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劝君莫许两相怜(上) (第2/3页)
一墙之隔,任外面风雨如何飘摇,他护着我,我守着他。每每可以这样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我就盼着一辈子的时间能更快些过去了,一下子我和他就都白发满头了。”
“你知道的,我以前一个人在上海,一直很怕,怕突然间就死去了,怕最后都不能看到他一眼。但不是现在的这种怕,怕到哪怕重庆只要起点风声鹤唳就坐立难安,怕到每一日,便再晚,也必得等着他安然回转,心中才能平静下来。死大概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跟他说好了,不管他去了哪里,我总要和他在一起的。”绾绾唇上一点微弱的笑容支撑着,此刻缓缓抬头看住徐铮,“然,这时再回头想想,我从前又何尝奢望过有现在这样的好,这样想想,就再问自己,既已不畏生死,也不惧离别,到底还有什么是能不坚持下去的?这样问自己,就时常看清一直走在有一段路上的他还在等我,我似必得和他一同将这条路结伴走下去才好。”她眼波一转,继续笑着,那笑又微微转了温柔,“但是现在快去吧,他一定还在等着你,我们可以在以后的时间再来谈及这件事。”
她刻意平淡下去的语声中不是没有带过一丝悲凉,徐铮将目光扫过她双眸时,终究有些担心,却也自知自己并非是那个有能力解决这苦难一切的人,看她回身已往内室走去,复认真又端详了她的背影一眼,才大步折身走了出去,坐车仍赶回漱寓去了。
绾绾正在走的脚下却忽停,侧耳倾听着那大片汽车声渐渐远去。
七星岗上的若瑟堂是一座哥特式建筑,每逢瞻礼,常有重庆周围各地的教友来堂参加弥撒。因着战乱,早晚课的时候,便夹杂着一些面上蒙受着苦难的人也来听经,多是老人。
等弥撒后的人群渐散开,暗紫的乔其纱旗袍从祭台前跪起,仰头望了眼前的外国神像许久,直听得教堂中的钟楼这时拖沓敲响,她才慢慢离开……
刚下过一场雨,地上都是瑟缩淋湿的红叶。若瑟堂西北角,那座原本高大矗立着的钟楼因不久前被日机轰炸,上面长约三米的十字架被炸塌,连着钢筋水泥的尖顶垂在钟楼一角,随时会坠。那一片区域便被隔离开,人影全无,只有一片常春藤肆无忌惮地仍爬满几十米高的钟楼,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将这座钟楼埋葬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唯有钟楼脚下的那一片蜀葵,红蜀葵,那纪念殉教者圣斯塔法诺的花,仍开得寂寂而安详。
历经的苦难太久,或许也真的只有借助于神的力量,才能重将仁爱厚赐于众生。
女子走出这教堂后,回头望了一眼。教堂上方悬着的那口漆黑的大钟,黑色的钟针缓慢地移动着,是走动的时间。她瞟了一眼,然后朝若瑟堂西边的那条路走去——
天上一层薄薄的雨,秋风秋雨,更何况已是冷秋,那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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