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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第1/3页)
程惠良感到左云飞车里的浓重杀气,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下怀里的手枪。左云飞说:“把你那个破*玩意儿搁起来吧,我要杀你,还等你上车?”程惠良说:“左叔,你肯定是做了这个准备。”左云飞说:“不错,后面那辆车上就坐着我的人,你说不出理由,我就宰了你,让你连尸首都剩不下。”程惠良说:“左叔,这都啥情况了,还自相残杀?我找你,也是不得已!”左云飞把车开得很慢,说:“你说吧,你有什么情况告诉我。”
左云飞手扶着方向盘,扭头看着程惠良。这小子已经折腾得走相了,那张像白面馒头似的脸变成像纸糊的,干干巴巴,脏得像花狗舔。胡子从鬓角连到下巴,眼睛里的精光也不见了,亮还是够亮,但是缺少了那种神采,发贼,发空。
只听程惠良说:“左叔,我爸那两本日记里,把多少年的事,一件不落,我王姨的丈夫是怎么死的?你和我爸都买通哪些官员,谁给你们都办了什么事,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变天账’,有用是有用,可让杜再军给拿走了,这小子有开锁的技术,我那安全门、保险柜根本就挡不住他。你说,他们这次行动这么大响动,为什么我那几个朋友,我爸的朋友,一个给我通风的没有?都让人家给‘双规’了,你说,他明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爸他妈,为啥还跟着你干?他已经知道了左薇她爸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还有那个彪子,你说他上哪儿去了?”
“上哪儿去了?”左云飞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他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说,“彪子让杜再军给做了,这事我知道。”“不一定,很有可能是被人家收押。”程惠良看了看左云飞的神情,说,“但是,这个事我也说不太准,彪子给我打完电话就没影了。”
左云飞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他把杜再军来后的种种事情都在记忆中翻找出来,看不出什么问题。他知道得够多,如果真是公安或者检查部门来调查他的,现在采取行动也不是没有理由,但是为什么没有行动?证据不足?想着,他说:“杜再军他爸妈的事,我早就跟他挑明了,我不是有意害死他们;左薇她爸的死,都是你爸瞎记的,我是说过那句话,但也不是真心害死人,再说,有啥证据?你他妈别拿这事吓唬我,我没啥把柄在你手!”程惠良感觉到左云飞的杀气又在蔓延,脑袋膨胀,坐在车上像坐飞机刚起飞时那样,耳朵嗡嗡响,完了,他想,这是自己把自己当肉包子送到狗嘴里来了。
“你还有啥说的没有?”
“有!”程惠良脑子来了个急转弯,为了保命,开始编造,说:“杜再军做掉彪子,还有谁知道,看见了吗?彪子跟我通话时,最后喊了一句,程哥,便衣,便衣,警——没喊完,就没声了,他这啥意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要是没有人亲眼看见杜再军做掉彪子,这事就很复杂,杜再军这小子就不能再留,趁他还没掌握你太多的事……”
“你他妈这是啥主意,他要真是公安局或者检察机关派来的,除掉他,不是找死吗?”“左叔,这说明他们只是把你作为侦查对象,还没有太多证据,等他查清就完了。”
左云飞推开车门,向后面招了招手,蔡宝金、罗汉臣从面包车上下来,几步赶到近前:“大哥!”左云飞说:“上来!”二人钻进车里,左云飞说:“杜再军做掉彪子,你们亲眼看见了吗?”
