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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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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3/3页)

就——」

    在她说完之前,我拿起莺带着的书,往门那边丢过去。书碰到关上的门,咚地掉在地上。

    呃。

    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

    「……阿,阿让你这个笨蛋。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莺趴在地上抱怨。

    ……把想躲在浴室里的三个女人拖出来,我和莺轮流冲凉。然后确认房门上锁后,我们终于睡了。

    睡铺的分配是床上睡三个人。两张沙发各睡一人。

    其中一张沙发给身为男性的我用,另一张给谁用呢。

    「我睡沙发吧。毕竟你们都是客人」

    那由顽固地坚持,所以就这样定了。

    关了灯,我们各自就寝。

    下次醒来时就能离开这里了。感觉甚至像被关在这里数星期,但也马上就结束了。这样想着,盖上毛毯闭上眼。

    然后——我做梦了。

    5.

    眼前是博士的尸体。

    身穿礼服。坐在椅子上,依旧是没有了头。

    脚边的大魔法阵,唤出恶魔的阵。发出赤红的光辉。是血。是用血画的。那些血不再凝固,恢复为原来的液状,渐渐渗染地板。渗透的血,流到下面的盖子。盖子。对,是盖子。

    揭开那个盖子。

    关在里面的东西出现了。

    简直像地狱——。

    一瞬间,响起了惨叫声。

    然后——

    「……!」

    身体弹了起来。

    房间一片漆黑,看了看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有不祥的迹象。有些不寻常。明显不寻常。

    从沙发上起来,摸黑走向墙壁。记得门边有电灯的开关——找到了。按上。一会过后,房间变明亮,光线刺眼。

    在床上排成川字的三人——莺,室火野小姐,千代边小姐,各自“唔—”地擦着眼睛翻身。

    我大声喊。

    「你们都快起来!不寻常!有异常迹象——」

    我说到中途停住了。

    另一张沙发也没人在了。

    那由——不在。

    「……雾生?在哪!?」

    浴室,打开门没人在里面。怎么回事?不在房间里?

    视线迅速移向出入的门口。门锁——被打开了。

    我屏住呼吸。刚才的梦一瞬间闪过。

    莫非——

    「……阿让?」

    从床上起来的莺说。其他两人也终于醒来了。

    我不作回答冲出房间。同时,那由的所在之处根本不必去找。因为姬鸣小姐客房的门半开着。

    怎么回事?怎么打开了的?

    我思考着,把门打开冲进房间。同时找电灯开关,打开。房间充满白茫茫的光,当中——

    那由和姬鸣小姐在对峙着。

    姬鸣小姐像刚从床上滚下来一样,板着面孔。

    另一边,那由手里拿着菜刀。双手握着刀柄,将光亮的刀锋对着姬鸣小姐。眼神阴森迫人,但带着全有觉悟的神色。用像是对着弑亲仇人的目光——

    不是像是。正是如此!

    「你居然把父亲……」

    我一下子理解了。那由会如此固执要参加现场检证和侦查,是为了这个目的。

    ——找出凶手,报杀父之仇。

    没法走出这座房子,警察来到之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要在之前找出凶手,然后手刃凶手——

    可恶!

    「雾生,住手!」

    「别管我!」那由的视线一丝也没从眼前的姬鸣小姐身上移开。

    「怎么可能不管!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没有!」那由激昂得像要吐血一样。「没错!你说得对!无补与事的!让你说得对!就算杀了这个人爸爸也不会死而复生!这种事——这种事我也明白!不过,爸爸养育我长大!温柔对待我!是我的一切!可是这个人却……杀了爸爸!就算什么也挽回不了……但是,这个人却逍遥自在,这个事实,我不能容许……!」

    我咬牙。不行。这状态下根本沟通不了。

    坐倒在地上的姬鸣小姐,嘴角发抖着说。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我,不——救命——」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

    她的乞求饶命,让那由强忍行凶念头的理性断线了。

    把刀顶在腰上,整个身体撞向对方。

    「住手!」

    我冲了出去。

    「阿让!不行——!」

    身后传来声音。

    惨叫声。

    热。

    飞溅的血花——

    「……好痛!」

    ——剧痛。右手。

    我的右手。

    握住那由刺出的菜刀刀刃。

    刺入般锐利的热,和滑溜溜的不快感触,就在手里。

    「呜,啊……?」

    看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的我的血,那由芒然地*。菜刀掉下。腿软脚软坐倒在地上。看到她这样,

