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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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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2) (第1/3页)

杜再军说:“送你去酒店?”韩蕊惊魂未定说:“行是行,你可千万想着,把那被录下来的东西删掉。”杜再军心里暗笑,说:“你放心吧!”

    送走韩蕊,杜再军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是爱吗?韩蕊说是,但他无法判断这是爱还是情欲,爱与情欲究竟有多大的区别?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种温柔的折磨,温柔的恐怖。

    暴雨遮挡着视线,车灯前面像飘摆着一面厚重的雨墙,车就是在不断地撞击雨墙中奔驰,雨刷器像蟑螂的两只触角,忙碌地摆动。但无济于事,整个车身都被雨水覆盖。在这个夜晚,风雨是绝对的主宰,所有的空间已被他们完全地占领。凭着轻车熟路,杜再军来到左薇家的楼下。他知道,他的到来很可能像往滚开的油锅里撒进一把盐,轰然炸响,但他全然不顾,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清楚,如何选择,就看左薇的了。

    下车的一瞬间,雨一下子就把他泼成一个水人。

    他来泼冷水,雨先泼了他的冷水。

    他按响了安全门的门铃。

    “谁呀?”小保姆聂玲的声音。

    “聂玲,我是你杜哥,杜再军!”

    “哎!”小保姆始终热情。

    杜再军分明听见屋里有一个声音:“别开,别让他进来!”但,门还是开了。小保姆的动作比传来的声音提前了零点一秒。“杜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来?”小保姆拿过一条干爽的毛巾递给他,喊着说:“王姨,薇姐,杜哥来啦!”

    楼下坐着肖大兵,见杜再军进来,忙站起来,“鹰子!”杜再军擦着头上脸上的雨水,说:“肖哥,你也在。”

    “我和左总一块回来的,咋样你?”

    “还行。”杜再军身上的雨水流到地上,很快汪成一片,四处蔓延,小保姆赶忙拿过拖布,说:“杜哥,把衣服脱下来拧一拧吧!”杜再军说:“没事,你去楼上告诉左总,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请他下来,我这身湿衣服,上不了楼啊!”

    左云飞听见喊声,已经下楼来。

    “小杜,你小子,怎么回事?”左云飞有几分不满,杜再军知道他话里的指向,就傻笑了一下,说:“左总,你看看这个,这是杨所长特意给您复印下来的,笔录!”

    “这,什么呀?”左云飞接过已经被雨水洇湿的两份笔录,眼睛有点花,从衣兜里掏出花镜,看着,脸色就阴沉下来,“夏雨田,你给我下来!”

    “哎!”夏雨田答应得痛快,脚步却有些迟疑,他对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一直心怀恐惧。

    “你给我看看,这上写的什么玩意儿?”左云飞把那两份笔录递给夏雨田,眯起眼睛,盯着夏雨田的反应。

    “姨夫,我,这是……”夏雨田脸如白纸,手哆嗦圆了,笔录纸在手里窸窸窣窣地响,“那什么,我是爱,左薇呀,她一直不答应我,我一点恶意都没有,您看,我伤的,比她还,严重……”

    “你他妈的这叫爱?”左云飞手举起来,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又放下了,“行啦,别他妈的研究啦,研究个屁,你给我滚!”

    楼上有很多人,夏雨田的父母、亲属、介绍人、证婚人,当然介绍人和证婚人都是应景应名的,还有婚礼的主持人,他们对婚礼的规模、程序,都进行了认真的安排部署。甚至新郎新娘在红地毯上走多少步上台也经过计算。主持人一男一女,男人潇洒,女人漂亮,杜再军在电视节目中见到过。左薇母女听见左云飞的吼声,当先下楼,左薇问:“爸,怎回事啊?”

    “你看看!”左云飞指一下夏雨田,说,“这就是你妈给你选的好人!”

    夏雨田攥着颤抖的哗哗乱响的笔录纸,说:“左薇,我是好心,我真的是好心哪!”左薇从他的手里夺过来,看着,手也开始抖,明净的脸色渐渐苍白,眼睛里渐渐地浮盈出一层泪水,迷迷蒙蒙,望着杜再军说:“杜再军,这又是你干的好事,是吗?我这辈子是欠你的,是吗?他怎么做与你有什么关系?我爱他,就是爱他,他起码肯为我做出牺牲,你呢?你想丢我的人,我没什么丢人的!”

    “左薇,你听我说。”杜再军被轰得晕头转向,心里酸溜溜的,他不知道左薇为什么会把矛头向他刺来,也提高了声音:“左薇,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让我明白什么?杜再军,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我相信我的智商并不比你低,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明白你!”

    左薇的母亲说:“小杜,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就别搅和啦,我们家左薇不欠你啥吧?”左云飞的脸色铁青,手又捏住下巴,手指在鼻翼边抓挠几下,一甩手,说:“小杜,大兵,咱们走!”

    “左云飞,孩子的终身大事你也不管?”左薇母亲指着他大喊。

    “是我不管吗?我管得了吗?你们商量,花多少钱,我管!”

