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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暖场景 (第1/3页)
(猫扑中文 ) 拭去他眼眶落下的水珠,让她瑟缩一下,那眼泪,是那样的滚烫灼热,灼伤她冰冷淡漠的心。水情僵硬着身体。
蓦地,她的嘴被那手指抚摩,他的脸越凑越近,仿佛呼吸都能感觉到。她反射性的扬手抬腿,但瞥见那悲伤成哀的眼眸,那灵魂深处被深深震慑刺痛,那是怎样的眼神?令人的心不自主被窒息,被勒紧。离漠微微一叹,穿过柔软的黑发,伸手搂住他的脖,勒下,触碰着那淡色如粉蔷薇色泽的唇。没有任何的**,只想互相安慰对方,抚平那颗因对方而浮躁难安的心。
只是,“水情,你太得意忘形了。”她低垂眼帘,掩盖下那复杂的情绪,不咸不淡的说道。只是,对方丝毫没有被她所影响情绪,双手肆意游荡。手抚到衣结处,水情朝她暧昧一笑,方才的忧虑心痛从她醒来后,被他沉淀在眸底,渐渐被升起的**所代替,双手滑到光滑颈背。“水情。”离漠轻喊声,“恩?”忙中抬头,水情投去个妩媚风流的媚眼,瞬间夺去呼吸。“我现在是个病人,一举一动都可能要费很大力气。”她淡然瞥眼他。“我知道呀,所以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好吗?”他挑眉,红唇勾出戏谑。
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吐着温热的气息,“况且,你昏迷期间,都是由我来替你洁身的。你的全身,我了如指掌。”手如水蛇般缠上了她的腰间,轻轻摩擦着。“水情,你很担心吗?或者说是因为喜欢而担心?”她问了句,“所以你是在用自己习惯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慌。”离漠瞟了他眼,他的身体轻微瑟缩下,随即是沉默不语。踌躇下,他咬咬妖艳的红唇,胜秋波的眼眸出现了慌乱失措,他翻身在床角落抱着肩膀,蜷缩着身,把脸埋进膝盖中,他久久不语,那蜷缩的背景是那样的落寞寂寥,胸口莫名疼痛起来。
她蹙起长眉,俊美的面容却是平静如波,没有丝毫的起伏。通过纱幔环视下豪华却清雅的宫殿,晃过双清冽的眼睛,同她一起的少年是否也在这?她刚想开口,嘴唇却是被人蓦地彻底封住,肩膀被人用手抵住倒下床被,那吻,那样的狂烈,暴雨般的想要把心中的全部都宣泄出来。对着那双泛着浓浓爱恋的眼眸,她竟然是忘记了所谓的反抗,只能是愣愣看着他。水情捧着她的脸,对着她说道:“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不然就不会这样方寸大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我?”他轻轻抚摩着她的脸,表面故做从容,心跳却早已超出了想象,已经是达到自己无法负荷的地步。
离漠眼底掠过复杂,却是想到那个人含蓄的爱恋,那样卑微的祈求,她却是无法答应,只因,她从来没有心动过,而且现在也好象没有心动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她想只有疼惜和怜爱吧。看出她的犹豫抉择难定,水情只能是勉强的一笑,那样心碎的笑容看着令人不忍,那样的荒凉寂寥。“不用那么着急回答我,”他顿了顿,掩盖去心底下的悲哀,“我会让你爱上我。”他重新扬起眩目的微笑,竟是那样的阳光飞扬。她不会爱,而且不能爱。有了爱,就会有了牵绊,做事就会顾前顾后。离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伸手揽住他,算了对他的一种补偿与抱歉。
第三八章 我王她后
“砰砰砰!”轻微的敲门响起,打断了一室的暧昧留恋。“什么事情?”水情颇感不耐,无奈看着离漠,鼻翼间还残留她发上的香。“殿下,国主要您过去商议。”怯生生的娇声才回答,夹杂着丝害怕无奈。“告诉国主,今天本殿下没空过去!”水情夹起眉头,语气间是疏离与厌恶,没有丝毫对父亲所有的尊敬。离漠眼皮漫不经心一揭,闪过丝微弱的光芒,然后很好被掩盖下去。水情,果然是越遥国的太子,怪不得他对父亲的口气是那么的不敬。
她掀开纱幔,赤/裸的双足还未贴到冰凉的地板,就被有力的臂给腾空抱起来,抬眼就对上那双满含深情的眼,她看似随意的撇脸,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别处,水情微微落寞。“你不穿衣服不要紧?”半晌,他才听见珠玉般圆润,略带低沉的声音。柳眉高挑,水转流流的眼儿风情万种,眼角勾魂上翘,唇边绽放媚人的艳笑,媚态纵横。“不如,你侍侯我穿,如何?”他暧昧的盯着她,后者只给他淡漠的眼神,不做答。
初秋,凉爽的秋风拂过,夹着温柔的暖风,隐隐带着浮动的芳香。她及腰的发丝被调皮的风卷起,吹出个迷人的弧度。扰乱了额前及眉的碎发,轻柔碰着那柔翘的睫毛,那睫毛掩盖下是清冷的潭水,淡漠却是骇骨。在刺眼的阳光下,流着水润滑色泽的薄唇,似笑非笑扬着,有让人着魔的魅力,堪比花王。离漠倚着栏杆斜坐,样子散漫风流却优雅高贵,天生的优雅气质让她看起来像皇室中人。斜眼看着那碧绿浮萍掩盖下的一条金鱼,它不时跃出水面,溅出晶莹的水花,亲吻阳光,一身的金色的盔甲亮光闪闪。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漫不经心瞥见那角金黄,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只是她依旧没事人一样懒懒的。“你就是虎儿拣回来的女人?”越遥国主越逐开口问道,他穿着霸气的龙袍,长年的征战肤色较黑身体健壮,天下王者的气势在他身上很好的体现,看样大约有四十几岁。此时,他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女人在他眼里一样是不屑的,是暖床传宗接代的工具,不由是蔑视轻嘲。“越王,光看外表是您对一个女人的全部评价吗?”离漠冷漠开口,淡淡嘲弄从唇角泄出。越逐暗暗心惊,想不到竟然是有人能在他面前说话不改脸色,并且那话还是那样的不敬。
