用最滑嫩的玉石打造边缘,豪华奢侈,微风阵阵,使娇花嫩叶随之翩舞飞扬,暗香浮动迷醉人心。漆黑的发丝披散在池边,濡湿一片,头轻轻搁在布棉上向上仰,暴露张绝色清丽的脸,水波光亮晃着他的脸,修长不失霸气的长眉,深密弯翘的睫毛遮盖明亮如夜明珠璀璨的双眸,坚挺较高的鼻梁,还有不涂而朱的红唇,宛若是万叶丛中一抹红。顺着尖尖下巴,是修长优美的雪劲,精致诱人的锁骨,纤细却圆润的肩头,清澈见底的池水隐红掩盖凝脂嫩白的身体。

    池旁放着优等的裕袍以及神秘的银白面具。灵敏的耳动了动,那在假寐的人唇边微微绽放难以琢磨的笑容。他静静坐在池水中,四周安静到只能听得见花草随风摆动的声音。纤千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些,浸在水中的人却不见踪影,就在没有差距的此时,有箭羽飞来的声音,“嗖”的一声,那箭便沉入水底,清澈的池水顿时被箭头上所释放出的毒素给渐渐漫开污染,围在浴池这边的花草也瞬间枯萎。

    “好快的箭!毒射君果然是名不需传!”兰修无关紧要的系好裕袍带子,慢吞吞扶上面具。直到没有动静,又一支羽箭射入水中,沉淀池下渐渐消散,一切恢复原来的模样,依旧生机勃勃而清澈见底。兰修抚着湿发轻挑起笑容,这个人果然不一般,以后得要会会,不过现在,还是先完成接任国师的麻烦礼仪。兰修敛去眼底的精光。

    如夜空漆黑的长发一半被银带束起,另半垂留肩下,若风微吹扬散,显得飘飘欲仙。那张完美及倾国的脸被银铁面具给遮掩,血眸呈现是儒雅安静,和煦的目光令人感到暖暖的,但清柔静美下掩盖的却是暴戾邪妄。暴露在外的薄唇,覆盖层透亮的水泽,看起来娇嫩欲滴。一身白色如雪初落的儒袍,襟口绣着朵银丝妖娆却清冷的兰,袖口处也是初雪落兰,裙摆上是条盘旋而上的银白飞龙,配上双银灰金丝镶边的软底长靴。白嫩细腻的掌心上,一块精致无价的雕玉,那是朵被刻得栩栩如生的兰,淡淡的绛紫色更加逼真,玉的透莹通亮使兰更是绝美,那股幽冷的清香叫人心神倾。

    恍惚间又想起那神仙似的男子,就如兰般散发幽冷的清香。那双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雪眸沉淀,圣洁到无法直视,缠绕在他的眸中,而他唇边泛起浅浅惑人的一抹邪笑,他很久没看见了。兰修捧着仿真而缩小几倍的兰花微微叹息,希望他过得很好。想到在桃林中与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伴他一起嬉笑的日子,还有那日日要告白的爱恋,听着他一遍一遍说着爱她,尽管那是戏言也好。还有那未满的百吻,唇边所残留的温柔缱绻难舍。哎,这短短的两年,这个人怎么让他的印像这么深刻?难道是母盅和子盅因不能相见而产生的相思?兰修皱眉摇摇头。

    兰修不知道,他所想的人也在思他。那桃花遍地,芳菲满天浮动,那神仙般神圣的男子斜倚着纤细的树干,如冰雪透莹的雪发散在嫣红的地上,略带凄凉的伤感。他抿着桃花色泽的唇一语不发默然着,了无生气看着眼前所落下的桃花,雪灰的眸子里倒映的花瓣不断飘落掠过他的眼,但他却不在意,他的眸心中倒影的是那个俊美而沉默寡言的男子,那血色的眸似琉璃晶莹,他好想伸手去触摸那双他最爱的眼,可是每当一触到就会烟消云散,那种感觉让他心慌。“我这是怎么了?”神侧男子兀自喃喃自语。轻闭上眼,在脑海里重复播放他的镜头,他不由苦涩抿唇。什么时候,神仙冷情无心的男子,也会蹙起那对修长的细眉?

