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恭亲王妃 (第2/3页)
“顺济皇帝在位时满世界地找姑娘你,到后面连皇位都不要了。所以孤想啊,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吧?石昙?”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我心情本就不好,被他这样一说就更糟糕了,对他也反感到了极点。我胳膊用力一甩,这才把他从我身边甩开,他的身体趔趄倒退了两步,手中的烛台差点摔在地上。
“姑娘一路过来难道没有一点久违感吗?这里曾是姑娘住过的听雨轩,因一场大火后变成了废墟。这间屋子正是当年顺济皇帝在残壁中亲手建立起来的,这里的每一幅画也都是他在位时遗留下来的。”禾丰笑了笑,笑得凄凉,“他这样千辛万苦地找你,如果说你是要杀他的凶手,孤很难相信。”
“陛下说话难道就如此轻浮吗?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你站住!”
禾丰突然冲过来,一只手把我困在他的胸前,我抬头差点碰到他的下巴。在数秒钟的错觉里,我竟感觉他与嘉洛如此相似。
“他找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没想到最后却被孤找到了,说来真是讽刺。”
我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他后面的一句话让我十分震惊。
禾丰见我态度轻慢倒也不生气,收回抵着门框的手,我这才换得片刻的喘息。他讥讽地说:“姑娘既然来了,孤自然不能怠慢姑娘。孤这几日一直想给姑娘安排一门亲事……”
我愤怒到了极点,当即打断了他的话,疾言厉色地回:“陛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放肆,你见到孤未行叩拜之礼乃是重罪,出言顶撞更是死罪。”
“那又如何?百年前你们虞国皇帝还向我们狼族之人行叩拜之礼呢。”
这是我第一次以“狼族之人”自诩,如果说我是狐假虎威我也不否定,另一方面我也是在逼自己做另一个自己。
“来了这凡事就由不得你了,这门亲事不管你答不答应,孤说了算。”
我冷笑,轻蔑地反问:“若是我不肯呢?”
禾丰笔直的身子地在屋子里打转,一转身便把烛台放回长案上。我看着他那欣长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在咬牙坚持着什么,也像在挣扎。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声响,回过神时他已经拿着一把长剑抵着我的喉咙了,只是我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的脸色冰冷而决绝,我的心凉了一半。
“那你断然走不出这扇门。”
“那陛下不妨试试看。”
我讥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剑刃从我的脖颈处刺入,没有一滴血从我身上流出。他的瞳孔开始放大,恐惧布满了他的眼。
“石昙,这是一场游戏,押赌注的不仅有你,还有其他人。”
我一怔,仿佛明白了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只见他苍白的脸色竟十分悲凉与无助,拿长剑的手正在颤抖,像个□□控的傀儡。
如果这是一盘棋,我在这里头是将还是卒?
“所嫁何人?”
并不是我默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而是我想看看命运将把我们推向怎样的乱麻中。
“恭亲王。”
呵。
我冷笑,从脚底到脑勺,仿佛被人灌入了沸腾的热血,我激动得想放声大笑。
呵呵。
我拉开门,身后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清脆的声响,长剑落地。
宋慈站在离我几步之远的地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麻木地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该向前走还是往后退。
我多么希望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嘉洛呀,这样我就可以不害怕不迷茫了。
我来了,可他现在在哪呢?
“姑娘。”
宋慈拾级而上,低声唤着我,我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滚了下去。看着他的轮廓在我面前不断地放大,我终于不怕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了。
他尚未站稳我就一把抱住了他,感觉他的身体好似在颤栗,我用力揉了揉他的脖颈,低声说:“我身体不舒服,让我靠一会儿。”
“姑娘,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宋慈的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拍了一下后便急忙停住了,我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能陪我多久?”
“陪姑娘到末日。”
我两眼一酸,好想放声大哭,把所有的委屈哭给一个人看,可惜我是块木头,哭不出眼泪,说话也变得吃力。
“陛下把姑娘赐婚给了恭亲王未尝是件坏事。”
“宋将军……”
我想试着对他说说心里的难受,可开了口却失了表达能力。
宋慈低叹了一声,把我推开,朦胧月色中我好似看到他脸上的红晕。
“事情没有姑娘想的那么糟。”
“那是怎么样?”
我像个受了委屈非要讨个说法的孩子,抓着宋慈的眼睛问。
宋慈无奈地摇摇头,柔声地安慰我:“姑娘,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天,老天给了你新的篇章,你就不能浪费。”
我不言不语地看着他,感觉此时的自己是最纯净的石昙。
“天色已晚,陛下赐了一顶轿辇,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回哪?”
宋慈认真地看着我,语气肯定地说:“回恭亲王府。”
我本以为他可以带我去别的地方,没想到他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是让我回那个地方,我顿时有种被欺骗,被背叛的厌恶之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要冲他发火,并劝说自己,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他是真心为我好。
“将军回哪?”
“我同姑娘一起回去。”
月色在宋慈的脸上镀上了温柔的光彩,我深深地看着他棕色的眼眸,看到了他眼里的执拗。我欣然点头答应,方才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我庆幸他在我身边,我便不怕将要面对多糟糕的事情了。
在那个时候我无数次想叩谢上苍,感激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慈还陪在我身边,给予我温暖与希望。
是不是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我粉墨登场了呢?
这是一场怎样的折子戏,我在里头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呢?
宋慈呢,他又扮演着什么?他能陪我多久?
我谁都不关心,只关心他。
在莫测的未来里,他能给我多大的依赖与信任?我明知这样不好,却孤独一掷地渴望他给我一个依靠。
坐在轿辇里我微阖双眼,脑袋呈现放空的状态,嬷嬷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语气亢奋。
“多谢姑娘跟陛下说情,让老奴能继续跟在姑娘身边。”
其实我想说,应该是我谢谢她才是,可我累得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嬷嬷却精神饱满地自言自语道:“老奴就说嘛,姑娘来了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就在这时抬轿辇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宋慈的声音隔着轿帘传来。
“姑娘,是国师的轿子……”
国师?
我本平静的心情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变得无常了,当即呵斥道:“我堂堂一国王妃,难道还要给他让道不成?”
外头顿时静了下来,嬷嬷惊愕地看着我,推了推我的胳膊,把嘴巴凑了过来。
“姑娘,当今陛下都得对国师忍让三分,姑娘初来乍到千万别得罪他才是。”
我心里觉得罕纳,还未来得及多想这其中的关系,宋慈的声音就在此时传来,只听见他不卑不亢地说:“这是恭亲王妃的轿辇,烦请国师避让。”
我听见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两帮人马忌于国师的地位和宋慈强硬的态度都没人敢主动说一句话。僵硬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听见了诡异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故意拉得老长。
“让王妃先走。”
外头继续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才传来了一个恭敬的“请”字。
我也在听到那个声音后愣了好一会儿,在两批人马交汇而过时,我掀开轿帘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阴鸷的面容与那声音一样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只是那时他正冲着我微笑。
原来他就是国师。
我已经分不清那是十味还是鬼娃,或许他们已经是一体了。
如今宋慈登场了,十味也登场了,那嘉洛呢?
他在哪?
轿辇抬出宫时,我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一件事来。我记得宋慈曾说过,他是奉国师之令接我回其乐城的。
我觉得有些失落,为什么会是十味而不是嘉洛?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我会再次见到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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