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前生咽断后生迟 (第2/3页)
明是这样喧扰的世界,却还是她独自一个人,一个人穿进一条小巷,独自地走着,路旁有一家很大的馆子,她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间白漆木隔开的房间,大多空着,她坐了下去,招呼小二点菜,点了一大堆,却吃的极少,看见馆子门口有几个悉悉索索的细小影子往里窥视着,便招招手,让他们过来——一群小乞丐呼啸着冲过来,迅即地吃掉那些食物,然后又海啸一般退去。
四周再度安静,她站起身,走出去,原来外面方迅即下过一片小雨,沥青路面上湿漉漉一滩滩,踩上去如趟进一截黑色河流,这条河流向四周衍散开去……在一截电线杆下边,有一个人在卖糖炒栗子。
她的脚步没有停,眼神却愣了愣。
下雨天黄包车紧俏,连着几辆都是呼啸而过,飞溅起一粒粒的浑褐色水珠飞上她大衣角上,一辆黑色的雪铁龙从对过的街角驶过来,深蓝色的纱帘后仿佛有人撩起车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后,那帘布又放下了,那双眼微微黯了,吩咐道:“开车吧!”
雪特龙留下一声唔的按喇叭声,车往前开出,隔着十米的马路两端,就从君六月的身边开过。车轮子撒起一片水花,像是一顶顶开在半空中的水做的伞。
就这样走到霞飞路二十八号的时候,四周路灯已晃得雪亮,她的头发也湿漉一片,两腿如灌了铅,心上也是坠了一粒铅,走到那所宅子面前,迟迟不进去,门房看见外面的黑影子,诧异着上前,开门第一句倒是:“怎么,小姐才回来,表少爷等了许久,等不着,走了!”
她在那些称谓中斟酌,想了片刻,眼神陡然雪亮一片,猛得抬头看看前面的洋楼,又猛然转往身后看去。身后是一片光的世界,刺目,白亮,开着一朵朵盲人眼的灯花,一处处地流动着,一朵都抓不住。
她的后脊硬靠着黑铁大门的栏柱,磕得硬生生的疼,那种疼长出根须,一点点往肌肉里钻,钻进胃里,肠子里,九曲十八弯的吞咬,让人丧失去最后一点力气。
她忽然想起杜蝶衣临离开这幢洋楼前说过的话。
杜蝶衣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她不知道,他连最后一点机遇都没有给过她。
二楼她的房间。台桌上多了枚烟灰缸,烟灰缸中有两个半截烟尾。他在这里等了她两根烟的时间。她转过身,衣角扫到一个纸袋。一纸袋子的糖炒栗子,仍有余热,那一点点余灼蹿上她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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