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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饿的不行,并且穿的衣服也是打满了补丁。家章在美国一直没有回来,虽然偶有书信到来,却是一直被镇政府扣留住了,叶国风曾经去和当时镇里的书记交涉过,却是被一些莫名的借口推脱掉了。
我曾经指望退休之后能够安享一个晚年,可是学校却在这时把着我不放,说我的教学水平高,又说学生舍不得离开我,并且还做了一个有着一两百个学生签名的《挽留书》。我忍不住有些感叹,其实我是想哭的,但我还是控制住了,毕竟这么大的年纪,哭出来有些不成体统。虽然已至耳顺之年,可是我觉得既然还有些能量去为国家的建设发光发热,那就接着做下去吧,于是,我就这样留了下来,于是,也就和□□不期而遇了。
因为教学的原因,我已经不像年轻时那般的关心政治了,我刻意的将自己阻隔在政治之外,这样在教学的时候,我就不会有那些或“左”或“右”的倾向性问题。我会给我的学生们讲道理,但我只讲做人的道理,只讲公正和公平,对于发生在学生之间的那些无关是非的错误,我会选择视而不见,因为这些的确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我也犯不着拿出“小红本”中的语录来教训他们一顿或是让他们举着红皮书来发誓。圣人就那么一个半个,其他所有的人都会犯错。但是该做的事我也会做,譬如教育学生背诵“老三篇”或是学习周树人先生的文章,只是我讲得不甚深刻,因为我认为他们是属于新社会的,对于旧社会的认识也就用不着那么的深刻,少一些仇恨对他们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好古文,但我只会在自家看些典籍,那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让人望而生畏,我也不得不防,并把家中一些陈旧的东西放到老家存放了起来——其中还包括从罗梦良家挖出的那个箱子。
我一直好奇那个箱子里装的东西,我也一直希望能和那些旧日的好友早些相见,所以,我在那时比谁都更盼望两岸能够统一。后来听说了很多从台湾叛逃过来的飞行员,叶国风就专门去浙江找到两个叛逃过来的飞行员那里打听消息,但是关于罗梦良的消息确是一点也没有,他只是听说他们曾经的师长李玉堂在去了台湾不久就被当局逮捕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