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黯然离宫 (第2/3页)
成了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
“石姑娘,如果柳沙谷的事能重来一次,你会不会救鬼娃一命?”
那时的我听着嬷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脑子里满满装着的全是舒太妃生前说的话和嘉洛看我的眼神,哪有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头也不抬地扔给了他两个字。
“不救。”
当时我没注意看十味的表情,我只感觉有一股浓郁又短暂的杀气在房间里飘荡,再回过神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我不断地拷问自己,如果能重回柳沙谷,如果时间能倒退到那个时候,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不会选择救鬼娃一命?
这个问题在后来无数个夜晚里我不断地问自己,会不会,对或错?
也许是我错了,我执着地以为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可知黑就是白,白亦是黑,越干净的东西就越脏。
我的回答似乎在十味的意料之中,他淡淡地一笑,在跳出我的房间时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石姑娘,或许你不想知道,羽凌家莫名失踪的人与嘉洛有关哦。”
他说话的口吻仿佛在跟我说一件今早发生的新鲜事,我想再追问这话的深意时,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
房间的结界破了,嬷嬷端了一碗精心熬制的粥推门而入出现在我面前。我笨重又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疲惫不堪。
与嘉洛有关……
我几乎成了惊弓之鸟,已无法再承载重量的一颗心变得颓败。我开始讨厌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就是我的魔咒,这个魔咒有可能会把我推到无法愈合的地步。
“姑娘?”我痴痴傻傻地抬起头,对上了嬷嬷那双殷切慈祥的目光,“心情再不好也多少吃点呀,把自己的熬坏了身体很不划算的。”
“嗯。”
我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粥,刚刚的食欲已经消减了大半,只能心不在焉地把粥挪到面前,嬷嬷接过我的话后问。
“姑娘,有件事老奴问您,您可一定要如实告知才是。”
我用勺子捣弄着碗里的粥,看着嬷嬷认真严谨的表情,也猜到了她后面要问的话了。
“嬷嬷是想问我去舒太妃那都发生了什么,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吧。”
嬷嬷听我这样问倒一点也不吃惊,她顺水推舟地问下去。
“姑娘聪慧一点就通,今早姑娘从舒太妃处出来后,舒太妃就薨了。你们在里头都发生了什么事,舒太妃都跟您说了什么,可否如实告知给老奴?”
“我知道她死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吗?是嘉洛叫你来问我的吧?”
已明真相的我反而看明白了,说话的口气倒也无所谓了。可即便如此,一颗负荷的心还是不愿意接受更多的东西,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也害怕我与嘉洛的未来将被埋没。
“姑娘您胡说什么呢?”嬷嬷见我如此气得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抽我两下,可她还是好脾气地挨过来,在我耳边低声地说:“姑娘您怎么不明白呢?在这件事情上陛下一直都是相信袒护您的呀,您可不能在不该犯傻的时候犯傻呀。”
我“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想问问她,瞒住一些事情的真相累不累。
“陛下今天听说姑娘您跑出去吓得赶忙追了出去,可见陛下心里一直在乎您的。老奴也跟陛下说明了,昨天给礼颂小姐送去的血燕窝是舒太妃宫里头送来的,姑娘好心转赠给礼颂小姐喝,自己也没想到这里头会加了□□。本来要还姑娘清白也简单,只是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舒太妃薨了。陛下压制住了舒太妃薨了的消息,秘密将太妃宫里的侍女们全部押到慎刑司审问,连当日御膳房值班的也押走了。姑娘您猜,她们是怎么说的。”
我摇摇头,浅啜着这碗山药粥,毫不在意地问:“怎么说的。”
一向温厚的嬷嬷这下子来了火,义愤填膺地指责着:“御膳房的说他们昨日没有煮过血燕窝,也未见舒太妃宫里有人来过。那边太妃宫里头的侍女们居然一口咬定是姑娘您嫁祸给舒太妃的,您说气不气人?”
“然后呢?”
