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铃 (第2/3页)
出口。
谭逸飞一揖:“大队长。”
“你是怎么让她笑的?”宋宗祥只顾看着沈凤梅的背影。
“啊?”谭逸飞不解。
宋宗祥道:“自打她回来就一直沉着心,和你说了几句话竟然笑了,怎么回事?”
“哦,逸飞是和沈老板谈戏,沈老板谈及本行自然会高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谭逸飞解释道。
宋宗祥大睁虎目:“哦?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夫人也转怒为喜呢?”
谭逸飞讶然:“夫人?逸飞怎敢造次?”
宋宗祥直言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俩较这股劲全是因为我,再加上宗英的事添乱,哎呀,我头大得不行,女人家这曲里拐弯的心思我是半点不通啊。谭先生心思活络,快帮我想个主意,快快!”
“哦,这个……”谭逸飞想了想:“有了!沈老板得意的是戏里乾坤,尊夫人得意的是绣冠四方,要想夫人高兴嘛,大队长,逸飞想向夫人讨一幅绣品……”说到此,他试探性的问道,“绣的却是大队长您的墨宝,以示绝配。”
“好好好!”宋宗祥大喜:“我就知道这事只有你能办,你快去找她要,只要嘉琪高兴,我的字卷你们随便翻随便看。”
谭逸飞目光一闪:“好,逸飞少时就过府一试。”
缪世章跑来:“大队长,世章有大事要说,还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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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商会,七虎将一张全县地图铺在桌上,九仙镇和五柳镇交界处画着墨圈,一旁是五柳商函。宋宗祥看后一拍桌子:“这哪是水渠啊,就是打着引渠的幌子要修出条暗道来啊!”
缪世章点头:“而且据报,地道已经全线通了。”
“是!”七虎叫道:“刚才让熊二熊三儿去看了,好嘛,出口在永福镇的十里河呢!路是不太长,可跨了四个镇,穿咱九仙这块最多。”
“跨的镇越多,他越能说成是受益的人越多,这才得了县上的批文,引水通渠成了合理合法。”缪世章分析着。
宋宗祥点头:“最可恨是专趁咱们去候府这段,哎!虎子对地下的防御不太在行,这才让这厮有机可趁。”
七虎这才有点明白:“哦!你们是说姓柴的假装修条渠,其实是想运他那毒物!这条蛇!大哥二哥,我这就给他炸了,把他炸在地里才好呢,省得埋了!”
“不成。这厮滑就滑在有了这纸批文,扯来县上撑腰,要不也不敢明目张胆送函来挑衅。”宋宗祥沉了一下又道:“不管九仙界里界外,现在去炸咱都不占理,世章,你怎么看?”
缪世章度了几步,沉思道:“如果咱们是防训的时候失手炸偏了呢?”
七虎眼睛一亮:“哎,怎么炸偏?二哥快说快说。”
“来看。”缪世章指着地图:“这条暗道所在之地土质十分松软,禁得住柴日双挖一次可禁不住二回,咱们一旦炸塌了它再修起来就再无可能,事故一出,县上也不会冒这个险再批准重修,而且除这条路线之外,再没有穿咱九仙的捷径了。”
宋宗祥同意:“好,虎子明天就带兵在镇子周边特训,四个门都扔几雷造造势,也好让县上相信咱是误炸,顺便严密监视进入暗道的货车,一旦见着毒物,咱立马给他来个火烧连营!”
“好,好啊!我这就回山防,哎呀!等不及了我都!”
宋宗祥和缪世章看着跃跃欲试的七虎,不由对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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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商妥了水渠之事,宋宗祥回到府中,不禁又锁起眉头,果真一进后院,便听到卧房传来孙妈的惊叫声:“别剪啊夫人,老爷这戏装不还是夫人亲手绣的吗?”话音未落,卧室门忽地被拉开,一件件剪烂的戏服被扔出来,“砰”一把剪刀扔在了宋宗祥脚下,宋宗祥俯身拾起急欲进房,就见孙妈被推出来,随后卧房门“砰”地关上。
宋宗祥叫道:“嘉琪!你这是……”
“这还用说吗老爷,夫人说今日身子不舒坦,请老爷别处消遣吧。”孙妈没好气地捡起地上破碎的戏服,头也不回地走到前院去了。蓦的,卧房中传来梁嘉琪的大哭声。
“咣啷咣啷”宋宗英的房里也传出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小生子拿着一托盘碎碟碎碗逃也似地出来,喊了声“老爷”便匆匆跑了。宋宗祥只觉头嗡地变大:“这个谭逸飞,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还不来?”