“如果是这样,相信您也不会是征战沙场的霸王。识人,这可是作为帝王的基本。”离漠冷然说道,拂袖转身看着池塘,目光在游离着,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墨一般渲染晕开的双眸透着浅浅茶青色。握在袖中的手捏紧,越逐目光狠利但依旧是沉声说道,“你可知你刚才说话犯了什么罪!”帝王的威严是绝对不能让人给抹煞的。“如果您不相信忠言逆耳利于行的话,那么这个国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离漠浅浅盈笑,从容镇定,但是眼神却是令人发寒。“你!”越王被她气到无话可说,虽然她说的是真话。
胃蓦地绞痛起来,离漠眼眸一暗,脸色顷刻变的苍白如纸。她起身巍巍扶着柱子,眉心涌出痛苦难耐,双眉紧夹不放。“哼,国家大事,还不容一个女人来教训!”越王冷哼了声,对女人参与国事根本就是不屑。自古以来,女人都是软弱到不行。现在崇尚女风的大国已经灭了,虽然还有玉离,但是这已经是男权的天下,这是无法否认的。一提起玉离,他就想到他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虎儿,他自幼聪颖,饱读军书,治国政策他随手拈来。但是,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攻打玉离,还亲手服侍女人?!这口气叫他怎么咽的下!
“自古来,在男权的世界,都是认为女子不如儿郎。那是因为有礼教束缚了女子,若这世界没有性别歧视之分,无论在战场或者是军事上,女子不比儿郎差!”白玉般嫩滑的双手青筋猛然凸现,光滑的额上渗出了冷汗,她咬牙坚持着,眼前的物象开始模糊了起来。“鬼话连篇!女人所统治的国家,最终都逃不过被灭的命运,只有男子才能顶天立地!”越王是这样固执的认为。支撑不住了,离漠单膝跪地,那唇被压出了血痕,抚额,企图让自己清醒些,却是越来越模糊,蓦地,眼一黑。水情端着药碗,远远就瞅见那老头与她对峙,后来她是突然的跪地,神情痛苦,把他吓了一跳。“啪!”昂贵的碗子落地破碎,清脆的响声让两人闻声寻声。
不顾所谓的礼仪,他急忙如风般奔到她的面前,刚好接住倒下柔软的身体。“漠?你怎么了?”他摇摇她的肩膀,她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有呼吸起伏在提醒着他,她还在。抱着她轻柔起身,怕是会弄醒她,举止之间更加小心谨慎,不顾自己的父亲还在这,没有所谓的行礼掉头就走。“站住!”越王大喝道,水情似没有听见,脚步没有停下。“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本王站住!”越王严声责诉,声音洪亮有气势,威严极其。“有事吗?”水情的脚步顿了顿,语气是散漫无拘。
越王咽下这口怒气,冷板着脸命令道:“你现在必须要这个女人给杀了,不能留下!”虎儿是将来要登基继承王位的人,如此的意气用事,将来如何能做好国君?儿女私情,对他的王位是有威胁的。一旦动情,那么就会毁在软弱女人的手中,江山也完了。总之,做君,不但有治国之策,有能力管理好文武百官,还必须隔绝情爱,冷心无情!这就是帝王的基本!水情的手一僵,注视着怀里安静的睡颜,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日后若我为王,她必是后。”他留下句,义无返顾消失在越王的视线。
第三九章 唯一所有
“放下,你退下吧。”威严不失气势的声音响起,宫女把药小心轻柔放在桌上,然后哆嗦着双唇出去了,目光一直不敢乱瞄。端着药碗,水情坐在床边,刚想喂她,身体却在瞬间僵硬住了。“楚,楚,不值得,不值得。”离漠轻吁着气,吐出令他难受的话语。那个人是谁?为何她在梦中想起的却是那人?咬牙,他忍住心底那股醋意,稳住颤抖的手,以免把药汁给流掉了。
温润湿热的东西贴上嘴唇,随着苦涩的药味在口腔中蔓延,昏睡中的离漠不自觉皱起长眉,挤成眉川。“咳咳,”气塞被阻,咽住了,一阵猛烈的呛声,呛的难受,使离漠不由睁开惺忪的睡眼,眸里布满盈盈晨露,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妖艳的红唇,以及担忧的眼眸。“你醒了?”水情欣喜着,那醋意顿时塞在心底。把空了的药碗放到桌上,用巾拭擦着她唇边的药迹。见她挣扎要起身,水情用垫子垫在她的后背,随后扶她半坐。“感觉怎么样了?”他问道,上下打量着她清瘦的身材,看来确实要补补了。
“我刚才,晕过去了吗?”离漠轻抚额角,淡然的看着他。“太医说,你身子虚弱,贫血,才会出现那种状况。”水情如实回答,顺便摸了摸她的额头探探体温,与自己的无异,他才放下心来。头晕旋着,眼前的物象又开始模糊了,“胃病又犯了,”离漠低喃自语,双手紧紧抓住锦单,忍住昏过去的念头。但最终,她还是抵抗不了病神的召唤,又浑噩昏睡过去。依稀可以听见水情着急暴怒的声音,以及些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去去。这一睡,醒来时已经是第八天的下午了。
忙完所有,水情无奈叹口气,塞进心底的不安瞬间爆发,指尖抚上那如月的脸颊,“我该怎么办呢?越来越在意你,甚至是嫉妒你身旁所有人。你会不会因他,而把我给遗忘了?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情愿不要江山美人,我只想陪着你而已,陪你一起到老,在你走不动的时候背你去看星星,看月亮,游遍天下,赏全美景。但是,你懂我吗?”他起身,转望窗外,眼波潋滟却深藏哀痛。因为他深知,他爱她很深很深,那种入骨髓的深情。要是有天她不见了,他会彻底发狂。
