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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时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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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时移世易 (第2/3页)

戒律,庆幸的是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我偶尔说说他吧,他倒也不高兴了。”

    德清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在游离间落在我身上,随后又飘到其他地方。

    “在下倒是十分敬佩姑娘做人做事的勇气,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可惜我是没你一半的胆量。”

    “你这话就是嘲笑我了,我不过是怯弱无能之辈,不值得你赞赏,更不值得你学习。如果你以我为榜样而不行正道,便是加深了我的罪孽。”

    “姑娘说这话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德清问我这话时,我当场愣住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之后,等我细细分析了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后,我却做不出选择。

    很久以后,我也问我自己,石昙,对了还是错了?

    “错了便错了吧。”我回答得含糊其辞,像是在回答他也在回答我自己。我赶忙找了个话题绕开这个让我烦心的问题,“这长珄城近日来有些古怪,不知你察觉了没?”

    “姑娘说的可是夜里出现的流星?”

    “正是。”

    我的问题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德清并不急于回答我,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良久他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暖和了些吧。”

    我离开三清山不足一年,到长珄城的次数前后也不过两次,怎会知道这里的冬天暖和不暖和?我本想绕开那个问题,不想他竟趁势打了个哑谜给我。

    “暖不暖和我不得而知,可你知晓其中的缘由,不妨直接告知。”

    “姑娘真是直性子,这事姑娘应该知道。”

    我感觉我没头没脑地被他绕进去了,像进入一个迷宫,我明明看到答案就摆在眼前,可他非要我说出来才可。我开始很反感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像审问。

    “我无从得知。”

    我直接否定了他,那是掩耳盗铃吧。我虽不完全知道为什么,可却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嘉洛的。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也有些惶惶不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希望我与嘉洛的事能得到肯定?我讨厌别人在背后的议论,可也没勇气直面面对。我什么时候成为惊弓之鸟了呢?

    “姑娘知道为什么今年长珄城的冬天相比往年暖和了许多吗?”

    “你是这里的土地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德清脸上的表情好像被冻住了一般,像廊檐下挂着的冰柱。他呆呆地看着窗外凋零的树木,神色凝重,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因为其乐树。”

    我的心随着他脱口而出的话,浮起来后又沉了下去,如一块飘在水面的朽木。

    其乐树。

    我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的,可我又不愿意清楚。我能这样子睁着眼睛把自己骗下去,把别人骗下去吗?

    终于,我做到了。最难说出口的答案,不能从我嘴里说出。

    “不知为何,愿闻详情。”

    德清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长叹了一口气。我看见窗外几片残雪落在凋零的树干上,画龙点睛般地给这个冬天加了一笔神韵之色。

    这么好的冬天,哪里错了呢?

    “其乐花见血而暖,花开则红,如果不是秋时和应城的血流成河,这个冬天长珄城怎么暖得起来呢?”

    长珄城的冬天不像和应城那般酷寒,也没有一天到晚都下不停的大雪,一分钟都断不得的碳火。我从未往心里去,只是心安理得地认为这是南北方之间明显的气候之差,并无不妥。今天听德清这样一说,我才觉得后怕,恐怖得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拉着我,温柔地把我拉入地狱。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好几个画面,数个交错的画面中,宋慈问我,有没有见过草掩白骨的场景;东煌告诉我,其乐花是地狱里长出来的花;还有弘治临死前仰望天空的侧脸;还有嘉洛说过,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还有他离开和应城时决绝狠戾的目光。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是一定能回来找我的,对不对?

    有时候悲极了才会笑,可连哭,连笑都不会,那是怎么了,病了吗?

    “长珄城与和应城相差数万公里,你如果说这两者有关系,未免太牵强了吧。”

    “姑娘应该明白万物之间的奥妙,其中的相生相绊自然是理不清的。其乐树虽说长在长珄城,根却生在地狱,哪里有血腥暴戾之味,它的根就往哪里延伸。我与树精虽有数百年的情分,而近年来却疏远生分了。近些日子来,我更是忧心他终有一日成为嗜血的魔鬼,也并非我贪生怕死,只是他是因我而修炼成精,若有半分差池我难辞其咎。”

    窗外有一阵寒风吹进松散的窗棂,有一支寒枝爬上了顶椽一角。我模糊的眼睛看不清德清脸上是悲多于忧还是忧胜于悲,只觉得心坎里好像装了一层厚厚的粉尘,风一吹,“扑哧扑哧”地飞出好几只虫卵。

    “既然木已成舟,是劫是难,该来的还是会来,与其悲天悯人不如积极乐观,你说是吗?”

    “也是,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德清脸上的冰雪逐渐融化,他释怀地笑了笑,一双眸子好像有泪花闪动,“有姑娘在,明年的其乐花不会开那么红了,是吗?”

    “公子说话怎么都不经思考,岂敢妄下断言?”

    “姑娘虽无逆天的本领,难道不知已在无意中改了一个人的命格吗?”

    德清说得信誓旦旦,我多日来飘忽不定的心一下子跌落了万丈悬崖,风在耳边簌簌地吹过,吹得我背脊发凉,浑身凉透。

    “姑娘来长珄城也有些时日了,却从不担心八皇子的安危,因为姑娘也知道他是天定的君主。可姑娘知道他与礼颂姑娘乃是三生注定的姻缘吗?虞国在他治理之下将是国泰民安,他则子嗣昌盛。可如今看来,司命星君笔下的命格得重写了。姑娘若不信,走着看就是了。”

    德清的话让我全身凉了个透彻,在这个冬季里让我爽了个够。我眼前飞快地闪过多个念头和无数个画面,繁华落尽,眼前空无一片,荒废一片。

    我感到了失望,绝望,无助,无力,愤恨,也感到了未知的迷茫和恐惧,一颗心沉甸甸的无法面对多重的冲击,可却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麻木是什么感觉,就是连心痛,心跳都体会不到了。

    错了吗?我又问。

    我能不能霸气一点直接否定推倒一切,往后的事我来裁断,可不可以?

    “其乐树与夜里出现的流星有关?”

    我木然地问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双眼睛有些呆滞地看着德清的脸,竟然把他脸上细微的毛孔给看清了。

    “姑娘认为那是流星吗?”

    “不是,可也没看出那是什么。”

    坐了良久的德清终于端起桌上的一杯冰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后又放下了,神情有些挫败及焦虑。

    “起先我也险以为那是流星,后觉得事情很是诡异,便偷偷跟踪了他,后才发现竟是个孩子。几番打听后得知那是鬼君的未能出世的孩子。鬼后曾趁鬼君不在时打发那孩子去投胎,无奈那孩子并未进轮回反而四处作恶。”

    “几月前鬼君找到了那个孩子并留在自己身边照看,前几日这孩子出来玩耍,见其乐树根越长越密,活像一张大网,心生疑窦便偷跑出来想看个究竟。未曾想他与树精竟一拍即合,两人相见恨晚同时恋上人间乐事,日日出来行窃作乐。我不过一土地,管辖能力有限,为此特别忧心。我也想过要呈报上仙,又怕得罪鬼君,也怕落个失职之罪。这也正是我想求教姑娘的难题,不知姑娘可有法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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