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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魔都行,菲冰再会面 (第1/3页)
谢进去世这两天以来,国内从最高层面的官方部门和行业协会,再到文联等文化事业单位,乃至于文艺界的导演、演员们,都第一时间接受采访和在微博上纪念。
刘晓青晒出《芙蓉镇》的片场旧照,写道:“谢导教会我如何在苦难中寻找尊严,他走了令我无比悲痛。”
姜纹则罕见地发了一篇长文,回忆拍摄《芙蓉镇》时谢进对他的严厉与信任:“他骂人时像雷公,但镜头一转,又比谁都懂演员的脆弱,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是永远的恩师!”
张一谋在鄂省片场接受记者采访,对媒体坦言:“我们这代人,都是站在谢导的肩膀上拍电影的。”
雁子面对镜头眼眶泛红,不过夹带的私货较多:“谢导的辞世是中国电影人的重大损失,我至今无法忘记当年他的谆谆教诲,他塑造了我们这一代电影人的精气神。”
兵兵从北海道飞回魔都,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围堵,墨镜下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这位16岁就来到谢进恒通学校的女学生回忆起往事:“我走进恒通明星学校的第一天,谢导就对我们说,演戏先做人。”
“有次我迟到,他让我在排练厅罚站三小时,可晚上又让师母送来热腾腾的生煎包。”
“后来我才懂,他骂我们,是怕我们辜负了这碗饭。。。”
所有和谢进有过合作和交集的文艺界人士纷纷发声,但不乏有网友很好奇,为什么一向同老导演交好、互相声援的路宽还没有动静呢?
11号夜里,继大家从官方通报治丧委员会名单中,看到路宽作为副组长出现后,他的悼念文章也迅速在网络上流传,引起热议。
——
《中国电影的长夜明灯:悼谢进导演》
初识老导演是四年前,在魔都参加完活动后,他与徐大雯阿姨邀请我去做客。
我没想到在60年代就声名鹊起的谢导,在魔都竟也只住在一处弄堂的老式小楼上,可谓现代版的“陋室铭”了。
谢导见我第一句话并没有聊起电影,而是跟我介绍他的家庭成员,最后宠溺地看着怯生生地坐在房间门口看我这个陌生人的阿四。
阿四是他因为幼时的恶疾、无法独立生活的小儿子,一直养在两位老人家自己身边。
“阿四认得路,但认不得钟点。”他曾笑着解释,眼角皱纹里蓄满疲惫,“我若晚归,他便扒着门孔看一夜,眉毛都磨秃了。”
那扇门孔后,是智力障碍的儿子对父亲笨拙的守望,更是谢进用脊背扛起的苦难。
四个子女中,三个命途多舛疾:长女智力受损,久居国外,次子终生哮喘,幼子智力障碍。同我提及此事,他总沉默地灌下一杯白酒,喉结滚动如吞刀片。
直到上个月,大儿子谢衍因此前罹患的癌症去世,对老导演造成了重大打击。
事实上,第一次见面,谢进导演并没有同我多聊什么电影方面的事情,只是鼓励我照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但从他对家庭的眷恋中,我终于懂得了他在电影中的那些温暖与慰藉,从何而来。
电影之路,也是人生之路。
他在用家长里短的闲叙的方式告诉我:
请好好去感受这个真实的人间,去体悟爱恨,甚至是情仇,再把它们都带到作品中去,它便有了灵魂。
四年前,我还陶醉在自己《异域》大获成功的喜悦之中,对于这一次同他的对话还没有深切的感受。
直到今年,我也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才真正懂得“家长里短有真经”的分量——
在我写下这段话时,一抬头便能看见妻子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对面的沙发上看剧本,随时随地会给我一个恬淡的微笑。
因此,便对他的肺腑之言有了些更加切身的感悟。
摄影机是残忍的情绪入口,要去剖白世间的美丑百态。
想拍人间?先把自己烧透。
此刻,我脑海中那扇闪着寒光的猫眼,成了阿三阿四们丈量父爱的标尺。
长子谢衍肺癌临终前谎称“去澳洲采风”,只为不让父亲中断《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排练;
阿四至今不知死亡何物,仍在白菊堆里翻找父亲的拖鞋。
凡此种种,令人泪目。
唯一庆幸的是,在老导演去世之前,当年无耻构陷他的朱某受到了公德与法律的制裁,即便谢导可能已经忘掉了他,像是忘掉多年前一只扰人的蝇虫。
说完了这些,再聊一聊谢导的电影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很时髦——当下是什么,他就讲什么。
从他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水乡的春天》将镜头对准了正在全国农村大规模开展的图改开始,他的电影,总是紧跟时代。
他从不糊弄观众,镜头中的当下,都很真实、很接地气。
《女篮5号》中,角色刘琼在剧中穿的那身仿革夹克,是他自己根据新中国成立前魔都街头最时髦的衣服样式设计的;刘琼常带着的兰花、木偶不倒翁,都是当时市民最熟悉的生活趣味,观众看了当然觉得亲切。
而在时代的宏大命题面前,他又很善于和观众共情。
限于时代,即便很多选题是“命题作文”,他也从不朝天“喊口号”,而是俯下身,尊重人物的感情、个性、变化,把每一个人物都放入到他最真实的处境中去。
这里就要提到最后一次同谢导见面,他在经历丧子之痛后,仍旧握着我的手发出的感慨。
那是奥运会开幕式取得成功之后,老导演带着澎湃的民族感情对我说,在他年轻时,为自己赋予的社会责任是为民族塑像。
“任何国家、任何时代,都要为自己的民族塑造形象。如果20世纪中国电影还没有美好的形象留下来,并且被全世界都能接受的话,那我们这一代电影人就没有尽到责任。”
作为80后,我是看到了他给予我们的美好的,并且这些美好永远不会过时。
我的妻子刘伊妃年纪很小,但同我一起看过比她还要大5岁的《牧马人》,并且很喜欢用里面的一句台词和我开玩笑:
“老路(许),你要老婆不要?”