    「……呃,好痛!」

    我按着右手倒下。

    「阿,阿让……!」莺在我面前蹲下。脸色发青。「手!手!」

    手怎么了,我一看——不禁发出*。

    手掌的皮肤裂开很大。血流如注,看到就让人不舒服。

    「好啦好啦,让开!」

    这时候室火野小姐过来了。撕开床单做成临时绷带,拿起我的手,开始一圈圈地绑紧。

    「真是的,真是乱来啊,让!高中男生利手伤了的话可是会每晚闷闷难眠的哦」

    「不用你操心——呃,好痛!」

    「好啦好啦,把手提高过心脏」

    室火野小姐利落地处理完毕。

    「暂时做了应急措施。但其实你的伤要缝针才行,不能乱动啊」

    「好痛……谢谢你」

    「嗯。姐姐我喜欢懂好好道谢的孩子。不过,真的反省的话就别总是乱来哦」室火野小姐说。「要不小莺就可怜了」

    听她这么说,我看了看莺。莺她——

    已经泪流满面。

    我听见莺的制止。但还是冲过去了。否则毫无疑问姬鸣小姐会被那由杀了。或者也许是反过来。所以。我并不后悔。

    可是——看到莺的脸,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

    「……对不起了」

    「笨蛋!」

    莺激动地扑过来。紧紧抱着我,把头押在我的胸口。

    「……以后,一定要好好听我的话」

    「知道了……」

    室火野小姐咕咕地笑。

    「不过,是真的很帅啦。好,向你的勇气致敬,要是睡不着的话姐姐我来帮你」

    「……真是谢谢了。老实说,手痛得都笑不出来」

    「喂,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由责怪我。眼里带着泪。不过——

    你问为什么?

    我实在是来气了。本来我就不擅于忍耐。不如说是性格上会忍不住回骂。所以我狠狠瞪回她大骂。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还有其他理由吗」

    「咦——」那由瞪大眼睛。「朋友……谁——」

    「不准说“谁是”这种话。要是这样说我会更生气,要破口大骂了」

    我低声说完,那由像是受到训斥一样闭嘴不说话。然后簌簌泪下。

    「——不过啊,让」室火野小姐说「为什么你能进来这房间的?小椿应该上了锁啊?」

    「……咦?不清楚,我走出走廊时,发现这里的门已经半开着」

    对了。到底那由是怎么进来的?

    「小椿自己开门的吗?」室火野小姐以毫无紧张感的口气问。

    「不是!」似乎终于从恐慌状态中恢复过来了——但姬鸣小姐还是坐倒在地上大声喊。「我只是在睡觉。可是,感到有动静所以醒来,就发现是那个人!」

    姬鸣小姐用怨恨的眼神瞪着那由,指着她,我们看向那由。

    「……雾生,你是怎么打开门锁的?」

    那由坐倒在地上带着僵硬的表情,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钥匙。——钥匙?

    「——屋内的*。我是用这个开房间的锁」

    「你有这东西啊」

    「……是」

    「等,等一下!那由!」室火野小姐振奋起来了。「那莫非用这个也能打开正门吗?」

    「啊,不……」那由啜泣一声擦拭眼角,「这是屋内用的。打不开正门。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怎,怎么这样」

    「我是为了找出凶手的时候而一直隐瞒着。……对不起」

    也就是为了找出凶手时,手刃仇人,吗。

    「不是我!」突然,姬鸣小姐大声叫喊。「我不可能杀博士!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事到如今,你还——」

    那由的眼里再次燃起愤怒。让姬鸣小姐又坐不稳。

    「什么事到如今了,我根本就没杀博士!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你不是说认为你是凶手也没所谓吗!」

    「是有说过,但是……」

    但是——没想到明明上锁也被人闯进房间被人夺命吗。这也难怪。

    「那你为什么拒绝行李检查!?」

    「那是……」

    姬鸣小姐对那由的追究支支吾吾。

    「——那个,行李是这个吗」

    千代边小姐说。一看,她在弄着放在沙发附近的金属银色手提公文包。大得能称为手提箱。

    我屏息静气。

    那里面——

    有博士的头颅吗?

    「住手!别碰!」

    「呀!不,不过假如你不是凶手的话还是证明自己清白比较好——啊」

    被姬鸣小姐斥喝,千代边小姐吓得肩膀颤了一下那瞬间,手提包倒了在地上,同时咯嚓一声,打开了。

    在里面——

    头颅,

    没有头颅。

    「咦?咦?」

    室火野小姐走近,把手提包翻过来。掉在地上的是衣服,盥洗用具,吹风机这些生活用品。我也走过去确认,但找不到头颅这种恐怖至极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室火野小姐拿着手提包摊开双手,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停住了。

    头颅从馆里消失了?

