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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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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初探 (第1/3页)

《英雄煮酒》第八章_初探

    柴日双将谭逸飞请进福田升商行,先大大将商行的气派炫耀一番,却见谭逸飞无动于衷,心知此人必不简单,于是便将逸飞请进内室,一壶清酒,两碟寿司,二人相对而坐。柴日双一杯酒双手敬上:“九仙镇严忌酒坊二十载,竟被谭先生一朝颠覆,实在令我佩服之至,柴某冒昧,恳请先生将此中奥秘略示一二。”

    谭逸飞一笑:“柴老板误会了。这酒坊开业,一来是宋大队长开明,二来是刘团总精明,谭某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之辈罢了。”

    柴日双眉毛一挑:“哦?这话怎么说?”

    “要不是大队长开明,刘团总也不会将这片地变废为宝啊。”谭逸飞解释道。

    “这么说,酒坊是刘团总开的?”

    “团防是最大的股东,当然是刘团总做主。”

    柴日双眯起眼睛:“先生何必太谦。酒坊若不是先生主事,又怎么会两个时辰就把镇上酒肆都转了个遍?”笑着举杯敬过来,“谭先生,你这醉翁之意难道不在酒吗?”

    谭逸飞不动声色,两人心照不宣地对饮一盏。谭逸飞淡淡笑道:“柴老板可是怪在下探听了贵号的生意经?失礼之处逸飞告罪了。”

    “哪里,都说同行是冤家,我却只怕先生探听的不够呢。”柴日双笑得有些盛气凌人:“其实不必我讲先生也都看到了,全县酒市十之七八都是鄙号掌控,我已经为先生铺好了生财之路,咱们这就把合约谈一谈吧。”

    “酒坊刚刚动工,柴老板倒好象算定了它的前景似的?”谭逸飞失笑。

    “先生还有何疑虑吗?”柴日双沉吟片刻,“先生初涉本行,我就先让贵号一步,头一年我不入贵号的股,只要贵号开一半工烧我的方子就行,我按最高价回购,怎么样?这等开门发财的美事我只为谭先生一人而设呀。”他仿佛将天大好处给了谭逸飞一般,殷切地盯过来,谭逸飞不禁轻笑:“多谢美意,这酒呢,有时候是主客尽欢,有时却是自斟自酌更乐得个自在。”

    “啪”柴日双的酒盏有些重地放在了桌上,心道这年轻人居然如此不识实务!但又一想,谭逸飞的酒坊乃是他步入九仙镇的唯一捷径,不由又笑道:“谭先生少年气盛,可能尚饮不出这酒中深浅,酒呢,沉下心来才能尽品其味,可是真等到沉下来,酒香已过,咀嚼的可就都是苦涩了。”

    谭逸飞笑容依然淡淡:“苦也罢甜也罢,都是自己品味,有人口蜜心苦,有人却可苦中作乐。”

    柴日双气得深吸一口气:“谭先生,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五柳镇也有不识实务之人,那镇北姚记就是一例!”

    _

    柴日双口中的姚记酒坊乃是五枊镇百年老号,独以桂花入酒,口味极为独特,具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故名“六合”,加上其确有养生之效,淡淡琥珀色的酒浆更异于他坊,姚老板手艺胜过先人,当年便与谈八仙并驾齐驱,澄香醇爽享誉四方!

    这样的酒自然是聚宝财源,它的养生功效却是柴日双心头之刺,只因他早有个庞大阴险的计划,那便是以酒生财,更要以酒蚀骨,蚀谁的骨?当然是中华百姓的骨,尤其是壮年男丁的骨!原来柴日双的父亲原是日军军士,却因寸功未立死不瞑目,临终前嘱柴日双有机会定要为皇军效力,加之日本侵华举国宣扬,人人都以为天皇尽忠为荣。柴日双明白东亚战略旷日持久,龙安县五谷丰登,交通便捷,极适于日军囤兵驻防,九仙镇更是关隘重镇,何况与他还牵扯深深家恨,所以他当然选在此地下手。

    龙安县酒业兴盛,柴日双便从酒上暗作文章,他对酒有极深的研究,酒,可以使人精神焕发,歌功建业。但也可以令人精神麻痹,醉生梦死!中国多少帝王都是因酒亡国,夏桀、商纣、陈后主、隋炀帝,哪一个不是酒池肉林荒淫无度,亡国尚如此,亡一个县岂非更加容易!于是柴日双便各种阴险手段收购国酒字号,但凡不遂他意,便狠狠打压,唯独姚老板骨气耿直,怎样利诱均毫不妥协。柴日双便买通一家和姚记交好的字号,假说共同扩大六合酒为国酒争荣,姚老板信以为真,将酒坊抵贷交与那掌柜去筹建,只说等卖了下批六合便将贷银尝清,那时新六合也建了起来,桂花正是鲜嫩,到时双锅齐酿,庆祝新酒坊开张。他又哪里知道这根本是柴日双的陷阱,那掌柜拿了贷银便远走无踪,抵押合约也到了柴日双手上。

    这日,姚记田中桂花盛开,坊中炉火正旺,姚老板正在甑前品尝,姚婶端着一篮干桂花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老伴,给他擦着汗,就听姚老板大声道:“好,起锅——”

    忽地院门外“嗵嗵”的抡砸声,大门被砸开,一帮人冲进来,见酒坛就砸,酒浆四流。姚大叔急忙上前:“住手!你们干什么?强盗呀,土匪呀!”

