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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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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2章 真假! (第3/3页)



    这句话问得直接,毫不掩饰,仿佛这趟会面根本无需铺垫与试探。

    蒙尚元微顿,随即眼神一凝,拱手回道:

    “果如夫人所料——”

    “他怀疑我。”

    卫清挽淡淡一笑,眼神中不知是满意还是早已预料之中,语调依旧清浅:

    “说说具体。”

    蒙尚元一边开口,一边走近几步,将自己所言、所行,以及晋王的神色一一交代。

    “属下未刻意遮掩言辞,反而在劝阻之中,露出几分急切与不安。”

    “晋王向来疑心极重,我若显得太过自信,他反倒未必动心。”

    “所以属下适当地流露出‘压力’——既显得我被夫人所逼,又让他误以为我试图自保。”

    “而‘任直一’三字……属下只是在下定决心后,将其告知了对方。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做出了演戏的感觉。”

    “他虽然面上未显,但眼神立即变了。”

    “属下赌他听进去的是假话,信进去的,却是他自己脑中编出来的‘真实’。”

    卫清挽未语,只轻轻合上了茶盏,指节敲击案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响。

    良久,她冷笑一声:

    “他越是觉得你在欺骗他,越是确信你漏了马脚。”

    “而我们的目的,正是让他‘抓住’这马脚。”

    她语气一顿,眼神幽幽落向帐外沉沉夜色:

    “只要他认定我们在掩饰,就一定会想:我们到底怕他什么。”

    “而他若真这么想……那便说明,他会动了。”

    “一个人,只有以为对手虚张声势的时候,才会出剑。”

    “而我们——就等着他这剑落下来。”

    说到这里,她伸手将桌上那盏茶盏放回托盘,茶水未饮,然茶香已散。

    “明日之后,官道将入大江山路,三处回转,五里险坡。”

    “他若真要动手,必定选在那一带。”

    蒙尚元点头:“属下已看过地形。”

    “那里风道封闭,伏兵易藏,马车难行。”

    “但若稍作绕路,便能拖慢速度,也能显得我们‘躲避风险’。”

    卫清挽微抬下巴,目光微寒:“你知道该怎么说。”

    “我会在车中,佯装伤病之态。”

    “你只需传话,说我需在途中歇息疗伤,不能久行。”

    “——走得越慢,越好。”

    蒙尚元拱手领命,语气沉稳:

    “属下明白。”

    “明日出发前,我会安排骑队分段巡逻,表面为护驾,实则预设反击点。”

    “若晋王出手,属下可带先锋迎敌,主车亦有突围之道。”

    卫清挽不再多言,安排着一切。

    “属下明白。”

    车外风起,卷起夜林枝叶摇曳,车厢外灯光微晃。

    卫清挽站起身来,走到车帘前,轻轻掀起一角。

    她望着深夜里那条沉寂不语的官道,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他以为自己设了局。”

    “却不知道,这局——早在他起意之前,便已为他铺好。”

    “他只不过是在我们准备好的棋盘上……自认为执棋。”

    “等他真正出手的那一刻,才会发现,他的剑落得太晚,也太慢。”

    蒙尚元抱拳,低声如誓:

    “属下,愿为夫人……拔剑破局。”

    卫清挽轻轻点头,收回目光,淡淡道:

    “去吧。”

    “记住,我们……要给他机会。”

    “动手前,先让他觉得,我们,真的在怕。”

    “这样,他才会更狠地砍下第一刀。”

    “我们需要这一刀。”

    “——因为没有这一刀,他就永远不会露破绽。”

    ……

    夜深如水,浓墨般的夜色覆盖了整座晋州城。

    而在晋王府内,主殿东侧的偏殿内,却依旧灯火未熄。

    殿中檀香幽幽,铜炉里火苗轻跳,映得满室暗影婆娑。

    晋王一袭玄袍独坐案前,左手食指轻叩几案,神情若有所思,整个人像一尊沉静不动的石像。

    案前堆着几封文案,皆是从内廷与军中渠道所得的情报,封口未动,却也早已被他阅尽。

    偏殿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吱呀——”

    门被推开,信服快步走入,神色略显郑重。

    “王爷。”

    晋王微抬眸:“查得如何?”

    信服抱拳,缓缓躬身答道:

    “关于蒙尚元的过往,属下已令三方查证。”

    “北边军府、南营旧部、以及他当年在禁军任职之时的同僚,皆有回报。”

    晋王点头:“说。”

    信服翻开手中折册,朗声道:

    “蒙尚元,出身关西边军,蒙家拳传人,十四岁随父上战阵,十六岁封偏校,十八岁独守飞鹰岭,一战斩敌三百,被军中称为‘铁血小将’。”

    “其性刚直耿介,从军二十载,从无贪墨之名。”

    “后加入禁军,一直中证耿直,不结党,不营私。”

    “多年来,对外无私交,对内不参与党争。”

    “……属下观之,此人……不像是会背叛昌南王府、转投王爷的人。”

    听完这番陈述,晋王非但未露出惊疑之色,反而微微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不像?”

    他低语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漠与讽意。

    “偏偏就是因为‘不像’,所以更值得怀疑。”

    信服怔了怔:“王爷是说……”

    晋王缓缓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夜色,语气不紧不慢,却如刀锋隐于话中:

    “一个人若是处处滴水不漏,就必有隐情。”

    “蒙尚元身上没有破绽,不贪、不狂、不乱、不近人情,整整十余年如一日地正直。”

    “——可太过正直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藏得极深。”

    “你说,他这样一个‘不懂变通’的铁血军将,怎么会突然愿意低头,与我饮酒言欢?还说得那般顺溜自然?”

    “太自然,就不是自然。”

    信服皱眉:“那王爷是说……”

    晋王转过身来,眼神幽深,缓缓落在信服身上,冷冷一笑:

    “他是被安排好的。”

    “不是他想背叛,而是——他们想让我以为他背叛了。”

    “这就是卫清挽的手段。”

    “他想让借蒙尚元的话,让我们相信一些话。。”

    “然后我一旦信了,就以为自己找到了对方布防的漏洞。”

    “再加上蒙尚元的夸大其词,我们就再也不敢对他们动手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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