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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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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的悲剧 (第3/3页)

到高远方家看看。

    高家位于村子偏东,土院墙多处豁着口子,院大门只是一个空门框而已,院子里柴草羊粪撒的到处都是,住人的家门敞开,两只芦花母鸡在屋门口探头探脑往里望着,看见我脚步临近,才摇摆着身子跑开了。我有点头重脚轻,也没顾虑什么,直接进入屋子。眼前所见,是家陡四壁的落败,要不是炕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娃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看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屋子是住人的家。

    酒热加思想的矛盾令人心烦气短,我转身出了屋子要走,谁知此时尿急,就快步走进高家用土坯砌成的小茅厕。茅厕中倏的站起一个人来,我一愣神,忙窘迫地退身而出。

    站起来的人是高远方的老婆禾禾,手提着裤子,脸红到了脖子,嘴一张一张,却没说出话来。我口不择言说:"嫂子,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是来看看远方的,他不在家,那我就走了。"

    我几乎是转身的同时,快快地说完了前面的话,径直回到家里,尿急和想吐的感觉都没有了,连母亲的问话也没搭理,倒头睡在了东屋的炕上。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妹妹和弟弟都围坐在灯下写作业,母亲在灶前拉着风箱煮猪食,父亲不知去了何处。我起身上了趟厕所,从水瓮中舀了两勺冷水喝,又吃了几口母亲热在后锅台边的搅团,只觉头有点闷,但神志已经完全清醒了。我躺在锅台边的热炕头前,向母亲汇报了去赵家的情况,与赵黑说过的话,有些已经因酒而忘了。

    我说:"妈,你说赵黑队长这个人究竟怎么样?"母亲说:"这个人在村里算个有本事的,前些年年轻,做事说话有点张扬,这几年就成熟多了。要说人的心嘛也不坏,又能吃苦,胆子也大,没有私心,有时虽然霸道不讲理,可是要处理一个村子的人和事,不厉害点也不行的。你就说对刘三亮吧,那么大个男人,整天油嘴滑舌不务正业,懒得筋疼,处处一副无赖汉的嘴脸,顿不顿就拿上吊来吓唬人。赵队长硬把他给整治住了,现在乖多了。"母亲这么一说,我的话就多了,"过去我一直还挺佩服刘三亮的,他敢跟赵家人顶牛。今天听了赵黑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加上刚才妈的看法,我也搞不清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个不成器的人了?"母亲说:"刘三亮实际上是个大草包,除了嘴上的劲外,又没多少脓水子。连他妈和黑玉英一半的脑子都没有,他那个家现在全凭老婆给吃苦耐劳撑着呢。要是靠他,就剩喝西北风了。"

    我与母亲啦了半晚上,细细地一归纳,刘三亮在过去的所作所为差不多都漫画进去了,个中趣味横生,加上远方事情的扑朔迷离,一时又让我萌动了小说创作的想法。

    母亲笑着说:"你现在是大学生,有这个文化底子,真要能写出来,将来就会写成个大作家,那可是咱们家多少辈里的人才了。"我说:"写小说需要积累素材,刘三亮和高远方就是个好角色,我要先写日记把他们的故事记下来。"母亲说:"这些事小说写出来了,不知道国家能允许发表吗?"我说:"小说故事完全可以虚构,只要红火热闹有意思,人们喜欢看就肯定能发表。"

    当天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后,我辗转不眠,找出日记本和笔,爬在炕上开始"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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