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擒王 (第2/3页)
便是了。”
“怎可如此!”宋宗祥和谭逸飞异口同声,宋宗祥气愤之极:“县长也是中华儿女,眼见东北沦陷同胞血难,怎么能反助涨倭寇气焰?”
县长听了愠色:“宋队长,我怜你丧妻之痛,却不要籍此胡言失了尊卑!”
“县长不公自然得说!你要是害怕就请让开,宋某今天必杀之后快!”说着宋宗祥推开县长向柴日双冲去!
县长大怒:“反了!拿下!”众县警举枪将宋宗祥围上,山防兵丁冲上,性急的放了空枪,“砰”的枪声令气氛更加紧张。县长喝道:“聂探长!此乃九仙暴民,谁敢枉动一率击毙!”柴日双本吓得抱头,此刻渐露出得意奸诈之色。
宋宗祥被众枪围住,他怒目环视,被挡住的手下、痛哭的宗梅、血泊中的嘉琪、明哲保身的县长、得意的柴日双……柴日双的嘴脸在他眼前晃动着,仇人就在眼前!怒火越燃越烈使宋宗祥眼红充血,全身颤抖,众人不禁均吓得色变,只见他怒至极点气冲头顶,悲吼一声推开围住的县警,不顾一切向柴日双扑去!
县长下令:“毙!”就见聂探长举枪对准宋宗祥按动板机,一瞬间,谭逸飞挡在了宋宗祥身前,聂探长一支枪几乎顶在了他的前胸!众人惊叫起来!谭逸飞都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就会救了宋宗祥,是为还他当日为自己挡枪的人情?还是心生不忍?不忍?呀!他竟对他生出了不忍吗?不!不不!他说不清,只觉心中纷乱了这么一瞬。
宋宗祥终于清醒了一点,被宋宗梅扶住:“大哥!大哥!谭先生,多谢!”
谭逸飞恢复冷静,转身点点头,扶住宋宗祥的肩:“大队长,此时不可争一时之气,请先让夫人安息吧。”宋宗祥胸膛起伏,头脑仍处在悲愤混乱中,怔怔地抱起梁嘉琪。谭逸飞又朗声道:“山防的兄弟们,请快将大队长护送回府细心照顾!”又恭敬地向县长长揖,“还请大人通融。”谭逸飞的面子不能不给,县长一挥手,兵丁们将宋氏三人扶上包车,一行人缓缓远去。
柴日双趁机道:“多谢县长大人主持公道,在下告辞,改日必登门重谢!”
“慢!”谭逸飞冷然喝道:“大人,柴田既然已经承认是账房下的毒,福田升就难脱干系!”
柴日双自觉有了后盾,不由声音也大了起来:“县长大人都说放了我,你能怎么样?”
谭逸飞冷笑:“哼,酒里的烟毒从何而来、仿冒的琥珀酒瓶又是从何而来?这款酒瓶只有波兰的工厂才能加工,哼!我只需要给纳萨尔打个电话,你福田升是从哪家工厂仿的就不难查出来吧!”柴日双立时色变:“你……你……”
县长刚想劝上一句:“谭先生……”谭逸飞却不理县长,继续向柴日双厉声质问:“还有,这枪难道不是你的,刘团总不是命丧枪下?”
“这是……”柴日双慌张道:“这是手枪走火,要是柴某干的,怎么会掉在地上不捡起来?”纷乱之中他也解释不清为何枪会掉在地上,而这枪又确实是自己的。
谭逸飞抓住了把柄,马上向县长道:“大人,今天柴田暗箭伤人众目睽睽,纵然他百般狡辩,可眼前是血淋淋的两条人命啊!可叹团总生前念念不忘大人的提携之恩,昨天还备下这份礼物想孝敬大人,谁知道转眼却已是阴阳两隔了。”说着他掏出一纸交于县长,县长眼中一亮,乃是千元银票一张,想到这个远亲侄子居然这么念着自己,不禁心有所触:“二豹……”
其实刘二豹哪儿来的钱,这是谭逸飞早知官家都是钱能通鬼的货色,才假说是刘二豹的孝心,好有个托辞引导县长的立场,他毕竟是最高地方官,一句话就可决定全局,见县长有几分伤感,谭逸飞又道:“大人身居尊位,于公,必然知道东北沦陷举国激愤,于私,刘团总是大人贵戚,怎么忍心看他含恨而去,望大人主持公道!”
