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雨夜的橙黄暗码 (第2/3页)
至能看见胶带表面细微的纹路,像某种人工的年轮,记录着此刻两人共同呼吸的潮湿空气。
“以前觉得婚姻该像样板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来,比预想中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摆着永远不会用的骨瓷茶具,沙发套永远不起褶子,连窗帘飘动的角度都得像杂志插图。“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合约里写着“禁止讨论婚姻相关话题“,这是她擅自加的戏。江屿缠胶带的动作猛地停住,侧过脸看她。应急灯的光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亮斑,平日里总是半眯着的桃花眼此刻睁得很大,能看见瞳孔里晃动的水光,像落进了星星。水流似乎小了些,滴答声取代了之前的轰鸣,阁楼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窗外未歇的雨声,以及她自己如鼓的心跳。她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回头,继续缠绕胶带,只是动作比刚才慢了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林晚星看着他蹲在积水里的背影,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腿,脚踝处沾着刚才蹭到的墙灰,像幅被水洇湿的素描。她忽然笑起来,雨水顺着天窗缝隙渗进来,滴在她发梢又滚落,冰凉的水珠滑过脖颈,却让她觉得异常清醒。“现在发现,和你堵水管也不错。“她顿了顿,看着那截橙黄胶带在管道上折射出的光,那光映在她眼底,暖洋洋的,“至少这胶带颜色,比样板间的米色窗帘好看多了。“她说完就低下头,假装整理袖口,不敢看他的反应,却用余光瞥见他握胶带的手指紧了紧,指腹在胶带上按出一个浅浅的印子。
江屿没说话,只是加快了缠绕胶带的动作。林晚星转身去拿抹布时,眼角余光瞥见他耳尖微微泛红,不是被水汽蒸的,而是那种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细微的绯红,像初生的朝霞。她假装没看见,弯腰去够墙角的旧抹布,却在指尖触到布料时愣住——那是块蓝白格子的抹布,和他刚才按在她头上的毛巾是同一款式,连磨损的边缘都如出一辙。她搬进来时从没见过,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阁楼里,或许是他某天顺手买的,或许......她不敢深想,只是将抹布浸在积水中,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积水漫过她的拖鞋边缘,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她忽然想起合约第三条写着“公共区域卫生需共同维护“,可此刻这满是水渍的地板,却比任何一尘不染的样板间都更让她心安——因为这里有他的气息,有他留下的痕迹。
等水流彻底止住时,窗外的雨势已减弱成淅淅沥沥的声响。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微光透过天窗渗进来,给阁楼镀上层柔和的金边。那光线穿过悬浮的水汽,在空中织出细小的彩虹,落在江屿发梢未干的水珠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林晚星蹲在地上用抹布擦积水,每抹一下,都能看见木纹里渗出的水珠,那些水珠在晨光下像散落的珍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工具箱开合的轻响,她回头望去,看见江屿背对着她,从角落里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半边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对着剩下的半卷橙黄色胶带认真地拍了张照,指尖在相册里划动许久,才新建了个文件夹。林晚星慌忙转回头,心脏在胸腔里敲出慌乱的鼓点,假装专注于地板上的水渍,却用尽全力捕捉着身后的细微声响——她听见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似乎在输入文件夹名称,那停顿的节奏,像极了拼写“林晚星“三个字时的顿挫。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输入时的神情,一定是平日里画设计图时那种专注的、带着点严肃的样子。
“找什么?“她终究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平静,却在尾音处微微颤抖。江屿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时嘴角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认真。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几缕贴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些。“没什么,“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抹布,指尖触到她手背时,温度比她的要高些,带着刚从口袋里暖出来的余温,“剩下的我来,你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他的语气是平日里的关照,却又似乎多了点什么,像雨后的空气,湿润而清新。
晨光一寸寸爬进阁楼,照亮斜顶上的玻璃天窗。林晚星抬头望去,能看见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某种天然的纹路,记录着昨夜的狼狈。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经过江屿的卧室门口时,瞥见门没关严,缝隙里能看见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那是他用来记工作事项的本子,封皮是她送的生日礼物,深灰色的皮革上烫着他名字的首字母。此刻本子摊开着,页面上似乎有新写的字迹,她脚步微顿,终究还是继续往前走,只是心里某个角落,像被那截橙黄胶带轻轻粘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痒。她的房间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本诗集,夹着的书签是江屿随手画的速写——一只趴在窗台上的猫,那是他们某次吵架后,他放在她门口的。
回到房间,林晚星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服,手指触到领口时,忽然想起搬进阁楼第一天,江屿把这间朝阳的卧室让给她,自己住了背阴的那间。当时她还在心里嘲笑他假绅士,现在却想起昨夜他蹲在积水中的背影,后心的湿衣贴在身上,像幅被雨水打湿的画。她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看见自己额角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忽然想起江屿刚才给她按毛巾时,指腹擦过她眉骨的触感——那动作太快,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有些泛红,眼神却比平时亮了些,像被雨水洗过的星星。
走出房间时,江屿正蹲在工具箱前收拾工具。晨光落在他发梢,将未干的水珠照得晶莹剔透,像撒了把碎钻。他听见脚步声,侧过头看她,手里正拿着那卷剩下的橙黄胶带,准备放回抽屉。“阁楼的总阀太旧了,“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耳尖泛红的人不是他,“我上午打电话让物业来看看。“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头发,确认是干的,才移开视线。林晚星“嗯“了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新,混着楼下梧桐树的绿意,吹进阁楼时,拂动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看见楼下的梧桐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颜色,忽然想起合约里的“恋爱纪念日“条款,规定他必须送粉色玫瑰,而她要准备巧克力蛋糕,一切都像样板间里设定好的程序。可此刻,看着江屿将橙黄胶带小心放进工具箱第三层,和螺丝刀、扳手并排摆放,她忽然觉得,那些印在纸上的条款,远不如这卷被水浸过的胶带真实——它的颜色,它的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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