    蓦地,心猛地似乎被针刺中,隐隐的痛楚却更加痛,兰修捂住胸口,揪紧襟口,银丝缠绕簇成的兰花被揉得变形,呼吸越来越喘,冷汗直冒而心脏的跳动几乎要窒息,好像被绳索给捆住那般难以挣脱。他是怎么了?兰修不得不扶住床杆稳住身形。心里的疼痛闪电般传遍全身,他猛然瑟缩了下,酸楚从心口涌上刺激着他的感官,眼眶居然湿润了,兰修不可置信瞪大眼,他居然流泪了。无缘无故的流泪确实很反常,难道雅出事了?还没多想他就急忙冲出去,他急切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和安全,然后脚步又定住无法动弹。心底有个无奈的叹息在回响着,修,我没事……

    因为他们的心灵相通,所以当对方有危险时会有所感应,既然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就说明他现在还安全。只是心头上的阴郁却怎么也拂不开,郁结。兰修深深呼吸口气,抚平刚才弄皱的襟口,深深吐了口气。脑海里那双雪眸沉淀着无法言语的悲哀,叫他居然一时迷失。“砰砰砰……”有叩门声轻轻响起,“进来。”兰修低眸,敛去眼下的落寞以及清冷,换上副儒雅翩翩公子的面孔,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国师,他是继承兰雅之前的国师身份。

    第二十八章祭祀心殇

    发带已经散开,如断线的风筝迎风飘扬,漆黑瀑布般的长发倾泄而下,立于坛顶,狂大寒冷的劲风吹乱他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视线,衣袂似有生命不断飘风,单薄的衣裳被风吹得皱起,更显出修长清瘦的身形,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呼啸而过。他虔诚闭眼双掌合十,在风中屹立不倒,忽然猛然觉得心中有股不安的情绪。

    离坛下面是远远围观的人们,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者,他们都在仰望坛顶上祭祀的国师,目光充满着神圣敬佩,因为,国师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比国王的地位还要高得很多。忽然一阵大风防不胜防的刮来,把树木全部折枝,刹那间电闪雷鸣,天上小小的粒子夹着风雨一起来,打落在他的身上。兰修睫毛动了动,感觉脸上痒痒的,正是奇怪,掀睫一看,从来都优雅浅笑的嘴角出现了瞬间的抽搐。他的祭坛上全部都落满了饱满晶莹的米料,正盖住他的靴子。

    下面的人也发现了,纷纷惊讶的大喊,“啊!这是米!”随后惊喜的叫声大大蔓延,兰修细长的眉又是抽搐,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很会惹事的蓝衫老头干的。虽然他需要这个国师的身份是掺杂着神意,是上天的意思,但是,风雨中下米,这不会显得怪异吗?估计都被吓傻了,兰修冷眼看着天上,他还可以隐约感觉到老头的哈哈大笑。正在兰修咒骂着,又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四周都是动物嚎啸声响起,兰修无奈抚额,这事情怎么越来越恶搞了?他是不是想整死他?

    祭坛下面全部都围满了动物,他们以最崇敬的眼神看着祭坛顶上的兰修,而和他们挤在一起的人们纷纷被吓傻了。忽然动物们的叫声霎时停止了,个个以最尊敬的姿势让开路,被他们迎接的是头狮子和老虎。黑眩的狮子,雪耀的老虎,或许说出来肯定没人肯信,可是事实却**裸的呈现在眼前,叫人傻眼。兰修眯起眼,看在下面出尽风头很是得意的黑骑与雪奔,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来?难道,雅就在附近吗?莫名的欣喜撞击着他,兰修下意识转头搜索那个人。反正他们的注意力在那两个小家伙身上,他们也看不清他现在做什么。难道他没来吗?兰修眸色深沉了些。

    “修,我好想你。”尔后,低低不复以前清柔悦耳的沙哑声音在耳边低语,让人心酸。“雅?”兰修惊讶出声,他感觉他就在附近,甚至在他的眼前,可是他看不到,那双血色的双眸忽然涌现急切。猛然,腰间被冰冷的东西给缠住,他知道那是他一向冰冷的双手。兰修震了震,也伸手搂住他,想不到失去半月的拥抱竟然是那样的渴望,他对他是怎么了。