团丁齐声大喊:“谭先生讲得好,不能便宜这小鬼子!”对方百人山吼,自己势单力薄,柴日双心中又颤起来:“大人明断,柴某失察,手下胡作非为酿此惨祸,柴某愿意赔偿全部丧葬费并安抚家属……”
谭逸飞冷冷道:“仅凭这些就可以抵刘团总一条命吗?兄弟们以为呢?”
“就是杀他一百次都不多!”
“早该杀了,不出镇就让这小鬼子见了阎王!”
群情愤然,声声怒喝,如此声势竟将县长也震住了。聂探长悄声道:“大人,众怒难犯呀……”怒声一声高似一声,柴日双求救地看着县长,县长沉默不语。柴日双只好向谭逸飞求和:“谭先生,你要是嫌少就说个数,你让柴某赔多少柴某就赔多少,只求先管住手下。”
谭逸飞冷冷道:“柴老板可听说过纵虎归山吗?不知这只虎值几个钱啊?”
柴日双咬牙掏出一物递上:“这是大队长五万字据,原物奉还,你看如何?”
谭逸飞接过,淡淡冷笑:“福田升是什么商规我等均已领教,怎么,柴老板反而忘了不成?”
柴日双怒火上扬:“你——你分明就是讹诈,难道要柴某赔上全副家当吗?”
“不错!这就是买路钱!”谭逸飞剑锋一般盯过来:“就看柴老板买的是阳关道还是黄泉路了!”团防纷纷举枪晃刀,任谁一枪皆可要了他命,眼前亏绝不能吃,柴日双吓得咬牙,半晌道:“好!柴某就请县长大人作证,陪在下一同去鄙号和你兑交银票如何?”
谭逸飞微微冷笑,低声道:“柴老板的挡箭牌挑得不错!好!就请大人辛苦,小民等感激不尽!”他只用一千银票即换回三十万大洋,这招借尸还魂也只有他这兵法天才才会想到。
县长本就收了钱,自然乐于事态早些平息,摆起官威道:“地方安定乃本县的职责,既然双方已化干戈,此事就这样吧。”
谭逸飞点头:“阿立阿威兄弟,魏老哥,有劳三位了。”
“谭先生放心,他要敢少了半文,我俩当场挑了他!”
魏永更向柴日双吼着:“走!快走!”
目送一行人远去,小队长凑上前,语中犹带着火气:“谭先生,为什么放了小鬼子,杀了他给团总报仇啊!”
谭逸飞慨叹道:“杀了他还不容易,让各位兄弟替他这条狗命坐牢那就太不值了!县长手握重权还那么畏惧倭寇的势力,大队长都难以手刃恶人,所以咱们今天先把他家底抽空重重一击,兄弟们放心,谭某一定为团总报此大仇!”还是谭先生有见识,又是这么义气,小队长大为感动:“还是谭先生想得远,谭先生,您的仁义咱们都佩服的很,团总也说了您就是二当家,现在团总过世,我等愿尊谭先生为新团总,兄弟们,给团总行礼!”
众团丁均单膝下跪:“谭团总,我们今后愿听团总调遣!”
