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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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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2) (第2/3页)

的几个半老不少的男人赖着不动,玲子说:“快起来吧,明儿每个人多给你们加十块钱!”被十块钱调动起来的人们开始卸车,玲子又跑回来问:“程总,你这是,想去哪儿啊?”程惠良想了想说:“我去找彪子。”

    2001年12月27日早晨发生的那桩血案让仓皇出逃的程惠良绝处逢生。

    程惠良对自己做过的好事和坏事记得一样清楚。

    在建阳做航空货运生意的孔西,开着一辆丰田吉普车去建阳市回龙港殡仪馆参加一个同事的葬礼。回龙港殡仪馆地处郊区,离市里有一段距离。因为当天还要打点生意,葬礼结束后,孔西就匆匆忙忙地驾车往回赶。同车的还有他的两个同事。马上就要接近市区时,孔西感觉车开起来有些别扭,通过后视镜一看,汽车的右后轮胎被扎了。孔西心里着急,但无可奈何,凑合着把车开到了东北大马路东路口一个汽车修理部。西北风卷着米糁子雪,拍打着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让刚从车里下来的孔西体验到西北风的厉害。他缩着脖子,端着膀子,喊修车师傅。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几双眨巴着绿光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一个叫宋军的人马上就要给他做手术了。

    宋军是左云飞亲手培养出来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干才,时任广东鸣发货运公司经理,主营航空货运业务。此人像他的老板大哥左云飞一样跋扈,不可一世。

    2001年10月,在建阳打理鸣发货运公司业务的潘明,接到了老板宋军从广东打来的电话。宋军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潘明回答说生意不太好,好多业务都被孔西抢去了。宋军一听孔西两个字,当即怒不可遏。他想起了自己通过航空走的货,有一部分要孔西开单子,孔西每公斤收两角钱代理费,两个月下来就挣了他十四万元。现在又听潘明说孔西抢他的生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刻指派潘明找些人,要废掉孔西的一条腿。他说用钱用车,只管从公司里出。

    潘明得到命令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手。宋军等得不耐烦了,打电话催他快点下手。时隔不久,潘明找到了鸣发公司的几个人,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行动。

    2001年12月26日晚上,潘明接到了打探到的消息:孔西明天早上到回龙港殡仪馆去参加葬礼。潘明觉得这是收拾孔西的大好机会……

    第二天早晨,被约请到的打手们乘坐潘明提供的一台白色“金杯”面包车,去了回龙岗殡仪馆。在停车场上找到孔西的丰田吉普后,潘明先叫人用刀扎破了一只轮胎,然后躲在面包车里等着孔西出来。见孔西和另外两个人从殡仪馆出来上了车,向市区驶去,他们就在后面一路尾随,等待下手的机会。

    在汽车修理部门口,他们见孔西下车,正站在车旁指挥修理工往下卸轮胎,觉得时机已到,几个人便分持砍刀、棍棒向孔西围了过去。孔西正低头看着修理工把轮胎卸下来,猛然感觉后背被撞击了一下,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深入到肉里。恐惧像电射一般传到大脑,急忙回头看去,一个人正手持砍刀站在他的身后,刀刃上还在往下滴血,滴血的刀又举起来了……孔西知道自己已经被砍,疼痛随后袭来。“救命!”这是本能的呼喊,逃跑已经来不及。就在他回头的瞬间,这伙人都冲了上来,扬起砍刀、棍棒,对着他一阵乱砍乱打。孔西当即摔在吉普车旁,高呼救命。谁救命?修车师傅吓得脸都变成蓝色,身体忙着哆嗦,喉咙变成打气筒,跟他比还不如他,他连喊都喊不出声来了。

    事有凑巧,这天程惠良也去参加葬礼,回来时路过这个汽车修理部。他认出挥刀砍人的潘明是左云飞的人。新仇旧恨一起发作,带着邹庆龙、邹红鹰等人冲来。程惠良大喊:“他妈的,还无法无天了呢!给我上!”庆龙等人和宋军的人对打,打得潘明的人措手不及。程惠良用手机报案,救了孔西一命。救人救到底,送佛到西天。程惠良把孔西送到医院,在抢救过程中不但花钱,还参与护理。感动得孔西一家人泪如泉涌,程惠良说:“我爸经常告诉我,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多一个朋友多一座山,咱们以后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还用说谢吗?”那一刻,他感觉做好事也挺幸福,砍别人和救被砍的人都一样痛快。

    这天,程惠良开着废品收购站的卡车一路奔逃,像评书中说的那样,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但他的头脑依然清醒。他知道能够险中求生不能光靠速度,跑得再快还能有电子信息快吗?说不定现在媒体网络就已经通缉他了。时近中午,他把车开进了高速公路的一个服务区,加满油后,向一家餐馆走来。

    秋阳高照,他四处张望,到处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忙着收获的田野里,收割机与人工劳作同时进行。女人的红头巾像点点星火,繁忙中却是一片静谧。一群鸽子在头顶的空中掠过,又突然歘的一声踅回。原来,有一只鹰在它们的前面盘旋,有惊无险。高速公路上的车辆照样是疯奔疯跑,跑是正常的跑,疯是正常的疯。他安顿好心神,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进餐馆。

