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九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最新网址:wap.sjwx.la
    §§第九章 (第1/3页)

杜再军找不到左薇,打电话,左薇关机。他立即想到程惠良要扣留左薇的话,这小子提前行动了吗?他看到程惠良正在吊唁厅里悲痛万分的样子,心里恼怒中又大为惊奇,这个人也真得算个人物,人中之物,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绑架左薇。他掏出手机,给庆龙打电话:“邹庆龙,你把左薇带哪儿去啦?”

    “哈,杜大哥,你咋知道了呢?”

    “少废话,你们把她怎么样啦?她在哪儿?”

    “你着什么急呀?她在金梁大酒店11楼,这是老板的意思,我们能伤害她吗?”

    杜再军心急火燎,说:“你等着!”跑到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金梁大酒店!”

    金梁大酒店往常这个时间正是灯火阑珊,鸦默雀静的时候。今天不同,一二楼餐厅里灯火通明,服务员一律身穿缟素,穿梭往来,为答谢前来吊唁的人准备酒宴。杜再军穿过餐厅,见电梯未开,又踏着楼梯飞跑上11楼。他担心没有经过一点风浪的左薇禁不住恐吓,一旦庆龙他们动粗,后果不堪设想。

    11楼悄无声息。和奉华大酒店一样,这个11楼却不是顾客止步的地方,杜再军顺着幽深昏暗的走廊往里走。他看见了,庆龙和红鹰正在一间客房的门口转悠。“杜哥,你来啦!左薇在里面。”杜再军不敢想象左薇惊恐地蜷曲在墙角,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张嘴就要蹦出来。他敲敲门,“左薇,”“进来吧,门又没锁。”

    说:是我!左薇说:窗帘已经拉开,窗也被打开,晨光熹微,左薇像一尊雕像肃穆沉稳地立在窗前。杜再军疾步走近,说:“左薇,你没事吧!”左薇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大街上的车辆行人开始多了起来。薄雾弥漫,河水的微腥的气息与楼下厨房的恶劣的怪味儿杂糅,随着湿漉漉的晨雾涌入房间,左薇浑然不觉。

    “左薇,他们没欺负你吧?”杜再军近前细看,左薇刚刚洗漱过,额头依然明亮,只是脸色有一点憔悴。她回过头,瞥一眼,又转过头去,说:“杜再军,你骗了我,你出卖了我,你以前受到过法律的惩罚,你将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请你出去,我,左薇,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左薇,你听我说,我——”杜再军急于表白,又深知这时的任何表白都无济于事,只要她安全就好。他回身坐在沙发上,苦笑一下,说,“左薇,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我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出去,好吗?”左薇语气平静,实则态度坚决,毋庸置辩。

    “左薇,我也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离开这个房间,我也不会。”

    “又多一个看守?”

    “你说什么呀左薇?我卑鄙到那个程度了吗?”

    “你还要卑鄙到什么程度?还有继续卑鄙的空间吗?”

    “我是担心你——”“用不着辩解,你带我出去,离开这些魔鬼,我就相信你。”左薇指着杜再军,说,“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太小看我了杜再军。现在的左薇已经无所畏惧,这个11楼的窗口足以让我远离人世的烦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出去吧,我既不会跳楼也不会逃跑,我还没有愚蠢到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去自杀的程度!”

    看上去亭亭玉立文静柔弱的左薇居然能够做到处变不惊,大义凛然。杜再军放心了。此时,她的话越是尖酸刻薄,他的心里越踏实。在这个不得已的时刻,他享受着她的责罚,又怕她真的伤心,他索性离开了。

    这里也是一个套间,杜再军从里到外,从床到茶几到任何一个细微处,都认真地查找。从那个敞开的窗口,他已经觉察到这个程惠良不是一般的阴险。他的用意很可能就是逼着左薇跳楼,在这个屋里也很有可能藏有摄像头窃听器一类的小东西。左薇的注意力反而被吸引过来:“你干什么?”

    杜再军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大声。他走到门旁,耳朵对着门缝,听了一会儿,回到沙发上,悄声说:“左薇,你说他们是些什么人?”左薇眼神里带着疑问,看着杜再军说:“你还问我?”“你说,你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我好歹也算干过公安,你说我能看不出来?我能不知道和他们搅到一起的后果?”

