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异一家 (第3/3页)
骨。半晌过后,是轻不可闻的叹息,却是他心头中最沉重的负担。
第二七章 刻意为难
不愧是秋紫国皇室的婚礼,所有的一切都打扮得辉煌奢侈。离漠漫不经心扫过造型精致美观的青铜酒杯,浮现诡异的微笑,秋紫国真的很富有呢。光是长云皇子的陪嫁嫁妆就令人眼红起贪婪之心,散漫看着整个婚礼的进行的全过程,直到结束。一对新人已经在火云将军的府上回房,接下来就是开席的时间了,离漠缓缓扬起笑容,流转黑水晶般质感的眼眸微微眯起,蕴藏着雾气令人捉摸不透。
先前的点心又被撤下,换上更加豪华美味的精致菜肴。小侍整齐上菜,缝隙间,瞥眼看见对面的少年对她绽放的纯真微笑,离漠点点头默然,他果然是皇室中的三皇子,秋纯然。手帕上的雪狐是秋国的象征,非一般富贵之人可拥有,而且从他的言行举止,不难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优雅执起筷子,将片笋肉放进口中细细轻嚼,目光不着痕迹划过每人的神色。
“如此喜庆节日,众大臣们与各国的使者,不如出题热闹下。”秋完有意无意瞥眼离漠,只见她悠闲淡雅,恨的她牙痒痒的,十万黄金可是不小的数目,而且刚才差点让她女皇面子荡然无存。众大臣与使者们当然知晓女皇的意思,秋纯然咬住下唇,略带担忧看向离漠,她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挟起水晶饺子放入口中,如贵族般的修养。“敢闻玉离国的羽相文韬武略,今个老臣想来请教一下。”说话的是名老者,她头发半白,那双清明的双眼透露出狐狸般的奸诈。此话一出,纷纷有人惊叹。“前大人请说,”离漠微微一笑,顿显浅浅淡淡的梨涡,清雅及至,把盛装而来的皇子们迷得昏头撞向的。
秋纯然皱起柳眉,前清是翰林院的院长,也是秋紫赫赫有名的学者,在这片大陆上,最有渊博的人怕是非她莫属,她不过是新秀,真的有把握吗?“既然这样,老臣便来领教了。”前清微微点头作揖,离漠回敬。“水冷洒,一点水,二点水,三点水。”前清斜了她一眼,带着傲然,众人哗然,不愧为翰林院长,一出题就出那么难的。“麻烦请羽相说出下联。”秋纯然思索了会,正准备站起来。离漠扬唇,“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那般轻松就说出来了,前清的眼神暗了暗。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她再次出题,语气间有些自信,大臣与使者们都等待着离漠的笑话。离漠微微沉吟半晌,“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她还是轻松对了出来。前清的眼神发亮,兴趣被挑起,“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越来越难了,晓是有些诗底的人都难以回答。“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顺手拈起透绿的糕点,离漠漫不经心回答。秋完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人,该不会那么完美的过分吧?
前清对她的态度渐渐转变,听者的兴致更加高昂。“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思索了半会,她终于说出上联。“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离漠微笑端起了酒杯润润嗓子,这个人果然是嗜书成命。“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前清捏紧着衣衫,德高望重的她竟然像个孩子般紧张,带有皱纹的额冷汗涔涔。“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迟疑下,离漠还是对出下联,微微有些不耐。前清正想出出上句,却被秋完制止,“爱卿不妨出些更有深度的上联,朕相信羽相对这些了如指掌,”秋完勾起耐人寻味的微笑。
“大人不妨试些你没能解过下联的上联。”此话一出,众人喧哗,前清大人可是最有渊博的学者!这样说,无非是要证明她比前清更加的有实力?只见前清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更加是兴致勃勃,双眼发亮盯着离漠,终于出了上联,“烟锁池塘柳,”话毕,全场静默。秋纯然轻锁起眉毛细细思考,那盛满纯真的脸蛋上是凝重与认真。“前大人的问题果然有难度,”离漠静然笑着,说出的话把前清兴致拉了下去,前清兀自喃喃自语,“难道还是解不出来?”听此,秋完更加是得意。
“此对有非常多的答案,要是从中选句,本相的答案是:炮镇海城楼。”离漠轻微的笑道,恍若是天边的隐星。前清一听,慢慢的分析着,恍然大悟,心中激动拽住离漠手臂,离漠淡漠的眸子顿时冷寒一片,里面的寒冷教人感觉死亡来临,但随即快速闪过,又恢复风般优雅淡漠。“羽相果然是个人才!”前清激动喊道,“前大人缪赞了,本相略有研究而已。”离漠不着痕迹的退后点。瞥见前清的激动,秋完的脸色相对较黑,待有人上前附语,秋完的脸色才缓和点。
“既然羽相如此的高才,那么朕也来出题好了,”秋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挑衅。离漠挑起眉,胸有成竹淡然道:“那么秋皇请出题。”离漠拂过覆盖眼眸的碎发,那红光散落在她的眼眸里,魅惑撩情,偏偏还有着疏离的淡漠,泛着透亮色泽的嘴唇勾勒出醉熏人的弧度,似笑非笑迷煞人眼。秋皇扬起诡异的微笑,拍拍手,立刻有人抬上几个大箱子,她颌首命人打开箱子,霎时,耀眼的金光从箱子里放射出来,震的在场的众人晃花了眼。竟然是都是黄金!
