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秘方 (第2/3页)
先生请看这件东西。”她缓缓展开,正是缪世章《讲武名录》中失去那两页,一份是谈逸飞的全班名录,一份是他和杨汉鼎的的全班合影。谭逸飞转身看去,着实一惊。只听宗梅缓缓道,“我还用这两件东西暗中查出一件事,先生和雪薇曾有婚约。”谭逸飞面色突变,怔怔地盯着她幽幽的目光,片刻又淡然道:“大小姐好手段。”
宋宗梅沉了一下,道出了为何缪世章的宗卷中照片散失之迷:“那天我第一次回到府里,世章哥正抱着一落宗卷来找大哥,我们骤然相认实在是激动万分!他的宗卷散落一地,因为之前自感有愧于我,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跑出房去了……我去捡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照片和名录,仔细回想,就明白这是先生和杨长官内外夹攻之计,为的是立足九仙。”
谭逸飞默然片刻,淡淡一句:“沈老板,冰雪聪明啊。”
宋宗梅立时色变:“先生为何突然用旧名称呼宗梅?”
谭逸飞遥望远处:“谭某只是感慨,箫音依旧,那同怅天涯沦落的沈老板却难觅芳踪了?”
“不,宗梅身份虽变,一颗心从未变过!”宋宗梅正色道:“先生待宗梅的大恩宗梅永世不忘!要不是这样,宗梅为什么替先生藏起了这两件东西。还有,宗梅得知杨长官要过府领授副旅的军职,就匆匆送别大哥,令他二人不曾见面。”谭逸飞闻之心中一动,宗梅又道,“就是先生和雪薇的婚约宗梅也守口如瓶。”
“大小姐好城府,竟是含而不露。这两件东西定然影印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吧。”听逸飞如此淡漠,宋宗梅一惊:“先生怎么这么说?这两件东西只此一份!先生认为宗梅是在威胁先生吗?”谭逸飞淡淡冷笑,宋宗梅见他不信,微一咬牙,两手“嘶嘶嘶嘶”将名录和照片撕得粉碎!谭逸飞倒是没想到,不由怔住,就见宋宗梅“砰”地跪倒在他面前,再次恳求道,“缪家三代忠辅我宋氏,缪爷爷对宗梅更是舍命相救,宗梅常常感叹无以为报。今天世章哥身陷险境,先生才智无双,求先生救他过这一关!世章哥对先生的所为宗梅也深感不耻,宗梅一定会劝他改过。宗梅求先生——”随着话音她郑重叩首拜下,情深意切令谭逸飞心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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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大厅中气氛沉肃。
柴日双趾高气扬的冷笑着,账房狐假虎威地立在他身边,对面客椅上坐着县商会总会长和副会长等人。柴日双看了看座钟:“大队长,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总会长也道:“宋队长,鄙人受柴会长所托核查酒仙酒坊被焚一事,还请宋队长把缪掌柜请出来详细地说一下吧。”
宋宗祥静静地看着厅外:“已经遣人去找了,诸位再略待片刻。”
家佣来上茶,柴日双一手盖住碗口:“大队长,你的人是去找了还是去遣了?”
宋宗祥目光一跳:“柴老板今日既然将总会长请至鄙府,自是想听宋某一个公道,世章是否到场并不重要,酒仙值多少钱,宋某愿意全额偿付。”
“哈!全额偿付?”柴日双向总会长一礼:“总会长,福田升的商规还望您来作主。”总会长点头,向宋宗祥道:“宋队长,福田升的商规已在本会登册,凡与之发生纠纷者都是原价五倍。”
宋宗祥一顿,面不改色:“五倍就五倍!”
“痛快!算算,名扬四方的酒仙值多少钱啊?”听主子这么一说,账房假模假式地拿出算盘打了一通:“最少一万块。”
宋宗祥眼睛眨都不眨:“五倍便是五万。去后房找夫人取我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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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正伺侯梁嘉琪喝药,梁嘉琪一脸苦涩:“表哥这药实在难以下咽。”孙妈劝道:“保胎安神呀,舅老爷亲手配的,夫人吃了这么多天,瞧着气色好多了。”梁嘉琪这才饮下:“嗯,让表哥费心了。”
“就是就是,夫人为了小少爷再苦也得喝呀。”孙妈瞅了对面一眼:“别瞧着有人一时迷了老爷的眼,老爷的命根儿可全在夫人肚里呢,嘿,看谁能夺了去?”