谭逸飞有些意外,但掌控团防本就在他筹划之内,便深深一揖道:“多谢众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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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谭逸飞即令团丁分出四队,恢复日常巡镇,以防柴日双勾结日军反扑、组织镇民向梁嘉琪尽哀悼之情、保护酒仙各分号和姚记正常出酒,最后一队极为重要,乃是在九宫山顶为刘二豹挖一大墓厚葬!四队行事迅捷,有条不紊,众人皆佩服他的调遣之能。
待得穴位挖好,谭逸飞说要单独为团总写一篇祭文,并吹奏一曲送别,令团丁均退下。团丁均赞他情深义重,自己连字都不识几个又怎么敢打扰新团总的风雅祭奠,便纷纷退至城隍庙中待命,只听山顶那一曲洞箫吹得如泣如诉,伴着秋草飘黄尽现哀愁。
没有人知道刘二豹其实未死!谭逸飞是枪械高手,出手时一枪故意偏得一寸,刘二豹只是震伤心脉昏死过去。此人草包一枚,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毕竟罪不至死,而且团防毕竟是他起家,虽经谭逸飞向县长说情才起死回生,但要夺得心安理得,便放他一命罢了。团丁挖墓之时,谭逸飞早暗中联络杨汉鼎,派张达王小顺隐在山顶林中,见谭逸飞遣走团丁,便迅速从棺中抬出刘二豹向山下而去……待得一曲吹毕,团丁再上山时,下墓的其实是一副空棺。戏要做足,谭逸飞又带领全体团丁大礼祭奠。
晚间张达王小顺便接了刘二豹家眷坐火轮直到了四省之外的晋北,买了一处宅子安顿,又将晕迷的刘二豹送来一家团聚,这才实情相告,并留下三千大洋的银票,足够其全家一生温饱。回程时刻,再三警告,从此隐姓埋名,若敢透出半个字,随时补上一枪。刘二豹死里逃生,回想起谭逸飞的种种手段,只觉得自己的猪头笨脑连他的一个手指都比不上,哪儿还敢多说半个字,只不住点头,安心养伤,从此做个普通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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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将宋宗英救到营寨,杨汉鼎立命给稚谦夫妇收拾出一间干净营房,懂医的士兵忙着救治宋宗英,子弹取出后,谭稚谦亲后给宗英包扎,包得仔仔细细,只觉疼在自己心头。宗英醒来,两人深情对视着,均是面色苍白却满目欢喜,宗英胸膛起伏,越来越激动,伸出手来,稚谦赶快握住,贴在脸上、心上,柔声轻唤:“宗英……”宗英目中滚出泪来,大叫一声“稚谦——”谭稚谦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在宗英额上深深一吻!
就见帘子一掀,岳壑邦大笑着走进,杨汉鼎跟在后面,谭稚谦顿时脸红面窘,嚅吁着说不出话。杨汉鼎抱拳问道:“夫人可好些了?”
宋宗英反十分大方:“多谢杨副旅相救。宗英有大事来报!”房中人听了不由正襟,宗英接道,“侯元钦带着田中到侯府叛乱,侯世伯已经在他们手里了。”
“竟有此事!”杨汉鼎大惊:“我只说此人心狭手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岳壑邦急道:“那全省的军备不都归这小子了吗?这可坏了!”
“现在还不会,两位请看这件东西!”宋宗英微微向谭稚谦伸了伸手,稚谦会意,从她换下的血衣中取出委任状和帅印,只听宗英正色喝道,“杨副旅听令!侯司令命你手执帅印速回府平叛,护我家国!”
杨汉鼎“啪!”一个军礼:“汉鼎接令,定不负司令重托!”带血帅印被杨汉鼎郑重接过,众人都凝视着它,一份巨大重任和全省平安均系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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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的灯光透过纱帐,洒在穆雪微绝美的睡颜之上,谭逸飞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她,轻捋她额上凌乱的发丝,雪薇长长的睫毛尚挂着晶莹的泪珠,逸飞心疼地轻轻吻去。眸子睁开,如一汪剪水,雪薇醒了,怔了片刻,一阵悲伤又上心头:“逸飞——”谭逸飞忙将她紧搂入怀,柔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怕……”雪薇哽咽着,肩头一抖一抖,逸飞更加心疼:“雪薇,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么血腥的事,我要让你永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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