    餐馆里阳光充足,吃饭的人却只有一桌。几个人高声大嗓,脸红脖子粗地讲说着什么。他刚坐稳,服务员递过菜谱,说:“先生,您用点什么?”程惠良把菜谱拨拉到一边,说:“本人今天饿了,不用‘摆谱’,有没有手抓羊肉,来它一大盘!”往日看见别人大口吃肉就反胃的程惠良,今天要坚决地做一次肉食动物,以一次代替N次,吃饱一顿,他要几顿不吃也不饿。服务员说有,程惠良说:“有就来吧,酒水就不要了。”

    程惠良口咬手撕,吃相凶猛。脸和手油光闪闪,羊筋羊骨被他咀嚼得嘎嘣嘎嘣山响。门外走进一个中年男人,进门就坐在门口的一张小凳上,看着他吃。待他吃完,走过来说:“老弟,先不用结账,借一步说话。”程惠良抓了一把餐巾纸,胡乱地擦着嘴巴,心里有几分发毛,手不由自主地碰了碰腰间的手枪,跟着中年男人走到门外,说:“什么事,你说吧!”中年男人说:“你不认识我了?”程惠良细看,摇摇头说:“你提醒一下。”中年男人说:“我叫孔西,想起来了吧!”

    程惠良说:“记得记得,你是孔大哥,恢复得怎么样?”孔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孔西一瘸一拐走在前面,说:“这个餐馆,还有这个宾馆,都是我的。货运生意我是没法做了,左云飞那个小子太他妈霸道,咱惹不起,就躲吧!”

    走进宾馆,孔西让服务员开了一个房间。把程惠良推进屋里,急忙关门,说:“老弟,你的胆子够大呀,再往前走二十公里,就是收费站,那里已经布置了警力,你从那里走,能过得去吗?”

    程惠良大惊失色。料想孔西已经知道了他的实情,慌忙问道:“孔哥,你怎么知道?”孔西说:“他们早晨在我儿这吃饭,我无意间听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出事了。兄弟,算咱俩有缘分,想不到,让我在这儿遇见你。”程惠良说:“孔哥,你有可能受到牵连。”孔西说:“我这命都是你救下来的,牵连还能把我牵连哪儿去?”现在是轮到程惠良感动了,他用力擤了一把鼻涕,他一激动总是从鼻子开始:“孔哥,你有办法?”

    “路上我能保你过去,但是,你得有个落脚点,你到那儿无处藏身不还是不行吗?”程惠良说:“我早想好了,我找左云飞去,这家伙实力大,掩护几个人,一点问题没有。”

    程惠良在管道里爬行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去找左云飞。

    “你们不是有仇吗?”

    “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我谅他不敢把我怎样。再说,我不行的时候,能让他好吗?”孔西也是个“老江湖”,他思忖半天,说:“那好,路上的事,我替你想办法。”

    杜再军和肖大兵陪着左云飞回到办公室。

    杜再军被左薇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即使用心理学和逻辑推理的方法也很难理解。最后的结论是:她在赌气,她在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惩罚自己,用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惩罚他。杜再军也确实感到被惩罚的痛苦,但无可奈何。他问左云飞,“左总,你说夏雨田的事我不该说?左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把夏雨田的做法看成是爱?”左云飞说:“你让我说啥?你就是个完蛋的玩意儿,好这么多年,到手的媳妇让人家给撬去,你不是个完蛋的货吗?”杜再军感受到左云飞骂中的善意,说:“左总,那你说我怎么做才好呢?”左云飞说:“走到这一步,谁说也不好使。要是我,我他妈废了这个兔崽子!”他说完又急忙转过来说,“你可不能这么做。这样,我找个机会,再让你和左薇见上一面,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点事怎么就说不明白呢?”肖大兵说:“鹰子,左总对你可是天高地厚啊,我跟他这么多年,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左云飞一立睖眼睛,笑骂道:“你小子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你不好吗?”肖大兵嘿嘿笑,说:“大哥,要是真不好,我敢说吗?”韩蕊躲在里间,杜再军和肖大兵又说了一些别的,就走了。

    杜再军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安装什么视频监测的设备,这让韩蕊长出了一口气。但对杜再军,她是由爱生怨,由怨生恨,怎么想都无法解脱。她觉得那是杜再军对她的莫大侮辱,难道,她连个三陪女都不如了吗?再看见杜再军的时候,她装笑都笑不出来,只是点点头,闪身而过。

    杜再军装疯卖傻,见面依然是韩姐长韩姐短地喊着。他知道和这些人的恩怨已经接近尾声,反而放松了。嘻嘻哈哈,跟谁都维持“花大面儿”。左薇结婚的日子被推迟,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虽然左云飞没能让他和左薇见面,但真相大白的日子近在眼前,到时左薇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他急于想要知道的是左云飞究竟有多少武器,他知道他有枪,和程惠良火拼时带去过几支,但他必须尽可能地掌握得准确一点,为最后扫平这个团伙提供必要的信息。

    左云飞的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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