“这十万黄金要去买什么才会吃不饱呢?”秋完似笑非笑睨着她,似乎料定她回答不出来。“如果羽相能答出来,朕就把这十万黄金当作解答费!”此话一出,满场寂静,秋纯然一脸天真吃着好吃的点心,前清则是很认真思考着。其余人纷纷噤声看着解答人。离漠只是长眉蹙起,如果说秋国是强国的话,如此的君上真的能管理好秋国吗?“怎么?羽相为难了吗?”秋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鲤鱼!”离漠似笑看眼秋完,只见她瞪大眼睛,“什么?”离漠眉峰轻挑,“买鲤鱼,把鲤鱼的两条须斩下来。陛下,您说要多少条鲤鱼须才能吃饱呢?”她微微笑道,如湖水般清澈且淡漠迷离的双眸蒙上了戏谑之意。
第二八章 乞巧前奏
婚礼结束都已经有几天了,这些天离漠到处出门办事,与秋紫国的店铺商人谈判投资,至于资金,当然是那二十万黄金。这天离漠又是浅眠醒来,穿好正装,又准备去城南的一家开得火热的大酒楼会会老板。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来位意外的客人。“纯然?你怎么来了?”离漠颇感意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她住的房间,女尊的国家里,男子不都是害羞守礼节的吗?虽然她曾见过几个异类。“打扰了,”纯然摘下帽子微微鞠躬,“进来吧,”离漠噙着淡漠如风的微笑,礼貌请他进入房间,即使这与礼节有些相撞。这里,果然是半个日本。
秋紫国确实冷,在街道上行走肯定寒风袭体,她可是瞧见他是走路来的。纯然一袭棉质的风衣,加上几层保暖的衣服,皮制的长靴,他依旧冻的小脸通红。“喝茶暖暖身子,”离漠转身倒杯沏好的铁观音递给他,纯然伸手接过小啜了口,呵着暖暖的热气。“很对不起,打搅到你的出门了。”看着离漠装扮正式,纯然水汪汪的眼眸浮现抱歉的眼神。“别放在心上,我也很想见到你呀。”离漠笑着揉揉他因戴帽子而凌乱的头发,那粉嫩的脸蛋上立刻浮现了浅浅的红晕。
“有什么事情吗?”离漠在他的前面盘腿坐下,那双黑眸看不出什么思绪。“明天就是乞巧节了,”纯然捧住杯子,注视着升起来的暖气。“乞巧?”她不由得望向窗外,那正下着鹅毛大雪,萧条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走过,乞巧节不是在晴朗的夏秋之间?现在可是冬季。闻言,纯然不由得一愣,随即唇角弯起,如水面上的睡莲轻轻晃动摇曳,如此的纯然。“果然是这样。秋紫国因连年都下雪,因此外来人都会认为是冬天,没有明显的季节限制,实际上这里还是以月份温度来划分四季。”纯然解释道。
离漠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触碰那飘落下来的雪花,在自己温热的手心下展开融化,那冰凉的水划过指缝,滴落地下一片惆怅冷然。“是么?没有限制的冬天。”离漠喃喃的道,语气之间多了份浅浅的柔情。“离漠,”纯然轻轻的呼唤道,她,为何这般的忧愁?“没事,有些伤感而已,”转眼之间,她又恢复到以前淡雅如风的模样。“既然是乞巧,那你想要做什么?”离漠轻笑,倚窗笑望着他。风轻轻扬起她的墨发,掠过她那滩恍如清泉、晨露的双眸,那般清冽透亮。
纯然怔怔失神,随即抹红色的胭脂熏染上,春水透红般清澈。“我想,”他顿了顿,似乎为下句出口而感到羞涩不好意思。“你想什么?”离漠拂去从窗口飘来落到他头上的雪,晓有兴致瞧着他嫣红的脸。在秋紫,乞巧节也是男子们寻找心上人的最佳一日,鸳鸯凑合的率数非常高。“我想到时候你能陪着我去,”他说完,脸儿低得更低,忐忑等待她的答案。“我愿意。”那句话就这样轻易的说出口,纯然抬眸愣愣看着她。“陪如此可爱的皇子,我想没有人能够拒绝。”离漠微微一笑,纯然咬住水唇,那双秋水纯眸一片桃花嫣红。
离漠瞥眼瞧见在雪地上扬起微笑蹦蹦跳跳的人儿,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只有那眼里的冷寒比那雪更加冷冻。
转眼就已经到了乞巧那天的晚上。和服是由秋皇命人送来的,如此重大的节日,全国上下都举欢,皇室当然也要参加,游玩街上。离漠今天穿了件浅青如草的和服,饰着淡淡的长竹,使她的气质更加温和斯文,因是别样的乞巧,如舞会般戴上遮住上边脸银白铁面具,神秘诡异。在皇子,她一眼便认出了他。穿着樱桃颜色的和服,淡白色的百合,涂黄的木屐和灰色的木屐带,带着羽毛茸茸的面具,白嫩的手持着描绘着梨花的绘扇,气质清纯若水,如在夜里悄悄开放的纯色小百合。
第二九章 木雕猫熊
由于是选伴,大臣的女儿们及皇室的皇女们纷纷在选人度过乞巧,主要是为讨佳人的欢心。为了这个佳日,所有人都精心打扮一番。“我有资格能陪你一起度过乞巧吗?”穿着蓝色和服的女子向秋纯然邀请道,挂着讨好的笑容,那双眼中尽是迷恋和贪婪。纯然咬住下唇,那水透亮的双眸望向那人站的地方,发现她居然不在?心蓦地变得慌乱如麻。“我,”他怔怔半晌还没有回答。“美丽的人儿,让我带你去度过个快乐的乞巧节吧!”又有位穿着灰色和服的女子说道,她的表情轻佻,眼儿眨眨似乎在放电。纯然失落的望着脚尖。
“可以让我陪你吗?清纯的百合儿?”忽然,有低沉迷离又不失柔和的嗓音插入,纯然惊喜的抬眸,如眼帘的是她含笑的黑哞,璀璨如华星般耀眼。离漠轻轻把刚摘的百合别在他的衣襟上,纯洁的花瓣沾染了透莹的露珠,似镶进的琉璃珍珠,清甜凉爽的芳香令人沉醉。离漠弯腰伸出手,绅士邀请着他。纯然微微一笑,递出白净小手,与她并肩走着,观看着街道上的热闹与繁荣。多少双双对对牵着手甜蜜的笑着,纯然抿唇悄悄瞥眼离漠,灯火染红了她的半边脸,恍若被红辉笼罩,那唇上跳跃着的烛光,添了抹惑人的红。
