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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闭上阳多少春 (第1/2页)
天津西关西营门外教军场,直隶第一监狱。
其实质还是旧监,普通的犯事者还是用木栅子或三两人的围成一间,独有那些事犯重罪的,或是极度敏感的人才被单独关进四面岩壁,一方铜铁门长时间锁着,只露出两寸的窗口,让人递饭进去。
无人知道那里面关押的会是什么人,也不知究竟犯了什么事,或者,是要被关押一辈子或者什么时候拖出去就处决了。处决通常都是在晚间,子夜的时候,就在监狱后面一个废弃的开石场。
那个开石场原是一个山窝,石头被挖走后,留下一个深坑,这坑蓄了雨水便成了涧,人被枪射中后,跪着的尸身往前倒去,“哗啦”溅出最后一片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声,然后永夜般的沉寂。
这种沉寂后来一点点蔓延开来,浮散在直隶第一监狱的上空,疫病一般经久不去,那一夜,许多人都是睁着眼际,死命地瞪着迷离的夜色,仿佛也是那一刻,他们会再度想到生命的不易和易碎,会有些来不及发出的感慨。
天津的冷冬是悄悄过去的,在他们还在记挂着上年头那件轰动整个平津的大事,谈论着那个叫施剑翘的女子后来可能的命运,谈论孙传芳是否果真与日本图谋,要把华北变成第二个伪满洲国时,春天已从监牢中那些灰暗的檐子下滑走,天津的夏日来临。
天津的夏日,便如它的冷冬一般给人以颜色。会下雨,雨丝很细,下雨的时间很长,然后便是高温接踵而来,水气来不及蒸发,四处弥漫停留在空气中,汗水附着在皮肤上难以蒸发,人往往就不知不觉昏厥了过去。
而这样闷湿的夜晚,人往往也睡不好。
这一间重症关押室内,这样的夏夜,从天窗飘进一丝单薄的草木香味,仿佛是从极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来的馈赠。从关押至今日,仿佛果真已被遗世而忘,地面泛出水渍,像那个下雨的白日,永远干不了似的,暗角里开出黑灰色的蘑菇来。床褥盖在身上时,能感觉湿气从里面蒸腾而出。
她极不喜欢这种拉扯不断的纠缠。她是南方人,南方也有雨季,梅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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