折扇上一片银杏飘黄,谭逸飞缓步进来,他无论遇到何事仿佛都是这般步履翩翩,正要笑着见礼:“大队长……”宋宗祥如同见了救星,一把将他推到宋宗英房外,拍了两下门:“宗英,快开门,谭先生来看你了。你不想吃饭,哥给你端菊花酥去。”说着他将谭逸飞向门前一推,便快步向前院溜去,少时宋宗英冷冷开门。
谭逸飞拿出一盒名贵绸绢:“大小姐好,谭某前些日子出镇一趟,给夫人和小姐带了些丝绸回来。”
宋宗英随手接过,脸色稍和“嗯”了一声,淡淡道:“谢谢。”
谭逸飞展开最上面的一条手帕:“大小姐请看,这帕子的质地可是很有些特别哦。”低声道,“是稚谦兄特意托我带来的。”
帕子上出现了谭稚谦的毛笔字迹,宋宗英睁大了眼睛,一把抓过,越看越露惊喜之色。只见帕上工整隶书“天幸芳心眷顾,奈何门第悬殊,也曾犹疑,也遭警喝,细思量,真情何错?无金玉以证山盟,唯真心可鉴日月!”宗英喜极,将帕子紧贴前胸,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大小姐,特别之物还需细细品味啊。”谭逸飞话含深意。
宋宗英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知道了,谢谢。”
宋宗祥端着菊花酥和小生子走来,两人全惊呆了,只见宋宗英笑逐颜开的和谭逸飞有说有笑。小生子看傻了:“呀,谭先生好大的本事,大小姐砸了多少东西呀,他只消几句话就好了。”
宋宗祥不得不佩服:“小生子,把书房打扫干净了,谭先生要看什么只管看。”
“是,老爷。”
谭逸飞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宋宗祥指了指梁嘉琪的房间,谭逸飞一揖会心一笑。
宋府上下哪里知道,谭逸飞正要借此机会实施他六合阵中的“地阵”。穆教官便总夸他,百十个学生只有逸飞最为青出于蓝,最聪明之处是他排兵布阵总能一手两牍,成全别人的同时,亦成全了自己。世人只知凡事必争个输赢,又有几人能做到他这般达人达己的呢?他受了宋宗祥所托,心中立时转了百转,先到谭稚谦处劝来这方绢帕,只因他所学所知,一向倡导恋爱自由,又非常看好稚谦和宗英,自然鼓励成全。稚谦听了同宗所劝,非常惭愧这些日子的软弱隐忍,自己明明喜欢宗英,为何不敢大方表白,宋府几句威胁便先怯了,这算什么男子汉,别说沙场报国,就是保护宗英都不能够,一经醒悟,胆子一下大了许多,认真写好心迹便托逸飞传书。
宋宗英的焦虑心火已全然消散,此刻只觉今日天怎么这么晴,风怎么这么柔,真是处处都好。她收拾一番,立时恢复到平日的娇俏活泼,笑着引谭逸飞来劝梁嘉琪,一进门,嘉琪正边拭泪边给大娣二娣穿衣服。宋宗英叫道:“嫂子!谭先生来看你了。”
谭逸飞一揖:“给夫人请安,逸飞冒昧,今日登门特向夫人请教一桩刺绣的事。”
梁嘉琪泪痕未干,甚觉尴尬,手忙脚乱道:“哦,先生请坐。”
若没有宗英引路,谭逸飞怎敢踏入家眷内室,如今人已带到,宗英早迫不及待出门去找稚谦:“那你们谈,我出去了。”
“哎,宗英……”梁嘉琪拦她不住,回身之间,见谭逸飞已将几匹金贵锦锻放在桌上,又打开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两个洋娃娃。“哇!”大娣二娣惊奇地扑上前,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梁嘉琪不由轻斥:“大娣二娣,没规矩。”
谭逸飞笑道:“没事没事,本就是给小姐们的。夫人系出名门,什么时新的玩意没见过,就不知谭某眼拙,胡乱挑的东西小姐们喜不喜欢?”
梁嘉琪终于有了笑容:“先生太客气了,我替孩子们谢谢先生。先生想问的是……”
“哦,谭某酒坊开张,大队长允了逸飞一幅墨宝,逸飞斗胆,想求夫人一展神针将这幅墨宝绣成锦幅赐给在下,敢问可否?”
梁嘉琪心头一喜:“他这么说的?”
“当然!”谭逸飞讲得越发肯定:“大队长说了,要不是夫人亲自绣,这字还不给逸飞了呢。”
嘉琪不由柔柔笑了,低头不语,她当然知道宗祥是借此事找个台阶,正如孙妈所言,男人是要面子的,何况十年夫妻情深义重,还真要一直恼下去不成,思索片刻,心头敞亮开来,起身道:“我去准备几种锻子给先生挑选,这字嘛,书房就在对面,就劳先生自便了。”
谭逸飞惊喜一揖:“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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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宋宗英快马来到九仙镇小学堂,一路心情放飞,进得院中,透过红漆窗棱,谭稚谦正在给学生上课:“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来,大家一起念。”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念到此,谭稚谦不由低头沉思:“牛女二星河左右……”
“有本事就变个石头人,还想着牛女二星干什么?”窗外一声熟悉娇斥,谭稚谦惊喜抬头,只听一声轻笑,宋宗英笑盈盈地站在窗外,手中拿着那块帕子。两人对望着,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甜蜜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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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一个下午坐卧不安,不知谭逸飞劝得怎么样了,干脆前去跑马,到得天黑才回府,小生子刚要叫,宋宗祥一挥手令他下去,自己轻轻走到房门外,就见孙妈已哄三娣睡着了,梁嘉琪在绣案上凝神绣着。只听孙妈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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