“想玩什么?”离漠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看着她怔怔出神。“怎么了?”离漠不由轻笑,纯然才回神来,低着脸挂着浅浅的微笑。“好可爱的猫熊!”忽然,身旁的人发出一声惊叹,离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个刻着熊猫形象的木雕,绘上了黑白色彩,更加生动传神,在众多的木雕中脱颍而出。“等我下,”她轻拍拍他的头,挤入热闹的人群中,原来这是个猜谜会子。
“我想要木雕猫熊。”离漠向摆摊人笑笑,此话一出,刚刚热闹的人群静下来了,纷纷以惊讶的眼神看着她。雪狐是秋紫国的象征,那么猫熊就可谓是神品了,是代表和平的象征。因为是神品的级别,谜语难度当然是超高的,几乎到现在还没有人拥有过猫熊木雕,在乞巧节日过后,这些猫熊木雕可会被回收的。
“老板,出题吧。”离漠眯起那黑眸,流光异彩沉淀在她深沉的眸底。老板是位中年女人,虽说是熊腰虎背,倒也憨实忠厚。“****落黄昏,请猜个称谓。”老板把擦汗的汗巾甩在肩膀上,开口问她。许多都在冥思苦想,默不做声。“酒鬼,”离漠轻扬起唇角,勾勒出迷人的魅力弧度。
“敢问小姐是如何猜出的呢?”老板好奇的问道,围观的人也赞同点点头。“面顿读为“**云/雨落/黄昏”。将“魂”字的云销去,余下鬼。雨落为水,扣氵。黄昏,天将黑,十二时制为酉牌。”离漠缓缓解释道,清亮的眼眸望向老板,低头浅笑,“不知道我猜的符合老板的答案不?”老板愣住,急忙笑开来,“小姐果然有有底子的!”轻拽衣袖,离漠转眼纯然,顿时,目光交接,那黑如珍珠般纯真无暇的眼眸泛起了波纹,他急忙低头,唇边却拉开小小的距离。
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中年女人的身上,“老板,你还有难题吗?”捋了捋遮住眼睛的碎发,离漠轻声问道。“哦,你等等!”老板蹲下在找箱子,人群纷纷不知所以。过会她才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张泛黄粗糙的纸张,憨憨笑着,“因为这些年的乞巧节没有人能够答对第一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我都没有拿出来过。”老板咧开嘴,瞧了一眼,“新月映,残花叠,孤桥远逝人踪灭,猜个九笔字。”她挠了挠头说道。这下人群可是全部都沉默了,不时窃窃私语交换着答案,这题太有难度了。“皆。”清冷悦耳的声音再次温润响起,所有人一至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个,我不想回答,轻易的回答就没有什么趣味了。”离漠轻笑,那眯起的眼眸瞥生了份警惕。“老板,如果我答对了,那个木雕可以取下来吗?”她淡然的问。老板一愣,随即也呵呵笑起来,把那猫熊木雕给拿下递给她。“小姐果然是聪明!”她赞叹道。离漠笑笑不做答,转身走出人群之中,人们纷纷给她让路,这个猜谜高手。“喏,”离漠把木雕塞进那白净的手心中,纯然抬起双眸看着她,那上面覆盖层飘渺的雾气。“谢谢,”纯然攒紧手中的木雕,那心猛然蹦跳起来,粉色窜红了耳根。
第三十章 情人之吻
扬唇展眉,星眸璀璨如华璃,离漠揉揉他的发,笑说:“不客气。”纯然低着头,抿住水嫩的软唇,精致的娃娃脸蛋上是淡淡的羞涩,水色的眼神是隐藏的恋。“走吧,你还想去那?”离漠愉悦的牵起他的手,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看着形形色色的摊子活动,听着喜怒哀乐的声音,这刻,好象是停止了时间。纯然悄悄抬起眸瞄眼身旁的人,接触到那柔软温热的掌心,心跳的频率是那般的清晰,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弯起了嘴角,幸福甜蜜在心口蔓延冒泡。
挺拔翠青的竹在月光的映下,镀上淡淡圣洁的光辉,迷离扑朔,那竹叶上的红纸与竹签就恍若是一根无形的细线,那叫姻缘。“你要许愿吗?”离漠望着翠竹轻笑,那笑声格外的清脆如奏乐般动听。纯然眸含春水,把携带来写上愿望的红纸贴在竹叶上,用竹签固定住。纯然望着红纸发愣,唇角翘起拼凑个甜蜜的笑容,默默闭上眼睛,双手虔诚合十,在心里期待着。
半晌才张开水亮的眼睛,咬住红唇瞥向离漠,小声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得到你的吻?”他的耳根在发烫,心脏在快速燃烧。离漠的眼里迅速闪过丝复杂的情绪,泛着水泽的薄唇微微勾勒出心跳加速的迷人笑容。弯腰,渐渐靠近,摄人心魂的黑眸锁定住那含粉的娇颜,那流转着琉璃质感的水眸盈盈透亮,浮现着粉色的羞涩,小巧精致如樱化般嫣红的唇瓣,令人心神难耐。鼻尖轻轻凑到一起,纯然感受心跳窒息的感觉,闭上了眼睛,感觉热气在身边围绕,暧昧在流转。
等待的温吻是迟迟不落,纯然正想睁开眼睛,却被搂住纤腰,倚靠在胸前,脸颊贴着温热的颈,安心温润的声音传来,“闭上眼睛,别看。”离漠搂住纯然飞跃后退几步,飞镖镶入竹中,竹子立刻变的紫青发黑。“什么人?”她轻喝道,黑眸一改慵懒漫不经心,变的犀利如锋,寂静的竹林里只有风吹过沙沙作响。“乖乖待着别动,眼睛千万不要睁开,”离漠套上了透明如纱的冰凉手套,对着他嘱咐道,纯然抓紧了她的衣襟闭眼点点头。细小的声音划破浮动空气,她侧身偏举手,指缝中多了几根细小的银针,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耀眼透亮的辉芒,那在黑夜间隐藏的红线更加是明显!
