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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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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绝杀 (第2/3页)

   岗哨中的侯元钦见状,立刻一挥手:“传令停战,二团全力搜山,务必将杨汉鼎击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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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田中早已洞悉,狠狠发令道:“岩井,杨汉鼎逃往山中,你速带兵追击,死啦死啦的!”

    岩井“啪”地接令:“嗨!”

    田中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嘿嘿嘿低沉而得逞地狞笑起来。绝杀杨汉鼎,侯元钦便只是银样蜡枪头,扶他接掌帅印,那么歼灭侯军攻占全省必当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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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逸飞走后,缪世章一度头脑空白,这出横刀夺爱眼看大功告成,对手也即被赶出九仙,却不料谭逸飞反戈一击,重重击中宋府软肋!真后悔失言将大队长重伤的消息出口,让对手立有可趁之机,他出自讲武,自然骁勇善战,且谋略过人,若真领兵杀来,山防难逃一劫!何况还有杨汉鼎这路虎贲外援,老爷当年就是因侯世伯新军助战才灭了谈家,难道说,历史要轮回了吗?!越想越是心惊,就这样一路恍恍惚忽,待回到九仙镇已是黄昏。

    进得府中,小生子迎上:“舅老爷回来啦,老爷在医院已经取出了子弹,一心要回九仙,七爷和熊哥已经把老爷和穆小姐都接回来了。”缪世章仿佛刚清醒过来,只“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向后院奔去。小生子追在后面道:“舅老爷,他们在安大夫的医馆呢,不在房里,舅老爷……”

    缪世章却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月门。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仪,“砰”急推梁嘉琪卧房而入,床幔中的梁嘉琪显然未料有人进来,忙不迭将一件东西塞入枕中,缪世章快步近前一把夺过,是一个漂亮的银盒,打开,里面黑乎乎的膏状物,他熟识各种药粉,当然识得此物!

    “咣当”银盒失手摔在地上!缪世章惊惧后退数步,“咚”后背重重撞在了墙上。梁嘉琪惊得忙下床来扶,被缪世章一把推开,她眼泪一下涌出,慌慌然去拾银盒,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忙掩帕急抹,缪世章“啪”抓住梁嘉琪的手,颤抖得说不话,他目中的惊怒,使梁嘉琪恐惧立时浸遍全身。见表妹如此,缪世章反倒不忍道破,他冷静了一下,怔怔坐在桌前,心道,谭逸飞说的竟是真的!

    梁嘉琪惊疑地看着他,小心问道:“表哥,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缪世章冷冷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梁嘉琪目光一低:“是固胎安神的药,只因是婴儿胎盘做的,医馆禁卖,所以我,我不敢拿出来。”

    “胡说!什么人说的!”

    梁嘉琪一惊:“是花容绣坊的先生给的,表哥,我吃了以后确实是精神不少。”看着梁嘉琪被蒙在鼓中还一幅感谢的模样,缪世章不禁又恨又怒,又无法言明,在房中走来走去,看来表妹还不知道已染烟毒,我就先瞒下她,明天配些去毒的药慢慢服用免得她神魂不安,只是……心下一痛,毒浸内宫,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梁嘉琪见他不语,不明所以问道:“表哥,你不喜欢,我不再吃就是了,你别生气,宗祥受了重伤,府里面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全靠你来料理呀。”嘉琪毕竟识得大局,府中断不可乱,想到此缪世章缓了一口气:“表妹,这是邪物,我必须毁去,我明天给你送来真正安神的药。今后不能再见花容绣坊的人,这嫦娥桂是不是他们送的?我一块拿去扔了!”梁嘉琪还未全然明白,缪世章已将几箱嫦娥桂全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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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朦,湖光幽静。

    所有的酒工和团丁却都急得坐立不安,没人还沉得住去干活。忽听一阵马蹄,一酒工惊喜大叫:“谭先生回来了!”众人立时大喜,“呼啦”迎上。只见谭逸飞满身疲惫,衣衫不整,进得作坊,早被酒工围住。

    “谭先生可回来了,真急死我们了,我们找遍了镇边的山,后来知道穆小姐被大队长救了,这才放心。”

    “魏经理不知怎么了,又哭又叫跑去钱记喝酒,怎么劝都不回来,肯定是怪自己没救到穆小姐。”

    “谭先生,听说你被福田升劫去了,是真的吗?”

    七嘴八舌令谭逸飞又感动又心乱,他摆摆手止住喧喧:“各位为在下担心,逸飞多谢了。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兄弟们辛苦啦,今天歇工一日。”掏出一卷银元道,“阿立,魏老哥既然去了钱记,你就带大伙也去钱记开几席,权作逸飞为各位压惊,兄弟们,还替我劝劝魏老哥啊。”

    “好啊好啊!”阿立喜道:“只要先生平安就是万事大吉,先生不一起去吗?”

    谭逸飞笑道:“真是累了,我想在酒坊好好睡一觉,还请兄弟们体谅……”

    “先生放心,我们绝不来吵先生!”

    “那我们就先走了。谭先生,明儿见!”

    看着众人欢笑着走远,谭逸飞喃喃道:“明儿见……”作坊骤然冷清下来,高窗上一阵晚风吹过,他忽生一阵悲凉。熟悉的大锅、熟悉的粮糟、熟悉的瓦甑、熟悉的酒坛……酒工们热火朝天的场面历历在目。他怔怔地看着,缓步于酒坊之中,本就疲惫不堪水米未进,全靠一口气顶着奔回酒坊,此刻明晃晃的灯下只有自己孤独一影,霎时,神疲、心竭、凄苦、忧惧,齐齐涌上心头,他虚脱得站立不稳,一步步晃向墙边,伸手想扶住一物,却将开关的绳子拽动,“啪”酒坊中灯泡齐灭,一片昏黑中,谭逸飞只觉眼前一黑,终于支持不住缓缓倒地,晕去的瞬间,他看到窗外那如血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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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如血残阳透过祠堂雕窗,缪世章怔怔地盯着,他的眼中,残阳仿佛化为烈烈火光,二十年前九宫湖边的火中血光!

