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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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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第3/3页)

飞过朝鲜半岛的南端。当中国东南沿海遭到台风袭击的时候,“信天翁号”已飞行在黄海的上空;22日、23日,它飞抵勃海湾上空;24日,沿北运河上溯,它又飞到了大朝的京城。

    两位同行俯身在平台外面。正如罗比尔向他们说过的那样,他们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辽阔的都市:将整个城市分隔为满、汉两部分的城墙,城市四周的12郊镇,从市中心向四周辐射的宽阔的马路,阳光照耀下呈黄绿色屋顶的庙宇,达官贵人宅内的花园;满人城区中心面积达668公顷的黄城;黄城内的白塔、御花园、人工湖及俯瞰全城的景山。位于黄城中央的红城,即皇宫,其出神人化、巧夺天工的建筑就像一块七巧板嵌在另一块七巧板里一样。

    这时,在“信天翁号”下面,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和声,仿佛是正在举行一场空中竖琴音乐会。有上百只各式各样的风筝在空中飞舞着,有棕榈叶状的,有露兜树叶状的,上部是由轻质木料做成的像弓一样的东西,弓下绷着一块薄竹片。在风的吹奏下,这些竹片像口琴的琴簧一样,发出音调不同的、忧郁的低吟一在这种环境里,人们所呼吸的空气也仿佛被音乐化了。

    罗比尔忽发奇想,飞近那个空中乐团。于是“信天翁号”便在由风筝借助空气所发出的音波中缓缓泛舟。

    这样做,立即在那无穷无尽的人群中产生了异乎寻常的效果。鼓声和中国乐器中其它莫名其妙的乐器声,成百上千的枪声。炮声一齐响了起来,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把飞行机器赶走。即使那天中国的天文学家辨认出这个飞行器正是曾引起无数争执的运动物体,而数百万天朝的臣民,从最卑微的老百姓到最显赫的大官,都会把它当作是在菩萨的天下出现的一个《圣经》启示录中的怪物。

    枪炮打不着“信天翁号”,所以大家并不在乎;只是御花园里那些用来系风筝的绳子要么被割断,要么被剧烈地扯动了。这些轻巧的风筝,有的发出更尖的哨声迅速坠下地去;有的像被铅弹击中翅膀的鸟儿似的摔了下去,音乐声也随着最后一口气消失了。

    这时,汤姆特纳用铜号演奏的嘹亮的军乐响彻了京城的上空,把空中音乐会的最后几个音符淹没了。但这并没能平息地面上的枪炮声,有颗炮弹爆炸的地方离甲板只有二十来尺。“信天翁号”被迫重新升到枪炮打不到的高度。

    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没有发生任何两位俘虏有机可乘的事。飞行器驶向何方?飞行器一直是朝西南方向飞。这说明他们有一个去印度斯坦的计划。而且随着地面明显地不断升高,“信天翁号”不得不随着地势的升高而增加飞行高度。离开北京十来小时,即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在陕西边界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段长城之后,为了避开昆仑山,他们便一直沿着黄河河谷飞行,在西藏边界那儿飞出了天朝的疆界。

    荒芜的西藏高原寸草不生,到处是雪峰、干涸的河谷、冰’河。被发亮的盐层覆盖着的洼地及苍翠的树林环抱的湖泊。这个地区的风常常是凛冽刺骨的。

    气压计降到了450毫米,这表明他们上升的高度已经到了海拔4,000米。即使在北半球最热的月份,这样的高温也极少达到零度;寒冷的气温和“信天翁号”的高速,使人难以忍受。尽管有保暖的旅行服御寒,两位同行还是宁愿回到舱房里去。

    毫无疑问,要使飞行器在空气稀薄的条件下保持必要的高度,所有的水平螺旋桨均应以极高的速度旋转才行。就这样,它们的运转还是那么和谐,桨翼轻微地震颤,使人仿佛置身于摇篮中。

    这一天,位于西藏西部的嘉里库尔松地区首府嘉洛克的人们,见到了像信鸽大小的“信无翁号”从他们的上空飞过。

    6月27日,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远远看见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视野,一座座雪峰耸立其上。两人用力把身子紧靠在前舱上以抵住由于速度过快而造成的不稳,眼睛望着那些庞然大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它们正朝着飞行器迎面扑来。

    “这一定是喜马拉雅山了,”菲尔埃文思说,“这个罗比尔也许只是沿着山脚兜一圈,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尝试飞越山顶到印度。”

    “活该!”普吕当大叔说,“在这片幅员辽阔的土地上,说不定我们能够……”

    “除非他东面绕道缅甸或西面绕道尼泊尔。”

    “无论如何,我倒要看他怎样飞越山顶!”

    “当真?”一个声音答道。

    第二天,即6月28日,“信天翁号”来到桑桑地区上空,到了喜马拉雅山这个巨大的山岭面前。山的那一边,就是尼泊尔了。

    事实上,切断从北面通往印度去的道路的山脉有三条。北面的两条山脉,即“信天翁号”像在巨礁之间穿行的船只那样钻过来的那两条山脉,是这道中亚地区的屏障的头两级。

    第一条山脉是昆仑山,第二条是喀喇昆仑山。两山之间是那条纵向的、与喜马拉雅山平行的峡谷,差不多到了将印度河谷和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各分东西的峰顶线那儿。

    一个多么壮观的山系啊!两百多个山峰的高度已经测定,其中有17个超过25,000尺!耸立在“信天翁号”前方的是8,840米高的珠穆朗玛峰;右边是8,200米高的希夏邦马峰;左面是8,592米高的于城章嘉峰,直到最近一次对珠穆朗玛峰的高度进行重新测量后,它才退居到第二位。

    显然,罗比尔并没有飞过这些高峰的奢望,但他肯定认得喜马拉雅山的各处山口,其中包括施拉金特威特兄弟曾于1856年穿过的海拔6,800米的伊比嘎明山口。飞行器正坚定地向这个山口冲去。

    穿越山口时度过的那几个小时真是扣人心弦,甚至令人难以忍受。虽然稀薄的空气还没有达到要用特制的设备为舱房供氧的程度,但气温却冷到了极点。

    一直守在飞行器前部的罗比尔,正在镇定地指挥着各部门的操作,风帽下露出他那富有男子气概的脸。汤姆特纳手握着舵轮;机械师密切地注视着电池;万幸的是这些电池无结冰之忧。螺旋桨已在最大功率下旋转,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尖。尽管空气密度极低,声音却响极了。气压计已下降到了290毫米,这说明飞行器的高度在7,000米左右。

    这混沌一片的山峰蔚为壮观!到处是白皑皑的峰顶。没有湖泊,只有冰川一直延伸到海拔一万尺高度以下。除了植物生命线附近绝无仅有的几朵显花植物外,简直是寸草不生,再也见不到像山腰下那些令人赞叹不已的松柏林,见不到那些粗大的蕨类植物和热带丛林的灌木丛中那些从这株攀到那株的。盘绕错结里满山遍野的寄生植物。什么动物也没有:没有野马,没有牦牛,也没有西藏牛。偶尔有一只迷了路的藏羚会一直闯到这个高处。除了几对小嘴乌鸦飞到这空气极其稀薄的高处来以外,再没有别的飞鸟。

    终于飞出了山口,“信天翁号”开始下降。出了山口,林区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这时罗比尔向他的客人们走去,很客气地说:

    “先生们,印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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