离漠握紧着针,对面的操控者正在暗暗用力。被线触碰到的竹都割下倒地,离漠暗了暗眼神,系在针上的红线肯定不是普通的线!不现身?离漠勾唇,皎洁的辉芒沉淀在她水润淡漠的眸底,月光笼罩下的她恍若神女。“抱紧了。”她淡淡的说道,随即飞跃起来,手中的针线没有丝毫的改变,不由蹙起俊眉,这人,究竟是谁?在暗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站定,对方还是没有什么举动。终于,是风衣在空中翻动的声音!
漆黑融入暗夜的猩红风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被蒙上了淡淡的暗影,黑色的头发遮住他的半边脸,他缓缓抬起头,令人心惊胆战的双眸泛着暗红诡异的色泽,如死人的眼神没有生气可言,地狱般的阴冷,单膝跪地,苍白的手缠绕着红线,依稀可以看到淡色的血管在流动。高级死士,离漠的眼神更加灰暗冷漠。在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面前,那散发着冰冷凉气的眼眸已经紧紧锁定她。离漠眯起眼眸,再见时候已经拉开了好一段距离。扬手一挥,那银针镶入了竹,那线转变了方向。
“羽离漠,我的妻。”他缓缓从冰冷的唇吐出几个字,抬眼看着她,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离漠一愣。“羽离漠,我的妻。”他重复道,声音冰冷的可怕,如掉入了冰窖。离漠扬手,眼神泛寒制止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既然能说出这些话,那么肯定就不是死士。他默不做答,只是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抛过,离漠伸手接过,还未来的及认清是什么东西,“下月初五,我们将在冰龙城拜堂完婚。”他启唇,苍白的嘴唇蠕动着,然后转身跃上竹顶,消失不见。
真是奇怪的人,离漠看眼手中的东西,那赫然是令牌,触手冰凉,扬起手让它暴露在月光下。整个令牌是透彻的,如水般流动着,透过明亮的月光,她看清了那是条腾云驾雾的冰龙。不动声色把令牌收进衣中,离漠意味深长瞥眼前方。恢复了心绪,离漠低头看着他,俯身渐渐的把唇凑上去,贴合在一起。“唔...”他不自觉轻哼了声,微微张眼,眼神似水,蒙上雾气显得迷离。清晰般瞧见她修长如剑的俊眉,纤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过分。就这样,着迷看着她,心跳不曾慢过。
轻轻的浅尝触碰,离漠睁开眼眸,那安静的清潭似乎有了波动,微微站起身,离开了他红嫩的唇,白净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感觉小手悄悄搂住她的腰。尖细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轻嗅着百合清香的的发香,离漠那双黑眸墨一样深沉难测,望着那月牙,她的眼眸再次暗下去。思索着那冰龙令牌,难道,羽离末以前的身份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
第三一章 暗夜之客
端详着令牌,那刻着的冰龙气势磅礴,令人生畏。不由得想起那名男子的话,冰龙城?离漠微微蹙眉,从来还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城,在记载的书上根本就找不到一点资料,难道是隐世?简直没有一点头绪。烦躁把头仰上,吹熄唯一照明蜡烛,倚靠着椅子看着屋顶,企图能得平静点。静下心来,只能听见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大开的窗户刚好凉风吹过,漫不经心瞥眼窗外,一个黑影刚好如风快速闪过!离漠眯起眼,疾风般从窗口跃出,追着黑影。
黑影似乎注意到她,回头瞥眼她,宛若浅青琉璃的眼眸,月光下的闪耀,透露出些许讥讽。第一反应,眉心皱起,这人难道认识她?速度不由加快。似乎是故意引诱她的,在离开迎使馆后来到了了无人烟、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喝!”一声清脆的娇声落音后,一条泛着银光的鞭子从面门直袭来!离漠迅速抓住即将落下的鞭子,映入眼帘是清秀的脸庞,还有那幽怨生恨的眼神,奇异的浅色雪眸,她眯起眼,这个少女绝对不是刚才的那个人。只感觉手心一凛,鞭子从空中划下,想抽到她的脸上。
