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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涅槃重生 (第1/3页)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站了多久,但是有德清陪着我,我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虽然我快成了一棵实际意义上的树了。
德清知道我爱听故事便经常跟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趣事给我听,我在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也想象着自己的故事会是怎么样的。
那个脖颈上带着一颗小石子的小姑娘经常过来,我害怕她脖颈上那颗有种特殊灵力的石头,因此她每次过来的时候,我都必须闭上眼睛。
小姑娘的谈吐完全不匹配她的年纪,我本以为在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许的愿望应该是要糖吃,要爹妈多疼爱一分之类,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孩子,她不仅一次对我说,她要找一个走散了的姐姐。我以一个死人敏锐的直觉作为判断,我断定这一切都是那块石头捣的鬼。
曾有一天,小姑娘抱着一束鲜花跑到我面前,我远远就看到她身上那道诡异的光芒,吓得赶忙闭上眼睛。
小姑娘一路急匆匆地跑来倒也是大气不喘一下,身轻如燕。在听到她把东西放下来之后,虔诚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在这个所有人都求今生富贵的时候她求的却是身后事,老气秋横的话听得我咬牙切齿,心里却万分喜欢她。我有时还想,如果我就是她口中那个姐姐该多好。
小姑娘说:“河神啊河神,我把所有的鲜花都给你,我不求今生荣华富贵,我只求来生能做火照之路上的一朵彼岸花,静静地照亮通往幽冥的路。不悲不喜地站成永恒,不为谁哭泣,不为谁展颜,只希望长存一颗感恩的心,给予自己一点温暖。”
小姑娘这番老练的话把我惊得目瞪口呆,我竟有点被感动到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如果小姑娘能听见我说的话,我一定告诉她,做一棵树需要付出比常人千倍百倍的毅力。
目送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我在恍惚中才发现一个事实,时常看着这小丫头,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长那么高,再过两年就应该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吧。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她还是个约摸七八岁的小丫头,现在算来也有十来岁了吧。
我问过德清关于这个小姑娘的身世,德清沉思了半天,有所保留地跟我说了一些。
原来这名小姑娘叫“铭樟”,前生是狼族少主的亲妹妹,如果放在民间也是一位公主。至于她口中的那位“姐姐”,德清表示他也不清楚。我不由得讶异,那她离世时是多大?怎么说也有个几百岁吧?德清惋惜地告诉我,她离世时不过五岁孩童的模样。
就这样我又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年,看着铭樟一年年长大了,果然从一位小丫头长成了聘聘婷婷的小俏妞,是和应城里最美的女子,十五岁未到家里的门槛就快被媒人踩烂了。
我对铭樟的印象始终都只停留在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她仍是个八岁的小姑娘。
立在和应城的这几年里,我每过几个月都能远远地看见嘉洛一次,有时候则是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
我难免沮丧,但心态已经比几年之前好很多了,不再似从前几个月未见就很焦虑。虽然他从来不向我靠近半步,甚至都不往我这边看一眼,但我也满足。德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从不明说,就这点我认定他是一个很合格的邻居。
从沙漠到这里,我迷迷糊糊活了快十年了,我从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我只知作为一个孤魂野鬼,我这样痴痴傻傻地站着终究不是出路,可也没人说要带我走。我不知道那天到了会是怎么样,或许我会再次忘了所有人,忘了嘉洛。
那一年春天发生了两件比较大的事,而我也终于离开了这片站立了近十年的土地,别了我日夜牵挂的嘉洛。
有一天我又遇到了一个能看见我,能与我交谈的人了。
那时候他徒步从我身前走过,身上有种凛然的傲气,那是不怒自威的威慑力。我站在这里怎么说也有好几千个日夜了,深知这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自然没把他放在心上。就在他快要离开我时,他忽然折回来了,一双冰冷得近乎无情的眼睛惊愕地看着我。我看见他脸部的每块肌肉都在抽搐,一时间他看上去特别的哀伤。
“喂,你看得到我吗?”