撇开薄被,又一阵晕眩,让她差点磕到床栏,离漠敲了敲混沌意识不清的脑袋,让自己可以清醒点。眯起眼,抬起素手,修长的两指掀开纱幔,四处没人。嘴唇发白哆嗦着,抚上腹,一阵绞痛从胃部传上。冰水?冰水呢?离漠踉跄着光脚下床,被被窝温暖的脚心贴上那冰冷的地板,微微发麻与冷意。摇晃身子的走向桌旁,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颤抖的手端起茶壶,给茶杯倒满茶水,却是溢着满了出来。摸下茶杯,暖暖的。离漠皱起眉,不喝直接起身走到书房,那里的窗片,有个池塘。
强忍胃的抽搐身体稳住平衡,手紧紧抓住门框。堆满公文奏折的檀木桌上,轻轻搁着脑袋,两手枕着侧脸,柔软如缎子的发丝被简单绑在后,典型的瓜子脸蛋,尖细却长的柳眉,眉心皱起,竟然是生出股无法比拟的气势,那睁眼就夺心的眼眸被盖住,遮掩一切的光芒,俊挺的鼻梁,那两片嫣红如花美的唇瓣,泛着的是桃花娇嫩的色泽。穿着松松垮垮单薄的白色亵衣,纤细瘦弱的身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去,模样那样的令人爱怜。离漠瞥眼窗外,虽然是有光照进,但是现在可是秋,秋风萧瑟,未免不会着凉。
随手拿件外衣披在他的身上,水情睡梦中嘤咛声,但随即也沉沉睡去。因为他的檀木桌上是正侧放在窗户的旁边,所以离漠很快就看见那池塘,只要越窗到走廊上,就可以到池塘边上了。胃,适时缓和了些,离漠趁时间翻窗,却是力气软弱失手跌到地上,手背和膝盖都擦红一片。即使是跌得鼻青脸肿,她也不在乎,她只想让冰冷的池水给淹没,淹没她一切的理智,淹没她所谓的感觉,让她麻木,麻木到忘记所有的刺痛。她无法忘记她的母亲亲眼死在她面前的那刻,那时候,全家才刚为母亲做了体验,说是那胎是弟弟,父亲为母亲欢呼,让她疯玩那个幼稚的游乐园一个下午。随后全家在一起吃晚餐,她记得,那天刚好也是她的生日。
在一家普通的餐厅上,全家为她唱歌欢呼,她记得,那时候她所厌恶的蛋糕真的好甜好甜,甜蜜的感觉洋溢着全身。那一餐,是她吃过最好的晚餐,却也是,她与家人最后一次团结的晚餐。从此后,她对一切食物感到抗拒,但有时为了交际,她还是会强忍着食物的感觉偶尔吃点。而夜楚则是最了解她的厨师,她对他有依赖感,是他煮的食物她即使是甜食也吃得下去。但是在这个朝代,了解她的人没有在。胃病复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只有麻痹自己的感官,忘却一切。
方才羽离漠重重一跌,那么大的响动,早已经把正处于浅眠,敏感的水情给醒了。不经意寻声,目光掠过窗外,却是见到那抹白,那样纤瘦的背景,接着,她义无返顾跳了下去,“砰”的一声,溅起极大的水花,然后沉没池塘里。几乎就在她跳水的瞬间,水情也急忙番强,全然不顾王子礼仪的优雅形象,虽然是第一次翻窗,但他动作极快,完全不像生手,即使是太猛冲上去,手磕到窗框,已经脱皮红肿,他也不顾,接在她后面飞快跳下池塘,他只有不能失去她的念头。
刚浮上水面,她就被人紧紧给搂住脖子,那翻天倒地差点将她窒息。冰冷如蛇水滑的手直直缠住她的脖子不放,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掌握,她甚至能听到他极快的心跳,那样的心慌。那双妖媚的眼睛洋溢着悲哀,“不要离开我,全世界,我只剩下唯一爱的你。为了你,我可以与全世界作对,所以,请不要离开我。因你,我一无所有。”他喃喃自语,语气间张惶失措很明显,他在紧张她。“一个那么浅的池塘,还没有那么容易淹死。”离漠试图转移所谓爱表白的话题,不着痕迹想将那紧缠的双手给拉开,他勒着很紧。无奈,水情就是死抱着她不肯放开,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离开他的身边,于是离漠只好无奈陪着他浸水。
站在远处的人握住双手,双眼蹦出火花,那样重重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几乎可以从中嗅到血腥的味道,暴戾得让人心寒。那个女人,玉离国的丞相,绝对不能留下。那样聪明心计重,计谋多的羽相绝对不能留下。
第四十章 陷阱前奏
半夜,全都静了下来,安静得连点杂声都没有,令人心慌,令人窒息的感觉就蔓延开来了。那大开的窗户,一轮皎月高挂在深蓝的夜幕上,那散发月清冷的光辉,撒落到那张俊秀绝色的脸上,恍若周身蒙上层圣洁的金辉。凉风撩起遮住眉眼的发,掠过弯长的睫毛,那暗沉的眸底沉淀的是清明,发丝是纠缠在风中,形成优美的弧度。他负手而立,长身如竹修长坚挺,瘦弱柔韧如柳絮。
猛地,杀气不断涌来,强大到把风变的更加劲强,用力拍打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毛骨悚然。那轮皎洁圣洁的圆月也被云遮住,那方才还是耀眼清冷的光芒顷刻只剩下微弱的光芒,甚至是消失不见,整个天地间都被暗夜笼罩,沉沉的,气氛如铁石僵硬,烦闷到透不过气。那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唇角翘弯,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波纹,眼波深沉成夜,波澜不惊。