    而在他与印象中不符的身材,让他不满蹙眉,“雅,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略带呵斥的语气责骂着他,其中却是无限的宠溺。兰雅默然无语,没有他在身边他什么胃口也没有,于是他紧紧抱住他,用力吸着属于他身上薄荷清新飞扬却使人的心境镇定下来的清香,真好,他又在他的怀里,只属于他的修。哪怕这拥抱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哪怕要他的生命来换。

    当冰冷的液体流落到脖子锁骨,寂寞孤单的氛围感染着他。“你似乎越爱哭了。”兰修无奈,以往一样抚上他的脸,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却能感受到他心伤。指尖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兰修怔怔发呆,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修,这次,换你吻我好吗?老是我主动,很伤我的心耶!”

    冰冷的指腹划过兰修细嫩的脸,语气间略带抹悲哀的乞求,但他故做轻松的戏谑着。兰修无奈的摇头,当唇瓣合在一起,暖昧甜密如糖果在空气消融,兰雅望着那他在心底描绘上百次的血色双眸,那蕴涵着难以发觉的依恋宠爱,换他呆住了,嘴角不由自主翘起,心下却更加酸了,多么美好令人心动的修啊,他是多么的舍不得他。

    “修,我好爱你,我好舍不得你。”兰雅搂住他的脖子,冰冷的面颊贴在那温热的颈上,让他极端不稳定的情绪安定了些。听着那动人和以前一样的我爱你,兰修这次却无法轻松忽略过去,雅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心情非常的不稳定,难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越来越有可能,兰修蹙眉,仔细想了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重,兰雅微微笑了,挑起兰修耳边垂落的发丝,在他光洁饱满的额上淡淡印下一吻,双止炽热却爱怜看着他,他的修还真是聪明,连看不见也能猜到他的心事。

    雪色如柳絮的眼眸有温润的热体在流荡,蕴着雾般朦胧的水气,迷茫着眼着的人,他喜欢因为他的事情看到他皱眉,那是因为他在想他。凝视那红艳如玫瑰而娇嫩欲滴的唇,兰雅府身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下去,直到感觉到他咸咸的血腥在口腔里蔓延,兰雅才放开他,看着因他而红肿的水唇齿,满意咧开嘴,绽放着开心的笑容,那笑容中却是暗藏着难以发觉的心事。他今天真的很怪,兰修抚唇暗暗猜测,正欲开口询问。一个木盒子呈现在眼前,“这是什么?”兰修皱眉问道,该不会又是什么盅吧?兰雅静静凝视了好久,久到连空气都沉默了。

    然后,透明的身体忽然一下变成实体,兰修哑然看着深情款款的他,雪眸里是纯洁的雪花要飘零,冷落一片叫人心疼,兰修猛然想起了什么,往人群下面望去。才听见他从喉咙深处传来的浅笑,“你放心,我已经布下结界,那些凡夫俗子是看不见我们偷情的。”雪白几乎透明的玉手搭在他的肩,将兰修转过来,那双雪眸是不变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转变如此快,兰修察觉此中定有事情隐瞒着他,怪不得他之前两次会觉得心慌,难道都是因为他吗?对于他的猜测,兰雅笑了笑,他的光芒依旧令人无法直视,神圣如冰雪纯净的气息干净舒服。他望向木盒,手抖了抖,勉强扬起令人心安微笑。

    “给。”他打开木盒,取出一颗普通且不起眼的小丹,他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这是什么?”兰修抬眸疑惑看着他,他望着那双冰雪清冷的双眼,直直望向里面,企图找出什么,可惜,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是今生缘牵来世情系,本公子要用它来牵制你的今生和来世。”兰雅痞笑解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兰修无奈摇头,“你的东西还真是奇怪,专门用来克我的。”纤长的两指夹着丹吞入腹中,他也没有感觉,或许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应该不会骗他,看来是他多虑了,兰修哑然笑着。见他吞下,兰雅的眸再次被水雾涌上,然后又消失无影无踪。