    “你想说什么?”左薇从窗口回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情绪开始缓和,说,“那你,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坐牢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和你分手吗?傻子,你了解我,又不了解我……”轻易不敢触摸的往事,终于还是要被提起,杜再军情感的闸门只是刚刚地欠了一道缝,酸楚的洪水便汹涌而来,他想控制自己的男儿泪,也只能做到不流出来,泪水在眼里汪着,说话免不了断断续续。他从父母的死说到入狱,左薇含着眼泪,说:“难道真的就无法查清了吗?”杜再军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左薇盯住杜再军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挖掘出他真实的意图。

    杜再军抓住她的手,说:“阿薇,你知道,我在最痛苦的时候,心里千遍万遍呼喊的是谁吗?今天,我终于把憋在我心里的话说出来,再也没有遗憾,再也不会折磨我了。你相信我,虽然晚了一点,但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保证,现在这个工作,仅仅是暂时的。”

    都渴望从灵魂到肉体的亲密接触,都渴望电闪雷鸣般的热烈与疯狂,但分明有一团阴影在他们中间犹疑,使他们的第一次肌肤相亲流于形式。左薇渴望完美,可生活偏偏不给她完美,与魔鬼搅到一起的杜再军还是原来的杜再军吗?她像遭到电击般地抽回手,红晕上脸,说:“可我又不明白,你找个什么职业不好,哪怕你去做一个最普通的工人,我都会支持你,为什么和这些人搞在一起,打人也算工作吗?”杜再军突然站起来,说:“我不给你解释了,但是,阿薇,你必须配合我,在这里坚持几天,我们一起回去。”他神情庄重,左薇又一次陷入迷茫,你让我配合你什么?杜再军猛地把她揽进怀里,“阿薇,你是“你,”说:说你傻,真傻吗?我怎么可以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记住,只要你还是原来的你,我就还是原来的我,还是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风雨人生,我们同行……”

    左薇推着他,说:“杜再军,我不想听这些,你把你的现在说明白好不好。”

    杜再军的手机响了,左薇终于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杜再军,左薇的电话怎么不通?”是左云飞打来的电话,左薇凑近前细听。

    杜再军说:“左总,左薇的手机丢了。”

    “丢了马上再买一个嘛,连个电话都不回,不是让人惦记吗?怎么样你们?”

    “还好,左总放心。”

    “左薇在你身边吗?让她接电话。”

    左薇接过电话:“爸,你好吗?我没事,我和杜再军在一块儿,玩两天就回去。嗯,您放心吧!”她关上手机。

    冷静是如此的讨厌。

    左薇讨厌自己的冷静,但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他还是原来的杜再军吗?多少个日夜,无论是在校园还是在家里,听着邰正宵的《千纸鹤》把自己的思念放飞。白天夜里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随着她的血液一起在身体里流窜。他想象着女人爱了,就该与他长相厮守,相互地拥有,任凭天塌地陷也宁愿与他同年同月同日死,她准备了充足的飞蛾扑火的勇气……他的一个电话将她击倒,她几乎是死而复生,肉体和灵魂一起空虚,空空的像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宅子。她不知梦醒时分的疲惫与忧伤如何化解,放弃求职,甚至要放弃生活,靠韩红的歌声打发日子:一次次告诉自己,外面的天空也很美丽,一次一次鼓舞自己,去感受雨后空气的清新,虽然冬雨过后有些冷,虽然大街上还刮寒风,一次一次我还是盼你想你怨你念你,天天在想你……可他还是她想念的那个人吗?

    那时的杜再军一米九的个头,身材稍瘦但挺拔英武。无论是穿西装还是身着他的一身橄榄绿,衬托着他的一张干净明朗的尽善尽美的脸,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男人的美。都说男人无须漂亮,只要他有男人的雄健和开天辟地的气魄,但是看到杜再军你就得承认漂亮男人和漂亮女人一样让人心动。可现在的他呢?光头虽然长出短发,但看上去有些滑稽。面色黧黑,形容憔悴,只有眼睛依然明亮,但是不是有些过于机警?他的潇洒他的坦荡还会回来吗?问题还在于他混迹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群里,他会走向哪里?

    左薇的心思像十字路口的警示灯,一会儿跳成绿色,一会儿跳成红色,一会儿又变成了黄色,感到一种梦醒的寒冷。她同情他的遭遇,感动着他的爱心,警惕也随之而来。她推开走过来的杜再军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搞什么阴谋?”杜再军说:“哪有什么阴谋?”他企图避开这个话题,说,“阿薇,你聪明绝顶,你太理解我了,你刚才的回答,和我想要回答的一样!哎,你的手机呢?”

