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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锦绣还朝 (第1/3页)
离开长珄城的前两日,天气晴,少云。
这日清早,沉花拉着我说要是去祈福,我见嘉洛又在书房和大臣们议事,想着闲来无事也就欣然同往了。
在河神庙里,我又见到了德清,此时他正蹲坐在庙宇门口,手中拿着几根芦苇杆子兴致阑珊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惊鸿一瞥间看到我的影子时,整个人顿时如打了鸡血般的精神,招招手直唤我过去。我以进庙里向河神祈福为由撇下了沉花。
“多日未见到姑娘了,今日一见,姑娘面色红润,想必是过得不错吧。”
我刚在德清身旁坐下他就拿我说事,我心里难免有些不悦,于是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一句赞赏的话。
“还得多谢这里的土地及府衙管辖有方,才能出如此好风水。”
德清听后苦笑道:“别人这样说也就罢了,姑娘这样说就是取笑我了。”
我懒得与他斗嘴皮子,呆呆地看着庙里进进出出虔诚叩拜的男女老少们,不由得心生疑问。
“他们所求都有何事?”
“百姓家不比天家,材米油盐样样都是大事。”德清边说边指着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年轻男子,说:“他的老父亲病重未愈,过来求健康的;那位老婆婆,家里养了三年的猪前几日被偷了,虽说报了官却一直没抓到贼,这不过来讨说法的;还有那位穿绿色衣服的小姑娘,去年灯会遇见一位心仪的公子,求姻缘来的,还有那位……”
德清一连指了好几个说给我听,我见他说得滔滔不绝,似乎有说个没完的兆头急忙打断了他。
“张员外家的夫人呢?”
“姑娘说的可是少主妹妹投生的那户人家?”
“正是。”
“来,每天都来。姑娘要是赏脸,不妨在这多陪在下聊几句,等下就能见着张夫人了。”
“不了,我小坐一会儿等下就要走了。”
“姑娘可是要离开长珄城了?”
“嗯”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德清抿着嘴巴,突然低着头,闷声不吭地玩弄着手中的芦苇杆子,沉默的空气淹没了周遭的喧闹的声音。过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说话正准备起身走开时,他开口了。
“自从他到了长珄城就知道姑娘随时都会走,只是真到了这天,心里难免会空荡荡的。只是,姑娘走了可还会再回来?”
“还不知道。”
德清轻声地“哦”了一声,声音小得我几乎都听不到。
“姑娘现在走也好,要是晚些时候走,桃花就该谢了。”
德清说的话就像一块包了奶油的蛋糕,虽说还没吃到口却已经知道它的味道了,而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
现在走不是最好吗?沿着麻杆河一路走去,吹着春风,一路花开。
“不是有一位长得和你相像的树精吗?我都来了数月怎么都没见过?”
德清手中的芦苇在他的辣手摧花下已经变成了一根笔直的杆子了,最后索性弃之一旁了,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
“玩去了,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前些日子还能找到他的行踪,现在是没地方找了,不提他也罢。对了,有件事姑娘应该还不知晓吧。”
“不知你说的是何事?”
“狼族的少主前几日也来到了长珄城,我也是偶然得见,只因他住在城北的一家客栈,也没带一个随从,所以姑娘一直不晓得。”
东煌?他来了?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来这干嘛?”
“好像是说跟他们狼族几十年前丢失的圣物有关吧。少主在长珄城也只是暂住,过几日就要走了。”
德清一说我更加心猿意马了,他说的不正是燕归玉吗?虽然铭樟已进轮回,可他们丢掉的东西还是有要回来的道理的。
冥冥之中,他和嘉洛,我和他,怎么又牵扯在一起了呢?
“少主也真心疼妹妹,我看到好几次他用灵力为妹妹护胎呢。”
德清继续说,可我没了听他再说下去的兴致了。正在这时,我瞧见沉花火急火燎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我的影子,我正好借机跟德清道别并逃一般地走出了他画的结界。德清却在我身后及时唤住了我。
“姑娘,你还会来长珄城的,对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逆光里,他的悲喜全部被隐藏了,只留给我一个影子般的轮廓。
沉花在庙里找了好几圈都没瞧见我的身影,跺着脚,着急得快哭了。所以当我从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并叫出她的名字时,她倏地一回头,又急又惊地叫着。
“姐姐,你都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那时候我真为自己说断就断的行踪感到惭愧,也为沉花总对我担心而觉得自己很无耻。小丫头为我应该吓破了几个胆吧。
“我去河边散步呢。”
“我也去河边找了,可怎么没找到?”
“笨蛋,河边那么多人,你一双眼睛哪里够用?”
“嗯?”沉花扁着嘴巴,想了想后觉得我这话合理,也就善如流地回了一句“也对……”
这时我看到宋慈迎着光向我们走来,自从嘉洛来了之后,我就很少再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嘉洛又指了什么让他忙了。只是,数日不见,我是把自己养圆润了,他却明显清瘦了许多。
“姑娘。”
宋慈刚在我身边站定,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沉花掐断了。
“该改口叫‘娘娘’了。”
沉花居然连称谓都不喊了,宋慈也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倒是我看不过去了。从前沉花有什么话再急也决不会抢在宋慈前头说的,毕竟宋慈的位份在她之上,更不会像今日这样狐假虎威地在他面前摆谱的。
“你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沉花被我这样一说,拉着脑袋,不服气地嘟嚷着:“我又没说错什么。”
我把她晾一边,看向宋慈,问:“将军有什么事吗?”
“陛下有旨,改今日离开长珄城,请姑娘赶紧回去准备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我听后心里不禁一阵纳闷,这不像嘉洛的作风啊。他做事从来都相当谨慎,定下的计划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怎么这次说变就变。再说了,今日走和明日走并无多大的差别,为什么非得今天走,抢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呢?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军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此乃圣意,末将不知也不敢妄自揣测,姑娘还是赶紧随末将回去吧,陛下正等着姑娘您呢。”
宋慈说话的方式相比之前更加滴水不漏了,从前他还会和我分享他知晓的事,现在已经一字不说了。可我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两处明显的变化。
从前他与我说话大都是自称“在下”,现在改成了“末将”,这让我听着很不舒服,还有就是,他经沉花一提醒还是称我为“姑娘”。虽说我完全不在乎别人对我是何称谓,可我还是很在乎别人对我肯定不肯定。
“知道了,我这就随将军回去。”
“谢姑娘。”
我在走出河神庙时,回头想最后看一眼德清,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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