空气透漏着血腥的气息,是什么划破烦闷的空气,“咻!”那声音越来越尖利,震动她的耳膜,离漠眼神一黯,旋身躲开飞袭而来的东西,那飞扬起的头发被截去一小节,零散地上。眯起着如鹰犀利的眼睛,那眸里倒映的是几个掠过窗户的黑影,随即她也翻身追赶。这夜,似乎是不平凡。前面几个黑影的速度很快,阵风旋过,但是她的轻功也不差,可以算是绝顶以上。本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赶上,每到关键时候,总会撒粉模糊视线掩盖他们,况且,这粉的味道就如薄荷清新,一碰到东西就融化,让她感觉诧异,总是觉得有什么在暗示。
出了皇宫,他们在悬崖上站定,似乎在等着她到来。住脚沉默站立着,镇定自若,离漠漫不经心扫视着这四人。其中有人戴银色面具让她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尤其那双泛着霸气狠利的眼睛,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她想到一个人,顿时警惕涌上心头。带着银色面具人向那三个黑衣人点点头,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离漠微微蹙眉。三个身材高挑的黑衣人纷纷脱掉黑衣,露出三张陌生粗犷的脸,均是高级侍卫的蓝色侍卫服还有配剑。“妖女,你的死期到了!”其中一人轻喝,提起剑向她腹中快速狠狠刺去,见那剑光,离漠转身夹住剑身,目光微冷看着他,那人有些惊讶。
就在此时候,那恶心绞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握住剑身的两指颤抖了两下,松了防御,那人见她恍惚不能集中精神,便把握机会把剑侧手翻动,离漠察觉他的动作立即放开退后,随后如雾般的粉末撒到她的眼睛上。视线开始模糊了,摇摇欲坠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该死,他们居然给她做这些小动作!现在,只能靠灵敏的耳来猜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只闻见劲风从面前扫过,离漠凭着感觉仰头,冰冷的感觉从脸部飞过,差点与死神交手。不好!离漠猛地侧身,却还是慢了一步。那犀利的剑尖抵住她的左肩,随后那剑身毫不留情没入她的肩膀,是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那殷红的血喷洒出来,染红了土地,也溅红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睛得已睁开。
捂住喷血的伤口,离漠反应快速踢了那人一脚,不管喷血的伤口把剑拔出,握在手上是冰冷一片,她也狠狠把剑刺中那偷袭的人,她居然看见那居然是穿着龙袍的越王!只见他的嘴角边扬起笑容,那样的耀眼刺目,他脸上的血迹看起来那样的狰狞。“天下,只能是越家的!从此后,再也没有人能左右帝王的心情!”话毕,他带着微笑倒地,一代征战沙场的君王缓缓闭眼,在这个世界从此消失了。其余三人见王牺牲,他们也纷纷割颈自杀,朝她投以轻蔑一笑,一个接一个倒地上。阴谋!离漠眯起被血溅的鲜红的眼,想不到她居然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第四一章 眼中箭殇
翘首眺望,心下掠过警惕及危险,皇宫竟然起火了!漫天的灰尘在飘扬,火焰无情吞噬这一切,依稀可以听见宫内人的恐慌,那种绝望的尖叫刺痛耳膜。由远而近,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快速移动的脚步声,那树林里出现了点点火光,映着那背上弓箭的银光愈发愈刺目。他勒住缰绳,在距离十米远的地方稳住,在他后方是支装备精良的弓箭队,均以愤怒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哑声问道,眼里流淌着悲哀,掠过她带血的剑,手不自然颤抖,但是他紧紧抿住唇,不让情绪外露。
目光所及,是他父皇以及几名大内侍卫的尸体,鲜血模糊了一切,也狠狠撕裂他的心。她沉默了,没有做答,却更加引起了他的激愤。“难道那所谓的权力就那样的吸引人吗?为了那样的所谓你竟然那样的心狠手辣!”水情咆哮道,眼里的痛苦让离漠微怔。“我没有。”柔软玉润的声音终于是淡淡响起,面对他的哀伤,她下意识解释。没有!听见这词,水情几乎在一瞬间动摇了,差点就想奔上去紧紧抱着她。但那鄙夷冷漠的声音,那样的话却让他殇然,他又在一瞬间收回冲动。
“不要再骗我了!我被你骗的好惨!”他低吟,语气所隐藏的痛苦心伤,那晶莹悲哀的泪从眼角滑落,别样的妖娆,却也别样的凄凉。她的心也迅速抽搐起来,雾气在眼里蔓延,伤口仍在血流不止,滴落土地,那是她仅有的心痛,原来,心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后,就没有了。“如果你要权力,我就会想尽办法让你成为最尊贵的人。你要后位,我可以给你,甚至是你要皇位,我也可以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你非要双手沾满鲜血才肯罢休吗?!”他吼着,吼到撕心裂肺,吼到肝肠寸断。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的骗他?可知道,她漫不经心的一句都能影响他的情绪。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他的关注。可知道,他对她真的是认真的。可知道,他爱的真的好傻好傻。爱到为她甘愿放弃一切,权力富贵都比不上她的浅笑。爱到为她甘愿与大臣决裂,与父皇敌对,不惜把她捧为太子妃,甚至是他的后。如此的努力,却换来她那样的一句。他的心脏差点崩溃了,那心里防线彻底崩塌。当眼泪滑过嘴角,他才发现,原来的自己在她的面前,竟然是那样的软弱无能。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甚至是一点点。”他低声,语气卑微,仿佛在乞求着她。离漠嘴角蠕动,那是她对爱的回答,可惜他却是听不见。“难道,就不能因为我,放弃虚伪的权力吗?”泪流不止,那妖媚的脸上,是透明的液体在流动,濡湿了全脸。“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的爱真的是那样的廉价,廉价到让你不屑一顾?!”最后一句,他用全身的力气去喊着,仿佛要喊出他心中的郁闷。那眼里的爱恋已经被他收起,被浓浓的怒火给取代,那无情的火焰正在吞噬着他的理智。
