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生死茫茫 (第2/3页)
劳顿的沉花终于在此时感觉到身体有不适,我急忙叫宋慈停下来歇息。宋慈长“吁”了一声,黑马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他跳下马车,我隔着轿帘问宋慈。
“将军,前面是什么地方?”
“石姑娘,前面就是长珄城了。”
快到长珄城了呀,我又听到了麻杆河的河流声了啊。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沉花一张脸则蜡黄得厉害,手捂着肚子干呕了几声,眉毛拎成了一根麻绳。
“姑娘,要不要我去城里请个郎中?”
宋慈站在轿帘外忧心地问,沉花摆了摆手想说不用了,咽下几口口水后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碍事的,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见她确实是难受得厉害,想起清早她不过草草地吃了几个包子就上路,猜想着她或许是胃不舒服,便轻声地问她。
“肚子不舒服吗?”
沉花点了点头,“昨夜里没休息好,加上早上吃的不合胃口,不过现在好些了。”
“前面就是长珄城了,要不我们进城找家客栈歇着如何?”
“我没事的,姑娘。”
沉花又摇头,不肯,冲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我也作罢,便想着下来走走她或许会感觉好些。
“你听到外面有水流的声音了吗?”
沉花这才竖起耳朵,慢慢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听到了不远处麻杆河水拍打河岸的冲击声和男男女女们的欢笑声后,一张蜡黄的脸蛋慢慢回了点气色。
“姑娘,我好像听到了海水的声音,这附近有海吗?”
我记得她曾跟我说过,她没见过海,最想去海边看看,可无奈这一路没能如她所愿。
“那不是海,是麻杆河。”
“麻杆河?从前在书上看过,很是崇拜呢。”
“那我们下去看看呗。”
“嗯。”
我拉着沉花掀开轿帘,扶着她走了下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沉花脸色果然好了些。我寻着声源处找去,宋慈则亦步亦趋。
“姑娘,这里距离其乐城有多远呀?”
“我也没去过其乐城,不知道呢。”我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宋慈,问道:“将军知道吗?”
“在下不知,在下只知道昼夜不分地赶路也得走上五天。”
沉花低着头不说话了,我带着她沿麻杆河岸走,途径那棵其乐树,看到了站在树下许愿的老少们,又见到了那座河神庙。
我清晰地记得长珄城,关于它的一景一物。嘉洛带我离开三清山时经过,铭樟托梦于我时提过。只是数月过去了,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呢?她说,她会在这等我的。
好像它与我,有更多的情愫在里头,而其乐城或许会是一个华丽的围墙。
午时刚过,宋慈带着我们在麻杆河边找了一家相当寒酸的客栈办理好住宿后留下一句“出去办点事”的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接近酉时的时候宋慈仍没回来,沉花摸出了一定金子带着我去下馆子了,我们挑了个极不起眼靠窗边的位置。风起时,窗户被吹得“咯吱”作响,腿脚利索的小二跑过来关了两次后又被风吹开,掌柜在一旁埋怨。
“这河风真大。”
我们的隔壁住着一位春秋鼎盛的郎中,随身携带着一个药草箱,留有一绺小胡须,看上去像个清瘦的小老头。用晚膳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他,就坐在我们隔壁的隔壁,点了一盘牛肉和一壶小酒。
小二把小菜都上完后,宋慈总算抵着时辰找过来了,我看他落了一肩膀的尘土,心里暗自纳闷,他办什么事去了。
“姑娘,我们暂时不走了。”
宋慈扫了眼一桌子的菜,一入座就开门见山地说,沉花到嘴的米饭又吐了出来。
“怎么不走了?”
“不是不走,是走不了了。”
宋慈说得颇有些无奈,我觉得有些蹊跷便追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慈环顾了下四周,见周围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便直言了。
“其乐城封城已经一月有余了,任何人未得圣谕,皆不得出入。”
“为什么呀?”
沉花一边喝汤一边专心地听我们讨论,她愤愤然地插嘴问道,喝到一半的汤差点流了出来,万幸的是没给呛着。我见她一顿饭吃得辛苦,心有不忍,便不许她说话了。
“跟他有关系吗?”
“是。”
宋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一颗心上蹿下跳得厉害,好似得了无药可治的心病。
“他现在怎么样了,知道吗?”
“不知道呢。只知道大约两月前公子只身回了皇宫后便不曾出来过。”
“难道就没有半点他的消息了吗?”
“其乐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无从得知。”
“为何要这样?”
我一粒米也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筷子,心里慌得有些不知怎么办了。我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宋慈,希望他能给我一些答案。
“姑娘还记得和应城的雀雅楼吗?”
“记得。”
“自姑娘那日去听得公子的事后没几日就被查封了,说书的先生已被论罪收监了。”
我听后大惊,更是坐立难安了,忿忿然地问道:“何故如此?难道百姓连谈资的权利也没有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皇家的私事就是欺君之罪,按法该灭九族。”
宋慈回答得稀稀松平常,好像点一道菜那样简单。我却听得十分恐怖,即便是祸从口出又何须造此等残忍的杀戮呢?
“帝王家的事就是国事。”
“姑娘说得轻巧,如果按国事论处,公子可是要上断头台的。律法不过是一本书籍,是功是罪,全在统治者的一念之间。”
我本想倒杯茶给自己压压惊,可手却颤抖得厉害,一壶茶都拿不稳了。宋慈接过茶壶给我满了一杯,又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沉花。沉花走后就剩下我们两个心情忐忑地坐着。宋慈或许是一天没吃饭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扫完了一桌子的菜。见他吃饱喝足,坐如针毡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要见他。”
“姑娘想去哪没人能拦,只是,你能断定公子此刻会想见你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姑娘一去就不怕坏了公子的一番设计了吗?难道姑娘没想过公子的良苦用心是为了保护你不受伤害吗?”
“难道我哪都不能去?”
“水到则渠成,姑娘不如静待佳音。”
“等……”
“对,等。如果圣上这两年来一直是装病的话,那姑娘觉得事情是怎样的呢?”
“你是说,他在防人?”
“姑娘觉得是防谁呢?”
嘉洛啊嘉洛,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带入了一个精心算计的阴谋里呀,而你就是那个口蜜腹剑的操刀人呀。
我多希望你此生是一个一贫如洗的书生呀,清高点,愚钝点,都好。或许这样,你可以简单点,我的心也可以简单点。
快乐即快乐,悲伤即悲伤。
一路过来,我和沉花一直同屋分床睡,今日也不例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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