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句台词,作为电影行业从业者的小刘说:
《牧马人》中许灵均与秀芝的互动没有一个吻戏场面,也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与海誓山盟,有的是纯粹与真诚,却甜得发齁。
但作为一个新婚妻子的小刘也说:谢进导演拍出来的,就是她向往的爱情,纯洁、美好。
我想,这样的电影和台词,一定会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一直流传下去,人民群众对于真善美的向往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芙蓉镇》里的秦书田将苦难踩成舞步,这是坚韧之美;
《鸦片战争》里林则徐焚烟的火光、《高山下的花环》中视死如归的战士,这是家国大义之美;
《清凉寺钟声》中老和尚收留日苯遗孤的禅房,盛着比佛经更深的慈悲,这是宽厚之美;
《牧马人》中秀芝用泥巴糊墙时哼的小调,牧民们围着篝火传递的酒囊,这是质朴之美。
此类种种,都是谢进导演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是长在我们这片厚德载物的华夏土壤上的珍贵遗产。
明天即将前往魔都,最后送别我心目中这位中国电影的大师。
此刻心有戚戚地望向书房窗外,9月的温榆河上泛起秋雾。
恍惚间,似见一老者逆光而立,左手牵着痴笑的阿四,右肩栖着长子谢衍的魂魄。
他冲我举了举并不存在的酒杯,转身踏进苍茫雾霭。
酒冷,路长,炬火永在。
————2008年9月11日,路宽于北平。
路老板出道早期,在网络上同港圈闹过不愉快,而后大多是为电影和企业做一些宣传。
一直到近年问界彻底起势后,除了恋爱后的刘伊妃逼迫,他已经很少在个人社媒上发声了。
很巧的是,最近的两篇,也是造成了极大轰动的两篇,都与谢进有关。
上一次是把猪大粪彻底解决的《讨猪檄文》,这一次是纪念老前辈的真切悼念。
微博发出短短十多分钟,近日因为蹭到老婆刘伊妃流量的账号就收获了近万条评论。
里面有吃瓜的乐子人和小刘粉丝,对他在文中夹带的“私货狗粮”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其他导演、演员的支持、声援。
张一谋、田状状、张惠军、李安、贾科长、宁皓、北电官方、上影官方、中影官方等一众行业内人士、机构纷纷转发了这篇文章。
还有此前才对《球状闪电》立项发表评论的周黎明、顾小白等人,大家都为路老板真挚的行文和措辞而感动,为这两位忘年交的情真意切而感动。
当然,他的头号黑粉刘伊妃是第一个读到这篇博文的,然后一直感动到12号中午在下了飞机还在絮叨。
二人取了行李,身后是阿飞和小刘一套新组建的班底,杨思维经过慎重考察挑选的、为老板娘即将再次进组拍戏准备好的精兵强将,这次也跟了来。
刘伊妃挎着男子的胳膊认真道:“路宽,我发现你真变了!”
“变什么了?我又变帅啦?”
小刘微笑看着他:“越来越有人味了,悼念谢导的文章看得我想哭。”
“还有啊,都知道在博文里提到你可爱的老婆了,这个进步太大了。”
洗衣机莞尔:“哦,合着以前我不是人?那你的口味也够怪的。”
刘伊妃想起上次在美国苏畅跟自己提到的“天仙改造”,语气娇憨:“以前你很好,就是有点小坏,现在的你更好了,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你得承认!”
路老板不和她逞口舌之勇:“你嗦了蒜!”
两人边聊边往停车场走,上影厂已经安排了车辆和住处,只是半路就被魔都本地的纸媒、狗仔们包围了——
今天下午谢进在龙华殡仪馆接受社会各界吊唁,他这个治丧委员会副组长理应露面。
加上昨晚的博文里点明了今天会赶赴魔都,本身也没打算瞒着谁。
记者们焉能有不蜂拥而上的道理。
阿飞、米娅挡在两人身侧,路宽和大家点头致意:“各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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