终于,他用尽全部的勇气提起弓箭,对着她的那双黑色璀璨的眼睛,那是他最爱的眼。手指,不敢发抖,只因,他怕他会忍不住把箭对准她的心脏,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是那样的软弱。我的爱,永远永远的结束了!他闭起双眼,柳眉不忍痛苦蹙起,最终,松了手。那箭如脱缰的马,嗖地向她的左眼飞去。离漠不躲也不闪,身形丝毫未移动分毫。
但那箭刺入她眼的瞬间,只听见血溅出细小声音,鲜红的血模糊她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躲?”他惊愕的问,心在这刻猛烈剧痛起来,仇恨竟然差点被心痛的感觉给淹没。那羽箭准确刺中眼中,鲜血沿着眼角眼眶流了出来,一条条血红的丝线布满了左脸,狰狞。“因为,这是我欠你。从此后他日若是相见,各不相欠,形同陌路,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没有捂眼,任由血流,其中,有滴是左眼的眼泪,那是她唯一的泪。她淡然的说道,仿佛世间所有一切与她无关,风清云淡。泪尽,心灭。
“水情,其实你不知道......”我很在意你。离漠的右眼终于是涌现浓烈的悲哀,稍纵即失,恢复如常,眼神那样的冷漠,水情觉得心跳快要停止了。顿了顿,“有些事情,不能只单单看着表面。帝王,就要无情冷酷,感情只是羁绊。”她轻轻说道,脚步慢慢后退,直到她的半脚腾空才停住。“如果时间倒流,我情愿只是你的过客。”她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让他听不懂的话。“羽离漠,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离漠挑眉,态度冷漠而淡然。脚再后退,身体倾斜,抖落石头。
最后,她蠕动嘴唇,深深看了那惊讶的人一样,身体不平衡,将要坠落,在这个世界坠落到最深的黑暗深渊。“不要!”眼瞧着她掉落悬崖,水情几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激发潜能快速奔跑,身体倒地,却是来迟一步,只能抓住她的衣袖。“咝”的一声,是衣帛撕裂的声音。“把手给我,快把手给我!”他着急的吼道,恐惧的感觉令他心慌,感情最终战胜了理智。他输了,输的好惨,输的体无完肤,但是,他情愿。“你已经,没有那资格。”离漠单眼直视着他,让他的心迅速抽痛,那左眼,血红一片。“记住,我即使是死,也不愿和你一起死!”离漠冷冷看着他。
掏出锋利的匕首,那刺眼的银光让他觉得窒息。一划,他抓住的手袖终于是减轻了重量。看着那极速摔下的身体,那衣袂翩飞,他的心跳停止了三秒钟。抓着那截衣袖,他怔然,一直到天明也从未挪动半步,变成了石像僵硬。就这样,就这样失去了她?事情已经变成无法挽救了吗?“记住,我即使是死,也不愿和你一起死!”那句话,一直游荡在他的耳边,久久回荡。
那天,他站在山崖上沉默了一天。
第一章 神仙男子
天下,以飞快的形势运转。两年前,玉离被新登基的情王所给收复了,还有原本女尊至上的秋紫大国也论为越遥的领土,从此,六大强国只剩五国,越遥成为最强的首国,但其余的国家也不甘示弱,近一年内征战无数,使百姓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战争形势一触即发!但现在,五国都皆按兵不动,表面上风平浪静,和平相处,实际却是在风起云涌,都想吞并四国统一天下,创立第一个王朝,傲视天下,睥睨群雄。
西南的立以国,现在是岌岌可危。五月前与灵然国的三次大战,消耗了不少的兵力与银两,国库现在空虚。现任的王想要挽救,却也无力回天,目前正在病榻上缠绕,狼子野心的王子们都在暗暗招兵买马,准备逼宫下昭。所向披靡的立非骑由于林恰、肖马的错误领导指挥,让立以与灵然的开战节节败退,如风中那枝摇曳颤抖的娇花,就要凋谢。现在如此软弱的立以,让其他强国都在眼红觑着,都想把这块坚硬的铁为自己所有。
初春的早晨薄雾迷茫略带冰冷,馥郁的醉香在萦绕着山脚下的桃林,芳菲满山。那殷红粉红深浅不一的桃花瓣在四处翩飞,迷醉人眼,香熏人心,恍若天上仙境桃花源。桃瓣掩映深处,有座小木屋,远看粗糙,色泽相同。近看细琢,木屋却是精致小巧!木屋前砌着石桌小凳,可下棋或饮茶,悠闲悠哉。若是进入木屋,才会发现里全是古雅却高贵。且不论那桌上摆放价值不菲的兰花瓷瓶,就连那傲然绽放的白,也是从雪上下采集下来的雪莲,幽幽的芳香弥漫着,一闻且醉。
木屋旁边的桃花枝桠上,正漫着抹舒静的白,那露出的衣袂以及那纤细白嫩的指尖,沾着粉嫩的花/蕊。目及所上,那令人窒息清美冷然白皙的脸庞,以及那精致绝美的五官,分辨不出性别,却一看叫人**沉迷。如黑夜缎子的长发柔顺披散,流落在花枝上缠绕缠绵,额前垂落下来的细长发丝贴着浓墨的睫毛,淡漠冷然中带着温文尔雅,清澈柔美中点着邪佞暴戾。