离漠旋身抓住鞭子跃到少女的身后把她捆绑起来,顺便点穴,然后利落翻身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雪白如梅的披风,在幽深暗夜间极为显眼。“哼,明明就是黑色的眼睛,还神女?我看是傻女!”少女看清她的眸色,将下巴抬的更高了。“你这傻女,快把我给放了,小心我哥把你杀了!”少女不甘轻喝,美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死死盯着她。傻女?离漠显然对这个词感到不舒服,手中握着的鞭子刹时结起了冰霜,但少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而是越来越傲。“哼,本小姐天生就是掌控冰之元素,就凭这些,你认为耐我何?傻女!”少女啐了口,满是不屑。
不经意瞥眼她额上的雪点,她顿时有了领悟,“是吗?”离漠似笑非笑睨了眼这位刁蛮又没有头脑的小姐,鞭子泛起的寒气被炽热的热气所取代,果然少女的脸色大变。晶莹的额上渗出了冷汗,白嫩的脸蛋更加惨白,浅色的雪眸正承受着被火焚烧的痛苦。“焚哥哥,快来救小樱。”她痛苦轻声低喃,嘴唇苍白,离漠嘴角弯起。“这位小姐,你的惩罚未免太过了吧?”蓦地,传来低声轻笑,那声音格外悦耳如天上仙乐。“我的惩罚,从来就不留情的。”她淡淡说道,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一袭幽绿色的风衣,可以看出身形高挑纤细,风衣盖住他的上半边脸,浓浓的阴影更加模糊他的面部轮廓,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泛着水般色泽的唇,极其魅惑人心。“是小樱不懂事,不知道小姐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放她一马?”男子的喉结滚动,唇边掠过盅惑众生的笑容,竟然将月也失去了光芒。“那好,接。”离漠淡然将鞭子收回来,挥手朝男子袭去。
第三二章 何是神女
男子从喉咙深处传出低笑,电闪雷鸣间已轻松抓住那朝他挥来的鞭子,唇边绽开抹舒雅的笑,“小姐果然令我刮目相看。”他微微抬眸,在风衣覆盖下的浅青琉璃色的眸,仅仅只是烂漫一瞥,世间的绝代风华尽显。离漠敛目,星光点点沉淀在她眼下,水泽流动,复杂难懂,抿着淡色的唇,细细想,做出最完美的分析。
“你是何人?”她淡然沉静问道,手中捏住的鞭子暗暗发力,面色依旧完美如斯,没有找到丝毫的破绽。“小姐认为,在下该是何人?”男子勾唇浅笑,斜睨着她,眸光澄澈隐带戏谑和玩弄。离漠唇瓣掀了掀,“苍龙城,与冰龙城敌对。”离漠淡漠的看着他,不着痕迹滑过那怨恨少女的腰侧以及男子挂着的令牌,这些人,为何要找上她?如此诡异的出现,还是那言行举止,肯定是另有所图。
“啪啪!”清脆的拍掌声的响起,在这寂静的暗夜尤为刺耳,“不愧为神女,天资果然过人。”离漠俊眉一挑,细长的眼角挑起淡漠疏离,和难以理解的疑惑。神女,她不止一次听过这个陌生的名词,这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感问阁下,离漠的身上可有你们要得到的东西?”她笑道,唇边凝结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但笑意不达眼底,伪装,从来就是她的天性。
男子似乎意味深长看眼她,那里面的信息是什么?太快了,她只能扑捉到一丝野心和占有,果然是有阴谋的味道,她低帘着眸,掩盖去里面的讽刺。“有时候,触怒了不该惹的人,反而是得不偿失。”离漠放开鞭子,任其垂落,晓有兴致瞧着他。男子只是在打量着她,不语,她能感受得到男子的眼神,正如她平时所隐藏的,像猎人锁定猎物的眼神,那是算计的目光。又是个游戏?离漠感兴趣的轻笑,所谓的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她可是最感兴趣的。如果他是想,她不介意当个引诱猎人的猎物。
尔后,她才听见他低声笑了,没有先前的讽刺,多了份改变的兴趣。“阁下,夜已深了,离漠也该歇下了,两位请便。”她说的斯文有礼,大方得体,嘴角噙着风清云淡的微笑,淡雅如菊,长身挺立修长如竹,绘出柔美的水墨画,隐带着江南水乡的沉静性子,指尖不经意一弹。莫名被小石子击中,少女身形一动,看着远去优雅的背景,她急的跳脚连忙想追上却被男子给拦住了。
“焚哥哥,我要去杀了她,这样她才不会做哥哥的新娘!她才没有资格做哥哥的新娘。”少女露出个狠戾的眼神,暴现杀机,那额上的雪花点颜色更淡,隐隐若现。“凯娜,乖,这次听听焚哥哥的话。”男子爱怜抚摩着少女柔顺的发丝淡笑,唇角翘起,勾勒出倾国的笑容,颠倒众生!浅青琉璃的眸却是别具深意,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他倒不忍心了。“可是!”凯娜咬住略带白雪的嘴唇,心里更加的不甘心。“凯娜,走吧,”男子的微笑令她的火气消了不少,凯娜只能恨恨看着她的远走,直到背影消失。不自觉捏紧拳头,可恶,她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她的嫂嫂的!哥哥只能是她的!