    最后一次用力抱紧着他,最后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他还在自己的怀中。兰雅嘶哑着嗓音问他,“修,你爱过我吗?”兰修浑身顿时僵住无法动弹,就连启口也觉得困难,他能说什么?说爱他?他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况且,自己一向不轻易动情。久听不见他的回答,兰雅视仙般飘渺而神圣的容颜第一次出现了破裂。

    “我不在乎期骗。”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如破碎的玻璃难以拼合,引人心碎。“我喜欢你。”兰修犹豫踌躇许久,勉强给出这个答案,却使兰雅的眼神注满深情,抚上他梦寐以求的脸,与血色琉璃的眼睛对望,他露出释然的笑。“有你这句话,即使下地狱也不怕,哪怕是欺骗也好。”他的声音包含着炽热的爱恋与狂热。

    “什么下地狱也不怕?你究竟是怎么了?”满不在乎的兰修立刻进入高度警觉,双眸犀利的看着他,他定有事瞒了自己,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大,蓦然感觉一阵一旋地转,兰修勉强清醒意识,“刚才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兰修暴吼怒瞪着,出现了罕见的生气而无法维持绅士形像,如一条被困住而暴躁的恶龙在挣扎牢笼。相对与兰修的暴躁,兰雅显得格外温柔亲易着他柔顺的发丝,“亲爱的小修修,你想太多了,快睡吧,醒后不过是烟消云散。”他努力装出往常漫不经心爱戏弄他的样子,企图营蒙混过关。“该死!你……”眼前突然的发黑,兰修再也无法清醒而晕厥过去,倒在兰雅的身上。

    为了你,我什么不怕,我的修,我爱你。兰雅桃花色泽的唇边绽放无与伦比的倾国微笑,刹那,片片桃花谢落,落在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也落在锁骨上那朵妖娆清冷的兰上。墨发与雪发追逐缠绕,青丝相缠纠过,注定缠绵一生。兰雅淡笑拂开她眼睫的桃瓣,撩起青丝在鼻翼轻嗅,清香如薄荷飞扬,他永远记得这味道,那是属于他最爱的人的记号。“修,苦有来世,如果非要是凡人才能与你共结连理,吾愿成魔,将你永远囚禁在我的身边……”兰雅的声音渐渐小,如飘渺的云烟,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整个房间充斥着兰花清雅的香味,印有银丝花纹的半透明纱幔,垂着嫩粉色的流苏与珠玉。睫毛微微颤动,眼珠滚动些许,才掀开眼皮,柔和的光亮使他感到舒服,当那血红如琉璃般璀璨圆润的眼眸睁开,水泽透亮的双唇微张,时间刹那静止了,沉醉于他不止倾国倾城的美。

    发呆望着床顶,兰修不住蹙起细长的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祭坛上吗?那国师的礼仪到底完成了没?在祭坛上昏倒,这麻烦可大了。不对,他为什么要昏倒?兰修总觉得心里有什么遗失而补不回来了。不管了,先放在一边,兰修咬咬牙。掀开薄薄丝绸的被子,立即起身穿靴。打开卧室的门,美貌清秀各有特色的侍女们排排站立。

    兰修淡然扫过一张张羞涩的脸蛋,目光落到位红衣侍女上,轻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他漫不经心拂开衣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优雅替自己倒了杯清茶,茶水四溢飘香,他轻啜口润口,大指姆不停摩擦着杯身,等待她的回答。

    “回国师大人,您在举行祭祀的最后一刻,忽然满天落下桃花,是桃花铺成席子把您飞送回卧室的,而且在回去的时候,是百兽护送。”红衣侍女恭敬而如实回答,水亮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钦佩。桃花?为何他总会想到那双隐约呈现在脑海里的雪眸,包含着无限依赖深情。总想抓住,但转瞬总是不见,一想到头部隐隐作痛。在他昏睡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总想不起来,觉得空白一片,兰修心声不宁,他觉得心丢什么而空空的。

