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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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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太平长安 (第2/3页)

子,但也见过他眼里温柔的神色,对着燕王妃轻言细语,端汤喂药。

    然而王妃在文昭三年病逝之后,再见过燕王只有一次,他远远站在城下对陛下请旨离开长安前往封地。也许是隔得远,他似乎整个人都被钢铁的坚甲封起来,连眼睛都是,冷冷的,黑沉沉的令人望而生怖。

    那以后,燕王再也不曾回过长安。几年过后小王爷从燕国回来,陪着陛下读了几年书,十四岁又被燕王召回去,三年来只有王妃忌日会回来暂住一月。

    明日就是王妃的忌日了么……

    萧遥抬起头来,看着廊外细密如织的雨帘,细细的雨像极了那一天,她九岁的时候,燕王妃以她为人质强迫爹投降,刀刃抵在脖子上,被雨水浸得冰凉。

    也像那一天,太仆家的大公子卫灵忽然跟爹提出了要退婚,爹任由雨淋着站在院子里,微斑的发在雨中微颤,喃喃着:“遥儿……爹害了你……爹害了你……”

    那以后爹就生了场重病,她顾不得自己伤心,日日不解衣的在床前服侍,听爹透露了往事,爹原来是最早跟着王妃的部将,如今本应高官厚禄呼风唤雨,只是因先帝诏书一事背叛过王妃。王妃虽然既往不咎,这桩往事依旧成为他仕途不顺的原因。士家联姻讲究门第清望,再加上奋威将军暗中号称结平阳亭候者便是与他为敌,处处打压。卫家自然不愿趟这趟浑水,勒令卫灵和自己退了婚,转头迎娶了杨家的长女。

    青梅竹马的情分,花前月下的盟约,短短半年间化作了泡影。

    萧遥嘴角溢出一丝苦涩,觉得那雨实在冰得过头了,将手收回来,缓缓拢入袖中。朝着角门往外走,正逢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朝书房这边来,认出来是中书省下的著作郎谢祺,萧遥敛裾行了礼。谢祺行色匆匆,也不看是谁就摆了摆手继续前走。萧遥问道:“著作郎往哪里去?陛下正在见客。”

    谢祺并未搭理,径自往里走,萧遥忙说:“世子在里面。”

    谢祺脚步忽然顿住了:“哪个世子?”

    萧遥答道:“燕王。”

    一听这名号谢祺就犯了难,口中喃喃着:“怎么是他。”来回踱着步,欲进又不进。萧遥原本要告退,脑中忽然一闪,想到刘炎书桌上赫赫然的大字,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著作郎可是为了修史的事……”

    谢祺拍了拍脑门道:“可不是,燕王诛董太后,这一句,该用‘诛’还是‘杀’呢……”谢祺自言自语着,看她一眼,摇摇头又往回走;“我晚些再来罢。”

    萧遥微微一怔,燕王杀董太后,这果真是令史官为难的一笔。文昭三年董太后伙同名门杨氏勤王,笼络了羽林军,直逼王府,王妃早早控制了皇宫,以幼帝为质,范阳候赵云千里驱驰急救才将董杨之乱压了下去。后来燕王以谋反之名杀董太后,灭杨氏满门,诛连几百人,刑台血流成河,腥味绕长安十日不绝。

    燕王妃就是在那场乱离中受了寒,早年的旧伤复发,缠绵病榻半年,最终在文昭四年初撒手人寰。

    如今史官这一笔,如果记作“诛”,就承认了董太后谋反的罪,如果是“杀”,就是指责燕王作乱。

    董太后虽然已逝,毕竟是今上的亲生母,如今幼帝渐大,亲自督促修史的事,实在不是他心里是什么想法,难保不会为这一字触怒圣颜,因此谢祺才犹豫许久,还是前来探探天子口风。却不料燕王世子在这个当头来了……

    谢祺边想边往回走,忽然又听到那个女吏叫住了他:“大人且慢。”

    谢祺停住脚步,转过头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心想这个女吏也是天子身边人,说不定揣摩到了什么要紧的要跟他说,便往偏僻处走了两步,果然见她跟上来,压低声音道:“你我私谈而已,不必避讳,你说吧。”

    萧遥踟蹰一会儿,轻轻道:“今天早上见陛下来来回回就写那么几个字,似大有烦恼。我没读过几本书,不可替陛下分忧,甚觉失职。听闻著作郎是邺中名士,学富五车,还望不吝赐教。”

    谢祺心想果真如此,口中道;“什么字,你说说。”

    萧遥一字字道:“董狐直笔。”

    谢祺浑身一震,面色大为诧异:“当真是这四字,你没认错?”

    萧遥轻声道:“确实如此。”

    谢祺呆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显示就惊讶,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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