我懒懒地抬了抬头,又浅啜了两口这碗新鲜的粥,完全就是一副先前在和应城听书时的德性,啃着核桃,玩味地问着先生故事的后面的发展是怎么样的。
“能怎么样?”
嬷嬷咬着牙反问我,我低头不说话,她这才注意到我漫不经心的表情。见我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我竟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来火,后面的事也说得越发添油加醋了。
“其中一个叫‘青青’的侍女说姑娘您一直嫉妒礼颂小姐,好几次跟舒太妃说起她的不是,恐怕早有加害礼颂小姐的念头,幸得舒太妃开导。舒太妃也从没有给我们听雨轩送过血燕窝之类的东西,纯粹就是姑娘您诬陷舒太妃的。今早姑娘您去舒太妃处时,舒太妃正在歇息,侍女们拦着不让进,是姑娘您强行闯进去后并与太妃娘娘发生争吵,她们还在无意中听见您说起过□□。这不,姑娘您前脚刚走,舒太妃就薨了,所以说这两件事都与姑娘您脱不了干系。”
嬷嬷把这话说完时我已经把一整碗粥都喝完了,兴致盎然地用勺子敲打着碗边,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响声,心情竟是格外的平静,当真是谁也不怪,谁也不怨。
舒太妃在死之前叫我不要怪她,她说,一切都是报应。
呵呵,原来她指的还有这个呢,知道我不愿与人争辩便叫她的陪嫁侍女在她死后死咬住我不放,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难道她真的想活生生地将我与嘉洛拆散吗?难道她真的以为我们分开了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吗?
如果真是报应,不过这样也好,落在我头上总比落在嘉洛头上好吧。
或许现在我还有离开嘉洛的力气。
我似乎能明白为什么舒太妃在死之前能那么释怀了,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无可奈何了,这时候的我也释怀了。
心已经无力再承担更多的东西了,所以我宁愿选择背弃自己,选择逃离这里来让自己重获新生。
并非我不爱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下去了。
如果爱能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该是多好。
这是我第一次萌生离开嘉洛的念头。
嬷嬷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勺子,顺带着把我眼前的碗也一起收拾了,像准备收拾一个惹祸的孩子。她有些恼羞成怒地看着我,几乎是用责备的口气问我。
“姑娘,陛下正尽力压住这件事,如果让国师知晓了肯定把两件事都算在您头上。您倒是跟老奴说说,您进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您是清白的,也知道您心里头难受,可您不说,我们能怎么办?”
“和她说的一样,这都是我干的。”
我不冷不热地回答。
并非我万念俱灰,而是我不知道我与嘉洛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也逐渐明白了,我们或许是开不出花蕊的花苞。
是呀,三清山没有桃花,我怎么能渴望到妄想他能为我拈一朵呢?
“当老奴的话全白说了,做女子的性子倔成这样真不是好事。”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嬷嬷气急败坏地端着碗走了,那天她看到我竟是摇头叹气。
天渐渐热了起来,讽刺的是我的心却如同坏死的肉,察觉不出温度了。
往后两天的时间里,礼颂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国师日日告假,一连几天不临朝,昼夜不分地守在礼颂的身边,嘉洛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我总会被夜里的寒风惊醒,一个人痴痴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锦被,望着窗外,仿佛又听到了呜咽的笛声在耳边传荡。
那是幻听吧,东煌早该回去了吧?我望着窗外的月亮,今日月圆呢,该是东煌引渡亡灵进轮回的日子吧。
这时的沙漠应该比这座繁华虚伪的其乐城真实美丽多了吧。
我总在夜半听到凄楚的笛声,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东煌,想起那个桀骜不驯的狼族少年。一连几天嘉洛都不再来了,我日也盼,夜也盼,盼到以为自己没了他都可以不让自己过得太糟糕,甚至还可以潇洒地走开。
这一段时间看守听雨轩的侍卫增加到先前的三倍之多,除了每日的饮食外,所有的人都被限制在十步之内,他们将我的生活监控得近乎毫巅。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能折下一根树枝,摘下一片树叶后,指尖轻轻地弹出,叶子飞离了听雨轩。这样我便可以听到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了。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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