“没有!我要去,小杜不让,他说杀父之仇,他必须亲手!”罗汉臣说。
“这小子给姓程的通风报信,做了他活该!”蔡宝金依然愤愤不平。左云飞说:“你们去吧!”蔡宝金、罗汉臣回到面包车上,程惠良说:“左叔,我可是深有体会,人心不能软,我知道你挺喜欢杜再军,其实我也是,要不然我能上他当?趁他还没掌握你多少证据,做了他,神不知鬼不觉,以后稳稳当当的,这一关就过去了……”“走吧,我先给你安排个地方,你眯几天,以后再说。”车又开了,程惠良觉得自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到另一个人,只要把杜再军抓住,按进水里,自己就死不了。
左云飞把程惠良安排在奉华大酒店,说:“小良子,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爸是多年的朋友,我不能伤害你,我左云飞不欺负倒在地上人,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地眯着,没人能到这儿找你的麻烦。”
“左叔,你不除掉杜再军,你让我在这儿眯着也眯不了多久。我知道你这人,打架的时候下黑手,对自己的人又心软。那个杜再军不是你自己的人,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彪子明明被收押,杜再军说谎,你还蒙在鼓里。你想想后果,那得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下不了手,这事我做,我安排,保证不让你有一点责任,还能保证咱们的安全……”
左云飞心里像装了一窝小耗子,百爪挠心。程惠良把他看得很透。他这人在争斗的时候,心狠手辣,杀人越货,抢男霸女,什么事都敢干。但他对老人、妇女、孩子却绝不动手,甚至连发火的时候也没有。对不危害他利益的人,对手下的人也是常怀同情怜悯之心,对杜再军他更下不了手,杀了他,左薇怎么办?这段时间他和杜再军也有了感情,有几天见不着,心里还有点牵挂,现在让他下毒手,心里怎么想都不是个滋味儿。但程惠良说得没错,杜再军确实不是自己人,等到全明白过来就晚了。他像得了寒症,心里火烧火燎,身上拘挛乍冷,心一横,牙一咬,有几分悲壮,也有几分伤感,说:“你想招吧!”就走出去了。
杜再军的伤口刚刚见好,这是程惠良藏进奉华大酒店的第二天夜里,左云飞给杜再军打电话:“小杜,你伤咋样,好点没有?”杜再军正和左薇母女商量结婚宴请的事,说:“好多了!”左云飞说:“你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在11楼!”杜再军说:“好,我这就去。”王辉说:“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实,你就说没好不就行了?都这么晚了,干啥去?”左薇说:“不去,反正咱也不在那儿干了,明天你就正式辞职。”杜再军说:“今天还没辞,再去一次。”杜再军下楼,楼下已有车来接他,就上了车。
左薇和夏雨田把结婚证换了离婚证,就算离婚,左薇去药厂上班的事也定下来,王辉说:“你们结婚这事可不能再等,看电视剧情节曲折点好,咱这过日子的人,不是出事故,就是出故事,谁受得了?结完婚,都消停,你们都上班,我就省心了。”杜再军说:“我和左薇也是这么想的,往后绝不会让您操心了。”杜再军一走,左薇母女的话题又被杜再军牵过去。王辉说:“这又是什么事呢?”左薇说:“一会儿,我再打电话问问。”
杜再军来到左云飞的办公室,左云飞说:“没睡吧?”杜再军说:“正说事呢,我王姨让我和左薇把婚事办了,我也是这么想,省得让人家当故事讲,结完婚,闲话就没了,您的意思呢?”左云飞愣了一下,说:“我早就这么想,你就是不听话,惹这么大的麻烦。”他应付几句,话题一转,“小杜啊,那个高军,又他妈起皮子,我想让你再去一趟,让别人去,我不放心呢!”杜再军说:“也难怪,罗大哥就是不应该往人家头顶撒尿,回来那天,车轮胎被扎,我判断,就是高军的人干的,不能太伤人自尊。”“那,还得让他服帖。”杜再左云飞说:你就去吧!别太伤他自尊,军问:“什么时候?”“越快越好,”“行,左云飞说:最好是现在。杜再军说:我现在就去。”杜再军下楼,左云飞像瘫了,靠在沙发上,手摸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
韩蕊从里间出来,穿着睡衣,头发在头顶上高高地盘着,边走边把盘着的头发打开,黑亮厚重的长发便扑棱一下弹落下来,她的狭长的脸显得更窄,走到左云飞身边,抬起一只手臂,在头顶上划过,把长发一拢,黑缎子似的长发就沉甸甸地垂在胸前,说:“你就让他一个人去呀?”左云飞说:“柯正东那有不少人!”韩蕊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扭过身子,手在左云飞的鬓角拨弄着,说:“应该染染了。”左云飞说:“哪有时间?愿意白它就白吧!”左云飞去年还没有几根白发,不到一年的时间,头发说白就白了。韩蕊的手还在他的头发里翻着,像黑纱覆盖着一团脏棉花,他的头发大半灰白。韩蕊说:“你说,咱们为什么没孩子呢?”左云飞扭头看着韩蕊,说:“你问我,我知道吗?就指望你呢,不争气!”韩蕊说:“我没毛病啊!”左云飞说:“我有毛病?年轻的时候,一枪一个准儿,怕怀上,又怀上了,是年龄的事儿?”韩蕊想象着,说:“你才五十多岁,正是好时候,比年轻人还厉害,怎么会呢?”她又开始撩拨他,左云飞说:“我心正烦着,你先睡吧!”他在她的脸上走过一下亲吻的形式,站起身来。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在很静的屋子里,声音像被放大了。左云飞脸色苍白,韩蕊发现他打开手机的时候,手在颤抖,他这是怎么了?亲他的时候嘴唇也是凉的。出人命的时候,左云飞的手也没有抖过,韩蕊很惊讶地盯着他,心里也开始紧张。
“喂,哪位?”左云飞等待对方说话,对方却没有声音,“喂,说话!你谁呀,怎么回事?”对方还是不说话,韩蕊说:“要错的吧?”左云飞摇摇头,他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左云飞又问一次。
“你是,左云飞?”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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