    “对了,国师大人,陛下说等您醒来,去见他一趟。”红衣侍女低头恭敬说道。“好,我知道了。”兰修望眼自己只穿里衣,又回内阁换了套儒雅简洁又不失华丽的月牙色长袍,才准备去晋见老王上。他的宫殿虽然也在王宫内,但距离老王上的殿上还有一段距离要走,所以他只得步行。王都内富丽豪华,一切奢侈到无法移开眼光,但王都外却是难民成堆,衣食缺乏,几十天甚至几个月不洗澡而恶臭一片,恶心到苍蝇都懒得理。兰修的目光渐渐深沉如海,复杂难对,嘴角泛起了和煦却暗藏冷意的笑容,他所伪装的温暖掩盖了他的真实性。

    绕过雕刻精细的宫柱,兰修远远便是瞧见一顶豪华顶级的软桥,单不说抬塌的中级侍从人数有八个,随旁的高手侍从也有十个。这两人这么防,难道有人要剌杀吗?红艳的纱幔遮掩里面惬意卧着的人,偶尔风吹过掀起露出妖媚却暗沉勾魂的眼。兰修立即认出她是立以的长公主觉罗沙魅,时年正三十,十七岁下嫁立以的大学士林恰为正妻。“你好坏哦!”纱缦中传出一声娇嗔,又有浑厚略带沙哑的男音响起,“沙魅,你真是越来越令人着迷了。”尔后,女子满意舒服的呻吟令人面红。见到他,软轿立刻停下来。兰修勾唇浅笑,看来他这个身份已经是人尽皆知。

    纱缦中的两人见软塌停了下来,女子不满的声音立刻传来,“你们找死啊,干嘛停下!活得不耐烦了?嗯恩……哦哦,驸马,你好棒哦。”怒气冲天的声音立即又软了下来,面红耳赤的娇喘声,如一滩泥水无力。“沙魅,你的那个依旧那么紧窄,也很消魂。”沙哑的男音充满了**,两具如胶似漆粘合在一起纠缠。

    “想必长公主与驸马爷定是很有兴致,难舍难分,你们就继续走吧,修就不打搅公主驸马的好事了。”兰修慵懒挑眉,眸中荡漾的水波风情万种,侍从们瞬间闪过惊艳,纷纷把目标光移到别处。而帐中的两人因他的话都停了下来,红纱幔中控出张美艳的侧脸,当真是比明珠要耀眼的脸蛋,那双媚眼真是令男人欲罢不能。觉罗沙魅瞥眼刚想呵斥那个不知道好歹打搅她好事的人,没想到她的眼前出现了个祸水般俊美如妖孽的男人,唇边挂着的似笑非笑的笑容真叫人着迷而难以自拔。

    第二九章 爱的离错(一)

    乱红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漫天白雪纷飞,放眼望去都是雪白一片,神圣无暇却寂寞孤冷。在雪山的顶峰上,站着与山上的雪色溶为一体的男子。一身苏白儒雅长袍,胜雪宽大的袖子被劲厉的风给涌起,冷风灌入袖中。未束如雪白绸缎的白发被风给扰乱,发丝在空中乱散,修长如竹的背似松坚挺不拔,背影却弥漫着感伤孤寂,让人落泪。纯净无暇的瞳中是黑丝在蔓延,渐渐笼盖住白雪覆盖的眸,最后完全变黑,遮盖住心灵深处的恋,却难掩不舍与痛苦。

    当那纯净透明如水的泪线从左眼角流泄,在下巴处凝结成珠,滴落在冰冷寒气湿重的雪地上,然而,他的神情与身形却未发生任何的改变或者移动,麻木的站着,神仙般的男子,早已为情爱堕入凡尘,舍弃身上的神圣庄严气质,没有七情六欲的心,也染上了凡尘所谓的情。“我不后悔,只是不甘心......”神仙男子失神看着远方,日日他所追寻的身影,现在是否安全?那双淡漠极其却又温暖的双眼,是否也倒影着他?男子闭起眼,任凭强大的风雪将他给埋葬,长眠于雪地上,风雪扫过他站过的痕迹,风过无痕,却扫不去他心中所深藏的爱意。“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你......”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属于他和她的片段,一抹幸福浅笑盈盈洋溢嘴角。