第三三章 故事少年
刚与西楼谈判好交易之事,离漠现在在回迎使馆的路上,刚路过一个偏僻小巷,她不由停住脚步。寻声望去,几名十几岁的孩子正围着一个人群殴,下手狠利,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灾星扫把星,祸害人间。她抱肩,晓有兴致看着,那个被打的人,分明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少年,他为何不还手。少年似乎注意到她,朝她瞥去一眼,随后又任由踢打,丝毫不还手。离漠怔住了,那眼神分明是已经到了绝望的极限,仿佛窥清世间丑陋,是什么在苦苦支撑着他?“别打了!”她轻喝阻止道,只因他的眼神与她相似。
几名孩子果然停下来,略带敌意的目光盯着她。“哼,我看这个女人与他是同伙的!”其中一个孩子撇撇嘴,不满说给同伴听。“那我们一起揍她!跟灾星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孩子啐了口,离漠嘴角泛起冷笑,表面华丽的秋紫国不过如此,她见得多了。“想和我过招?”她淡淡问道,脚尖挑起乱放的砖头,用手漫不经心一劈,立刻做为两半掉到地上。孩子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恐惧,有几个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跑出了小巷。
“为什么不还手?”她倚靠着墙,问道,那双被灰色蒙蔽的双眼更加低沉,没有生气。“你,没有必要救个废物。”终于,她听清是清越柔和淡淡的嗓音。若是乞丐之人,那会有如此清越的声音?他是有故事之人吧。“废物?”有谁会说自己是废物?即使秋紫这是个女权至上的国家,男子未必不可做出一番事业。况且他还可以到别的国家。少年只是嘴角泛起没有情绪的笑意,目光依旧灰沉如尘。“即使你的武功被废,你也不应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离漠俯身攫住他的下巴,少年的脸庞很脏,布满灰尘,而且全身发出难以接受的恶臭,衣服不过是块烂布。
被迫抬头,少年看清女子的脸。清雅绝色的容颜,像盛开的清水芙蓉,高贵清雅的气息,但那双黑眸却彰显着她的内敛与隐藏的狂妄自信,她只是很擅长的收在眸底之下而已。即使是被抬头,他依旧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你说,为什么要自生自灭?”她捏着的力道不断加重,几乎能听见咯咯作响的声音,而那安静无波的双眸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丝毫的愠怒。“你说,一个亲手杀死亲父母兄弟姐妹,被族人挑筋脉逐出家族的人,还有资格生活吗?”他叙述着,那语气平淡似乎不是他的事。
离漠的眼神晃了晃,扯扯带有一丝冷凝讽刺的嘴角,她的眼神更加逼迫急切,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淡薄。“为什么不可以?”她只是问道,坐在他的旁边,与他静静望着不堪泥泞的地面。
为什么不可以?少年的眼神被骇住了,他不由偏头看着她,那混沌的双眼终究是被拨开了些许清明,尤带着雨后空气的清新,丝丝清甜渗入人心。从来没有那样的说过他,他杀死至亲是罪无可恕,每个人都要他死,要他如狗般愧疚的苟且活过,但是没有人,对他这样的说,心弦不由被扣动了。但是,想到那个晚上,他的心猛地被一阵,唇边蔓延苦笑,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界上,他是罪人,这是无法脱下的名,是他一生的枷锁。
第三四章 不做弱者
“背叛亲人的滋味如何?”离漠偏头斜睨着他,用他的语言举止,她差不多可以猜到他现在的心情。若他真的是丧心病狂杀死他的父母,那么他不应该悔恨,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那可能的原因就是,是他错杀父母或者是别人所设下的陷阱。而她,感觉他的感觉,她选择后者,也许少年此刻还未知道他掉下陷阱的事情。少年微扯嘴角,蒙上层阴鸷与无奈,即使不是他亲手杀死父母,可是父母却因他而死,那样温暖的笑容,那样严酷的面孔,那样天真的眼神,那样忠诚的誓言,恐怕都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葬了。他听见心底破裂的声音,他听见全世界的人说他有罪,他听见心里澎湃的罪恨,一点一点的积压,一点一点的要将他窒息掉。
面对她这个陌生人,他竟然再次破例要将自己的事情倾吐出来,或许,是因为她身上与他相同的气息,让他在无形着依赖着她。终于,她听见他清越柔和略带悲哀的声音响起,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的父母,出生在如水般安静的江南,虽然我父母做的是小本生意,可是父亲却是接管九大世家之一的清家族长,而母亲却是琴魔教的教主之女。”听到着,羽离漠眯起眼,脑里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他就是十年前传言杀死清族长与琴圣女的男孩?背负着世人所谓弑父杀母、毒兄奸姐的罪名,背负被人唾骂的枷锁。
“我们一家本来是很快乐在一起生活的。每天清晨,我都可以看见母亲的笑容,在我练功累的时候,总会招呼着满头大汉的我,说‘娃儿,累了吧,娘煮点菊花差,喝口缓和下体力’,母亲总是用她开朗慈祥的笑容,安抚着我的心底的烦躁。在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揉我的头发,搂着我一起在树下乘凉,陪着我去看星星,在睡不着的时候,她会用软软柔和的声音唱着歌,那歌声真的好美好美。”少年说道,目光终于渗出了除了灰暗之外的爱恋以及柔情。离漠的心猛然被撞击一下,使她不由把头仰得高高的。
“父亲,总是会严厉的责罚我,当我练功不够认真的时候,顽皮溜出去的时候,他就会用鞭子抽我,那么狠不留情,我经常为父亲这样的责罚责怪着父亲。腿是火辣辣的疼,可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我总会感到冰凉,那样舒服的感觉,有次我被打得闭上眼睡不着,感觉有人推开门,在我腿上拭擦着药水,我才发现,那总是偷偷替我擦药的是我最严厉的父亲。”少年唇边缓缓泛起暖暖的笑意,即使脸上的肮脏狰狞也是那样的温和。而离漠却是越来越确定,当年的事情肯定有隐情。
“我的大哥,他是很讲义气的人,每次我被欺负了,他总会替我出头,替我讨回公道。在我调皮去玩被父亲惩罚跪在厅堂不准吃饭时候,也是他带些饭菜馒头来给我吃,每次好象故意被父亲发现,他也挨了顿打,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总说‘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要保护你’的话。至于姐姐,她长的很漂亮,也很善良,在我哥俩被打监禁时候,轮到她偷偷送饭。姐姐是心灵手巧,无论是针绣女红还是厨艺,可是了不起的。那些日子,我们全家都过的快快乐乐,偶尔吵闹,可是我们还是生活的很好。”说着说着,少年的眼眸中更加灰尘,蒙上了层薄薄的水雾。
可是,那如此难得的幸福,竟然是毁在他的手上,少年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由升起想砍掉自己手的念头,他不仅杀了父母,还毁了自己的大哥和姐姐。那日,他真的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那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一天,却是他今生难以忘记的梦魇。隐约记起,那天是那样的模糊。可是,真的是他杀死了他的父母,毒死了他的大哥,甚至是折磨他的姐姐。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样,根本就不是他!可是那样清晰的一切却是那样的提醒他,他确实是杀人凶手!