    “让他们抢去了。”左薇穷追不舍,说,“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杜再军想了想,说:“这是你爸和程家之间的事情,程惠良被他爸的丧事缠住,还没来得及和你爸谈条件!”左薇惊问:“谈什么条件?”“你陪程桥那几天,你知道你爸向程思伟提出什么条件吗?他要求程思伟还他一千五百万元,我想,程惠良很可能要求免除这个欠账,或者再附加一些条件。”

    “荒唐透顶,你说,我爸他们为什么不按正常的经济往来操作呢?”

    “他们的经济往来见不得阳光,敢拿到法庭上去吗?如果你爸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们就会难为你了。”

    “那怎么办?”左薇这时的勇气反而所剩无几,像个孩子,可怜巴巴地说,“我就等着他们的宰割吗?”杜再军说:“有我在这儿,他们能把你怎么样?”左薇叹口气,说:“都说‘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果然如此。”杜再军想象着事情可能的发展,问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左薇说:“他们说,你在这个楼上等我,我又找不到你,就信以为真。到这楼上,手机被他们抢过去,我才知道上当。你和他们是同谋,对不对?”“既然你知道我是他们的同谋,我们就一定会有办法出去,你放心大胆地休息。”左薇似乎从杜再军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又没有看出什么,细想仍然是一头雾水,只有一点她相信,杜再军绝不会伤害她。“当啷,当啷”的敲门声,准确地说是用手指弹门的声音。杜再军走过去开门,庆龙和红鹰站在门口说:“杜哥,早饭在房间吃吧,楼下太乱,行吗?”“行,我和左薇正好都不愿意下楼,让他们端上来。”

    庆龙说:“好吧!”刚一转身,又过来两位窈窕淑女,为程老先生穿戴的素色服装已经换掉,此时身着水红色撒着金色小花的旗袍,乳峰危耸,细腰肥臀,笑有笑样,站有站相地说:“杜哥,这是老板让我们给您送来的替换衣服。”杜再军瞥一眼说:“程老板真是太客气了,放在床上吧!”

    “哎!”服务员脚步轻轻,手也轻轻,把两袋包装精美的衣服放在床脚下,说,“杜哥,我们回去了,有事您说话。”杜再军见两名服务员退出,笑道:“左薇,你看,待遇不低呀!一会儿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睡一觉,这一天也就打发过去了。”左薇说:“你让我穿他们的衣服?”“谁的衣服咋的,衣服还有阶级性?”说话的时候,饭菜送上来,杜再军说,“不行,我得洗把脸去。”送饭的是两个小伙子,白帽子,白套袖,白围裙,脸色也生得白净。他们一个人提着装饭菜的匣子,一个拎着折叠式的小桌子,酒瓶子,迈着外八字,恭恭敬敬地走进来,说:“杜哥,薇姐,老板说,早餐委屈您了,晚上给您补回来。”杜再军的牙刷在嘴里,呜呜哝哝地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好酒好菜,在哪儿吃都香。”左薇斜睨着他说:“你就在卫生间吃吧,别出来!”杜再军手握牙刷,喷出一口泡沫,说:“你,这不是抬杠吗?”

    左薇的心情好多了。一连两天,他们都在这个房间里度过。杜再军的百般呵护,处处流露的温情让左薇失望的情绪得到一点修复。程惠良不露面,杜再军料想他是陷在复杂的家事里,与田野、张可欣斗法,就耐心等待。左薇焦躁,只拿杜再军当做出气筒。杜再军当做一种幸福享受着她的捶打,左薇咬他,他说使劲咬,要是觉得好吃,我就当以身饲虎了。左薇气得想哭。这天中午,左薇简单地吃一点饭就不肯再吃,杜再军说:“你实在不吃,进去休息,我要搞一点小活动。”左薇疑惑地看他一会儿,不声不响地进里间去了,杜再军听见门锁响了几声。他敲着桌子喊:“庆龙,你们哥儿俩进来,陪哥喝一杯,一个人喝酒真他妈没意思!”庆龙红鹰应声而进,庆龙说:“老板说我们咋办?”杜再军说:“他要为这事说你,我现在就走,我回海州喝去。”庆龙说:“别别,杜哥,我们哥儿俩陪你。”

