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荒时暴月 (第2/3页)
训笑道:“老子天下第一!”
臧宫掩嘴笑道:“俗!家叔曾自号美人!喻求完求美之人,这美楼也便自此而出,曰美人坐拥美楼。”
蓟子训差点没摔下马,便连苍舒等人都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蓟子训叹道:“果然美人,连个外号都要取得与众不同。”
臧宫道:“自做了广郡郡守后,他又改号了,叫美楼,曰美楼拥纳天下美人。现在想来,家叔聚了这许多内眷,却是想告诉我,他只想拥坐美人,别无他意。”
苍舒也不禁击节道:“果然风liu人物!”
辞了子羽,臧宫便弃了驷马大车,护卫队目前仅八十余人,在广郡府都配齐了坐骑,人手一骑,望着前方绝尘而去,约行了百十里外,众人竟弃了鞍马,红衣护卫全都换了行装,赶着马群任其奔驰,却悄悄地往东潜行。
只是为安全计,众人却要刻意避开人迹,专拣穷山恶水、路途艰难的地方行走。
一路上只见田地荒芜,民有饥色,到处可见奄奄待毙的饿民,广郡府本为殷实富庶之区,遭此大难,已是人烟稀少,更兼稍具规模的城镇都阻拦穷民进城,路边的树从根部往上十尺到二十尺的树皮全被剥光充作食物。
越往东走,越是心惊,一路来,尸积如山,饿殍遍野,想及近在咫尺的广郡府日日寒食、夜夜元宵,众人都不觉恻然。
待往东行了近百里,惨况更甚,子女则鬻于路人,户少炊烟,农失恒业。人人朝不保夕,啼饥者远离数郡,求食者动聚千人,随之而来的是盗贼蜂起,瘟疫肆虐。
经过一昼一宵的狂奔,众人夜不合眼、衣不解带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却原来是一埠头,至此,旱情稍减,但流民更众。
众人一停下,便有几个先导的护卫迎了上来,众人随着那几人进了埠头边的一小镇,不敢太是张扬,随便找了个食肆便分批用餐,奔波了一昼夜,众人都已饥渴难当。
大家正专心埋头大嚼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哭喊震天声,大家都对这些啼叫声已熟视无睹,倒是蓟子训抬起头来,他这一路上若不是苍舒等人拦着,早就把身边的干粮全捐于饥民,只因怕露了行藏,蓟子训也不敢太是坚持。
此时到了地头,蓟子训刚喝了半碗粥,闻啼便霍地立起,奔了出去,苍舒往大鸿打了个眼色,大鸿也早跃跃欲试,连忙跟了上去。
门外聚了一群面黄肌瘦的流民,食肆外已拦了十来个如狼似虎的大汉,这年头,开食铺若没人看护着,只怕会连人都给生吃了,却见地上倒卧着一老妪,老妪身旁跪着个两个面目腊黄的少年男女,不住地叩头。
众人看了会热闹,也散开了,不用说,这又是一出每天都要上演几回的卖身救母之类的悲剧,蓟子训将手里的半碗剩粥递于那少年,转身便欲离开。
那病恹恹的老妪忽然颤着手抓过蓟子训的裤腿,哀声道:“求大人收留我这两孙,若是不行,就收我这孙儿也行,都是勤快本份人家,老太婆给你叩头了。”却抢地击首卟卟有声。
蓟子训看得直恨不得剐肉伺她,一回头,大鸿也是咬牙攥拳,神情激奋,扶起那老妪便要往食肆里走去,老妪却哀嚎一声,蓟子训看去,只见她双腿竟全溃烂至骨,早就不良于行。
老妪两孙儿孙女只是一个劲地哀哀叩首,早就鲜血盈面,大鸿伸手往那老妪抄去,蓟子训则一左一右牵着两孙男孙女便往店内走去,苍舒等正一门人在店内也看得明白,都是齐齐叹息不语。
苗三瞧了臧宫长老一眼,伸手摸出几个银砣子,递于那老妪道:“我们也是赶远之人,带着老人家你一家三人不太便当,这些银钱也够你们度过这个荒年。”
那老妪啼泣道:“各位大人,就可怜可怜我这两孙吧,这荒年若没人在旁看顾着,离死不远了,老妇即便死了也会感念各位大人的大恩大德……”
还未说罢,竟是挣脱了大鸿,往墙角撞去,待众人明白过来,已是头破血流如注,这老妪本就病体缠身,这一撞击,更是出气多入气少,那两少年男女一旁抢天扑地呼号。
蓟子训却红着眼睛直瞪瞪看着臧宫一言不发,臧宫长老心一软,叹了口气,道:“便先留了那双男女。”
待葬了那老妪,众人便径直往埠头行去,埠头已停数艘艑舟,埠头水位极低,几已见底,只是这河水咸涩,若非如此,早就断流。
因前方河道也是时宽时窄,水流也是时断时续,大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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