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萌芽 (第3/3页)
是做灾星的命。我听说天上有一颗灾星,世人称之为‘荧惑’,大概就应在你我的身上。说不定许多年后,我们的功力渐长,退避我们的不仅是这些牧民,还有将军啊大臣啊甚么的。”
“说不定还有皇帝呢。”一个虚弱的声音张开嘴笑了起来。
“养卒,又挺过来啦,”张仪表转过身子,“就知道你不会死,你要死了,那不就只剩下我跟秦淮了,你知道的,没你在,我会忍不住欺负这个瘸子的。”
“屁,”苏秦淮不屑道:“一只脚……你也比……比不过我。”
赵养卒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双手,不出所料,苏秦淮、张仪表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同时握住了赵养卒的双手,兄弟三人的手又一次握在了一起。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烧羔节那天一起许下的心愿吗?”
“当然记得。”苏仪表笑了起来,用力的握紧兄弟的手。
“不……不敢忘。”苏秦淮突然感觉自己的眼泪汹涌而出,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就那么流了下来。
“狂风沙中,我们跃马并肩。”赵养卒笑道。
“美人歌前,我们放声大笑。”张仪表继续着。
“盛宴过后,我们泪流满面。”苏秦淮时哭时笑。
“大哭大笑大喜大悲,我们永远在一起。”赵养卒不知从哪里涌起这股力气,握紧了两人的手,“今天你们受的委屈,你们为我受的苦,我赵养卒从来不敢忘记,秦淮、仪表,相信我,我赵养卒以后会百倍千倍的偿还你们的,我要你们和我一起站在万人中央,受无数人的膜拜赞叹,我一定能办到的,我们不会总活的像条狗,无家可归的。我们一定会出人头地,站在这世间最高处,再不让人敢随意的轻贱我们。”
张仪表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抓紧了赵养卒的手,默默的不吭声。苏秦淮努力的点点头,“我相……相信,我一直……一直相信养卒你是最棒的,没人能比得上你。”
赵养卒又一次摸向了自己的胸膛,苏秦淮和张仪表面色一变,他们以为赵养卒的病还没有褪去,只是等到发现赵养卒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张仪表笑骂了起来,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敏感的动作,吓死兄弟了。苏秦淮只是抹着眼泪,傻傻的笑。
赵养卒咬紧自己的嘴唇,他刚才的心确实在跳,却不是痛,而是痛快,有这样的好兄弟,再苦再累又怕甚么。
“仪表给我唱首歌吧,”赵养卒脸色苍白的笑道:“你唱歌一贯是最好听的。”
“嗯。”苏仪表当仁不让的应承道。
“在你落魄得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心里的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度过;
人生难得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哭过笑过至少你还有我。”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不知何时,赵养卒、苏秦淮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
……
夜晚,赵氏部落,袁珙收回了仰望天空的目光。
“怎么样,看到甚么了?”
跟着袁珙,姚广孝这个本来就不怎么纯的和尚彻底变成了酒肉和尚,这不,一个人的时候,也学会了对月独酌,对姚广孝的这种少年酗酒的行为,大酒鬼袁珙深表赞同。
“荧惑守心啊。”
“甚么意思?”
“帝王有灾。”
姚广孝不屑的撇撇嘴,“对当今的那个顺帝来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说不上灾不灾的。”
“我说的是未来的帝王。”
“未来的?”姚广孝的眨了眨眼睛,他有些醉了。
“帝王的种子,正在最阴暗的角落,悄悄萌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