    “嗵”缪世章回身直直跪在牌位前:“列位恩祖在上,现府临劫难,世章一定尽全力护宋氏周全。任何有伤宋府之人都会重蹈覆辙!祈恩祖保佑!”他决不能让谭逸飞先动手,在他联络杨汉鼎之前必先除之!决斗在此一举,神灵怪罪便都冲他一个人来吧!缪世章重重叩首,毅然起身急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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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天气实在多变,本是闷热的夜晚却忽变得阴沉多风,昏月无光。风敲竹响,五个人影从竹林中猫出,轻步行至九宫湖边,昏光下,是缪世章领着熊二熊三和另两个七虎的亲随。缪世章悄声交待任务,然后问道:“清楚了吗,出发!”

    熊二有些犹豫:“掌柜的,真要烧吗?这可是谭先生全部心血呀。”原来缪世章的命令是火烧洒仙!

    “是啊,大队长和七哥为了护它还受过伤呢。”熊三也很觉不妥。

    “正因为这样,大队长才不忍心让虎子动手,将此令交给了我。”只见缪世章手中一亮,一支山防令晃在众人眼中:“这是我刚从医馆得到的密令,谭先生为断福田升的恶念,曾经自毁酒坊,如今形势急迫,大队长不得不二次毁掉!”谭逸飞确实亲自砸毁酒坊,义举传颂甚众,众人听后不疑有他,点头称是。缪世章举令低喝,“大队长有令,烧尽一砖一瓦,也决不落入日本人之手!”

    众人齐答“是”,齐齐奔了过去!四人在酒坊外围堆柴草,浇煤油,顿晌功夫,柴草已将酒坊团团围住。布置完后,众人汇到缪世章身边,他掏出四张银票交于四人:“此事绝密,全托了各位兄弟,大队长吩咐,各位请收下银票远离镇外半年,等风声散了再回山防,世章替大队长多谢四位兄弟了!”说着他就要拜下,被熊二熊三扶住:“我们都知道,大队长全是为了我们不受牵连呀。掌柜的请回禀大队长和七哥,我们这半年决不会回镇,这就走了!”众人收下银票,匆匆走远。

    夜幕下宏大的酒坊外,瞬间便只剩缪世章一人,他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警觉的缓步向酒坊行去,这可真是恩祖保佑,谭逸飞今天居然歇工一天,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哎,趁此良机,何不找找他留有什么谈氏遗物吗……若真能找到,便是揭穿他的铁证!

    作坊中一片昏暗,缪世章点燃一只微弱火签,小心翼翼地边挪步边探寻,忽然他止步暗惊,昏迷的谭逸飞躺在墙角!火签举近,映着谭逸飞疲倦的面容,昏迷中仍是眉峰不展。缪世章蓦然心嗵嗵猛跳起来,火签抖动:“谭逸飞,你怪不得了,我不心狠,只怕真让你死灰复燃!”

    烧死他!这个念头一出,缪世章便惊出一身冷汗,心慌之下急步走出酒坊,他从未杀过人,不由生出浓浓恐惧。冷风吹过,将这股焦恐之情惭惭吹得冷却下来,缪世章又几番煎熬,终于下了决心,直直地盯着酒坊,“嚓”的燃亮洋火,点燃一把草束,草束迎风立燃,他挥手甩出,“轰——”瞬时火圈骤燃,“噼啪”声中将酒坊全然笼住,火光冲天!他恐惧地目睹着大火中的酒坊,心中却异常绝决,来吧,你若化为恶灵便找我缪世章索命!实在是你太过强势我才不得不下此绝杀!为保宋府平安,就算黄泉路上被你剜心噬骨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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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破晓,湛蓝的空中尤有几点残星,山林中朦朦胧胧的,只听一队“嗒嗒”马蹄由远及近。杨汉鼎身染血迹,将已昏迷的岳壑邦扶在怀中,二人同乘一骑奔逃着,张达王小顺等十几个士兵跟在后面,不时警觉地向四周张望。

    比起一身伤口,他心中更加沉痛!国人为何总会同室操戈,历朝历代相残不断!胡亥矫诏赐死扶苏而至秦亡,杨广杀父弑兄至隋灭,岳飞饮恨风波亭至靖康之变,袁崇焕受谗凌迟至明覆……这满朝血腥扑面而来,令杨汉鼎悲愤得喘不过气来,突然他的坐骑一个趔趄,忙勒缰停住。张达见了忙道:“大哥,跑了一夜,这马怕是支持不住了。”

    杨汉鼎这才回过神,皱眉环顾,不远处有座小屋:“我也想尽快给疤子疗伤,再拖下去怕是撑不住了,可是追兵这么猛……”

    王小顺提议:“大哥,就去那屋吧,你赶快把疤子哥的子弹取出来,我等誓死护卫!”

    杨汉鼎点头:“好兄弟!走!”

    小屋掩映在林中,颇为僻静,杨汉鼎一行走近,张达和王小顺先跑到屋前屋后探了探,又试探地叩了叩门,无人应答,两人向杨汉鼎点了点头,众人将岳壑邦搭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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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风轻拂,影影绰绰地映出远处的绿树青山,渐渐随晨光冉冉而清晰。

    渐有人喧,酒工们三三两两早早地赶来上工,两个酒工架着醉气熏天的魏永更,魏永更含混不清:“谭、谭老弟,俺可没、没脸见你啦……”

    酒工们大笑:“这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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