    丰神俊雅的翩翩公子迈着悠闲轻快的步伐,如神仙高雅出尘的气质,而难掩的慵懒竟是那样迷人邪惑。神仙公子懒懒倚靠着匹雪白毛发的老虎,在阴凉的大树下悠闲的阖眼,好不风流惬意。这时走来头浑身墨色的狮子,威严的气势不怒而威,但极其温顺走到他的面前。神仙公子戏谑挑起眉,玉手抚摸着狮子的头,“既然这样,那么就去看看吧,本公子倒要见识下能让公子放下修仙身份,甘愿成魔的人会是哪般模样。”他优雅起身,嘴边挂着不变的浅笑。

    如果当时,他选择是避而不见,那么就不会有以后刻骨铭心的情,他也不懂什么是人世间所赞颂而滋味万种的爱,只因,他没有凡人那些七情六欲的心。遇见她,让他补全这个缺憾,他终于是领略爱恨交织的滋味,爱的甜蜜幸福,由爱生恨的痴狂。爱恨所产生炽热的疯狂让他忘记了规矩,为爱甘愿舍弃一切,坠入凡尘疯狂一回。但,这世间,那些假设和如果,全部都是不成立的。只能挽留到他的一声呢喃叹息,风过而烟消云散,“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会不会有所改变......”

    黑发零散于乱石上,光滑如同玉石嫩滑铺开,遮住他的脸,模糊他的面部轮廓。猛烈的日光光线毒辣,照着他那光洁如瓷器的颈,凝固的血液狰狞一片,染红他身旁的石,风拂过他纤长的睫毛,呜呜嘤鸣,似乎在啜泣低语。兰修走上前,好奇心的驱使拨开他遮住他眉眼的碎发,鲜红妖娆的血如一道道疤痕呈现在原本白皙狰狞的脸上,他的左眼暴凹,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刺中,他瞥眼染满鲜血的右手正握住一支箭。好大的毅力!上前探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进出。看他的后背血肉模糊难看,想必是从悬崖上掉落下来的。

    兰修瞥眼千丈高的悬崖,这个人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从高处掉落,左眼被箭刺中,左肩被剑刺透,若是平常的习武之人,想必早已承受不了而毙命,他却活了下来。看来还确实很好玩嘛,不如捡回家做宠物,他还没来没有过把人当成宠物,既然他受了重伤,即使武功再高强,一时半会也逃不掉。兰修秉着好东西就要分享的光明正大理由,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贴上他自己个人专属宠物的标签。于是,兰修趁着他昏迷的时间,把他扛回了在华国境地的桃林。

    把他抛在竹床上,兰修凑上前揭开他的眼皮,看来伤得不深,想必那个射箭的人箭法高明准确且百发百中,但却对他手下留情,必然有段很深的故事。这个眼睛不难治,只是由于阳光的暴晒和没有好好休息,血丝凝聚,加上眼睛里有一些毒粉残留,治好后的眼睛只能是红色的,他原先的眼睛居然是茶色的,真是不可思议。兰修嘴角噙抹淡然的微笑替他包扎,他有好段时间不能睁开眼,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内无法复原,这样就可以让他好好的过一下人当宠物的瘾。看来肩膀也有伤,伤在兰修用小心刀子割破他的衣服,连皮带肉的看了叫人揪心,这箭是有毒的,整个肩膀因伤口而淤紫发黑。

    把手覆在伤口上,兰修眯眼感应,真是狠毒,竟然是伤及肩胛,肋骨在坠落山崖的时候震碎了几根,估计在这几个月内行动不便,双手不能拿东西了。猛然,他才觉察到不对劲,因为他大掌覆盖下的好像有柔软凸起的物体,咦?他的宠物好像是女的诶。能扛过那么多死亡疼痛还坚持存活下来的人,他的印象中没有一个女人会那么的强,还以为他是男的才能挺过来,现在看是判断错误。那怎样?兰修眨眨眼,略显迷茫的雪色眼眸,嘴角泛起了诡异的微笑。这么强的女人还第一次看到,看来会越来越好玩。陷入昏迷的离漠眉头轻不可见的挑了挑,她总感觉没有好事发生。

