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十面埋伏 (第2/3页)
不允许自己有事。
“我在外头听得一些传言,不知道将军能否解答?”
“中间的虚虚实实不过是聊赖之人的以讹传讹,姑娘不信也罢。”
“无风不起浪,将军定然知晓,为何刻意隐瞒于我?”
“并非我有心隐瞒,只是我也是糊涂中人。”
“他可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给我?”
“没有。”
一无所获的我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出宋慈的房间,一迈出门槛就碰到了沉花,小丫头追我都追到这边来了。
“姐姐也别着急,殿下会来接你回去的。”
并非我着急,只是我心里闷。后来我想,如果宋慈当天就带我回其乐城,我愿不愿意?如果宋慈把他知道的都告知与我,我愿不愿意听,能不能接受?
往后的几天我尽量把日子过好。该吃,该喝,该睡,该笑,该干嘛就干嘛,日日都循规蹈矩。不去想,不去牵挂,自然也不去想何时能见到嘉洛,何时会回其乐城。我在本该喜气的日子里把生活过得清寡,远方的钟声又响起,提醒我挨近除夕的天数已经不到一月了。
在这几天里,我听到了陪同嘉洛回京的将士们应召回京的消息,皇上将礼颂许给嘉洛成为了麻杆河两边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礼颂的衣着妆容竟也成为闺阁女子争先效仿的流行趋势。也不知何时,皇上病重的消息再次不胫而走,嘉洛从此代为主持朝政。在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敏感时刻,每一件小事都会触动大家的神经,包括不知何时,夜里再也没有出现所谓的流星了。
这期间,我见过德清一次,那时他主动上门来赔罪的。他说,他去了一趟忘川河,冒用了我的名讳,也就是从那日起,鬼娃再也没有那么张扬地过市了。
德清问我,是不是在找一个人,那人正是狼族少主的亲妹妹,铭樟。我告诉他是的,并问他从何得知。他说,是忘川河上的船夫告诉他的,他曾经渡过铭樟的魂魄,东煌亲自送她送到忘川河边。我正想问德清是否知晓铭樟的下落,德清却主动说了。
原来,城里的张员外自三年前成亲以来他的夫人一直未能怀得孩子,问遍了郎中都无济于事。今年十月张员外的夫人梦见府宅上空飘有一朵七彩祥云,祥云上有一位仙人抱着一个婴儿,告诉她要多行善事方能怀有孩子并平安产下。梦醒后,求子心切的张夫人四处奔走,并去女娲庙求得上上签后回家与丈夫商量之后便决定施粥行善。三天后,张夫人身体偶感不适,请来大夫诊断竟当真怀上孩子了。德清说,张夫人怀喜的那几日瞧见上空飘有祥云,那时以为是天上哪位上仙投生到长珄城来体察民间疾苦了,没想到竟是东煌的妹妹。经他这样一说,我倒有了铭樟的下落,当真是免了去茫茫人海中寻她的麻烦了。
又过了两日,一个重磅消息在麻杆河两岸轰炸开了。贯通虞国南北方的麻杆河一连咆哮了好几天,河水如同愤怒的野兽总在夜深人静时敲开了宋慈的房门,我也在梦醒时分听到宋慈房里传来低声细语的说话声和匆匆而过的脚步声。
两天前在东北封地的五皇子英籍以“国君受持,逆贼把政,朝无能臣,铲除内贼,还我朗朗乾坤”为由在莘口城发动政变,连同起事的还有前朝陈国的义军。
当夜其乐城的灯火一夜未灭,嘉洛连夜派了李及岸和施将军带领二十万精兵和一封的劝降书以“全军为上,破军次之”为理念前往镇压。两军大战三天三夜,李及岸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用血流成河的代价将英籍和陈国的义军挡在了一线天的关山谷,山谷内,血红了草根。
英籍勾结陈国发动的谋反在这个草木皆兵的关键时刻掀起了一层滔天巨浪,各种议论和传言接踵而来。于是又有人拿捕风捉影的陈年旧事剖析取义,将原本毫无相关的两件事用疑问和解释牵扯在一起,最后变得理所当然了。受了惊的麻杆河几乎冲断了河堤,河边的其乐树上祈福的红绳子几乎压断了深灰色的树枝。
又过了两日,就在所有人为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暗地里拿此事赌输赢的时候,忠心于前太子的国师亲率十万大军前往关山谷接应李及岸。本就扑所迷离的一件事现在变得更加复杂,各种揣测和自称是□□的消息瞬间填满了长珄城,多事的麻杆河又将它们添油加醋地一路传向北方。有陈国做后盾并在地理上占有优势的英籍拒不投降,带领残兵奋勇杀敌,几天下来,两军僵持不下,风吹过山谷的声音像鬼的哭泣声。夜里,我仍能听到宋慈房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和恩威并施的交谈声,像夏日里微凉的夜风吹响窗外的灌木。
一直以来我都本着绝不偷听的原则,封闭自己的听觉翻过身继续睡觉,可终有一日没能敌过自己的好奇心和一听到嘉洛的名字就乱糟糟的心情,终于打开了听觉。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跟宋慈说:“你难道愿意一直做虞国的走狗?难道你忘了你是陈国的一份子?陈国国亡,你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宋慈不吭声,另一个声音便赶忙把话接了上去:“我也不怕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在虞国身败名裂,到时候国主是断然不会接受你这等叛徒的。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声音停了很久,一个如蚊子翅膀震动的声音在深夜的半空中响起。
“也不一定要你舍弃现在的荣华富贵,你可以潜伏在虞国继续做你的大将军,也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消息传递出来就行了。他那么信任你,就连心爱女子的安危都托付在你身上,拿到几个消息对你来说很容易的。”
声音落下后,屋子静了很久,我听见沉花拉过被褥的声音,她打着哈欠翻过身,看见我睁大了眼睛坐在床上。
“姐姐还没睡吗?”
“醒了,睡不着……”
我用一种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回答,很怕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声音惊动了他们的谈判。沉花也跟着坐了起来,后面干脆跑我床上来,往我被窝里挤了,她的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
“姐姐夜里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把嘴巴靠在我耳边,呢喃地问我,动作很亲昵,我装作不知道反问她:“什么声音?”
“宋将军房里传来的”
“没留意。”
“这两天夜里我都听到宋将军房里传来说话声呢,只不过说得很小声,我都听不清,姐姐,你说是殿下的人还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当即打断了她。
“姐姐,宋将军是陈国人,现如今陈国与我军交战,如果是殿下派来的人会在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出现吗?姐姐……”
我一边听沉花说一边留心隔壁的声音,沉默了很久的宋慈终于开口了,他不卑不亢地说了句:“请代我转达国主,无需在我身上费功夫了,宋某一心不能二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他是真心还是知道我们在窃听刻意装模作样说给我们听的。
“姐姐?”
沉花又一次叫我,我回过头用严肃的口吻跟她说:“宋将军是嘉洛身边的忠士,不容你随便议论。”
“知道了,姐姐。”沉花被我一训,悻悻地扭过身,睡去了,不想她后面又补了一句:“姐姐当我没说就是。”
清晨用完早膳的时候,我支开沉花,颇有试探性地问他,如何看待如今的局势。
宋慈喝掉一碗粥后说:“每件事都像一块有多重棱角的钻石,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目的不一样看到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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