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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关于复辟那些事 (第1/3页)
那位同学名叫凤芸香,是我在吴县女子中学里的初识,她是唯一一个家在吴县城中却又情愿住在学校的女生。她的眉目很是清秀,圆圆的脸蛋,嘴角还是向上翘着的,动辄就会笑出两个酒窝,说起话来也是宛转悠扬,条理清晰,我们很快就成了班级辩论会上棋逢的对手。在一次讨论立宪派的成败时,她直言不讳的说“皇族内阁里的那些龙种就是一群贱种”,她的大胆言论让教授国文的米先生都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我们后来在学校组织的一次秋游时走到过一起,几乎一路都在谈论民主和共和,然后就是孙中山和袁世凯,以致于当我回到学校后竟想不起多少路上的景致。那时,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些零用钱,除了买一些日用品外,剩下的基本都用去买了书籍和报纸。我们还会轮流买些《绣像小说》、《浙江潮》或是《小说月报》之类的刊物,买来之后,我们再互相传看,不但学到了更多的东西,还省下了很多不必要的开销。很快,我们就成了班里最好的朋友。凤芸香的家里并不富裕,他的父亲是一个在醋坊桥边箍桶的师傅,专门负责修理恭桶、水桶和其他的日常家具。寒假还没有到,她就兴冲冲的找到我并邀我在年后去她家住几天,盛情之下,我就答应在开学前早点来和她汇合。
吴县就是前朝的苏州府,民国之后才又叫的“吴县”,教授国文的米先生有一次打趣似的说:“好好地一个苏州府为什么改成了‘吴县’,苏州名字多好啊,单看那个‘蘇’字,有草,有鱼,有稻米,一看就是个鱼米之乡啊。”
到了吴县之后,我先把行李放到中学,然后就搭了一辆人力车直接去了凤芸香的家,她家就在醋坊桥边的观前街,没过多久便也到了那里。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写信过来说会在元宵节的前两日回到吴县,所以我也并不担心她是否在家,短短一个寒假就好像几载春秋一样漫长,我早就急切的想早点见到她了。我怀着几分激动轻轻的扣了扣门环,隔着门缝,就看见芸香兴冲冲的走了出来,她打开门,看见是我,立刻笑着说:“你好啊,我的革命同志。”我立刻捂住她的嘴说:“小点声,那个皇帝会听见的。”她听完立刻会意的笑了,又直接把我拉进了院子。
虽然芸香的母亲是个缠足的小脚女人,可还是把家中收拾的很有条理,无论走到哪里,都让人看了舒心。这所住宅并不大,天井自然也不大,除了一口已经被磨得光滑可鉴的石井,便是一片平整的田地,芸香说开春之后这里就会种满蔬菜,又说水井旁曾有一棵很是粗壮的香樟树,只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砍掉了,树下曾经是她最好的乐园。芸香说她还有个哥哥,只是在二次革命的时候死在了南京,芸香哥哥的去世对这个家庭的打击很大,芸香说她的母亲在最初那一年都差点疯掉。所以她到现在都极厌张勋,更恨袁世凯。但是革命就是这么的残酷,如果革不掉敌人的命,就会革掉自己的命。我还记得在袁世凯称帝后的第二天,芸香就问授课的米先生“刺杀袁世凯是否可行?”米先生那时说:“可行,但你不行。”然后,他就说起了三顺茶馆的刺杀事件,并告诫我们做事要讲究运筹帷幄。
芸香住在正房左边的那间厢房,因为不好化妆,也就少了胭脂之类的东西,除了一张简单的床和梳妆台,就只剩下一个书架了。书架上的书并不多,有一些旧时的典籍,还有一些康梁的作品,我饶有兴致地翻了翻,她说有些书是哥哥留给她的,我指着一本章太炎的《国故论衡》说:“这位就是号称‘民国之祢衡’的章枚叔?”
芸香点了点头说:“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不过若有机遇,还是值得会一会的。”
“你是想教训他,还是想被他教训啊?那位可是一位骂人的大师。”
“实在不行就动手,反正他也年纪大了。”芸香说完,挥舞了一下拳头,就笑了起来。
“那样的话,你也算是女中豪杰,毕竟,袁世凯都不敢把他怎么样。”
“我并不喜欢他写的书,古风太重,有些晦涩难懂。我还是喜欢《海上花列传》这样的白话书。”
“我带来了一本《天演论》,回头一起读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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