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翁婿两条心--兼并服装厂 (第2/3页)
拢不住没准到头来就便宜了人家外姓人!这盖茂盖老帽一对傻帽!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别当真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郑长河也就是拿了林娜做排场,要找他也得找外头的。不过我要是说出另外一个人来你可别沉不住气!他那老情儿绢子你还记得吧,今天我在厂里见着她了!”
盖秀瞪大了眼。
“她跟那厂长还是妯娌!不过你也别担心,要我看那绢子早成了秋后的黄瓜,比你也强不了多少。我姐夫如今是掉到女儿国去了,想吃他肉的妖精多的是,那绢子早都轮不上了!不过你也别害怕,要我说那些个小喽罗他也瞧不上,就那女厂长——”
盖秀给搅得心惊肉跳,砰地摔了手里的东西:“没完了你?还能给我整出多少来!”
“姐,这可不是我给你整出来的,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你不能再在家里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得看住他!”
“怎么看?啊?你说我能怎么看?!”
“你得跟他要官,弄个什么副经理,办公室主任什么的!看谁敢在你跟前骚尾巴?”
“你这不废话!他能叫我跟腚后头撵着?”
“那你就去跟老头子要!你是他闺女,他总不能看着他女婿在外头再找一个,回头再把他的家产给挪了窝,他不也得害怕?”
“哼,没他还好呢!那老不死的成心给他拉皮条!”
“你不能跟他来硬的!咱爹你还不知道,你越是跟他来硬的他越是要压你一头!你得哄他开心,甭管你心里头有多恶心都得拉拢他,不然他俩站到一条线上哪有你好果子吃?他要是真不让你去,你就得找个替身,替你看他!”
“找你?”盖秀看她:“就你这鸟,把你喂熟了你还不知朝谁叫唤呢!”
“我说你没脑子吧姐,他才不会喂我!他只能喂一个,你说他是喂他外甥女还是喂我?”
盖秀找了她爹去摊牌。
盖老帽乜斜了两眼瞅他闺女:“你想要个一官半职?你不有吗?你不总经理夫人吗,谁有你这官儿大?”
“总经理夫人官儿再大挂墙上!还是挂咱家墙上!没用!爹,你就不怕他姓郑的回头给你偷梁换了柱,在外头再弄上一房,那他还是你的女婿?”
“怎么不怕?可我更怕你到跟前给我搅散了黄子!照我说,你就先在咱家墙上挂着,什么时候把这厂子全给搂过来了,我再把你挂出去!”
盖秀冷了脸:“到那时候你给我挂遗像呢!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给我挂哪儿去?我挂不出去,你那儿媳妇挂得出去是不?姐夫带了小舅子媳妇在外头招摇过市你还觉得长脸?”
盖枝一边帮腔:“姐,瞧你这话说的,人家那叫白领你懂不懂?爹,你起码也得让我姐在那儿当个蓝领吧,也省得别人说闲话!”
“还他娘的蓝领白领!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就是他娘的袖头子!只配抹鼻涕!天生戳豁子扒漏子!还他娘的蓝领白领?”
盖秀接了茬:“说谁呢你?我这德性还不是你给的?谁叫你头上屙一个尾巴上屙一个,叫我跟我娘像姐俩?我不管你挂谁,你别叫她挎了我男人的膀子去招摇!”
盖老帽气黑了脸:“娘拉个巴子,我把郑长河说给你就造了业!瞎了我那半个儿!你就知道窝里烩!成心叫我现眼!”
“我叫你现眼?你天天在外头现眼你都看不见!护犊子你都不知道人家姓啥,他为啥只要林娜不要盖枝?他不敢要!他怕老二坏他的事,老盖家哪个他也不敢要!早晚叫他们卷了你的倦儿你个灯下黑!”
盖老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回过头来发愣,半天蹦出一句:“盖茂不是老盖家的人,不跟他干得虎叱狼烟的?”
“你儿子?你那儿子都不知是谁托生的!自个的儿子都成了人家的狗腿子还在这儿叫欢呢!”