在这桃树下,更是有张倾城祸水的脸!如雪似玉几乎半透明的肌肤,透漏着冰雪的冷漠气息。纯洁神圣的雪发,被不显眼的白丝带松松扎着,被暖风夹凉吹着,贴在光滑玉润额头上的雪色碎发就会扬起,掠过那仿佛承载雪的睫上。唯一显然是那如桃花嫣红的唇,蕴藏着冰露的色泽。一身白色长袍裹着瘦弱却修长的身体,秀雅神圣如仙人的脸也是雌雄莫辩。他翘起二郎腿,嘴里衔着杂草,慵懒的姿态却更加高贵优雅。“修,今晚准备不吃晚饭了吗?”神仙似的男子淡淡开口,声音如人一样的清柔。
“你不是刚吃过桃花糕吗?”桃花树上的人传出一句,那清和疏远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此时非彼时,半柱香的时间天下足以变化,形势或许飞流逆转,就如世间的风云,漂浮不定。”一个坏心眼浮现脑海里,神仙男子诡异一笑,轻微挥衣袖把树上的人震落下来,落到他的怀中。俊美男子微颤墨睫,睁眼,令天下都失色,那是怎样的双眼睛?血红的眼眸是水波在流动,泛着瑰丽的色泽,如那华美的琉璃,晶莹剔透,流转着血色水晶的质感。神仙男子轻笑,把雪白的手心覆盖眸上,迫不及待,将唇贴近触碰。同样是冰冷的双唇,接触到却是火热一片,那柔软的触感,每每令他无法忘怀。
那清幽的微香在鼻翼间浮动,混合着桃花的芳菲。他情不自禁挑起一缕发丝轻嗅,“第九十九次,”俊美男子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情绪。“那么,完成百次如何?”神仙男子翘起唇角,眸影流露着戏谑以及捉弄。钳住俊美男子的下巴,如偷腥的猫笑的花枝招展,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反而为他神圣的气质添了抹惑人的邪魅,仿佛他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今晚就不吃晚饭了。”俊美男子微掩墨睫,蕴藏着眸心下的落寞清冷一片。“小修修?”他凑近他的脸,那股清新的芳香令他迷失方向,轻柔的磨蹭着他白嫩水滑的脸。“恩?”他只是哼了声。“我想掐死你。”他笑得花枝颤抖,一脸纯洁无害,转瞬双手已经轻握那雪嫩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他轻笑。“那就动手吧。”血红的眸子斜睨着他,仿佛对这每天至少要重复几次的语句感到不屑一顾。“可是,掐死了你,我会舍不得的。”那修长白腻的指腹轻轻划过那细嫩的脸,在唇上停留。
“因为,我是那样的爱你,”他凑近耳畔撩拨着暧昧的热气,“要是你死了,我也会追落黄泉。可知道,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那话如梦呓一般的似真似假,如天上的浮云变化万象,飘忽在盛开的花海,他微微感叹,那伤感忧愁从薄唇溢出,那双圣洁到不敢直视的雪眸沉淀着令人哀伤的心碎。俊美男子轻颤墨睫,碎碎的桃花瓣飘落到眼皮上,亲吻的动人的芳香。闭上那血红琉璃的眸子,唇角边是若隐若现微笑,那甜美的梨涡也浅浅呈现在嘴角边。
“雅,今晚你和黑骑雪奔睡吧。”俊美男子微扬嘴角,一抹儒雅和煦的暖笑醉迷人眼。唤为雅的神仙男子不满的蹙眉,“小黑今天去山上找食,满身都是血腥味,而小白昨天晚上没洗澡,浑身酸臭。”兰雅自负的拂过他的阖着的眼皮上的桃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着就是这位相貌如神仙般脱俗,内心又如恶魔般邪魅的神仙公子。
“所以呢?”俊美男子状似无意的问,引得兰雅瞬间轻笑,即使是那翩落唯美的桃花花瓣也难以抵挡。清澈雪水的眼眸满是高傲自负,“所以,本公子允许你今晚服侍我,替我暖床。”他笑的如狐狸般的狡猾,那样的腹黑狡黠。俊美男子平淡扫了他一眼,轻微闭眼休息,刻意忽略那狡诈的闷笑以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神仙脸蛋。风,轻轻拂过,夹着那馥郁的芳菲,迷惑着唇边浅浅的微笑。兰雅轻微拂过俊美男子的光洁的额角,笑的愉悦而满足,修,有你在真好。
第二章 血眸重生
在那雕刻镂空的小方窗里,是张俊美无及的脸,那清亮血红的眸底复杂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到这里,已经有两年了。羽离漠就是兰修,兰修就是羽离漠,他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天下若是按照眼前这个形势发展,势必是一发不可收拾,也许他出世的日子或许该到了,他若有所思的瞧眼窗外,此时正是春日晨光。“小修修,衣服忘记拿了。”蓦地,他的耳边荡漾起那惑人的语气,兰修微微蹙眉。
他除顶着一张神仙盅惑世人脸蛋,根本就是玩世不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仅洗澡要他擦背拿衣服,睡觉时候也要他当成抱枕。一天到晚好吃懒做,每隔几个时辰就喊肚子饿,每隔几个时辰就喊睡不饱,每隔几个时辰就要浸温泉。但是他拥有着高超绝世的医术和毒技,不过没有人见到他使毒,除了自己之外,因此在江湖上就号称圣医。
当初自己的眼睛,就是被他给挽救回来的,只是眸色却只能是血色,兰修捂住左眼,眉宇之间是儒雅出现掩盖下的冷然,还有自己无法发觉的悲哀。“小修修,再不来的话,今晚我会把你压在下面哦!”远远就听着某神仙公子的戏谑闷笑,闻言,兰修快速拿起衣柜里白色长袍以及能裹身的裕巾,飞身出去。
这是个天然的温泉,温气袅袅围绕着整个泉边,泉的一侧是嶙峋高峰,有流水飞快的溅下,因是特别的地质,这一带的水都是热的,夏日温,冬天更热。在桃林下,花草掩映重重,若隐若现的侧峰,高山流水欢奏着轻快的响曲。
“衣服和裕巾都在这了,我先回去了。”兰修把衣服放在泉边,不瞥眼正在诱惑着的某人,迈开脚步就往木屋方向走。“慢着!”公子慵懒的声音响起,把兰修的脚步一顿,随即,一个念头掠过眸心,出乎意料使用轻功快速逃跑。他究竟会不会武功?
