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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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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 (第2/3页)

搞什么搞,大惊小怪的,出鬼啦?”宋强推开小田,面带怒容地丢下冲击电钻自己奔四楼看究竟去了。

    然而果真出了鬼。

    这是一间乍看上去跟其它房间没有区别的房间,唯一的异处就是它几乎从没住过人。因为在楼顶,鸽子笼一样,所以里面平时也就只堆些废弃家具什么的。只有服务员们晒被子的时候才会偶尔上去一趟,但这群懒惰的娘儿们着实又是很少光顾此地的,宋强为此也不知道骂了她们多少回也不顶事。今儿宋强只有一边嘴里嘀咕骂着一边亲自披挂上阵侦察“灾情”了。在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上气不接下气哭丧着脸吓傻了的小田。

    门口,小曹正奄奄一息地横躺在地上,准确地说那现在已经不像地了,一片被大火烧过的残痕布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然而更可怕的是竟有一具面如死灰一切都如死灰就是死灰的尸首直卧于此,其头部与身躯皆已被烧得难以卒认了,不过还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男的。看来这位一定死了很久,连最起码理应具有的腥臭味都已经荡然无存。天!这事儿多咱…没人知道?宋强生生地盯着那半截没烧完的牛仔裤,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忽然一拍脑门,暗自忖道:福建那个男的?

    小曹被小田搀着哭走了,哭得比死了亲生爹娘还要惨些。

    那尸首正是早已死掉的福建古董商。

    宋强狠了一辈子,从来没哆嗦过,今天他哆嗦了,一屁股坐在了烧得漆黑的水泥地上。

    110闻讯及时赶到。

    公安员们看着死尸拼命地抽着烟,小屋里充满了乌烟瘴气。

    “死很久了。”终于有一位公安员憋出了一句大家谁都看得出的正确的废话。

    他们拍照、检查、记录。

    

    三子招待所立马遭到了灭门之灾。封条贴上了,宋强本人也被勒令不许随便乱跑并准备三天两头随时接受问话。宋强一时心如刀绞。

    “老板,楼下有个男的找你。”服务员小孙闯进正躺在床上看录像打发光阴的宋强卧室,荧幕里正充满着不堪入目的荦镜头。

    “男的?长什么模样?”

    “大黑皮,个子有点儿高。他说他姓钱,一讲你就知道了。”

    “我晓得了,你跟他讲我马上下来。”

    “宋老板,大白天还睡觉呐?”钱国亮看见宋强从凳子上站起来。

    “怎么样,东西买来了没有?”宋强开门见山。

    “不早跟您说好了一直在我那儿的么?您得亲自跟我拿去,那玩意儿贵,带路上不好,再说我也不晓得您欢喜哪幅啊。”

    “我说你这鸟人,唉……我也没空去拿。”

    “是不是店封了出不去呀?宋老板,怎么搞的这样?”

    “没事儿,死了个人而已,死了二百多年了。”

    “不跟您白话了,明天上午吧,有时间的话我在墨鹤轩等您。”

    “后天吧,明天上午我有事儿。你丢个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找你。”

    “行。”钱国亮掏出名片放在桌上,说:“——你们这边哪家卤菜做得好一些?”

    “小孙,去到马路上指给老钱看。”

    “散舟,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哥儿们卵毛都快急白了。”宋强说。

    “呃。”我想了想答他,“你先别急。你看哪天有时间吧,等我过来看看再谈。你千万别太急了。”

    “鸟事儿这么急怎么不急呢?你最好明天上午过来,本来一个朋友喊我明天办事的,我想还是先把你喊过来商量一下算了,这个鸟祸不是闯着玩的。”

    “那明天就明天吧。”我挂断电话。

    然而我才真的比谁都急哩!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宋强,我必须一直装下去。当时现场的一切假象均已被我设计得鬼斧神工,我坚信那帮公安员们一定会按照正常的逻辑判断出那该死的福建男商是因擅自进行无保障易爆药力实验玩火自焚而死。站在历史的纵向角度看,其时我的做法是并不很错的。不但不错,也许还能算立了功。私下结果这厮性命的行为难道不该看作曲线地为国除害么?须知这厮原本是个倒卖文物的贩子,一个十足的大骗术家。我若饶他,他今后一定还会继续从事损坏人民群众利益的勾当。像曼生壶这样的尤物一旦落到这些粗人手里还不算糟蹋了么?再者说了,我若容他,总有一天法律也不会容他。虽然我这么说这么做的动机也许未必就这么纯,也许是有些虚伪,我也承认我当初也只是出于一种对曼生壶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才下的手,但对于国宝本身来说,这却就不见得是件坏事儿了。我决不可能用我劳动换来的工资交到这么一个卑鄙小人的手里去由他挥霍。我的方法很简单:不给,就抢,就灭。活该,报应。还有他那寡婆娘,是个什么东西?烂货!到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的性质恶劣到一起去了。所以要照我的强盗逻辑看甚至连宋强也没怎么错,那些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活该如此下场。可宋强如今要怎么办?他是我的铁哥儿们,从小一块儿撒尿和烂泥长大的。我不能骗他,可我又必须骗他,不然的话,凭他那点儿智商说不定很快就能让我俩全完蛋。所以明天一趟是非去不可的,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再拖下去万一宋强又被拉去调查情况一不留神再说出点儿什么来就坏了。本来明天是有个民办大学请我去上课的,这下必须又把他们回了再改下礼拜喽。听说那些孩子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我来盼了一个多月秋水都盼穿了,每次都因为急事儿走不开,干脆就再拖一周再让他们多白盼一回吧!毕竟相较之下,宋强这边才算大事。

