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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复燃 (第1/3页)
《英雄煮酒》第十章_复燃
这夜九宫山间传来凄清的箫曲。只见月色昏暗,枯枝飞叶“唰唰”地随风摇曳,一剪白影在林间舞动,莲步错乱,醉态朦胧。
哈哈哈,红尘作弄,红尘作弄啊!她本以为上天怜她幼年失家,萍水飘泊,终于赐她一席安稳。她本以为上天怜她不畏权恶,冰清玉洁,终于赐她一心恩爱。却原来盼来盼去仍是水月镜花戏梦一场!细想来,又有哪一个女子心甘情愿会将自己的夫君相让?戏子就是戏子,注定了一生如戏,一世飘零……沈凤梅且醉且唱,玉箫飘忽,直到被四处寻她的戏班人找到,这才背回了客栈。
沈班主虽为她婉惜,但私下里却真是舍不得这根台柱,且梁嘉琪远亲的堂会出手十分阔绰,谁还真敢和宋夫人过不去吗?于是便和大家叹了一会儿戏子命苦,第二日清晨,便吩咐班子便收拾停当出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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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射入窗棂,大娣二娣在院中的欢乐嬉声传进房,孙妈端了点心进来,梁嘉琪冲院子喊:“大娣二娣,来,娘这儿有好吃的。”大娣二娣跑进门,看到点心,高兴地一手拿一块,津津有味地吃着。
大娣眨着大眼睛:“娘,您今天好高兴哦!”
“娘娘,您今天好漂亮!不不不,娘娘天天都好漂亮。”二娣说话还带着奶音。
梁嘉琪笑妍如花,抱着三娣走到镜前,欣赏着镜中端丽的自己。一早便得知沈家班离镇,心下甚喜,打扮得就越发上心起来,嘉琪本是端庄美人,加上用心打扮,当然更加容光四射。孙妈跟着高兴:“小嘴真甜,这蛇妖被撵走了,夫人能不高兴吗?”
梁嘉琪笑道:“孙妈,瞧您,当着孩子说这些。大娣二娣,拿几块到院里玩去吧。”大娣二娣听了,往兜里揣了好几块,快乐地跑出屋。
“本来就是嘛。”孙妈赞道:“您这不急不恼的几句话可真是句句都是刀子,刀刀扎在那蛇妖身上,还不要了她半条命去!等老爷说成了大小姐和侯府的姻缘,咱府上可就喜上加喜啦。”“哈哈哈”两人越说越高兴,梁嘉琪心情极好,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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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经得数日行程,宋宗祥和缪世章一行终于到了侯府门前,巍峨高屹的司令府,卫兵林立,威武肃穆。
侯元钦笑着出来相迎,双方见礼,宋宗祥便被迎入前厅。因缪世章是头一次来,司令便命元钦引缪世章四处看看。二人穿廊过室,一路重重院落,翠瓦飞檐,缪世章仔细观察着,暗赞毕竟是军家重地,真是气派豪门。侯元钦引荐道:“前日得了幅沈周的《魏园雅集》,缪兄学贯古今,正好一同品鉴。”
缪世章喜道:“哦,上品啊,多谢营长。”
二人来至元钦书房,更觉精致古雅,大幅中堂显示出戎马气势“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缪世章赞叹:“大队长常赞营长是堂堂黄埔才俊,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侯元钦谦和道:“缪兄谬赞。小弟学自黄埔,自当谨记国父之教诲,夙夜匪懈,矢勤矢勇。今逢家国忧患,小弟誓追随父帅帐下,保我同胞平安!”
缪世章立生敬重,怔了片刻,忽看到案上一副画,一看便知是宋宗英那日的骑马英姿,眉心一点红痣分外鲜艳。他不由说道:“营长不但壮怀激烈,也是剑胆琴心哟?”
侯元钦有些不好意思:“宗英小姐实不同于胭脂俗粉,纤纤闺秀,却可跃马扬鞭,侯某敬慕,绝无唐突之意。”
“营长何不将此画转赠大小姐珍藏,画中意赠画中人,营长以为如何?”缪世章提议道。
侯元钦立现惊喜:“哦,妙言妙言,如此多谢缪兄鸿雁之劳。”说着在画上挥笔一跋“素手红缰当翘楚,桃花玉马飞蛾眉”。缪世章满目赞赏,看着看着,眼中竟是释怀地一笑,只觉侯元钦如此人品,如此家境,宗英若果真凤栖侯门,老爷和二夫人在天之灵定然万分欣慰,他自也大大的了了一桩心事。原来他主动要随宋宗祥拜望侯府,就是要替宗英将府中上下细细品味一番,缪家三代忠于宋府,世章更是将兄妹二人之事视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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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心思到得晚宴之时又更近一步。只见侯府厅堂华灯高照,堂前一幅锦联“神龙能作苍生雨,饮马常怀赤帝风”横批“壮怀云天”显出军威赫赫。侯老夫人、侯司令、侯元钦、宋宗祥和缪世章围坐一桌,老夫人一生吃斋礼佛,白发可亲,慈眉善目。
侯司令先举了举杯:“都知道龙大人的雅兴,哪个不上赶子进贡。宗祥,要不是你送来这图样,还真是叫我为难。”
宋宗祥忙道:“世伯,我给您办点事那不是份内的吗?从我爹到我,一直受您老的照应,我和嘉琪的亲事还是老太太做主的呢。”
老夫人笑道:“嘉琪这孩子打小我就疼她,模样又俊,这手更是巧得没人能比,我这寻了几幅佛样,你拿回去让嘉琪给我绣起来,把我这佛堂挂像翻翻新。”
宋宗祥答应着:“那可好,嘉琪最爱给您绣活,说您老品味高学问大,看上的东西呀她绣起来都长见识呢。”“哈哈哈”大家举杯欢笑。
这一热闹,老夫人也十分高兴:“瞧宗祥都仨闺女了,我这大孙子还没给我娶回个孙媳妇呢,这做爹的也不管管。”
“娘,他在军校学的是新学,讲什么自由恋爱,无后为大早抛在脑后面了。”侯司令语含不满。
宋宗祥笑道:“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我那妹子也整天喊着自由啦恋爱啦,真没个姑娘家的样。”
侯元钦一喜:“宗英小姐思想也是如此开放?真不多见……真是不多见呀。”他的喜悦溢于言表,众人看在眼中。
老夫人笑呵呵道:“这孩子我见她还是几岁的时候吧?女大十八变,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见见?”