我好奇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趔趄地向后退了两步,本是骨子里透着冷傲的一个人此时却像一个迟暮的老人遭遇了此生最大的挫折,他近乎都站不稳了。
我想起德清曾跟我说过的话,他说,这世间之人相像的太多了,而我不过是无数个之一罢了。德清起初见到我时不也把我当成别人了吗?因此我对他的反应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反而能设身处地地替他着想。
“公子恐怕是把我错看成其他人了吧,公子再认真看看,我们可长得不像呢。”
他吃痛地抬眼看我,看我的眼睛竟像我身后那波光潋滟的河水,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一只手疼惜地抚摸着粗糙的树皮,说话的口气有力又克制。
“你在这多久了?”
“嗯?”我想了想,觉得对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没必要交代得那么清楚,何况他可能是一个难缠的人,便含糊地回他:“太久了,我忘了。”
“阿昙,你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阿昙?!
他管我叫阿昙?!
我感觉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的景物刹那间变成了画卷里那摇曳的水墨画。
阿昙?
这个名字?
兴许是太久没听到了,我居然感觉到陌生与恐惧,我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的出处,过了老半天才与嘉洛挂上了钩。
一瞬间关于嘉洛的点点记忆像竹筛里的黄豆全部被倒了出来。
他在沙漠里嘶哑地喊着的那个名字,抱着我流着眼泪说的“妻子”,还有他每年都会单独一个人出城,几个月后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我还记得见到他时游离空洞的眼睛。
很多时候我都很心疼他,如果我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阿昙”该有多好,我一定大声地喊出来,一定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只是记忆中有一处盲区却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的,那就是我怎么走出沙漠,来的这里的。那片沙漠我走了几年都没走出来,我怎么会忘了这个重要的过程呢?
“也罢,也罢,忘了也好。”
他讥笑地说,不知为何我竟看到了他与嘉洛一样的眼神,满目的疮痍像我似曾见过的破败的城墙。
“公子你认错人了吧,你再好好看看?”
我看他那样子着急得指着我自己的鼻子给他看,然后再努了努嘴巴,挤眉弄眼地扮小丑,心里巴不得这个奇怪的人赶紧离开。
原本啃着苹果在庙宇里施施然地散步的德清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吓得直接把才咬了一半的苹果往地上一丢,直奔我这来。在看到不速之客后,先是一愣,然后垂眉客气地道了一句:“少主。”
我本以为他是过来替我出头的,没想到这人的来头还挺大的,连德清这个土地也得对他拱手哈腰,实在令我汗颜。
那人斜眼瞟了德清一眼后,武断地说了句:“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德清为难地看着我,我急忙回绝:“你是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那人不理会我愤怒的反抗,修长的手在裂痕斑斑的树皮上游走,他依然触碰不到我,留在他指尖的也只有空气。
“阿昙,等着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又一次这样叫我,如果上次是我听错的话,这次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他管我叫“阿昙”。
只是他口中的这个“阿昙”是不是嘉洛口中的那个“阿昙”呢?
我想冲出去攥住他个明白,是他把我错当成旁人了还是我真的就是那个她?只是我的身体离不开这棵大树,只要我向前迈出一步,我的身体就会被反弹回去两步,这似乎是我躲不开的宿命。
只是作为一个游荡在人间的鬼魂,我深知如果我贸然行动的话,我将会换得魂飞魄散的后果,那我与嘉洛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后来德清告诉我,那人就是狼族的少主,名叫“东煌”,是铭樟前生的亲哥哥,处事向来狠厉决绝,此趟过来恐怕是来看铭樟的。
我又想起了我已经整整十年未曾见过自己的容貌了,我忽然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相比铭樟又是如何?
德清告诉我,我长得比铭樟好看很多,我不信,他便用其乐树的树叶变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我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仿佛是一段被埋葬的记忆,我总觉得这不是我的脸,我不应该长这样子的。可德清却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那个真的是我,只是我忘了生前所有的记忆。
德清的话勾起了我必须弄清楚事情缘由的决心,德清耷拉着脑袋,低叹了一口气,终于向我坦诚了。
“姑娘就是少主与嘉洛口中的那个‘阿昙’。”
原来,原来如此。
尽管我没记起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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