穆雪薇正走到窗外,听此言不由一怔。
梁嘉琪不在意的笑笑,孙妈却道:“夫人不为自己想,可得为您这四个骨肉想想。二夫人刚过门,咱银号就少了一半的家底,大队长要不是被这洋小姐迷住了魂,怎会就在那贷约上落了印呢?幸亏这印您给拿到手里了,可得管住了。”
窗外的穆雪薇眉心一蹙,正要返身回房,只见家佣匆匆而来,向她福礼道“二夫人。”梁嘉琪和孙妈听到,不知刚才的私话是否入了雪薇之耳,不由对视一眼,就见家佣来报:“夫人,老爷让我来取他的印款。”
梁嘉琪奇道:“印?要印干什么?”
“老爷说是要赔福田升一座酒坊,给他写一张五万块的字据。”
“五万块!”孙妈惊叫起来:“哎呀呀这可是座金酒坊吗?这银号刚不见了一半,又出去五万块?”
梁嘉琪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说着起身匆匆出门,穆雪薇叫了声“姐姐”,梁嘉琪没有理会,朝前院而去。孙妈跟在后面:“二夫人,咱宋府呢,外面的大事都是老爷顶着,这家里的事可全是夫人操着心呢,二夫人只管舒舒服服享福就是了。”
穆雪薇皱起眉:“孙妈,雪薇怎会是贪图享乐之人?”
“哟,那是我多嘴了,对不住二夫人了。”孙妈追梁嘉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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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是宋宗祥亲笔写下的“取款五万”的字样,只等盖印。
就见梁嘉琪和孙妈匆匆走进:“宗祥。哦,梁氏给各位见礼。”宋宗祥忙起身迎上,低声道:“嘉琪,你怎么亲自跑来了,印章呢?”嘉琪听了蹙眉:“就为了这事,一座酒坊怎么会耗资五万这么多?”
账房突然低沉沉道:“在下向夫人问安了。”
梁嘉琪扭头一看,不由一惊:“你……你……”
账房面色阴险:“夫人要是只算家什陈设的话,那就太过浅显了,我们老板为什么独独看中这酒仙,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名声显赫和如云的货单吗?”
“说的好!”柴日双赞道:“这样的酒仙一万块都说少了!”
梁嘉琪看了看柴日双,更惊:“柴日双是你的老板,那么你……”花容绣坊会不会也是柴日双名下,他就是那位始终不露面的东家吗?心慌意乱之下顿觉头晕目眩,干呕连连,宋宗祥大惊连忙扶住:“孙妈!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快请安大夫过来!”孙妈慌着将梁嘉琪扶出,柴日双和账房阴测测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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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后院,梁嘉琪神智慌乱地匆匆进房,急喘着:“怎么会是绣坊的管事?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孙妈不明所以:“夫人,您说什么啊?”
“他们为什么骗我去花容绣坊?”梁嘉琪一惊:“难道,难道那酒仙绣……”
孙妈更加紧张:“夫人,您怎么了?”
梁嘉琪干呕一口,泪流下来,眼睛却是直直的:“他给我吃的东西又是什么?表哥见了为什么那么紧张?”孙妈将梁嘉琪扶上床,梁嘉琪兀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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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五万单据上落下印款。“拿着这张印鉴到宋某银号就可兑换,来呀,给柴老板带路。”宋宗祥将印鉴往柴日双面前一递,便要送客。柴日双却不接:“大队长,九仙镇有条铁律柴某烂熟于心,不知这张字据算不算和日商交易?”“轰——”宋宗祥呆住!他只想速速替世章平事,未曾想却违了铁律!
柴日双奸笑道:“呵呵,柴某也并非不讲情面,这事我可以请郭老板转手通融,只是,大队长也请给在下一个面子如何?”宋宗祥眉毛一挑,只听柴日双诡诡说出心机,“在下实在是太过看中酒仙,可这酒仙的秘方却被缪掌柜那把火给烧了,那就把他的仙客来过户给福田升如何?大队长放心,我一样会托郭老板过手。”
“得陇望蜀!一派胡言!”宋宗祥愠怒!柴日双立时色变:“那就请禀公而断!总会长见多识广,县衙律法条条在心。那么,杀人放火毁碍合约该当何罪?”宋宗祥呆住,不知如何做答,总会长见之忙将他拉至一边:“宋队长,老朽劝个话,眼前东北之战一触即发,全国上下对日一片惶恐,县长大人也不得不审时度势,我劝宋队长对日商容让几分,就把仙客来转给他吧。至于缪掌柜火烧酒仙一事老朽愿向县长大人斡旋,你看如何?”