少年痛苦的握住双拳,总之,真的是他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那天的事情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楚,每想一次,就更加的清晰。“把头仰起,深深呼吸。”就在少年陷入自己的情绪时,旁边传来了清悦的声音,能洗涤人们心中的丑陋的天音淡淡。少年照做了,仰望着那蔚蓝,在自己眼中灰暗的天空,他无言沉默。“骄傲自尊,大部分的人都有,落泪,只是弱者的本事,而弱者只是让人看不起的蝼蚁而已。”羽离漠淡然说道,情绪起伏有了些波动,那波澜不惊的眼眸却是水珠颤动。
第三五章 风暴来临
无言沉默许久,蓦地下起点点的雪,更加点缀这雪色世界,冰冷的雪地里透漏着令人窒息的僵硬与沉闷。“站起来,”羽离漠轻微掀掀冷唇,首先站起斜倚着墙面,那冰凉晶莹甚至精致的雪落到她的锁骨上,渗入寒意,彻底冻骨的感觉,但她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少年凌乱的黑色头发已经沾染上了雪点,连那模糊的眉梢与睫毛上都沾满雪花。到处都是雪,都是纯净一片,却不能净化去少年睫掩下的阴鸷痛苦与无奈,甚至是责恨自己。
“站起来,”她重复着,抬头望了望渐渐变的灰暗的天空,云层很厚,空气有些郁闷,看来是有场大风雪下了,寒流要来袭,秋紫国的雪还真是多,才前天刚下一场小雪。少年置若罔闻,只是喃喃说道,“强大的风暴即将到来,秋紫国将会陷入场灾难,元气大伤,从而被敌国牵制瓜分。”虽然声音很小,但羽离漠仍然听着清楚,心头却浮现模糊的疑惑,清家是武林九大世家之一,而他似乎在讲以后的事情,难不成,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恍然才想起小孩子骂他灾星扫把星。
少年抱住膝盖,蜷缩着纤瘦的身体,目光又灰暗下去,“尔后,玉离因越遥的征伐,终也沦为越遥国土,女尊,彻底被男权覆盖,天下,也即将彻底大乱。”苍白没有血色有污脏的嘴唇轻微的蠕动着,离漠的眼瞳猛然收缩。“神女落世,平定天下;一手风云,一手日月;得之,繁荣昌盛。神女殇,不久就会出现。”少年终于是皱起眉,那眸心里出现了淡淡的怜悯与希望,稍纵即逝。神女?离漠讽刺勾起嘴角,那些贸然出现的人,是因为这个强加的神女身份?
风已经卷起雪来了,呼啸着四面。风把她的头发吹着很乱,模糊着她眼里的复杂。这场毫无预兆的风暴快要来了,必须得找个地方躲避,否则丧命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快起来!”离漠轻扯嘴角,被发丝萦乱的眼眸看不清少年此刻惊愕的表情,随即他淡然道,“我不走,你走吧。”他仰起头,那眼里的沧桑岂是沉重如铁?那岂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有的?“该死,你在闹什么脾气,这风暴可不是闹着玩的!”风越来越猛了,刮着她脸生疼,她伸出手,那白净透莹的手心,比那雪更美。
但少年只是摇摇头,“我本罪人,被雪葬了也好。”少年眯上眼睛,扯出个绝美却凄凉的唇形,也许这样他就能减轻些罪孽,他真的是已经没有生存于世的资格。“找死?”离漠冷板着脸,她最讨厌就是轻视生命的人,那些自以为是,以为一死就能解脱的人。她猛然拉起少年贴着墙面,前臂抵着他的脖子,狠狠用力抵着。少年错愕看着她,随即渐渐放松起来,眼神还带着希翼,淡笑盯着她狠戾的眼神。这风,真的好大!离漠眯起眼,不让风沙吹进她眼。
少年于心不忍,好言相劝,“这风暴是百年难得一见,估计整个秋紫的国都都会遭殃,留下活命的机会很少。趁现在风雪还未袭来,应该早早回国。”羽离漠轻扯僵硬的嘴角,“你有资格劝我吗?”她瞥他一眼,轻视意思很明显,少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风雪已经卷过来了,吹着街道上的行人都慌忙四处乱跑,哭闹声乱成一片,唯这个清冷的小巷只有两人在安静对话。呼啸如虎生威的狂风摧残着屋子,那路旁强壮的树在风中无阻的哭泣,秋紫国正陷入空前的危机!陷入这场措手不及的风暴中。
清新古典的房间,偏偏有抹刺目妖媚的红。水情无聊把玩着精致淡雅的茶杯,心下不免有些郁闷,她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是美人在怀,忘了回来?水情眼眸掠过阴霾,柔软的唇有牙齿压下痕迹。干脆躺在她的床上,枕上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味,烦躁的心也渐渐稳定下来。翻身之间,玉桌上有只信鸽在等候着。有消息?水情急忙下床取下绑在信鸽脚下的信条。“秋紫大祸,风暴难稳,者生机难存。父领将征,愿虎儿一举戴玉。——父笔。”水情怔怔着,半晌信条就滑落地上
第三六章 不堪败落
昔日繁荣都不曾存在,只有废墟的败落。强风,仍在肆意嚎鸣,强大无阻的风力把房屋吹得东倒西歪,令树木折腰短臂。寒雪,来的如此猛讯,是如此喜爱这世界,不停的下,直到覆盖了这秋紫的国都。天灾,是无情冷漠,它可以不顾人们的哭喊,冷眼观看这场灾祸,它可以亲自看见人们被白雪无情冷绝埋葬,被强风吹散撞墙撞树,只到那鲜艳刺眼的鲜红在纯洁的白雪上蔓延,成了红梅。外表华丽的秋紫国在此刻变的不堪,就像一张纸,外表看起很完整,但是一戳就穿,没有任何的防御力。
