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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荒时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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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荒时暴月 (第3/3页)

多搁浅,唯有这些艑舟才能勉强经河航行,臧宫一行八十余人分剩十来艘艑舟便摇摇摆摆往前走了。

    开始河道极是狭窄,船速也缓,待过了一晚,水位越来越高,感觉也凉爽许多,只是一艘艑舟挤着六七个人,极是烦闷,出了船舱却又燠热。

    又过了一晚,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的码头船埠,众人便弃了艑舟,换了艘飞庐楼船,都觉大大吁了口气。

    这两天下来,舟已过数百里,听得苗三他们说来,此时已到巴郡辖内,而他们所在河道便是贯穿广、巴、益三郡的震泽河。

    那两少年男女男名封文恺,女名封影纹,自上了船后便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做事极为勤快,这许多人的洗衣烧火、端茶送饭等下活,基本上由这两人包了,甚得大家心意。

    这两天众人乘着水路倒是安安稳稳,无甚惊扰,只道行藏隐匿,甩了那些刺客,再加上水中驰行,陆地上的天灾人祸也是眼不见为净,大家心情都松懈下来,说笑也多了起来。

    这楼船分二层,船上屋曰庐,其上重室曰飞庐,故船名飞庐重楼船,却只有贵族以上方能乘渡,这八十余人居住在船内,也不觉拥挤。

    苍舒等正一弟子都居于飞庐内,蓟子训还是第一次坐船,更是忙忙碌碌,上下窜个不停,湛真、若其、连翘她们几个女弟子则倚栏陪着臧宫长老指点着江河两岸凭眺风色。

    封氏兄妹则侍立一旁递茶摇扇,倒是臧宫带的几个侍女闲来无事嗑着瓜子瞎扯着。

    湛真见蓟子训背着那个厚包裹上上下下没个空闲,道:“你这破石头重也不重。”

    自打上船开始,这块石头便成了蓟子训的心病,那分窝囊不说,便是这石头匣子竟是不比大鸿的巨斧轻上多少,拎着都嫌重,只是实在放不下这脸面,在臧宫长老面前好歹要把它当值千金的宝贝看待,心里却盼早些到赤都,离了臧宫,便将这粗重胚子扔进茅坑里省事。

    蓟子训最怕人提起那块石头,闻言更是没好气道:“比你重,重逾千金。”

    湛真咯咯笑道:“既然重,却为何不曾歇手,你还怕谁偷了你这石头盒子啊。”

    蓟子训瞪了她一眼,道:“我是不怕谁偷我这石头,只是你却被人偷了东西,还懵懂不知。”

    湛真倒奇了:“我两袖清风,不曾多带一文钱,没东西好让人偷的。”

    蓟子训却望着苍舒挤眉弄眼,湛真脸便刷地红成一片,却是不敢回嘴,倒是连翘奇道:“这船上都是自己人,谁会是偷盗湛真师姐的贼人?”

    说也奇怪,自泽被四方脱险后,连翘却仿佛变了个人,不但开朗许多,而且也喜欢跟人接近起来。

    若其却是摇着连翘的手,轻声道:“你别听小训胡诌,从他嘴里准吐不出象牙来。”

    蓟子训贼兮兮笑道:“这贼人便是苍舒大哥,偷的当然是湛真师姐的心啦。”

    连翘啐了一口,脸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一双善睐明眸随即燃烧起来,只是瞬间便又黯淡下去。

    苍舒却在一旁笑骂:“便是你这狗嘴到处胡叨,拎着你的宝贝一旁凉快去吧。”

    大鸿嘎嘎怪笑:“这世道真是变了,偷心的不叫贼,却叫有情人,哇哇……”这后面的惨叫声却是湛真的冰箭所致。

    正立于湛真后面的封影纹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蓟子训拍手着:“影纹也会开口笑了!”

    封文恺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封影纹便立刻噤若寒蝉,垂头不语,蓟子训指着封文恺道:“呔,你这样不好,大家一起就该开开心心才对,整天扳着个脸不好玩吧。”

    封文恺却卟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都是小人不懂事,惹得大人生气,请大人千万不要赶小人兄妹下船。”

    封影纹也连忙跪在地上,陪在一边叩头,蓟子训半晌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封文恺,倒是旁边湛真道:“起来吧,没人要赶你们兄妹走哦,小训也是好意逗你们开心,从你们上船起都二天了,没见过你们露过笑脸。”

    封文恺抹了抹额头的大汗,喃喃道:“不赶我们走就好,不赶我们走就好……”

    楼船此刻忽然慢了下来,蓟子训往江心一看,却见江面迎面疾驰着十来艘艨艟,这船外狭而长,速度极快,不一刻便到了眼前,却听得一人立于舟首道:“船上可是臧宫长老。”

    众人闻言,无不失色,这两天下来,臧宫领着大家东驰西骋,莫不是要避开各郡耳目,却不料在此被人拦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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