……
国营服装一厂的前身是盖老帽他爹的染料作坊,服装厂的第一任厂长方达,便是那个笔头子一歪就将盖老帽发配边疆二十年之久的冤家对头。从□□抢班□□的那一天起他就耿耿于怀。方家是盖家的夙敌。追根溯源,他们的仇结在上一辈,方达的母亲身为盖家的厨娘,为盖老帽的父亲污辱,自缢身死。那年,十八岁的方达用杀猪刀捅死了盖家老头子,负伤而逃。数年之后他随了大军进城,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缴了盖老帽的械,把他送进了大牢。这段陈年老帐郑长河在跟盖老帽拜把子的时候就听他说起过。方达从服装厂起家一路飙升到了轻工局长再到市委主任再到□□。直到二十年之后盖老帽回来,虽然方达已经穷途末路,跟劳改归来的盖老帽不相上下,然而方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方家的儿子一个个如出土的竹笋一般地茁壮成长,而他却把二十多年的风华正茂都扔在了大西北,断子绝孙的报应比之杀父之仇的宿怨更叫他难以承受,虽然他最终后补了那一儿二女。
直到今天,服装厂还在方家人的掌控之下,他的儿媳是服装厂厂长,他的儿子是轻工局的后继之人。也正因为此,盖老帽才要以牙还牙,畅快淋漓地吐出最后一口恶气!承包不是目的,盖老帽梦寐以求的是在服装厂那条繁华大街的匾额上重新刻上他盖氏家族的大名,这是他蓄意已久的梦想。盖家楼是盖家的标志,服装厂应该成为他盖老帽继往开来的另一个里程碑,夺回它并将它发扬光大才真正衔接起盖家光辉的历史,才能死而无憾,才能够志得意满地去见九泉之下的他的老子!他志在必得!
“怨有头债有主,我还就要他这一个!什么时候我能够拍着胸脯子对姓方的说:我胡汗山又回来了!才算是了了我最后的心愿!到时候,我见了我爹也就有了交代!”
“做梦吧你!他们叔嫂连起手来还不扒你一层皮!你还当你赚得了便宜!”
“他扒得再多那也是皮,我要掏的是他的心!他要是花上我的钱我就是他爷爷!那老王八蛋死了就入不了祖坟!”盖老帽信誓旦旦。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凭什么我替你姓盖的顶雷?”
“谁叫你是姓盖的女婿?小子,你给我啃下这块骨头,我给你立功德牌坊!”
“你别瞧现在买了堆破烂,等到十年以后你再看,那就是拣了个大便宜!不说别的,就那块地皮过几年往上一长也不止这个数!他们厂不是窟窿大吗,越大越好!国有资产的流失那是笔算不清的糊涂帐,也没人想算清楚!这窟窿怎么补补到什么程度拿什么材料来补那都是人为的,这点聪明你没有?这饼子来回一翻谁还看出来反正面?关键是你得跟那方家的儿媳妇连起手来翻这张饼!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底下没人会怕钱咬手,你给她!”
郑长河要的就是他老丈人的这张通行证!盖老帽想翻变天帐,而郑长河选择服装厂的唯一动机,就是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厂长。刘芳三十开外,风华正茂,精明强干,成熟女人的妖娆妩媚拨动了他心中那根从没有人拨动过的弦子,郑长河一见倾心。刘芳就是方家的二儿媳。
而刘芳欲擒故纵,她一眼就看穿了郑长河那一肚子的牛黄狗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他置之不理,一双风眼丹眉里流露出来的轻慢桀骜叫郑长河越发的欲罢不休寝食难安。直到他在突然之间遇到了绢子,事情才算有了转机。
那个曾经跟他有缘无份的绢子便是方家的大嫂,刘芳的妯娌!
“你说你怎么跑他们家去了,这些年我到处打听都找不到你!”郑长河不由得兴奋。
“我进他们家门你就这么高兴?他们家跟老盖家可是世仇,你不知道?”
“那你还进了他们家,成心的吧?”
“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找这麻烦!打听我干吗?”
“你不知道,我老娘咽气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把那两间房留给你,说哪天在盖家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回来,绢子还能在那儿等着你!”
“哎吆,我可不是找骂呢!”绢子叹息:“老太太是心疼儿子。她哪里知道她儿子的后福?你要不是踩了老盖家的高跷哪有今天的财运!”
“胡扯!当初咱俩要是成了没准比这发的还大!”郑长河打哈哈。
“别说笑话了。咱们现在可都是有家有室的人,犯不上再惹麻烦。这些年我这上班天天都得绕道走,不绕道就得从你老婆的摊子跟前过!你可到好,找上门来了!”
“躲她干吗?那黄脸婆我早不把她放眼里了!”
“我可不敢不把她放眼里!这服装厂多的是,你说你干吗非得跑我们厂来?”
“我要早知道你在这厂里我早来了!绢子,你得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
“帮我跟你们家那位二嫂牵牵线!我想买断你们厂。”
绢子瞪大了眼:“你还想买断我们厂?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为了让你们活得更好!你们厂早都资不低债,她就是把你们厂卖了都堵不上你们厂的窟窿!现如今就剩了挂羊头卖狗肉,贴上别人的标签往商场里挂!”
“你还不是一样挂羊头卖狗肉!”
“一样卖狗肉我是她师傅,这造假她应该跟我学!”
“是,你造假起码不用行贿,她可得请客送礼地去送货,再请客送礼地去要钱!我调过来那几年还挺红火的,现在可到好,都是你们这些二道贩子闹腾得我们好好的国营厂子眼瞅着吃不上饭!你说你挣这么多钱干吗?”绢子满腹牢骚。
“绢子,日后你就到我这儿来干,起码也能让你发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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