飞身到百米之外,兰修降落于地,步履轻伐漫步在桃花覆盖的地面上。随即,如桃花的浓香在周身围绕,衣背上濡湿一片,贴上个还残留着热气的身躯。“小修修,公子还有事交代,未叫你逃,这算什么?”那甜腻人的声音,却隐藏着难以发觉的怒气。他在生气,他明显感觉到。
“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轻功而已。”兰修转身,与他那无暇如银雪的眼对望,瞬间,他可以看见那瞳孔泛起丝若有若无的黑丝。糟糕!他怕冷!兰修毫不犹豫抱起了他,快速朝温泉前进,靠着怀里的兰雅笑得花枝颤抖。
“砰!”那平静的泉面起了波澜。“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兰修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如往常一样。但对于生活两年多的兰雅自然是了解他的心思,他越是平静,就代表他越是激动,于是他展唇,荡漾着笑意,光滑的胸膛是上下激动起伏。
兰修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兰雅撩起额前的发丝,慢条斯理的回答,“因为我知道小修修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而且我也把你成功给诱骗过来了。”他说的好不得意,并且是沾沾自喜。“来吧,小修修,我允许你替我擦背。任你上下其手。”他大有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模样,只是清亮的雪眸泄露了他的狡猾奸诈。
兰修再次瞥了他眼,捋起袖子拿起裕巾,半跪着替他擦背,热气模糊了一切。“你是非去不可吗?”他漫不经心的招惹起身旁的花草。“那是我的任务,我明天就起程。”兰修扯了扯唇,手上的工作从没有停止过。“天下兴亡,那不过是那些烽候莽夫惹的事,与你何干?”他用副你很多管闲情的口吻讽刺着她,那堪比神人的面孔上是连他自己都未有的皱眉。擦背的手顿了下,随即便是重复了一片,“那是我的任务。”他低垂眼帘,嘴唇蠕动了下,“那些任务真的那么重要?”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不知道是那来的力气,兰修被撞在地,手背触到的是血红一片,那些利石戳破他的掌心,殷红的血流不停。“任务,任务,你只有任务吗?”他已经站起身与他直视,那愤怒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兰雅。不管他任何时刻都是那么的完美优雅,即使他吊儿郎当,也是慵懒的风情,现在却是别样的一番,似乎发怒了,兰修轻微皱眉,“你干吗生气?”兰雅瞥了他眼,那带血的手让他瑟缩了下,但没有情绪波动捡起单薄的里衣优雅斯文穿上,安静的可怕,然后扬长而去,消失在他的视线内。而兰修想了想,最终还是回到小木屋里继续分析着各大国的形势以及路线。
天,渐渐昏暗了下来,黑色之雾笼罩着整个桃林山脚,那平常明亮的月亮依旧那美丽的星星全被乌云隐去,只有复杂却单调的鸟鸣虫叫的声音。还是没有回来,兰修看眼大开的木门,再也坐不住了,放下书籍拿起灯笼出去寻找,这个脾气古怪的人。想想,他又返回拿件温暖的裘衣。还没到半夜,山上雾气湿重是山脚下的几倍,兰修虽然仅着中衣,但寒冷并没有袭击他。在山上他最喜欢的地方兜几圈,却依旧没有看见他,难道是失踪了吗?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兰修的修长的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猛地,他的身体狠然一震,接着是猛打喷嚏。该死,他是感冒了,叫他不要常往山上跑他偏要与他作对,要不是下了今生缘情盅,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感受如何,不行,他的体质属于极寒,在这湿气湿重的山上不能够待太久。
兰修脚步加快,蓦地他停住了脚步,往反方向飞去。幸好是情盅,只要他在的地方离他不远,他就能找到他。“待在这里很好吗?”见到他蜷缩在石头的背后,兰修微微愠怒,他又不是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何况他自己还是个大夫。
第三章 离别前奏
兰雅不语,抱着膝盖把目光转向别处,轻柔的裘衣盖到他的身上,温暖着他冰冷的身子。随后被人有力抱起,贴着那温暖的胸肩,他亦是不语,不过有抹烂漫的微笑渐渐浮现在他的眼中,被睫所盖。“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兰修停下脚步,认真却又无奈的目光注视着他,更多的是所隐藏的宠溺,或许说自己被他的依赖所习惯,这个拥有神仙容颜,神圣气质,却是颗老爱闹别扭的心,一生气就躲起来找不着人。“那你听我的话,不离开我一步。”兰雅打了个寒噤,却装做副不在意的模样。
“我说过,这是我的任务,我不能推辞,也不能推辞。”兰修望向那深蓝的夜幕,那是种自信的霸气展现在眉宇间。突然,他的怀中猛地剧动起来,是兰雅正在挣扎,挣扎出来由于身体极端不平衡,自然跌倒在布满尖利石头的嶙峋地上。白皙柔软的手迅速被划出一道口子,那样的狰狞显现在白嫩的手背上,连小腿上的衣裤也被血濡湿一片,渐渐蔓延开来。“快起来!”兰修眉心更深了,他的身体也微微疼痛,大概是母盅所承受的灾难,子盅有些感应。伸出手就要拉他起来,他就不懂得爱惜自己吗?