    上帝保佑。阿弥陀佛。

    

    我跟宋强在华春大夏花五十块钱包了个KTV房间,每次我们遇到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儿时都会来这儿。饭店不方便,招待所更不行。现在的我只要一提三子招待所就条件反射地心跳加速,但我却必须得在宋强面前装成没事儿人一样。在这个阴冷黑暗的房间里我们进行了一场极为严肃的对话,假设警方此时在这屋里装有窃听器的话,那么我们的这番对话便马上会成为将来拉我们去杀头的最好证据。我这人大概太多虑了,其实那都是不可能的。

    宋强相信我的话,在法律方面我的知识决不在任何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专业人士之下。

    我们于是点起烟,开始了这场交谈,内容经回忆删理大约是这样的(如下):

    我:“OK!现在你从头讲,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当时有多少人知道,公安员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后来叫你去过几次,每次都问了你些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千万要准确,还有,他们从现场作出了大致怎样一个判断也讲一下。”

    宋强:“你也不要一下子讲那么多,哥儿们也记不住,反正慢慢从头讲吧。那天,好像是月头吧,哪号我忘了,我还在楼上给二楼窗户焊眼,后来小曹就突然鬼喊狼叫了一声,吓了哥儿们一大跳。我当时还骂她个狗日的没事儿叫唤什么,后来哥儿们就喊小田就是你介绍过来的那个田玉霞上去再看看。结果操!她也叫了一声,叫完还哭着跑下楼来像发神经病一样满嘴胡话。讲了半天也不知道讲的什么,我就只能自己上楼去看了。一看不要紧,给老子吓死了,鸟房间给人烧得一塌糊涂,还有一个死人躺在那边,烧糊了。哥儿们当时就感觉这个人我认得,后来才想起来可能就是福建那个鸟男的。我还奇怪我家楼顶失火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呢?后来一想可能是我到郑州时候烧的,那些小丫头也不问事儿。但后来再一想还是不对呀,哥儿们到郑州的时候那个鸟男的早就失踪了呀。怎么可能又这时候跑我家来死的呢?他家老婆不是也给我们俩推下楼了么,不可能呀?再说真失火这么大的事儿邻居们又怎么会就没一个知道的呢?我不相信,我想不通。我们跟公安员看尸体都说没死多长时间,绝对不可能是多少年前烧的。要真那样哥儿们还能不晓得哥儿们还能一直由着它躺在我家?平常上去再少臭味儿也该闻得到吧,真是搞不懂,这个鸟事儿到现在我也还没想通,可能真有鬼也没准。不过反正你也是知道我的,就是鬼真来了也不怕他。”

    我:“别打岔。哪个去报案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宋强:“哥儿们肯定要报案呀,这么大的事儿。但这次还真不是我报的,这种鸟事儿要么不发生,发生了没人拦得住。说起来四楼那小房子窗户也没有,真要在里面自己搞失火了弄不好还真没人晓得也说不定。我家那几个小服务员吓都吓死了。我估计是对门阳台上那几个看热闹的小屁孩回家讲的,其他先也没哪个上来过,那个梯子老头老太都不敢爬。后来就满世界传就全他妈知道了。”

    我:“你刚才判断得不对,小房子就算没窗户失火了一样会有人知道,我估计不是哪个放火的。那帮公安员怎么认为?他们那天看到现场具体有什么说法没有?”

    宋强:“还公安员呢,这茬儿你不提哥儿们倒给忘了,说起来才本事哩!那天公安员他们居然能在现场找到了好多试管碎屑和不少粉末,还有几本科研方面的书,红皮子的压在尸体下面烧了一半没烧干净。就是现在那个般若什么什么学会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我再也没想到那老小子看上去屁字不识几个竟还敢冒充懂科研,不得了。”

    我:“闹!你家怎么还容留般若学会的人住里面,就那个搞古董的?莫非还是兼职?怪不得我早说看那厮眼神就不是个东西呢。现在这伙人搞得挺凶的,会不会是像报上讲的那种因化学实验配方失误导致的爆炸事故呀?”

    宋强:“你这么分析就算讲对了。但也真是怪事,你说爆炸怎么会没响声的呢?这事儿连公安员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怪我,先些时侯还真没看出来这对鸟夫妻是搞这个的,要早晓得鬼才让他们住呢!哥儿们就琢磨不懂这些人搞这些鸟东西有什么搞头。听人家讲他们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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