    外面的风雨声,在开门的时候又被放大了。

    程惠良从一个马葫芦里钻出来时,已经不像人样了。被他拖带而来的耗子们终于发现他并不是理想的开发项目,纷纷离他而去。只有那只领导鼠仍心有不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颈部伤处的血迹,两颗探出唇外的长牙啃了啃血痂,摇摇头,眨眨眼,两只小爪灵巧地擦擦嘴巴,不肯离开。但它经不起那只沾满黑色油污的大手奋然一击,它尖叫一声逃开。回过头,仍有些恋恋不舍,狡黠地瞪着一双亮眼,一直坚持着看到这头令他百思不解的怪物钻出洞口。

    天上布满星,颗颗亮晶晶,这是什么地方?街道两旁的高大建筑,像一尊尊蹲踞的怪兽,面色阴沉,无一点光亮。连个路灯也没有,秋天的风在他的脚下缠绵,在他湿透的身上盘旋。他的牙齿快速地磕碰,无法禁止。市中心的灯光依然辉煌,金梁大酒楼的灯光依然明亮。他终于辨别出方位来,历经生死的艰难爬行原来只爬出不到两千米。这是个小胡同,走出去就是车来人往的大街,并没有脱离险境,必须迅速离开。在与蛇鼠们搏斗的时候他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出逃的路线。他的所有的可能藏身的地方肯定都已被警察封锁,最好的一个去处就是去找彪子,那个废旧物收购站。

    程惠良与彪子已有两个多月失去联系,但他知道玲子在收购站,替彪子经管业务。左云飞本来没心思经营这个收购站,他只想占据这个地盘、地皮,所以这里依然故我,没什么起色。玲子当家,程惠良心里有底,他对玲子也算有过恩德。玲子长得够漂亮,但太土,土得掉渣儿,他临幸过几次便索然无味了,让给了别人。钱他是没少给的,后来玲子结婚,他又慷慨解囊。危难之际见真情,玲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程惠良如此这般地想着,一辆出租车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小胡同。一个年轻女人从车上下来,柳腰款摆,一步三摇地走进小区去了。程惠良知道,这是打麻将回来的人,他们这些人回家,一般都是天快亮了。出租车掉转车头,程惠良不失时机地赶上去招了招手。司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程惠良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勉强守住阵脚,硬着头皮嚷道:“看什么看,去西城废物收购站!”

    “你这啥呀?”司机见他脏得不像样子,开车要走,程惠良掏出一张百元大票,说:“不用找了,快走!”

    收购站大门紧闭,院子里堆放的废旧物一片沉寂,看上去个个凶险。远处的树林幽深莫测,那里的坟包大大小小,此起彼伏。为了开发,程惠良曾多次深入林中。几声猫头鹰叫顺风传来,林风呼啸,白色的废弃塑料袋欻啦欻啦在夜空中起舞,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程惠良倒是愿意听见几声狗叫,那样的话,就表明这里还是一个人住的地方。遥想当年,“花衫队”何等威风,只可惜那条忠心耿耿的大黄狗……程惠良没有时间感慨,他用力推了几下铁门。咣当咣当,哗啦哗啦,他的心跟着扑通扑通。此时真是鸟叫也惊心,门响也惊心。小二楼的楼下响起几声带着童音的狗叫,有几分幼稚,有几分惊慌,也有几分天真烂漫,是那条大黄狗的儿子吗?门卫老头儿屋里的灯光亮了,二楼的灯光亮了,程惠良的心也透了一点亮儿。

    “谁呀?”还是那个老头儿,腰是更弯了,咳嗽声越发嘹亮。窸窸窣窣地披上衣服,趿着鞋,嘟嘟囔囔:“这么晚了,啥事呀?”

    “我是彪子的朋友,开门,有事找他!”

    “彪子都俩月没回来了,他不在家!”

    “玲子不在家吗?跟她说也行!”

    睡在厢房的雇工也都醒了,一个个弓腰塌背,跑到一侧哗哗地一阵急尿。程惠良几步蹿到楼下,门已经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说:“快进来吧!”

    见他满身污泥,是个鬼脸儿,妈呀一声,说,“这是咋整的你呀?”程惠良说:“车翻到沟里了,强爬出来!”老太太说:“老天爷,你说悬乎不悬乎,快上楼吧!”玲子抱着孩子,站在二楼上的门口,惊道:“程总,车出事啦?”程惠良说:“进屋说!”玲子把孩子交给老太太,说:“妈,你先抱孩子到那屋,我给程总找身衣服!”玲子妈抱过孩子,玲子让程惠良进屋,就关上门说:“程总,是出大事了吧?”程惠良略一迟疑,说:“是,你得帮我一个忙。”玲子说:“你快说吧,让我干啥?”程惠良说:“衣服,钱,还有你院子里那辆卡车,以后,我会报答你的!”玲子果然仗义,说:“程总你说啥话哦,我玲子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吗?你先赶快洗洗脸,我去给你找衣服,拿钱!”

    彪子的衣服穿在程惠良身上都有些肥大,玲子说:“实在没有更合适的衣服了程总,现钱,就这些,都拿来了!”程惠良看看,也不算少,悉数装进腰包,说:“你让人把车上东西卸下来,那么老高,不方便!”玲子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下楼去,喊:“你们,快点起来,把车上东西卸下来!”

    “深更半夜,卸什么车呀?”炕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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