他倔强的别过头,只闻着轻微的哼哼声,似乎在埋怨他似的。“听话,乖点。”他用哄小孩子放柔的语气与方式,以前这招是屡试不爽。“哼哼,”又听见声量较大的响声,兰修挑起眉,决定不顾他的同意直接把他抗在肩膀上,这次他只是轻微挣扎了下,便是顺从听话,不过那脸色依旧不太好,臭着一张脸,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天性。“还会不会冷?”他问道,现在正是极速下山,风飕飕掠过脸颊和露着的脖子,他担心那件裘衣能饱暖吗?“就算冷也不关你事。”他不领他的好意,气还没有消。兰修低头浅笑,顺便把人给改为抱住,见到那抹温和的笑,他的气消了不少。
回到木屋,一下子暖和许多。兰修把他轻微的放在床上,转身拿放在衣柜里的药箱打开,把纱布以及药水放在床侧,半跪在木板上。把右腿的裤子捋起来,雪白的小腿上那块红特别显眼,兰修抿唇细看着,那皮被摩擦掉一些,露出粉嫩的鲜肉,那血线布满小腿。随手拿来一张矮木凳,把右脚放上。“还痛不痛?”他拿开木塞把少少的药汁倒在指腹上,小心触碰着他的被擦伤的小腿上。兰雅不语,目光直直看着他,那眼里似有迷茫缱绻,又有灼热以及悲伤。把纱布打个结,这包扎算是完成了,然后和手背也这样。
把软枕铺上枕巾,扶着他的肩膀慢慢躺下,缓缓移动着右脚。这过程,兰修未免觉得奇怪,刚才他不是闹的很僵的吗?现在居然那么乖?“你的手心怎么不去包扎?”兰雅目光落到他带血的掌心,刚才在野外太黑看不清,他只是靠着闻到的血腥味才知道他没有去包扎,为了怕他的伤口裂开,他才不理他呢。“这个?”他挑起眉,摊开掌心,几条细看才浅浅的疤痕。“我的伤势复原总是很快。”兰修笑了笑,把薄被盖到他身上,正准备熄灯。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明天由我送你出去。”半晌,才听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似乎那般的不情愿,声音很低。兰修思考了下,知道他是妥协了,况且这世外桃林这么久没被人发现,都是他设下的布置。“好。”他同意了,俯首弯腰抱起他向自己的卧室走去。“早睡吧,”他低声说道,吹熄了蜡烛,方才明亮的室内一下黑了。兰修才脱靴上床,与他同床睡觉,尽管他知道他今晚不可能睡的熟。果然,才刚闭眼,一只手似乎熟悉般的就搂上他的腰间,两条修长的腿缠到他的腿上,鼻翼正贴着他的颈,薄薄的呼吸起伏他都能感受得到。
这样霸道占有式的睡觉,叫他如何能睡?兰修微微叹,对这样倔强、情绪变化多端的人,他感到无奈,也许是因为他的小孩子特有的天性,有时候优雅有时候任性倔强,就好像是他的弟弟一样,令他忍不住的宠溺着他,或者说是习惯成自然,两年的照顾,两年的依赖自然不是假的,对他,他自然是真心的,他总是把他想象成他的弟弟,那个未出世就过世的弟弟,把他的关心倾注在他的身上。
就是楚,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兰修轻蹙眉,这任务得要加快速度了,只有三年的时间了。轻抚着那柔软的秀发,“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在我回来的时候让我看了心疼。”他在他的耳旁低语,如情人般的呢喃,却是告别前的前奏。半晌,冰冷的液体顺着脖子直流到锁骨上,在暗夜间特别的明亮刺眼。兰修只能是沉默不语,闭起眼漠视这一切。
天,渐渐大亮,太阳的温暖使人感到暖和和的,跃上枝头眯眼观察这世界。他究竟要赖到什么时候?兰修仰望着床顶,有人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不放。“雅?”他再次拍拍他的脸,这也总该醒了吧。“一定要早点回来。”在说话间已经睁眼,那雪色的双眸添了抹惑人的邪。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凑上问着,“你还会回来吧?”兰修点点头,他的承诺永远就不会食言。“很好!”他扬起灿烂的笑脸。兰修知道,他又恢复到以前的玩世不恭了,这样也好。
“给。”他从柜里拿出个黑色盅子递给他,“这是情盅的另个随盅,只要母盅需要子盅,那么子盅就不能离开母盅。”他已经把母盅给吞下肚子,就剩子盅了。兰修没有迟疑就把子盅咽下,把空了的盅子还给他,“这下你该放心了。”原来是有计谋的,怪不得转换那么快。“记住,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跟我一起生活。”他猛地搂紧了他,轻轻磨蹭着他的脸颊,有好久时间就难以抱到他软软温暖的身体了。心跳加速的很快,却是离别前的伤感。
“如果你没有回来,记得,即使我灭了天下也不足惜。”兰雅喃喃自语,“那么爱你的我,在等着你回来。”爱,他总是把爱挂在嘴边,难以分辨那是真那是假,但他已经是习惯这半真半假,于是他轻微的颌首表示答应。“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他搂的更紧了,紧到他快要无法呼吸。修...修...如果是可以,真的好想永远的抱着你一辈子的不放开。只有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活,谁也没有来打搅。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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