    当她睁开眼醒时,已经昏睡了半月。清香的药草味夹着桃花的芳菲,让离漠微微蹙眉,她脸贴着的是温热的东西,有频率跳动着。跳跃着水珠的睫毛掀了掀,眼前的一切似白雾迷茫而不清晰,感觉浑身被暖热包围。而且她发现,她的左眼似乎也能睁开,手抚上眼眸,感触到的是完好无损。怎么会?她的眼睛不是被箭射到吗?“啊呀,你终于醒了吗?”耳畔传来暧昧温柔的低语,离漠转眸,与那双笑意懒散的双眸对上,他的容颜俊美如天上神诋出尘,气质也如兰清雅。兰修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瞧瞧,“泡了那么久的药汤,终于是有效了,想不到你的脸一点也不比我差嘛,不错不错,有当祸水的潜质。”而那时回应他的一脸迷茫的表情,就如小兔般可爱,所以他决定了,要好好与他相处一段时间。

    略扫男人神仙俊美的容颜,白皙的肤色因热气的熏覆盖了层淡淡的粉红晕红,低头扫过他**瘦弱的胸腔,泛着水色的魅惑诱人光泽。略瞥过大致明白,她现在正与一个神仙出尘的男子泡在浴桶内,而且,还没有穿衣服。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些浮在水面上的药草很有安神舒心的功用,而且她也感觉到她的伤势好了很多。在没有弄清事实前,她绝对不会贸然伤人。察觉到这点的兰修微微扬起唇,她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强人,他对她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可是跟感情扯不上边,他对她只是感兴趣而已。

    窗外春意盎然,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室内也一片大好春光,春意旖旎。“别乱摸。”轻柔如画眉圆润却也低沉性感的声音,扣人心弦响起。羽离漠玉色的手。“别那么小气,公子我好歹也服侍你那么久了,难道一点便宜豆腐都不给占吗?”他笑得极其无辜,与他神圣庄严的雪眸和纯净的气质不符,没有人知道他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神仙面貌恶魔心,就是他的表率。“在我昏睡期间,你难道还没吃够吗?”离漠的眼神转换成冰。

    身躯贴了上去,温热她冰冷的后背,细腻的衣料却掩饰不住他跳动加快的心。“小兔子,你难道不知道豆腐是越吃越能养颜的吗?”兰修从后搂住她的雪颈,把头轻轻搁在纤细的肩膀上,对着她耳畔吹着撩人的热气。“是吗?”离漠故意拉长音线,头一斜,狠狠撞上兰修的颈椎,吃痛放开了她。“小兔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兰修眼泪汪汪捂住脖子,哀怨的看着他,那线条优美细腻如瓷器的后背,凌乱却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背,更添惑人视线的美感。“别装了,快点上药。”离漠无奈翻了翻白眼,他真的是人人赞颂的“圣医”吗?为什么和传言差那么多?是他们看走眼了吗?

    “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离漠轧醒,借着月光的光亮看到地上打滚的某人。“你在干吗啊?”她的声音略带迷茫,如清晨未散的白雾软软的。神仙公子整理下仪容,抱着被子光明正大的说:“本公子允许你和我一起睡觉,这是恩赐,不能推辞。”他的眼眸渐渐漫上抹狐狸狡黠的微笑。

    还没等离漠答应,他便爬上了床,毫不客气把离漠当成抱枕,他的双腿紧紧夹住了她的小腿,不让她有机会踢他,导致后面的睡姿都成习惯。他总是喜欢在月下观看着她,绝美令人心动的容颜被月撇下一片光辉,覆盖上那层水泽薄唇,清幽淡雅的芳香比桃花更叫人沉醉。在夜晚不寐凝视着安静的她,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所以他在白天总是眼困想睡觉。

    第三十章 爱的离谱(二)

    仿黄如日光的雕花铜镜内清晰映着俊美的容颜,淡然的血眸。还有张神仙似的俊庞,和双纯净无暇的雪眸。兰修捧起他的发在鼻翼间悠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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