    那是不是不可能的吗。

    不符合逻辑的。

    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么难道说,凶手果然不是人吗?怎么会——怎会这么荒谬!

    「我都说了……」姬鸣小姐露出阴森的微笑说。「我身上没有头颅」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拒绝检查行李」

    姬鸣小姐不回答。但是,

    「唔?唔—?这是……」室火野小姐从撒在地上的行李中,用手指夹起了什么。「……哈哈,原来如此。小椿。这是什么?」

    那是刚才和从室火野小姐的肩包拿出的一样,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小袋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因为不想让身为警察的我看到所以拒绝检查行李吗?」

    「……」

    沉默。

    但是,就算如此也构不成任何说明。

    头呢?头颅到哪里去了!

    我转过头看莺。不,应该说想看莺。

    那一刻。视野突然转暗了。

    响起了惨叫声。

    「——停电!?」

    有人叫喊似的说。有几个人在动的动静。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片漆黑眼睛反应不过来。

    黎明前是最暗的时候。

    那么现在是世界上最暗,完全黑暗的时间。

    在这片黑暗中——

    「——啊!」

    响起仿佛被雷击中的声音。

    是谁?刚才那声音是莺吗?

    「莺!你在哪!」

    寂静。

    雨声。

    当我僵住身体时,

    「我在这里,阿让——」

    一片漆黑中传来莺的声音。声音带有一丝颤抖。

    「莺。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阿让——我明白了」

    「啊?明白什么」

    「是恶魔」

    「什么?」

    「这座麒麟馆里,有恶魔存在」

    感到毛发悚然。

    同时,产生了新的动静。这是——

    「喂,莺!你说什么了!怎么可能会有恶魔」

    「不。是有的。我终于明白了。对啊。没错。逻辑上凶手必须带着头颅。但没有人带着。因此没有凶手。但尸体确实存在。那就产生矛盾。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只有一个」

    莺像是神志不清一样急速地说。

    那就像是咒语一样,在黑暗中画出螺旋,眨眼之间高涨起来。

    动静变得强烈——。不是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舒服。

    我在黑暗中跪下,

    「莺,别再说……」

    在哪?莺在哪里?

    莺!

    「我怎么没发觉呢。不,我发觉到了。明明发觉却漠视了。我真傻。明明碎片已经齐了!之后,对,只要拼起来就好了!」

    黑暗。

    人类的逻辑无法达到的黑暗领域。

    我们现在,就身在该处。

    我确信。这是魔术。是恶魔的召唤!

    我在一无所见的黑暗中,伸出手去。

    别再说了,莺。接续说下去就会来了。

    恶魔就会来了!

    「啊,不过没有证据。证据——不,走出这里就能证明了,而且,肯定是无关的。只要呼唤就会来。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带着确信呼唤的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到底在哪里了?

    这里是——

    「我现在就唤来恶魔。现在,我就把恶魔——」

    莺的大眼睛发出鲜红光辉的侧脸在我脑海浮现。

    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渴求恶魔出现的表情。

    我大声叫喊。

    「莺!别说了!」

    咒语,停下了。

    然后在下一刻,夺目的光芒让视野一片白茫茫。

    「……!」

    ——电力恢复了。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现场跟之前一样没变。

    房间里大家——包括我在内有六个人,都在摸索着前进,在原地趴下来。

    而莺就在我眼前。睁开大眼睛,看着我。

    突然发现。动静——消失了。

    什么?怎么回事?刚才那股动静究竟是——

    当我张望房间时有人碰我的手。

    是莺。从正面拿起我没受伤的左手,手指轻轻交缠。

    「……莺?」

    「……谢谢你,阿让。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

    像是告诉自己一样反复说着。

    那时看到莺的眼睛,我理解了。

    这家伙,大概是知道了。这座麒麟馆里发生的一切——。

    6.

