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镜蒙尘——谁的唇封缄了昨日 (第2/3页)
镜框上的玻璃,裂痕后面,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四个人,一对夫妇,一对小姐弟。姐弟俩幸福地依偎在父母的身边。他们身后的背景,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塔。塔下红花绿树,生机盎然,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没错,照片上的四岁小男孩是晓,而比他大两岁的是宵。宵是红头发,晓说过。
那么绿发是妈妈,黑发的是爸爸。
随手将这个相框放到了身边结着蛛网的餐桌上,树挪动脚步,来到了一墙之隔后的卧室。
在屋角,躺着两具衣服风化破损的骷髅。他们死前遭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其中一具身体被巨大力量深深嵌进墙壁,一半身子探出墙外。另一具骷髅则丢失了他的头。
成堆的弹壳堆在他们脚下。这说明,努力未必与希望成正比。
他们的枪不见了,但从弹壳上可以分析出,他们的身份属于黄泉军。
黄泉军,黎明军。
强烈的迷茫感引起连锁反应,强烈的疲倦感,四面八方袭来,不容反抗地吞没了树。树坐了下去,靠着木板隔墙,缓缓坐进高速运转后的难得平静里。一腿伸,一腿屈,胳膊搭在膝盖上,能量步枪放在垂下的手旁。
尘埃,在他身边,缓缓落定。
一个带锁的日记本,静静躺在那里。
树从另一面翻开了这本有些破烂缺页的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晓是一个爱哭的跟屁虫。他爱哭,却偏要跟着我。我想打他一顿,但我不能那样做。他是我的弟弟。
某年某月某日。我保证我不会再心软,我保证不会再带着晓去危险的地方。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夜晚。爸爸是另一种怪物。他真勇猛,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是血肉磨盘之王,但他隐藏了他的身份,不想被人知道。如果不是我带晓去了巨型号角,也许爸爸这一辈子都不会露出他可怕的一面。
某年某月某日。妈妈的研究很不如意,就像爸爸的研究那样。他们是一对愁眉苦脸的人,但他们有我,还有晓。他们很幸运,尽管生活不如意,但从我们身上,他们可以找到一点幸福。真可恨!如果我有钱,我会给爸爸盖一座又高又大的研究所。这样,他就不会为钱闷闷不乐。如果我还有另一笔钱,我还要给妈妈建一座花房,最美最香的花房。这样,妈妈就可以培育出最美的生命之花。生命之花是什么样子呢?我真期待。
某年某月某日。有点不妙了。那些用来做实验的小老鼠,死了很多。我不喜欢老鼠,但我更不喜欢它们死。这意味着,爸爸的研究出现了问题。我有一个希望,我希望爸爸改行,跟妈妈去学种花。这样,我们的屋子,会多一些欢笑,少一些愁眉苦脸。
某年某月某日。据说,据晓说,当年是妈妈追的爸爸。她得手了,于是,我们来了。可是,有些麻烦。他们是一对大麻烦,我们是一对小麻烦。我们的血,不正常。这就是爸爸和妈妈不得不埋头研究他们各自的研究。他们是在为了我们而做这些事。尽管他们给的不是很多,但我很满足。晓有晓的想法,他是男孩,他对暴力感兴趣。
某年某月某日。云说她最喜欢的花是风信子,白色的那种,花语是坚强。我喜欢红色,就像我的头发那样。我有一个捣蛋鬼弟弟,云也有一个捣蛋鬼弟弟。给我们拍照的那个爱幻想的家伙叫墨菲,他睡梦里流着口水都会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明子,是火的名字。
某年某月某日。齿轮血,我不明白血液为什么会跟齿轮扯上关系。我更不明白这些小齿轮如何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到了我们的身体里。妈妈是权威,她的解释无懈可击。我们是她的小宝贝,所以,就这样。爸爸解释是权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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