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八大家-柳宗元2 (第2/3页)
是你要说,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你就给我一下弄得那么远,这也说不过去,我得罪谁了我。他被贬到广东阳山之后,唐德宗后来去世了,后来唐顺宗继位之后,把李实给罢免了,可是他(唐顺宗)还没有把韩愈叫回去,朝廷还没有把他召回去。按理说,最有可能惩罚他的两个人都已经或者死了,或者受到惩罚了,那他(韩愈)应该再回去啊,没有。他就很纳闷儿,不知道到底把谁给得罪了,他想啊想,他就琢磨琢磨,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确定,是他曾经的同事和好朋友,柳宗元、刘禹锡,就是你们俩干的。大家可能会觉得很奇怪,说弄错了,肯定是什么地方有点问题是吧,三个人都挺好的,是吧,都是唐代历史上最重要的哲学家、思想家,都是著名的诗人,韩愈和柳宗元是“古文运动”的共同的开启者和倡导者,是唐代最大的散文大家,这么崇高的人品,怎么可能干这事呢?不可能啊。你注意呀,韩愈在那诗里边,他是这么说的,他说: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
我想,可能你们无意当中把我议论王叔文朝政的一些不好的话,无意当中泄露给了王叔文等人,他们可能认为或潜在地认为我是阻挡革新改革的一个阻力,所以,找个借口把我给贬了。这里边的关系非常复杂,你注意,他们三个是好朋友,又是同事可是我们知道刘禹锡和柳宗元很早就和王叔文怎么样呢,成了那个政治集团里边的同盟者,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但是这种关系在当时并不是特别张扬的,它是一种很潜在的关系,就是不是说非得让大家都知道,那么也就是说,柳宗元和刘禹锡把韩愈还是作为自己的好朋友,写文章、写诗,我们都是好朋友,但是他们两个已然是那个政治集团里边的人。在这个问题上,就是他们没有把韩愈也划到那圈里头,也可能韩愈对王叔文等人就有他的不同看法,这是完全允许的。但是这里边就很错位,他们是好朋友,那个好朋友呢,又是王叔文集团里头的,那么,韩愈可能跟他的好朋友就说了,我对朝政是怎么个感觉,怎么个看法。那二位也是年轻人,在无意当中可能就说漏嘴了,不是有意识的。结果说者无意,也许听者有心了。这样一来,就在他们三个人之间,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我们大家都知道,韩愈和柳宗元并称“韩柳”。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并称,让我们听起来都是非常地亲切和温暖。比如说“孔孟”,比如说“老庄”,比如说“李杜”,比如说“苏辛”,再比如说像“班马”,指的是司马迁和班固。可是你要知道这些并称都不如“韩柳”的并称来得特殊,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孔孟”,差着一百多年,都不认识;“老庄”,也差着呢,也不认识,这个称谓是后人说明他们是儒家和道家的创始人,重要的代表并称起来的。“班马”也是一样,俩人也差着一百多年,他们因为是中国史学的重要开创者,所以并称。“苏辛”也是一样,他们是豪放词的重要代表人物,可是谁也不认识谁,彼此也没交情。“李杜”好点,俩人认识,还有点交情,一个浪漫主义,一个现实主义。可有一样,俩人在当时的地位极为不平等。李白当时是红得发紫的人,杜甫呢连个“粉丝”都没有,可能连个“粉末”都没有。
可是“韩柳”是不一样的,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吗?首先,韩柳两个人他们共同在当时开启和倡导了“古文运动”,他们当时就是“古文运动”的双雄,领袖人物。第二,在“古文运动”的过程当中,在儒学复兴的过程当中,“韩柳”都创作大量的流传千古的散文和诗歌,他们俩都是在唐代最重要的哲学家。第三,与那些并称的人相比,他们俩年龄相近,就差了五岁,而且彼此的经历也非常地像,都是进士出身,甚至还共事过一段时间。所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为近密,更为平等,更为均衡,尤其是两个人都有过被贬谪的经历,特别是在柳宗元被贬之后,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中断过联系,他们两个的友谊也没有因为刚才的那种误会和误解而产生更大的裂隙。我觉得这个真是中国文化史上一个最大的荣幸,也就是说,在柳宗元漫长的被贬的岁月和生涯当中,韩愈始终在跟他进行思想的交流,文章的交流,他们两个人之间依然是朋友的关系,依然是思想诤友的关系。柳宗元虽然后来被贬之后,长期不在中原地区,但是我们说,他跟韩愈之间是声气相投的,彼此是呼应的,他们不但在思想上是交流的,而且在很多的政治、文学的主张方面是互相呼应的。大家都知道,韩愈是提倡勇于为师的,是要给别人当老师,而且倡导师道的尊严。他说了嘛,老师不分先后,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韩愈《师说》
原来我给大家介绍过,这《师说》一出来之后,韩愈立刻遭到了很多人的嘲笑,这个人不知羞耻,好为人师。但是,当时远在永州的柳宗元知道了以后,是坚决力挺韩愈的。我们知道当时他虽然被贬永州,但是柳宗元在当时的文坛上影响很大,有很多的年轻人甘愿来到这个荒蛮之地,来追随他。当时有一个姓韦的年轻人,专门到永州来拜访柳宗元,要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古文。柳宗元就跟他说,你别拜我为师了,我不愿意给别人当老师。四川这些地方乌云很多,阴天很多,老是见不着太阳。四川这些地方,这些狗从来没见过太阳,等云一散,狗就开始叫。我自来到柳州,也很少见到下雪,可巧,下了几天大雪,这儿的狗很灵的,从来没见过雪,看见雪也叫唤。现在韩愈已然做了四川的太阳了,引得那个地方的狗都叫。你现在难道想让我做永州的雪吗?引得永州的狗也跟着叫吗?你不用拜我为师,你想要学习写文章,我就可以告诉你,这文章该怎么写,该参考哪些书,该读哪些圣贤书,这不就完了吗?咱们不要这个名。
有的人说那这个不算呼应啊,他不是怕这事吗?他还是没有韩愈的胆子大。其实不然,韩愈曾经对他有一个评价,说自从柳宗元到了湖南以后,所谓衡湘以南,读书的人都纷纷地向他求教。柳宗元也纷纷给予他们指教。就这么说吧,柳宗元当年在长安的时候,少年成名,文章独步天下,已经有很多的人拜他为师,他也给大家指导写文章的那样一些方式和方法。那么现在被贬永州之后,当地的人和周围的人,也都不远千里甚至不远万里地去向他求教。他虽然不愿意背负一个勇于为师的名义,但在实际上,他用自己的行动呼应了韩愈的要为人师,要把这种古文的运动,通过指导学生,传布给更多的人。如果他害怕的话,他可以完全不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以他当时的政治的境遇是那样地艰难,但是他依然在遥远的南方,呼应着,用自己实际的行为和行动,呼应着韩愈的号召,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觉得他们俩真是声息相通。我经常就在想,两个真正的思想家,两个真正的为这个时代而思考的人,他们究竟是怎么沟通的?他们其实并不需要那些明显的承诺,他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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