    一瓶酒分三杯,杜再军端起酒杯,说:“咱们哥儿仨,真是有缘,机场一见面,我就觉得,咱们早晚得走到一块去,果然!我能和程老板接上头,多亏二位,这杯酒,代表我的心情,谢你们啦!”杜再军一饮而尽。红鹰说:“杜哥果然豪爽,我们哥儿俩真是佩服,尤其是你那鞭子,神了。把左云飞那帮家伙抽得屁滚尿流,真他妈解恨,要不是你,我们哥儿俩彻底栽了。”庆龙接过话头,说:“要说谢,得我们哥儿俩谢你,来,干!”杜再军说:“我这鞭子快没用了,老板有猎枪,还能用鞭子啊?”红鹰说:“猎枪?光64就这些,左云飞也就是在海州咋呼,他上这儿来一下试试!”杜再军拿起酒杯,空了,喊:“怎么就拿一瓶酒,再取两瓶来!”红鹰起身去门口喊:“玲子,再给杜哥拿三瓶酒来!”银铃般的声音答道:“哎!”庆龙说:“拿三瓶干啥,能喝那么多吗?”红鹰说:“喝不了剩下呗,你家的呀!”庆龙说:“要是我家的,随你便。”

    一人一瓶酒,基本见底。杜再军发现红鹰的嘴见瓢,眼见苶。庆龙也是眼饧腿软,说话云山雾罩,有骆驼不说牛。但他们还记得哪些话可以高声大嗓,哪些话应该窃窃私语。于是,一会儿壮怀激烈,一会儿神神道道,一双充满血丝的混浊的像屎壳郎滚成的粪球一样的眼睛左顾右盼挤眉弄眼。杜再军说:“往后,咱们哥儿们一块混饭吃,你们得多照应点儿。”那哥儿俩异口同声:“那,没说的!往后还得杜哥关照我们,将来,你把我们都得盖下去。”杜再军说:“我跟老板不熟啊,怕伺候不好,咱们老板真神,那精神头我看是没比的,昨晚,我看他哈欠连天的,一会儿就精神了,这样的人,咱不认真可不行。”红鹰说:“嗨,那是白面的作用,你用,你也精神!”杜再军说:“我还真想用,哪儿有啊?”庆龙说:“老板有的是,拿工资顶,我们这好多人都好这口,一个月工资,全他妈用这上了。”杜再军说:“我现在没工资,现钱行吗?”红鹰说:“外边的人,谁不是现钱?”杜再军说:“老板直接管吗?一会儿我找他去。”庆龙说:“老板那个小情人儿管,他不直接管,一般都得是熟人,老板才供货,你刚来,我可说不准。”

    左薇躲在里间,先是躲在门后偷听,气得凝眉瞪眼,一脸苦相。听着听着,似乎听出一点门道。杜再军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属于老生常谈的那种,但也算颇有斩获。她的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倒在床上睡着了。这位已经获得硕士学位的女生居然进入了爱丽丝和大白兔历险般的童话里。醒来,揉揉眼睛,觉得自己也无非是与杜再军进行一次浪漫的历险,心里的恐惧开始向角落靠拢,只留一点警惕。

    喝酒的人已鼾声四起,杜再军靠在沙发上,睡得肆无忌惮,袒露的胸腹肌肉强健;一双鞋子一只脸朝上,一直脸朝下,早已远离他的臭脚。庆龙光着膀子,身上的刺绣手艺精良,脊背上,臂膀上的青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他歪着头,涎水像脏水池的水龙头没有拧紧,已污染了很大一块地毯,且嘟嘟囔囔:“杜哥,咱们……”分辨不清是梦话还是酒话。红鹰侧卧在地毯上,头枕着胳膊,像一条垂死的狗,哼哼唧唧。左薇从门缝里瞧得清楚,一个逃跑的计划在脑里瞬间形成。杜再军在这里没有危险,只要她能够跑出去就万事大吉柳暗花明了。机会难得,她略微整理一下情绪,迅速地拉开里间门,像鬼子怕踩地雷那样,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拉开屋门,企图大模大样地走出去。她极尽可能地控制着心跳,把握着步幅和节奏,终于来到走廊上。

    程惠良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从走廊的一头走来,身后跟着两位他精挑细选的身强力壮的丑星。其中一位,最吸引眼球的部位是牙齿,比老鼠还要夸张的两颗门牙突出唇外,如果再安上一条长尾巴,他就是一条成精的耗子;另一位,身材矮胖粗黑,扁嘴,几颗坚守岗位的牙齿上明目张胆地挂着一枚鲜绿的菠菜叶。程惠良手里握着手机,似笑非笑地说:“左薇,干啥去呀?”左薇故作镇静,说:“走走。”程惠良说:“在这里也行,要不还得去你的房间。你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你再走。”他飞快地拨通了左云飞的电话:“左叔,谢谢你呀!”

    “你小子,少他妈来这套,谢我什么?”

    “你派你的女儿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我能不谢吗?左叔,你看,我爸都过世了,那笔钱就免了吧!欠据什么的,我也找不着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sjwx.la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