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2/3页)
许多形形色色的奇异的事情;他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哪一次战斗中,兹皮希科总是战无不胜,因此,最伟大的骑士们都对他感到惊奇。
①即堡垒或城堡。
雅金卡正靠近玛茨科坐在一根原木上,听得张大了嘴巴,怀着不断增长的钦佩和惊奇的神情望着这年轻的骑士。最后,玛茨科讲完了,她叹了一口气,说:
“可惜我不是一个男孩!”
兹皮希科在听玛茨科讲话的时候,也总是仔细望着雅金卡,但看来,他是在想别的事情,因为他突然说:
“你长成一个多么美的姑娘啦!”
雅金卡既不乐意、又很伤心地回答说:
“比我美的人你见得多啦。”
但是兹皮希科倒是真心诚意地回答她说,像她这样美貌的人他还见得不多,因为雅金卡是个既健康、又年轻、又有力气的姑娘。难怪老修道院长常说她看来像一棵松树。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美:苗条的身材,宽阔的、仿佛是大理石雕出来的胸部,鲜红的嘴唇,灵活的蓝眼睛。她也穿着得比在森林里打猎的时候更考究了。脖子上挂了一串红珠子的项链,身上穿一件绿布面子的对襟皮外套,一件手工织的裙子和一双新的长靴。连老玛茨科也注意到了这身美丽的服饰,他看了她一会之后,说道:
“你为什么打扮得像上教堂去那样呢?”
但她不回答,却喊道:
“马车来了!”
马车果然到了,她连忙跳了过去,兹皮希科也跟着出去了。卸车的时间相当长,玛茨科感到非常满足,他看到一件东西就要赞美雅金卡一声。姑娘动身回家的时候已经薄暮了。她正准备上马,兹皮希科突然抱住了她,她还来不及说话,就把她举到了鞍上。这时候,她脸红得像朝霞,回过头来,声调柔和地向他说:
“你是个多么有力气的小伙子啊!”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惶惑和脸红,因为天黑了,因此他只是笑了笑说:
“你不怕野兽么?现在是夜里了!”
“马车里有一支刺野猪的矛。把它拿给我。”
兹皮希科走到马车跟前,拿了野猪矛,交给雅金卡说:
“祝你健康!”
“祝你健康!”她回答。
“愿天主报答你!明天或者后天,我要到兹戈萃里崔来谢谢齐赫和你的一番好意。”
“来吧!欢迎你来!”
她策马奔去,就消失在路旁的丛林里了。
兹皮希科回到他叔父跟前。
“你应该进去啦。”
玛茨科可没有从原木上移动身子,只是答道:
“嗨!多好的姑娘啊!她使得我们的院子增光了!”
“这倒是实话!”
沉默了一会儿。玛茨科一面望着星星,一面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后来他说话了,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她长得漂亮,又是个好管家,尽管她才不过十五岁。”
“是的!”兹皮希科回答。“因此老齐赫很钟爱她。”
“他还说莫奇陀里的产业将来就是她的嫁妆;那里牧场上还有一群牝马和好多马驹哩。”
“莫奇陀里的田产不是包括好多沼地么?”
“是的,沼泽地里还有不少水獭。”
又是沉默。玛茨科关切地望了兹皮希科一会儿,终于问道:
“你在想些什么呀?”
“看见雅金卡,使我想起了达奴莎,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着我的心。”
“我们进屋里去吧,”老“弗罗迪卡”回答。“时间不早了。”
玛茨科吃力地站了起来,倚在兹皮希科身上,由他领着到套房里去。
第二天兹皮希科到兹戈萃里崔去了,因为玛茨科老催促他。他还一定要他带两个仆人一起去摆摆场面,又要他穿上最好的衣服,表示对齐赫的尊敬和感谢。兹皮希科照他的话做了,打扮得像去参加婚礼似的;穿着他的镶着金穗、绣着金“格列芬”的白缎子“雅卡”。齐赫张开双臂真心诚意地用欢乐和歌唱接待了他;雅金卡呢,一走进来,就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似地停住了,提在手里的一桶葡萄酒几乎也掉下地来;她还以为是来了一位王子哩。她变得羞怯起来了,默默地坐在那里,不时擦着眼睛,仿佛要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似的。这个不懂世故的兹皮希科却以为她不愿意同他说话,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原因,因此他只是同齐赫谈话,颂扬他的慷慨,赞美兹戈萃里崔这所房屋;说起这座房屋,确实是同波格丹涅茨的房屋大不相同。
处处都显得舒服和富裕。房间里的窗子是用牛角切成的薄片制成的,磨得像玻璃一般透明。房间中央不装火炉,而在四角有很大的烟囱。地板是用落叶松做成的,四壁挂着一套套甲胄和许多擦得灿亮的碟子、银汤匙。满地铺着从战争中带回来的贵重地毯。许多桌子下面都有庞大的长角野牛皮。齐赫很高兴地指着他的财富,说这都是雅金卡的家产。他领兹皮希科到洋溢着松脂和薄荷香味的套房里去。那里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大捆一大捆的狼皮、狐狸皮、水獭皮和貂鼠皮。他指给他看干酪、蜂蜜、蜜蜡、一桶桶面粉、一箱箱干面包、大麻和干菌等等食物。然后他同他去看谷仓、储藏室、马厩、牛舍和摆满了打猎器具与渔网的小屋。兹皮希科让这些财富看得眼花缭乱,使得他在吃晚饭时禁不住大加赞美。
“住在兹戈萃里崔多快乐啊!”他喊道。
“在莫奇陀里,也差不多有同样的财产,”齐赫回答。“你记得莫奇陀里么?它离波格丹涅茨不远。从前我们的祖先曾经为疆界发生过争执,还相互挑过战,但是我决不会争执的。”
说到这里,他在兹皮希科的大杯里斟满了蜂蜜酒,问道:
“你也许喜欢唱歌吧?”
“不,”兹皮希科回答:“但是我很高兴听您唱。”
“兹戈萃里崔将来要归幼熊所有。”
“您说幼熊是什么意思?”
“噢,那就是雅金卡的兄弟们呀。”
“嗨!它们不会在冬天吮自己的脚爪的。①”
①意即不会挨冻受饿。
“确实如此。但是,雅金卡也会在莫奇陀里得到财富的。”
“这倒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吃不喝?雅金卡,给我们倒酒。”
“我正在尽量吃喝呢。”
“把你的皮带松一松,你就能吃喝得更多了。你的腰带多美啊!你们一定在立陶宛获得了很多战利品吧!”
“我们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兹皮希科回答,他高兴地抓住这个机会,悦明波格丹涅茨的后代不再是穷“弗罗迪卡”了。“我们把一部分战利品在克拉科夫出卖了,得到了四十个银‘格里温’。”
“未必吧!怎么,这笔钱大可以置一笔产业哩。”
“是的。有一套米兰制的甲胄,因为我叔父认为就要过时了,把它卖了一笔好价钱。”
“我知道!唔,到立陶宛去真是值得。本来我也想去,可是我又害怕。”
“怕什么?怕十字军骑士团么?”
“嗳,谁会怕日耳曼人?我是怕那些异教的鬼神。似乎树林里的鬼神多着呢。”
“它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身,因为它们的庙宇给烧掉了。以前它们过得很好;但是,现在它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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