宋宗祥犹豫:“这……可我怎么能自毁家父所定的铁律,岂非不忠不孝吗?”
“宋队长,柴日双真要去县上一告,缪世章肯定脱不开牢狱之灾,宋队长已写下印鉴,你和日商通贸一定会沸沸扬汤,那个时候你又如何处理呢?”
宋宗祥难住:“这……”
柴日双斜睨着:“嘿嘿,除非你不认缪世章这个家仆。”
“住口,宋缪并非主仆,乃是兄弟!”宗祥脱口而出!门外忽传来缪世章一声喝:“大队长!”众人看去,缪世章大步跨入,宋宗祥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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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门前一马双跨,谭逸飞护着宋宗梅急急而来。宗梅一进府门就要往前厅冲去,被谭逸飞一把拉住:“这是男人间的事,大小姐不必前去。”宋宗梅急道:“谭先生……”谭逸飞正色道:“逸飞答应大小姐的事定然尽力,请大小姐务必瞒过雪薇!”不待宋宗梅回答,谭逸飞已径自走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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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惊诧之下,缪世章直直地走到宋宗祥面前:“大队长,蒙您手足相待,世章却万万不配!”宋宗祥心中一抖,突然一推缪世章:“宋某是一家之主,轮不到你说话。下去!”
“大队长,这事是世章一人所为,与您无关!总会长,缪某这就去县衙投案,请各位移步,听县长大人决断。”缪世章说完,一身决然就往外迈去,被宋宗祥急忙上前拦住,牵动胸口之伤不由痛楚,缪世章大惊搀住:“大队长!”
宋宗祥虎目泛光:“世章,虎子走了,我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兄弟!”
“大少爷”缪世章感动泣呼!
柴日双拂掌道:“好一幕兄弟情深,既然如此,柴某又怎忍见两位生离死别呢?不如……”
“断了你的念想!”缪世章喝斥:“缪某身违镇规,数条并惩,该当逐离九仙。柴老板私刑也好报官也罢,缪某一力承担!”这番斩钉截铁之言令众人一震。
“那就公事公办!”柴日双切齿道:“总会长,这一切您全看到了,在下马上就请记者过来,把九仙镇宋府杀人越货,与日通贸的大事全盘刊出!这就是证据!”说着他高举字据,令宋宗祥和缪世章心惊!
只听一个朗悦之声响起:“要不是柴老板高抬,在下都不知道酒仙值这么高的价钱。各位请了!”就见谭逸飞度进大厅,一惯的淡淡微笑,令屋中剑拔弩张之人均感诧异。
“谭会长?”柴日双马上换上笑脸:“先生来得正好,柴某此行也是为您讨个公道,就一同见识九仙镇规如何?”
“柴老板本是为酒仙而来,何必动此干戈?你手里的那张纸十座酒仙都有了。”
“先生也知道柴某对酒仙势在必得,现在酒仙的秘方被缪世章烧了,就是再多的空酒坊也只是无源之水,在下要他一座仙客来算是过份吗?”
谭逸飞沉吟片刻:“如此说来,我还柴老板此水之源,这事是不是就可以结了?”此话虽轻,却如惊雷,柴日双和账房简直不敢相信,呆了片刻,柴日双才道:“你,真的肯把秘方给我?”
谭逸飞点头:“一字不漏!”
“不可!”宋宗祥断然反对:“秘方是酒仙的根,怎么能落到旁人之手?九仙镇不得与日商通贸,先生又怎能为我兄弟屈就于他?”
谭逸飞一笑:“在下愧为商会会长,赋有改写商规的权利,就删去与日通贸这则,但不容日商涉足却绝对不变!那么咱们是不是就不算违律了?”
总会长不由劝道;“谭先生担任会长时间还短,想必还不知道,会长确实有改写商规的权利,但是不开会听从广议而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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