风雪,已经连绵七天,现在已经停止了。在这七天里,越遥军队大肆驻军秋紫国都紫城,秋紫刚经历一场死劫,死伤无数,能生存下来的人只达到全国百分五十。越遥皇帝率军逼宫,皇宫内的御林军纷纷抵抗,却无奈越遥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出三天就拿下紫城。本来这事情如果秋紫人们奋力抵抗,越遥根本占不了便宜。但是在风雪来临之际,皇宫大关宫门,对外界的事情不予理会,秋紫人们灰了心,冷眼看着皇宫被人烧占领。此时,风力渐渐变小,变的安静了些,没有人们的哭喊吵闹,没有人们的拥挤奔跑,安静得好象到了片净土,只是,那净土里面,掩盖的是死亡的气息。
越遥的越军在街道上巡逻,把死去被白雪腐蚀的尸体去烧毁成灰。在一条清冷的小巷中,被瓦遮盖的雪团中忽然伸出只可以和雪媲美的素手,接着露出张白皙俊秀的脸,离漠皱起眉,抖落眉稍眼睫的冷雪。破雪而出的她无力虚脱倚靠着湿墙,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水淋淋滴落,苍白着的脸色,纤瘦的身子,让人仿佛觉得她随时会支撑不住倒地。手掌无力的抬起,对准着那堆雪,修长的眉蹙起,闭起眼艰难凝聚内力。“啪!”小小的一声,让那雪纷飞溅射,一名少年正虚瘫在雪上,衣服濡湿,那脸上的污痕被雪洗去,白净脱俗,俊美不似凡世之人,即使一身乞丐衣服,气质也依旧高雅如兰。
离漠抚额,刚弯腰想拉起少年,力气却已经消耗得没有了。七天七夜未进食,滴水不沾,还被冰封如此之久,胃病早就犯了,幸好她用内力传递真气,把两人护起,才没有被雪给噬去生命,但是,这样的后果也很严重,估计有好一阵子不能下床了,内力也需要几天回复,现在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去使用内力,刚才那击已经是灯油耗尽。头强烈痛了起来,离漠抿抿冰冷的唇,胃也开始绞痛,让她冒着冷汗。眼前的路模糊了,少年的面部轮廓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离漠终于是支撑不住倒地了。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看这些尸体呢?还是留属下把尸体运去烧毁,免得玷污您高贵的眼。”意识涣散间,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谈话,然后,继续堕下黑暗的深渊。揭开盖死人的白布,那忐忑的双眼似乎放松了些,但随即而来的是担忧,已经是七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看见她?自从知道秋紫灾祸降临,他就快马加鞭的赶来,这里已经是哀鸿一片,老头也进攻皇宫。在七天内,他不断的寻找,当一具具尸体被抬上来的时候,他不惜揭布看脸,甚至待在尸体火化的地方,不厌倦看着每具僵硬的尸体,为得就是要看见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她是活还是死,她始终都是他最为在意的人,他甚至想把太子妃或者皇后的冠加到她的身上。“行了,抬下去吧,你们先回去。”水情挥挥手,露出了疲惫之色,妖媚勾魂的眼里是血丝缠绵。抬脚迈过小巷,猛地,心被一震,窒息般的感觉随即卷来。那是他最熟悉的气息,他依稀可以闻到那淡淡清新的薄荷香味融化在雪水里。蓦地抬头,那抹清晰的黑色在他不远处,漆黑的发丝披散在雪地上,模糊着她的面部轮廓。但是他有感觉,肯定是她,他所想找的人。
顾不得心头涌上的欣喜,他以飞的姿势狂奔到她的面前。将冰冷的她拥在温暖的胸前,小心拔开她濡湿的长发,露出张清秀绝雅的面孔,心砰砰激动起来,他有感谢苍天的念头,真是谢天谢地,他总算找回她了。感受到暖意的围绕,离漠混沌的意识不由清醒了些,惺忪艰难抬起千斤重的眼皮,那张妩媚的艳容出现在她的视线,心安下来,蠕了蠕半透明的嘴唇,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眼皮再次合下。
第三七章 突然表白
华丽的宫殿内,大理石光滑的地板,华贵绚丽的墙面,清晰映照着所有的一切,本该奢侈耀眼,却是以清雅花瓶古画、淡抹的木桌床椅放置,形成独特却自然的风格。沾染着粉红的流苏如花瓣开放时里最嫩粉的花/蕊,透明如蝉翼的纱幔隔绝着床上的人与外界的联系,隐约模糊里面的人。纱幔里面两人相拥而眠,呼吸起伏对方都能感觉到,漆黑的发丝纠缠,那是种爱的缠绵。
灰暗的天,渐渐亮了,那纤长的睫毛眨眨,随即睁开清亮妖媚的眼眸,水情微微眯后,翻身将人抱紧,磨蹭着她白嫩如瓷器的脸,眼眸顾盼生辉莹莹流转柔波,折射出点点暧昧的星光。拂开所遮住她光洁的额头的碎发,心满意足的轻印上一吻,在心里祈祷着每天要干的事情,漠,要快点醒过来。白净的指腹缓缓抚摩着她的脸,那水般有弹性的触感让人上瘾,水情目不转睛注视着她柔和的睡颜,不由唇边漾起笑意。
撩起一缕柔软的发丝,在鼻翼间轻嗅着那香甜清新的发香,他爱怜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克制住酸酸的心又开始泛滥。都已经十天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醒来?难道就永远的沉睡下去吗?不由把脸埋进在她的温暖颈窝,无声无息的泪滑落,没入她的衣襟内,冰凉一片。“你哭了。”她沙哑着嗓子,低沉的说道,修长的手指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