    柴日双走进:“姚老板,得罪了。银号已经将您的抵押合约转给了在下,我是来接管贵号的。其实我早就说过,我诚心诚意地想和姚老板共同发财……”

    “住口!”姚大叔气道:“什么共同发财,你夺我的六合,再让我开一半的锅按你的方子出酒,那我姚记算什么?我的六合还姓姚吗?”

    柴日双变了脸:“那就怪不得我了!哼哼,离了你姚老板,我让这口窑出的酒还叫六合!”姚大叔瞪着柴日双,心中明白已然上了这狗倭一个天大的大当!但老人生性不屈,此刻只觉惊愤涌上胸腔,他猛的推开一个伙计,夺过他手中铁棍,奋力向铜锅砸去!“嗵——”一口百年铜锅被砸出一个大洞,美酒“哗”地倾在火上,“唿”地熊熊燃了起来。姚大叔痛心已极呆在那,姚婶呆了,伙计呆了,柴日双也呆了。要知这大铜锅乃是姚记祖传圣器,专酿六合桂酒所用,如今锅破如家亡,怎不令人痛彻!

    片刻,柴日双回过神,声嘶力竭地大嚷:“给我挖、给我铲、给我把这片田平了!”伙计们哟喝着冲进桂田,一棵棵桂树被连根铲除,纷纷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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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日双将这件两年前的痛事阴鸷讲来,便是要警告谭逸飞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是前车之鉴。谭先生是九仙第一锅,可以因它而兴也可以因它而困,宋宗祥既然让我进不了九仙,哼!没我的话,谭先生这酒想出九仙怕也是不能!”

    谭逸飞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暗惊,举杯回敬:“多谢柴老板直言,谭某自当铭记,在下还有些许私事,暂且告辞。”说完他一揖出门,柴日双看不透地盯着他的背影,待了片刻,便叫上账房跟在后面。

    谭逸飞出得福田升,神色沉沉思索着,不觉经过一青楼前,见他如此英俊,门口的风尘女子骚动起来,不约而同围上。

    “哟,公子爷快请进,我敬公子几杯。”

    “公子好俊的貌相,真比的上那潘安了,跟妹妹我来吧。”

    谭逸飞茫然抬头,青楼的红灯在他眼前晃动,他仿佛魂飞至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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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一座青楼。

    黄昏的街头灯火渐亮,青楼上的红灯随风晃动,映着大大的招牌“丽香院”。

    青楼前,谈母将一包银子递到德财婶手中,她容貌极是秀丽,虽是弱柳扶风但目中却自有一种坚毅。德财婶一把拉住她,紧张道:“你,你真的要再回去?”

    谈母目中立时潆满泪水,咬唇克制住:“逸飞是我相公家唯一的根啊,怎么都得让他出人头地。可眼下辛亥大乱,没人雇帮佣,没人开堂会,我这一管箫糊口都难,更别说供逸飞去私塾了,可不念书怎么会有出息,我又怎样对得起他爹啊——”

    德财婶急切劝道:“可园子就是个火坑呀,你怎么能签终身呢?再想想清楚吧。”

    “终身?”谈母凄笑:“为了逸飞我就是拼了命都成!放心吧德财姐,我和鸨母讲好了,仍和从前一样宴上伴箫,只卖艺不卖身。德财姐,等逸飞大了问起我,你就告诉他他娘已经死了,但他娘是干净的!这辈子都是干净的!”说到此泪珠再也忍不住,她蹲下身一把搂过五岁的小逸飞,紧紧地搂住!小逸飞感到母亲起伏的胸膛,低低地哽咽声,耳上的银坠儿颤在他眼前。

    突然,谈母一咬牙放开逸飞,将他推到德财婶怀中:“走吧,快走。”德财婶还想说什么,谈母已给她们招了一辆包车,看着两人上车,才返身向青楼走去,此刻她是何等的悲凉又是何等的决绝。红灯高悬的二层楼,老鸨和一帮妖艳女子正紧紧盯着谈母,直到她走入楼中。

    德财婶抹了一把泪,已知无可挽回,只得对车夫道:“走吧。”

    小逸飞摇头道:“不,娘还没上车呢。”

    德财婶搂住谈逸飞:“你娘,她不走了。”

    小逸飞惊讶地刚说了个“不”字,车夫已跑起来,他只觉离娘越来越远,心瞬时惊慌以极,突然跳下车往回跑,跑得太急又摔在了地上。

    就见二层楼上一群气势汹汹的女人追赶着谈母,谈母慌张地跑着,却撞上了一个日本人,日本人狞笑着扑向谈母,谈母拔下发钗挥去,“卟”日本人脸上出现一道血口,他一怔,大怒,一掌将谈母打得撞在栏杆上,再次扑上。谈母拼尽全力推开淫倭,一咬牙,跳下楼去!“嗵”谈母摔在逸飞不远处,血溅当场,银耳坠“啪嗒”掉在地上。

    小逸飞惊嚷:“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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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地被人拉址令谭逸飞渐渐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花枝招展,他突然怒从心生,一挥手将众女全推了出去:“走开,不要碰我!”

    老鸨妖艳上前:“哟哟哟,哪来的这位爷呀,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动起手来这么冲呀,看看看看,把我们姑娘吓成啥样了,您说怎么着吧?”

    谭逸飞冷笑:“怎么着?像你这种逼良为娼的贱妇,要是找打就不妨上来!”他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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