宋宗祥和缪世章对视一眼:“遵老太太的命,下回一定带她来给您老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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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正撮和着好事。宋宗英却趁宋宗祥不在,不住地往学堂跑,她不明白谭稚谦为何不来府上教她念诗了?难不成是看上了别家的姑娘?稚谦哪里敢说实话,只说学堂事忙嚅嗫搪塞,却哪里躲得过宗英?便日日如影随形般跟在他身边,定要看看是否有别家女孩,这一番大胆心意再明白不过,稚谦被缠得没法,心下也极是感动,便暂时抛开了缪世章的警告,一时心血来潮,被宗英拉去湖边学骑马。
湖面静静,偶有寒鸦掠过。宋宗英沿湖骑了一圈,在谭稚谦眼前跳下:“来,我扶你上去。”
“好。”谭稚谦学着宋宗英的样子扶鞍上马,一按,马往前一动,谭稚谦按空摔在地上。
宋宗英扶起他:“哈哈,教了好几遍,还是摔了,得握着缰绳先带稳了再上,来,再来!”
谭稚谦揉着腿有些为难:“要不我先牵着它跑跑,熟悉熟悉再上。”
宋宗英不干:“那到什么才能骑得象样呀?还说要投笔从戎呢,连马都不会骑怎么上沙场呀?”
谭稚谦正色一揖:“先生教训的是,我再试一次。”
宋宗英“咯咯”地笑:“在武行里不叫先生,叫师父。”
“是,宗英师父。”谭稚谦立即改口。
宋宗英装成老成样子板着脸点点头,随即又忍不住大笑出来:“来,我带住它,你上吧。”谭稚谦点头,再一次努力,终于翻身上马,就见宋宗英一跃而上坐在他的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宋宗英已纵缰打马,谭稚谦心“嗵”地提起,就见宗英从后面搂住他腰,柔声轻轻道,“我在马上教你,不是更快吗?”就见马儿绕湖轻跑,旖旎的双影映在湖中。
不远处林中,露出熊二熊三偷窥的身影。原来缪世章临行之时,对谭稚谦并不放心,便吩咐二人暗中监视,务必要断了他的非分之想。二人见谭稚谦竟敢和大小姐如此亲密,这还了得?第二日便去学堂将稚谦教训了一顿,宋府财大势大,量他一个书呆子必不敢多言。谁知到了晚上,宋宗英就在府外将二人堵住:“你们俩都和谭教习说什么了?竟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熊二有些怯意:“大小姐,瞧您说的,我们哥儿俩大字不识一箩筐,能和谭教习扯上啥话。”
“少装蒜!”宋宗英气道:“可有学童和我说了,看见你们俩把谭教习拽到学堂后巷去,还动手来着。”叭的一抖马鞭,“你们想干什么!”
熊三忙道:“我作誓一个手指头都没动他,也就只是扯扯衣裳唬唬他。”
“三儿!”熊二打断弟弟,接道:“嘿嘿,那个,大小姐,掌柜的说得对,您是镇上出了名的一朵鲜花啊,谭教习在咱府上进进出出他不大合适是不是,我们俩也就是奉命找他提个醒,谭教习知书达理,一点就透。我们可真没敢动粗,真的。”
熊三也道:“真的真的。”
不待说完,“叭”“叭”二人已一人挨了一马鞭,只听宋宗英气道:“缪世章他也敢管我的事!你们两个跟班的,还认不认得这家的主子!”说完,“嗒嗒嗒”宋宗英已纵马跑远,一看便知又去了学堂。熊二熊三惹不起,只好壮着胆子往侯府打了个电话,找到缪世章报告了一番,好歹也算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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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发白,晨风轻拂,姚记田边远远的垒了一口井出来。
田中残垣冒出淡淡一缕青烟,六合酒坊里传来阵阵咳嗽声。谭逸飞认真地用扒梳挖出约一甑的母糟,倒入粮粉,拌和着。姚大叔在旁边看得手痒,上前道:“谭先生,我帮你成吗?你放心,老头也做过几十年的。”
谭逸飞一笑:“姚叔,就喊我逸飞吧?我怎会不放心您,只怕晚辈笨手笨脚的惹您老笑话。”
“哪儿的话啊,我看你碎稻拌槽的又仔细又利索。”姚大叔赞道:“后生,学得好啊。”
“谢谢姚叔。哎,我瞧您田里那口井象是又重修了,怎么,开春想种点什么?”
“哪儿啊,怪老头我没本事,几辈子的桂田被小日本毁啦,田契还在他手上呢我哪儿能种呀。说来也怪了,前些日子来了伙子人对这井修修打打的,也不知要干啥,我也没往近了瞧。”
“哦……对了姚叔,我在您这试酒这事千万帮我保密啊……”
“只管放心,这孩子,明明是怕福田升知道了找我麻烦,还说是求我保密。”
两人相视一笑。原来那夜谭逸飞夜访姚记,便知和姚大叔定成忘年之交。姚大叔为人亲切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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