    「小,小莺,你刚才说什么?呼唤恶魔是怎么回事?」

    室火野小姐说。那由,千代边小姐。姬鸣小姐也看了看这边。

    莺深呼吸一下,恢复原来的笑容,然后,

    「正如我所说的意思。麒麟馆里有恶魔。并且,已经在这里被召唤出来了。」

    「啊?咦?」

    「逻辑上凶手必定带着头颅。但没有人带着。因此没有凶手。但的确有尸体在。产生明显的矛盾,决定出这次麒麟馆的事件,就这样逻辑上证明是不可能的。恶魔是表现不可能证明的概念——也就是用语」

    所有人都一起呆住了——然后松缓了。

    「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室火野小姐垂下头,当场蹲在地上。

    「是的」莺竖起一根手指,「要解开这个事件的真相,就只有改变规则才能做到」

    「规则?」

    「跟为了克服不完全性定理而摸索到的方法一样——就是改变规则。我们在这座馆里。但是仅靠馆内的情报和逻辑无法确定。所以只能将舞台从这座麒麟馆转移到更大的舞台。揭开麒麟馆这个密室的盖,以更大的视点重新认识事件。不过,要做到就必须从麒麟馆出去。——当揭开麒麟馆的盖时,一切都会明朗」

    将盖?揭开?

    盖?

    莺的这番话耐人寻味。究竟是什么呢,但这样想也不过是短短一瞬。

    ——梦。

    我,

    「啊!」

    不禁叫起来。

    「呀!?」千代边小姐跳了起来。「这次又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没有那么从容。

    我冲出房间,跑在走廊上,经楼梯爬上三楼。

    目的地是书斋。

    打开门。梦里的光景再次闪过。

    脚下是用血画的魔法阵。魔法阵有些地方往下渗。但渗透情况不寻常。渗痕有界线。地板上有不自然的接缝。

    ——渐渐渗染地板。

    ——渗透的血,流到下面的盖子。

    盖。对,是盖子。

    「等等,突然怎么了,让」

    从后追来的室火野小姐说。莺,那由,千代边小姐,姬鸣小姐也陆续来到。

    我趴在地上用拳头敲地板。然后——

    「果然是这样!」

    「什么果然?」

    「声音不一样」我敲房间正中——正好是魔法阵正中的地板,然后敲外侧。「听到了吧」

    「就算这样跟我说也……」室火野小姐转过头,「小莺,你听得出吗?」

    「不,完全。」莺一脸为难。

    「喂喂,你说什么了,莺!完全不同啊。这里是当当,但只有这里是咚咚地响」

    「不,你这样说我也完全听不出啦」莺说。「不过就是说,阿让你想说这边的地板下有些什么吧?」

    「对啊。这边的地板是一个盖!」

    她们就是听不懂,我焦躁地说。对,就是这个。我在这个现场感到不自然的地方!

    「那,那个,莫非」千代边小姐说。「这是秘密通道?」

    「咦!」室火野小姐夸张地吃了一惊。「可能有这种东西吗?」

    「可,可是,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那由皱起眉。

    「……假如,有这种东西的话」这样说的是姬鸣小姐「能打开吗?」

    所有人看着我。我调查地板。

    虽然知道保存现场情况是铁则——但没办法。我剥开地毯。但果然只是地板。乍眼看并没有拉手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开关之类。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

    「破坏地板吧!」我说。「从声音看来,并不是那么厚。用重物砸几次应该就可以了。室火野小姐!」

    我用不了右手。我们之中最有力气的应该就是她。可是,

    「咦—,这有点」室火野小姐不大愿意。「这里完全是尸体发现现场哦?要是破坏现场的地板,之后我会很麻烦的……」

    「那就当作是我干的吧!快点。也许能从这里出去啊!」

    「呜……那没办法。我也想早点出去。绝对要当是你干的哦。拜托了哦。」室火野小姐反复确认后,拿起书桌上损坏的显示器。因为是旧式并非薄式。有一定长度应该挺重。托在肩上准备好,然后用力往地板扔下去。

    到底会怎样呢。

    随着夸张的破坏声,显示器跟地板激烈碰撞,地板裂开,陷了一半进去。但陷进去就代表下面有空间。

    「——哇。真的是个盖」室火野小姐拿起显示器,放在一边。

    把地板踩穿。

    所有人看了看出现的空间。然后都呆住了。

    「这是……收纳库?」莺说。

    没错。

    那并不是隐秘通道,只是地板下的收纳库。约一立方米的空间里放着三本书籍。

    真是暧昧难辨!

    当我不禁要抱怨的时候。

    「啊——这是,父亲的日记!」那由说。「原来爸爸,放了在这地方……」

    日记?我们要找的博士的日记吗?原来藏了在这地方吗?

    我伸手打算拿出其中一本。

    听见有金属物体咚一声掉到收纳库的底下。

    是钥匙。比较大,有精致的雕刻——嗯?

    慢着,这钥匙,好像有印象——

    「这,这是!」

    那由大声叫。

    「正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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