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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暴雨夜的橙黄暗码 (第1/3页)
雨帘在凌晨三点织成密网,每一滴雨珠砸在阁楼斜顶的玻璃天窗上时,都像有枚细小的银钉被用力敲进铅灰色的夜空。那声响并非均匀的鼓点,而是带着暴戾的节奏——大颗的雨珠砸出沉闷的“嘭“声,小些的则淅淅沥沥地滚过玻璃,在天窗边缘聚成水帘,又顺着木质窗框的裂缝渗进阁楼。林晚星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三厘米处,聊天框里“合约情侣需共同应对突发状况“的条款在应急灯幽光里泛着冷白,宋体五号字的棱角分明得像他们之间那纸打印在A4纸上的协议。第十三次刷新天气预报APP时,屏幕上跳出“特大暴雨橙色预警持续“的红色弹窗,而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撕裂般的巨响——不是雷声,是更贴近耳膜的、水管爆裂的轰鸣,像某个蹩脚导演终于喊了“Action“,把两个穿着家居服的演员推上早已偏离剧本的湿漉漉舞台。
她惊得从沙发上弹起,膝盖撞在堆放旧书的木箱棱角上,闷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那木箱是江屿从旧货市场搬来的,表面烫金的书名已斑驳成模糊的暗纹,她曾在某个午后看见他用软布擦拭箱面,指腹顺着“莎士比亚全集“的凹痕来回摩挲,阳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织出金色的网。此刻应急灯的开关被她慌乱的指尖反复按压,塑料按键的边缘硌得指腹生疼,终于在第三次亮起幽绿的光,光束晃过墙面时,她看见水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蜿蜒向下,在剥落的墙皮上开出深褐色的花。那墙皮是前任租客贴的碎花墙纸,雨水浸透后卷成脆弱的卷须,露出底下灰扑扑的水泥——就像他们之间被“合约“掩盖的真实相处,偶尔剥落的瞬间,总让她心惊。
“总阀在储物柜后面!“江屿的声音从水管拐角传来,带着被水流打散的急促。他半个身子探进狭窄的管道间隙,藏青色家居服的后心已被水流洇透,布料紧贴着背脊,将肩胛骨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那是她在合约规定的“情侣合照“里,刻意用抱枕挡住的线条,此刻却在飞溅的水花里,成了无法回避的真实存在。她看见他手腕上银质手表的表带被水浸透,金属扣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那是她某次逛商场时“无意“提起好看,两周后就在他手腕上看见的款式,当时他只说是“路过专柜随便买的“。
“右边那个阀门!逆时针拧!“他的声音被哗哗的水声吞噬大半,林晚星慌忙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阀门就被水流激得缩回手。金属表面滑腻得像裹了层冰,还带着铁锈的粗糙颗粒,她咬着牙再次握住,指腹在湿冷中用力,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让阀门转动半圈。应急灯的光晕在积水中晃出碎银,她瞥见江屿弯腰时后颈露出的皮肤,平日里总显得清冷淡漠的线条,此刻被水汽蒸得泛起薄红,像宣纸上晕开的淡朱砂。水流突然增大,劈头盖脸浇在她肩上,刘海湿漉漉地黏在额角,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坠落到手背上,凉得她打了个激灵——那水珠滚过手腕时,恰好停在她生日时江屿送的、号称“情侣款“的红绳手链上,红绳被水浸成深褐,绳结却依然紧实。
“拿着!“江屿猛地直起身,转身时带起的风裹着水汽扑在她脸上,他扯过搭在肩上的蓝白条纹毛巾,没头没脑往她头上一按。毛巾带着他身上惯有的皂角味,混着水汽变得格外清晰,那味道让她想起搬进阁楼第一天,他站在阳台晾晒床单,阳光把皂角香揉进风里,吹得她坐在沙发上假装看合约,心跳却漏了半拍。林晚星闷在毛巾里,听见他手腕上银表蹭过管道的轻响,还有他急促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些,不知是因为费力还是别的。等她扯下毛巾,正看见他蹲在总阀前,水流从他发梢滴落,在扳手的金属柄上砸出细小的水花。他手腕内侧有块淡褐色的胎记,上周她“不小心“崴脚,他背着她去诊所时,她指尖无意识攥住那里,留下的红痕此刻在水流冲刷下,像枚褪色的印章,让她想起小时候玩的水彩画,颜料遇水总会晕开温柔的边缘。
阁楼的旧木板在积水里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空心的鼓面上。林晚星踉跄着走向工具箱,铁皮箱边角的锈迹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她拉开第三层抽屉时,金属轨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螺丝刀、扳手、麻绳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冷光,工具间还躺着半块巧克力——是她昨天拆开没吃完的,包装纸印着她最喜欢的星空图案。指尖在潮湿的工具间摸索,忽然触到一卷硬实的圆柱体——橙黄色的防水胶带,包装上印着歪歪扭扭的英文商标,像朵被雨水打湿的向日葵。这颜色让她想起三个月前在美术馆,她盯着一幅橙黄主调的抽象画看了很久,听见身后的江屿轻声说“像暴雨前的晚霞“,当时她以为是巧合,此刻却觉得那卷胶带的颜色,亮得有些刻意。
“找到了!“她举着胶带直起腰,却在转身时脚底一滑,惊呼卡在喉咙里。腰间突然被道有力的手臂捞住,江屿身上的湿气混着未散尽的皂角味瞬间将她包裹,他的手掌隔着湿透的棉质T恤贴在她腰侧,指腹触到皮肤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般顿住。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积水要高上几度,带着常年握画笔留下的薄茧,轻轻硌着她的皮肤。“小心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喉结在昏暗光线下轻轻滚动,林晚星能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像缀了排细小的水晶,其中一颗恰好坠落在她手背上,和她自己的汗珠混在一起。他将她往干燥处推了推,接过胶带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水渍,那触感微凉,却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热意,连带着耳垂都开始发烫——她想起合约里的“肢体接触条款“,规定仅限于牵手和拥抱,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搂抱,显然超出了剧本范围。
胶带撕开的“刺啦“声在水声里格外清晰,像撕开一层薄纸。林晚星举着应急灯凑近,看见江屿的指尖灵活地缠绕胶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水流顺着管道缝隙渗出来,在他手背上冲出细小的水线,沿着掌纹蜿蜒而下,流过他虎口处那颗不明显的痣——她曾在某次他切水果时注意到,当时还开玩笑说“这是艺术家的标志“。她忽然注意到他选的胶带颜色——不是常见的银灰色或黑色,而是极其明亮的橙黄,在满是水渍的灰暗阁楼里,像突然点亮的一盏小灯。这颜色让她想起搬进阁楼那天,他指着空置的西墙说“以后可以刷成亮色系,显得不那么压抑“,当时她正忙着核对合约里的“同居注意事项“,只随口应了声“样板间通常用米白色“,此刻却看着那抹橙黄在管道上延展,突然觉得样板间的石膏线都比不上这胶带的弧度生动。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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